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人難免有惰性和依賴心理,但自身又往往很難察覺意識到,只有當境遇大變,俗話說的“把你逼到那份兒上”之時,你纔會想到絕地反擊,因此這個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果不反擊,便會被打倒,許多鬥志和能力都是這樣的危機關頭被激發出來的。《獅子王》就是最好的例子。
第2-29問:本集中,秀秀因何取勝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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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飛從李皓軒手中接過了仿造的那封信,疊好收在掌心,這才朝着文秀點頭示意:一切就緒。
文秀烏黑的眸子一轉,嘴角一揚,不慌不忙地來到李皓軒的身邊,竊竊私語了幾句,皓軒點頭,隨後一探身,雙腿一彈,飛上了房樑之上藏好。文秀這才朝着羅鎮虎一揮手,讓他將康祿全請進來,自己也趕忙挺胸擡頭地在圓桌前一坐,表情嚴肅,威嚴鎮定。
劉飛雖看着有些奇怪,卻也來不及多問了,只好先穩穩地站在文秀的身後,心中暗想,這丫頭不是又在搞什麼花樣吧?
不一會兒,羅鎮虎帶着康祿全走進了房間。那康祿全駝着背,揹着手,嘴角一撇,滿臉盡是不屑,進門之後,一言不發,只眯着眼睛瞟着身後的羅鎮虎。
劉飛見狀立即朝着羅鎮虎一揮手,讓還在門口把守,然後朝着康祿全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言道:“呵呵,康公公,如何見了巡按大人也不行禮問候呢?康公公你可並非不懂禮數之人呀!”
康祿全腦袋一搖,仰着臉,口中冷冷地言道:“哼,哪兒來的猴崽子啊,竟敢冒充巡按大人。”
文秀見康祿全一點都不避諱。便也隨性坦然一笑,淡定地答道:“呵呵,康公公,既然你知道我這個巡按是假的,那麼剛剛在王府之時,康公公你又爲何不敢揭穿呢?”
康祿全氣得七竅生煙,用手點指着文秀,怒喝道:“你個不知死活的猴崽子,只要我在皇上面前支會上一聲,登時便要你的小命!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你們憑什麼說是我偷吃了皇上的九轉金丹?那金丹明明是那個御前小太監偷吃的,且那小太監也已交給皇上正法了,你們憑什麼誣賴好人呀?”康祿全越說越是激動。最後直說的滿臉通紅、嘴脣發抖,連手腕都變得顫顫巍巍的。
文秀一聽,心中暗道:看來人家康祿全也很聰明嘛,明擺着就是來要證據的,若是我們今天不能提供證據。那麼出了這個門,他便會改口指認我這個假巡按啊!如此說來,此時此刻不能有半點的麻痹大意!
秀秀絲毫不爲康祿全的話所動,只是冷冰冰地盯着他,眼角透出一絲嚴厲,嘴角微動。擠出一個不屑的冷笑。而文秀身後的劉飛亦是信心十足地答道:“康公公,您是皇上身邊的人,應該知道。這九轉金丹是皇上請了數位道行高深的道士,花了七年的時間才修煉出來這麼一顆,皇上還未享用,卻被你這個奴才偷吃了,這要是皇上知道此事。公公您還有命在嗎?”言畢,劉飛攤着雙手。詭笑不止。
“哼哼,你們有什麼證據?”康祿全拿腔拿調、故作鎮定地問道。
文秀站起身來,踱步至圓桌之後,雙手在腰後一叉,眯着一雙美眸譏諷道:“嘿,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劉師爺,讓他見識見識!”
“是。”劉飛躬身朝着文秀深深一禮,然後擡起頭來,將藏在手心兒裡的信函展開,在康祿全的眼前一晃,口中煞有介事地言道:“康公公,看見沒有,這是田青田大人寫給您的一封信,這裡面可是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啊,這還能抵賴不成?”
康祿全低下頭,聚精會神地盯住這封信,見果真是田青的筆跡,心裡“咯噔”一下,臉色驟變。可就在他要接過信函看個仔細之時,劉飛又“嗖”地一下抽了回去,並厲聲質問道:“康公公,你還有何話說呀?”
康祿全的額頭頓時滲出了汗珠,他抖着手擦了擦頭上的汗,緩和了一下情緒,眼珠一轉,嗓音尖銳地狡辯道:“哼哼,你這是哪裡來編造出的信函?這田大人已死,也是死無對證啊,皇上不會相信的。”
劉飛一聽這話,心中一沉,暗道,不好,若是康祿全咬死此信非真,且自己又拿不出其他的佐證,恐怕今日還真是降服不住這位狡猾的康公公了。
而那康祿全見劉飛默不作聲,便知自己剛剛所言見了效果,心中暗自得意,腦袋揚得老高,鼻子裡發出了“哼”的一聲。
此時,屋子裡靜的出奇,怕是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響動,劉飛低垂下眼簾,皺起眉頭,迅速思忖着對策,暗想:是否這個時候應該再嚴厲一些?
劉飛剛剛一動這個念頭,就聽身旁文秀一聲斷喝:“康公公!”嚇得劉飛渾身一抖,連對面的康祿全也是身子明顯一激靈,雙腿瞬間一軟,好懸沒跌倒當場。兩個人都轉頭目不轉睛地望着文秀。
只見文秀已將尚方寶劍拎在了手中,神情異常嚴峻,緩步踱至康祿全的面前,厲聲喝道:“康公公,怎麼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呀?你知不知道,本官府上有一位名醫,他曾說過,那九轉金丹之中含有大量磷粉,人服下之後,便會融在血液之中。你康公公有沒有偷吃過九轉金丹,試一試不就都知道了!”言罷,文秀“嗖”的一下拔出寶劍,“唰”地在康祿全的眼前一揮。
康祿全嚇得雙眼一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只覺得一陣風從自己的眼前掠過,隨後便是自己的手指生疼:“哎呦……”
康祿全一邊呻吟着一邊睜眼一看,原來那寶劍已將自己的手指肚劃破,幾滴鮮紅的血液“吧嗒、吧嗒”地低落在了地上,他趕緊咧着嘴捂住了自己的手指。
文秀此言此舉出乎劉飛的意料,他驚詫地望着文秀,不知她因何要編造這樣的謊言。只是此時,包括劉飛在內,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地上的幾滴血上。
“嚯”的一聲,那地上鮮血竟然即刻燃燒了起來。康祿全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血液怎麼可能會燃燒呢?
文秀得意地將寶劍回鞘,美眸彎彎如月,口中流利地解釋道:“衆所周知,那磷粉遇到空氣便會燃燒。康公公,你的血液裡含有大量的磷粉,這便是你偷吃了九轉金丹的最好的證據!”
“啊?”康祿全驚得張大了嘴,下巴差一點掉在了地上,那驚慌失措眼神,一會兒看看自己的手指,一會兒看看地上已經燃燒殆盡的鮮血,剛剛那股神氣勁兒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在康祿全不知所措之際,文秀又緩緩地言道:“還有,名醫還說了,服用過九轉金丹的人,屍體三年都不會腐爛,康公公,這個要不要也請示一下皇上,咱們實驗一下呀?”
“呃,別別……”康祿全一聽此言,大驚失色,連忙朝着文秀擺着手,嘴角也艱難地擠出了一個不自然地笑容。
“哼!”文秀神情一轉,將手中的寶劍舉到了半空,再次厲聲言道:“尚方寶劍再次,欺君者斬!”文秀用手一指康祿全。
這個“斬”字讓康祿全渾身又是一顫,連心臟都跟着猛烈地一抖,差一點就跳出了嗓子眼兒。“撲通”,他雙腿一軟,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一邊磕頭,一邊連連求饒:“哎呀,巡按大人饒命啊,巡按大人饒命啊!小人是偷吃了皇上的九轉金丹,可是未受其利,先受其害,小人現在每到夜間都渾身奇癢難忍,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見康祿全終於服了軟,承認了自己的罪行,文秀將寶劍在圓桌上一戳,終於長出了一口氣,轉頭問劉飛:“怎麼處置?”
劉飛亦是欣喜不已,思量了一下,上前一步,湊到文秀身邊,含笑言道:“大人還是寬以待人,饒過康公公吧。”
文秀頷首,領會了劉飛的意思,心中卻是老大的不高興,暗道:這樣的人,還要留他一條活路,將來不定什麼時候又給我們製造麻煩呢!可她轉念一想,也是,如何能僅憑那僞造的證據便將人家就地正法了呢?康公公畢竟是大內總管,此事若是鬧大了,鬧到了皇上跟前,那我這個假巡按還不是自尋死路?哎,也只好得饒人處且饒人了。
文秀用手點指着康祿全,不屑地言道:“好,既然劉師爺爲你求情,那便饒你不死,起來吧。”
“哎呦,多謝大人。”康祿全又磕了個頭,才起身恭敬地站在文秀的面前,一臉的諂媚,再無半點鋒芒。
文秀抿嘴一笑,假裝認真地囑咐道:“康公公,記住了,以後再有人問起我是真是假,你就說是真的。否則,你偷吃九轉金丹之事便會即刻在京城傳開,我必會讓此事人盡皆知。”
康祿全趕緊抱拳拱手,畢恭畢敬地躬身言道:“呵呵,不能夠,不能夠。”
劉飛也在一旁笑着附和道:“康公公,我們文大人和潞安王的私人恩怨,你就不必參與了,請回吧?”
“是是是,奴才告退。”康祿全施禮之後,低着頭退出了文秀的房間。只是,待離開官家驛館,回到自己的轎子之中,康祿全那謙卑的神情便立即消失了。他掀開轎簾,朝着驛館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口中低聲罵道:“猴崽子,你們等着的,等老子得了勢,第一個撕爛你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