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心雨:爲什麼有些人總是走了那麼長的路,才明白人生的取捨?爲什麼總是到失落之時,才恍然明白最初的美麗?或許,喜歡一個人,需要一分鐘,愛上一個人,需要一個小時,而忘記一個人則的確需要一輩子。是不是有關愛情的故事,只有經歷過的那些人才能真正看清他/她的面目?或許正如秀秀所言,霍京並未真正讀懂過愛情!
第4-31問:愛情的路上,你也有過刻骨銘心的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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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京警惕地望着文秀,聲音低沉地冷笑道:“不愧是八府巡按啊,果然技高一籌!”
文秀抿嘴一笑,豔美猶如牡丹花開,她揹着雙手,昂首自豪地言道:“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今日之局,是霍公子籌謀了許久的吧?”
霍京在鼻子裡不屑地“哼”了一聲,低垂下眼皮,自嘲地笑了笑,隨後問道:“敢問大人,您是如何疑心於我的呢?”
秀秀低垂下眼簾,偷偷側目與劉飛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後耐心地解釋道:“你似乎對密室很感興趣,我和師爺前腳剛一到書房,你後腳便跟了來;那書櫃的異常,也是你最先發現的。我想,這些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吧?”
霍京失落地冷笑了幾聲,口中小聲嘟囔道:“不錯,或許是我太過心急了。”
劉飛則向門口着踱出幾步,眯起一雙小眼睛笑道:“其實,僅有以上兩點並不足以引起巡按大人的懷疑。但暗門一開,你便要積極地進去看看,並非你魯莽冒失、不顧危險。而是你知道並無危險;地上一堆白骨,其他人都還未曾開口,你便能清晰的辨認出那是人骨。”
劉飛這幾句話,霍京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些個細枝末節,當真是他自己都從未注意過的。他不禁在心中對文必正和他的師爺敬佩有加,暗挑大指。
文秀見霍京神色慌亂,便知他心中已有動搖,忙湊到霍京身旁。迫不及待地急速言道:“師爺所言皆可證明你實際上對這裡瞭如指掌,且在前不久纔剛剛來過這荒宅書房。而我們才一進密室,白玉嬌他們便出了狀況,這難道也只是純粹的巧合嗎?”
霍京聽後,微微頷首,狹目嘆道:“文大人果然聰敏過人啊!草民自嘆不如。”
文秀一聽這話,後退數步。神情立刻變得嚴肅異常,用手點指,厲聲喝道:“霍京,你劫持朝廷命官,其罪當誅,但念及你也曾捨命救下巡按家人,本當從輕發落,只不過你這幾年暗地裡佔山爲王、殺人越貨、危害地方,實在不可輕饒。本官也只好將你交予地方官員發落!”
霍京冷眼瞟了秀秀一下,咬了咬牙,攥緊了拳頭,暗道:定是這巡按擒住了我手下人審問,從他們口中得知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其實,文秀他們在脫離了書房暗室之後,也的確悄悄將幾個小嘍囉拎到遠處的樹林裡詳加審訊。不過只是從中得知了仇千重的真名而已。
而劉飛在聽到“霍京”這個名字的同時,聯想起了前幾日其他官吏向自己提及了靈山劫匪一事。劉飛還清楚的記得,他們曾經說過,這夥劫匪的頭目就是叫做霍京的。
難道眼前這個仇千重就是官府通緝的那個“霍京”?劉飛不覺心中一震。他將這個想法告訴了文秀,秀秀美眸流轉,低眉略略思忖了片刻,言道:
“此事事關重大,咱們若就此放過了劫匪頭領,則實在遺憾,但現在又的確來不及詳加調查。我看只有冒險試他一試了。”
劉飛也頷首同意秀秀的建議,於是此時此刻,秀秀才故意這樣說來,以探虛實。而霍京見那巡按大人言之鑿鑿,以爲他已查明瞭真相,他在氣惱手下人招供背叛之餘。便暗暗盤算着:爲今之計只有硬闖出去了。
霍京也不辯解,只迅速抽出腰間寶劍,劈向眼前這個八府巡按,只在心中言道:雖然我知道你是好官,但如今你要取我性命,這是萬萬不可的,我也只得得罪一回了。
見霍京拔出了兵刃,文秀便心知他已中計,這個“霍京”必定就是那個匪首!秀秀並不驚慌。她早有準備,只一閃身,機敏地躲避開來。站在門口的李皓軒也閃電一般飛身上前,代替秀秀,與霍京戰在一處。
那霍京雖說身手不錯,但遇到了武功精良的李皓軒,卻也是施展不開拳腳了。不出三十個回合,便被皓軒輕鬆拿下,五花大綁,扔在了前廳的角落中。
秀秀讓李皓軒看管着霍京,自己與劉飛從前廳走了出來。前院中,白玉嬌正親暱地拉着兒子的小手,與他一同在草叢中玩耍。樂樂一見巡按大人出來,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上去,眨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急切地詢問着結果。
面對樂樂的熱情,文秀可不敢大意,只尷尬地陪上了一張笑臉,簡單敷衍了幾句,便轉身去找白玉嬌和文小寶了。
樂樂撅着小嘴,心中不悅,暗道:你們原本也不是真正的一家人呀?做戲給誰看呢?樂樂越想越是生氣,忍不住朝着秀秀他們扮了個鬼臉。
而劉飛生怕這小姑娘再惹是生非,忙湊上去笑嘻嘻地安慰了幾句,關切地詢問着昨晚是否受驚。小樂樂懶洋洋地應付着,那眼神壓根兒就不曾從文秀的身上移開。劉飛在一旁察言觀色,也只得無奈地搖頭嘆氣了。
不一會兒,羅鎮虎領着一隊官兵趕到了荒宅,文秀將霍京交給了當地捕頭,讓他帶回去請知縣發落。
兩名官兵推推搡搡地將霍京從屋中帶了出來,此時,他的目光中充滿着失望與悔恨,他真恨不得老天爺能給他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讓他不要如此執迷不悟,以至於輕易毀掉了自己的幸福人生。
臨走之時,霍京轉頭深情地望了白玉嬌一眼,而玉嬌心中一痛,眸子中不由得落下了一滴清淚。她自覺愧對霍京,含羞深埋下頭,輕擡玉腕,用手背拭去了臉頰的淚珠,又將文小寶緊緊攬在懷中,再不敢多看霍京一眼。
這時候,文秀來到了白玉嬌的身邊,展臂將擁在了懷裡,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沮喪的霍京,抿嘴一笑,溫柔地說道:
“玉嬌,你不必自責,人一生的命運永遠都是把握在自己手中的。霍公子走上這條歧途,只能怪他自己急功近利、是非不分,他由愛生恨,也正好說明他這個人其實並不懂得真愛。”
白玉嬌聽到這樣的安慰,心中好受多了。她感激地朝着秀秀莞爾一笑,輕嘆了一聲,最後望了一眼霍京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分。
“他也是有妻有子之人,怎能不懂得真愛呢?如此不珍惜自己,今後,他的妻兒便要受苦了。”白玉嬌低聲感嘆着。
文秀微微淺笑了一下,輕拍着白玉嬌的肩頭,言道:“放心,我已經讓羅大哥叮囑知縣了,法不責衆,不要重罰他手下的小嘍囉,更不可牽連他的妻兒。”
白玉嬌滿意地微微頷首,略帶哀婉地言道:“哎,希望他的兒子能平安長大成人!”
處理完霍京的事情,文秀他們一行人繼續向着紹興府進發。當地知縣爲巡按大人送來的上好的馬車和上等的良駒,衆人高高興興地踏入了紹興府地界。
只是霍京的事情在劉飛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他又不禁想起了自己記憶深處那個蓮花池畔的女子,一顆心便像是被細針刺過了一般,傷口不大,卻很深很深,那點痛悠遠綿長,讓你怎麼也無法忘懷……
其實,按照劉飛的行程計劃,他的家鄉紹興府被安排在了最後,文秀多少心生了一點疑惑,又見劉飛這幾日總是愁眉不展,似乎越是接近自己的故鄉心情越是沉重一般。
阿飛這是怎麼了?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難道他的家鄉有他不敢面對的人或事嗎?秀秀也忍不住暗自揣測了起來。
“阿飛,我可是從未來過紹興呢,聽說紹興很多好玩的、好吃的,你可要帶着我和小寶好好逛一逛呀!”文秀明眸如水,故意在劉飛的耳邊試探道。
劉飛機械地擠了一下嘴角,尷尬地一笑,眯起小眼睛譏諷道:“呵呵,世上哪有你這樣的巡按,便只知道吃喝玩樂!”
文秀探身湊到劉飛的耳邊,悄聲說道:“我不是假巡按嗎?自然只知道這些了!”
劉飛嚇了一跳,忙驚慌地四下裡張望,神情嚴肅地訓斥道:“大人,如今還有外人同行,您萬萬不可胡言呀!”
文秀無趣地撇着嘴,低垂下眼皮,泱泱地點頭答道:“哎,知道了,知道了,你一天要重複多少遍呀?”
劉飛苦笑了一聲,只默默搖頭,並不做聲。文秀則眼眸一轉,又機靈地問道:“對了,阿飛,你紹興老家可還有什麼親人嗎?”
劉飛一聽這話,長嘆了一聲,放眼望着遠處,略帶淒涼地脫口答道:“我父母早逝,只有一個哥哥劉翱,現在在京城爲官,紹興家中早已無甚親人了。”
文秀同情地點點頭,心中暗道:他家中既無親人,那又何必如此緊張呢?看來到了紹興之後,還要好好留意阿飛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