一點心雨:其實,困難和風險也是欺軟怕硬的,你強它就弱,你弱它就強,你越是躲着它,它越是頻繁地來找你。但是你必須學會承受風險,人生做什麼都會有風險,但有一點請大家銘記:什麼都不做纔是最大的風險!再囉嗦一句:人生幹事業的黃金時期也是有限的,每個階段都有每個階段的任務,一旦錯過了,很難挽回。
第2-44問:本集中,唐凱說,他願秀秀平安,這是真心的。大家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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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初升的朝陽才從山後露出一個粉紅色的月牙,那明媚的陽光便迫不及待地照耀在了洛陽城的每個屋頂、街道之上。躍動着的陽光毫不吝嗇地驅走了殘存了一點點夜色,讓光明瞬間充斥在大街小巷,更將清晨的那點和煦送進了千家萬戶。
那寧靜了一個晚上的洛陽城逐漸開始喧鬧了起來,大街小巷漸漸人來人往,整個縣城恢復了一片生機。這一切都似乎和平常一模一樣,然而這看似平凡的一天,若是細細觀察,總有較之平常而略顯不凡的地方。
清晨,文秀等人早早起來收拾行李,羅鎮虎駕着一輛馬車也早早便候在了驛館門口。就在大家進進出出、忙得熱火朝天之時,駙馬爺唐凱來到了驛館門口爲巡按大人送行,文秀趕忙迎了出來。
唐凱朝着文秀抱拳拱手,一邊偷眼打量着門口的馬車,一邊面帶微笑,客氣地言道。“文大人果真是雷厲風行啊,這麼快就備好啓程了!”
文秀今日身着一件不起眼地暗灰色長衫,那顏色恰如傍晚時分的朗空一般。她莞爾一笑,低垂下眼簾。淡淡地言道:“是啊,已經在洛陽耽誤了不少時日,該回京去了。”
唐凱也不禁笑了,心中暗道:呵呵,秀秀啊,只怕你不是回京,而是要從此淪落天涯了。
前一天晚上,就在唐凱要早早上牀休息之時,忽然有人進來稟報,說是王爺請他到花廳商談要事。
唐凱心中一驚。暗想,這麼晚了,岳父還說有要事商談。看來此事非同小可。他不敢怠慢,急忙穿戴整齊,來到了王府花廳。
而花廳之中,老王爺向唐凱交代的事情卻讓他略略有些失望。潞安王只是讓唐凱明日一早替他到官家驛館爲八府巡按送行,僅此而已。至於其他的安排,老王爺卻隻字不提。
聽到文秀要離開洛陽回京覆命,唐凱也是驚詫萬分的,一個假冒的巡按,如何能回京城去?這擺明了就是要逃跑嘛。但唐凱也十分不解,文秀爲何不悄悄找個機會離開。而非要到王府廣而告之。這樣一來,潞安王和於百之定要有所舉措的。可奇怪的是,岳父大人究竟是何想法。他並未透露給自己這個女婿,而只是冠冕堂皇地讓他去做些表面文章,這纔是讓唐凱最爲介懷地地方。
現在自己究竟該怎麼辦呢?唐凱不禁有些糾結:若是此刻自己領命而去,自然是沒什麼毛病,也不會帶給自己任何麻煩。可這樣做,自己便充當一個傻乎乎地執行者的角色。就像是一個被別人在幕後操縱的木頭人。
唐凱堅信,潞安王和於百之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平安地放走這位八府巡按,但岳父究竟有什麼樣的計劃呢?他如今不肯透露給自己,是依舊不信任自己呢、還是懷疑自己的能力呢?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這對自己今後在王府之中的地位都是不利的。
精明的唐凱知道,此時,若是自己多言幾句,假裝提醒岳父大人,讓他小心巡按藉機逃竄,那麼老王爺必定會對自己另眼相看,說不定一高興,便直接將他的計劃告訴自己。只是這樣做會讓文秀陷入險境,甚至有可能是生命的危險。
到底是該隱忍不言,還是該趁機表現一番呢?唐凱在心中反覆斟酌了一下,最終下定了決心。他濃黑的眉毛一挑,表情極其凝重地言道:“哎呀,岳父大人,這個八府巡按一旦離開了洛陽、回到京師,那再想要對付他,恐怕就更難了。更何況,如今他真假未知,那麼這個‘回京’之舉也就同樣不知真假了,只怕其中是另有玄機吧?”
潞安王詭異地笑了笑,眼眉高挑,搖頭晃腦地在口中低聲重複着:“另有玄機……一個回京面聖,還能有何玄機?”
唐凱一見潞安王那異乎尋常的平靜反應,更加確信了王爺定然已是有所安排了。他煞有介事地頷首言道:“是啊,岳父大人,他們該不會是想借此機會逃之夭夭吧?”
潞安王轉頭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女婿,冷笑了一聲,收回目光,陰沉着臉言道:“此事自然沒有那麼簡單,你明日去送行,要多多留言那文必正的言行,回來一五一十地彙報給我,記住了嗎?”
唐凱見自己已經提醒得相當明白了,可是潞安王卻始終不肯多言半句,便心知自己已是不便多問了。他擺出一副喜悅之色,抱拳言道:“是,小婿謹記。岳父大人若無吩咐,小婿便退下了。”
“嗯,去吧。”潞安王愛答不理地揮了揮手,送走了自己的女婿。
而唐凱轉身出了花廳,那心情卻堪比這沉沉夜色。
今日一見到文秀,唐凱又不禁想起了昨晚花廳之內那不愉快的一幕,心中暗道:岳父啊岳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我昨晚可是努力想要幫你的,可是你偏偏不領情,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另做打算。
想到這裡,唐凱的神情略略變得嚴肅了,那眼珠左右一轉,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微微一欠身,湊到文秀的耳邊,用手指着馬車,假裝詢問的樣子,口中卻語速極快地悄聲言道:“beware of lu. he will kill you.”
文秀聽了,卻只淡然一笑,感激地轉頭望着唐凱,頷首言道:“多謝了。”
見秀秀如此的輕描淡寫,唐凱倒是顯得有些焦急,緊跟着說道:“這一次,不一樣啊!”
文秀看到唐凱如此地關心着自己,心頭微微一動,緊接着卻是一絲悲涼掠過,她趕忙轉移開目光,側頭望着街頭諸景,踱出幾步,雙手背在身後,昂首朗聲言道:“無妨,本巡按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唐凱無奈地點點頭,心中暗想,秀秀啊,我可是盡到必要的提醒義務,接下來如何應對潞安王,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唐凱又瞟了一眼那馬車,嘴角一揚,掛起了一個禮貌的笑容,口中言道:“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啊。巡按大人果然大度。”
就在這個時候,劉飛來到了文秀的身邊,先是不屑地瞟了一眼唐凱,隨後向着文秀躬身施禮,口中言道:“大人,馬車準備好了,可以啓程了。”
文秀點點頭,一轉身,笑容真誠地對唐凱言道:“唐將軍,本官這就啓程了,還望唐將軍回府之後,替本官多謝王爺的盛情款待。”
唐凱頷首,抱拳言道:“是,一定帶到。文大人一路順風,咱們後會有期了。”
這“後會有期”四個字,唐凱說得語速格外的慢,那其中的意味,恐怕只有他和文秀能夠領會得明明白白。
秀秀也一抱拳,爽快地言道:“後會有期!”隨後瀟灑地一轉身,擡腿上了馬車。劉飛擡眼瞥了瞥唐凱,這才朝着他禮節性地一抱拳,簡單道別之後,也上了馬車。
“駕!”羅鎮虎手中的繮繩一抖,那馬車便“軲轆、軲轆”地穩穩起步,慢慢朝着北門的方向而去。
唐凱站在驛館門口,一直望着那馬車的背影,一直到馬車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裡,他才戀戀不捨地低下了頭,心中暗道:秀秀,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無論我做出了什麼樣的決定,我還是希望你能平安,這是我真心的願望。
隨後,唐凱便回到了潞安王府,而老王爺和於百之正在花廳等着他的回覆呢。
唐凱向潞安王彙報,八府巡按已經啓程回京,馬車朝着洛陽城北門而去。
潞安王整夜都沒有休息好,此刻略顯疲憊,萎靡不振的樣子,耷拉着眼皮,擡也不擡一下,只在口中懶洋洋地附和道:“嗯嗯,不錯,觀察得細緻……朝着北門去了……”
而潞安王身旁的於百之也是一宿未眠,現在有些精神不濟,不過看得出來,他還是勉強振作着,細細聽着唐凱的彙報,輕搖着手中的鵝毛扇,爲自己送去一點清涼,低頭思索了片刻,這才試探着問道:“駙馬啊,此番與巡按大人接觸,你可發覺有何異常?”
唐凱搖了搖頭,認真地言道:“我與文大人簡單攀談了幾句,並未發現不妥之處。”
於百之一聽這話,倒是顯得有些奇怪,抖着鵝毛扇質問道:“噢?並無半點不妥嗎?”
唐凱偷眼瞟着師爺的神情,見他似乎是胸有成竹的樣子,心中一驚,暗自揣測:不好,難道是我與秀秀通風報信之時露出了馬腳、讓於百之起了疑心?這於百之在驛館附近定然也是要派人監視的,難道說監視之人發現了什麼問題嗎?若是他們發現了我和秀秀的疑點,而我卻回府之後卻不說出來,那便大事不妙了。潞安王本就多疑,如此一來,只怕今後他就更難爲信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