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惹怒了貴妃娘娘!”婉姨娘變起臉來,真的比誰都快。
她算是最能夠看明白,這現在那詩寧兒惹不得,這倒好,按理說這個施夫人做親孃的,若是能過說些好話,提攜提攜他們施家。
那施家飛黃騰達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麼?
這倒好,非但沒有說什麼好話,還在那詩寧兒面前大放厥詞。
“賤人!你以爲沒了你那好女兒,你還是個什麼?!”婉姨娘自從牢裡出來,整個人都暴躁不少。
除了在施大人面前還能夠稍微收斂些,其他的時候,那就是直接動輒打罵了。
就連之前喜歡的施靜,也捱過幾下教訓,現在誰敢惹這婉姨娘?
施夫人臉上的表情一片死寂,她摸着自己的臉,低低的辯解道:“姐姐,這施寧現在已經是不服管了,咱們朗兒文韜武略,定能夠做的比施寧好的。她現在還奪了我們的兒子,難道不該打麼?”
“再說了,朗兒馬上就要娶了巡撫的女兒了。聽說這巡撫最是愛重這個女兒了。朗兒的前途不可限量啊。”施夫人彷彿全然忽略了現在施朗已經是個瘸子的事情了。
即便不是個瘸子,哪個地方會要個管不住自己屎尿的人呢。
“施朗?”婉姨娘臉上閃過一道異色,看上去表情實在是不太好。
還做得比施寧好麼?!現在施朗那個樣子,即便是賣屁股都沒人去要,她究竟是哪隻眼睛看見施朗會比詩寧兒好的?
“我看你是腦子不清醒了。”婉姨娘譏誚一笑,“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覺得沒有人比你慘了,心裡不平衡了。不過是我施家的一條狗而已。當狗當了這麼多年,現在還想逞人的威風不成?!”
還當真以爲詩寧兒還是原來那個施寧不成?
俗話說的好,這惡人自有惡人磨。果然這施夫人命裡的剋星,就是這婉姨娘了。
寧上陌這把婉姨娘一送回去,瞬間這情勢就變了。
施夫人剛享受了幾日這好日子,現在一下子又被打回了原形。
之前對施夫人稍微討好些的,包括施靜,一個個全部被婉姨娘拿法子給弄了一次。現在施夫人的日子,過得比原來更加慘了。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施夫人搖搖頭,“施寧是我們施家的女兒,現在她那個樣子,壓根就不服管。我們若是不嚴厲些……”
“我們?誰和你我們?!”婉姨娘聽到這話,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到了施夫人的心口上邊,“今日不過是出去置辦個首飾,你聽聽外邊的人是如何說我們施家的!?狗東西,好好的日子不願意過,我們現在討好都不成,你還想動手打她?!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
婉姨娘又氣又急,簡直很不能活撕了這施夫人。
施靜小心翼翼的站在外邊,看到裡邊的那一幕,真的是又快意,又覺得心驚膽戰。
她母親現在這個脾氣是越發驚人了。施夫人確實該打,畢竟那日的情形她可是看在眼裡,這能夠留下條性命都是祖上保佑了。
這倒好,這人非但沒有吸取半點教訓,反而覺得那是詩寧兒的不是。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這施夫人天生就享不了什麼清福。
“這又是怎麼了?”施大人聽到些動靜,匆匆走了進來,一見到施夫人捂着胸口在下邊哼哼的樣子,眼裡閃過一絲厭煩,但是還是看向婉姨娘,沉聲道,“你可莫要下太重的手了。到時候不好交代。”
這成親的時候,可是要坐在主位上邊的。這要是踹出個好歹來了,看那施夫人是個病秧子,外邊也不好聽啊。
“不好交代?我下這麼重的手,就是爲了給貴妃娘娘一個交代!”婉姨娘現在是一點都不怕施大人,“老爺怎麼不去處理公務,反而是到這裡來管女人家的閒事了?”
說道公務,施大人臉上閃過一道異色。
他本來是工部的,按理說這工部現在受皇上重視,油水更是足。再加上自己是貴妃的父親,按理說總能夠撈到些好差事的。
但是工部尚書現在說聽聞他要忙家中親事,特地給他找了個輕省的職務去做,這幾日施大人都在忙着處理工部積攢了好些年的廢紙。
施大人這做了幾日,壓根就沒有再做下去的心思了,自然是回來躲懶了。
聽到婉姨娘這麼一問,施大人臉一沉:“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婦道人家,不要男人的事情。”
“是,那您也別管我這處理後宅的事情。”婉姨娘毫不在乎的懟了回去,“有道是男主外,女主內,這教訓些不安分的人,自然是不要老爺操心。”
施夫人悽然的擡起頭,看着施大人:“老爺,你真的忍心讓我們的言兒流落在外麼?!我們做爹孃的都不能夠見上一面,誰知道施寧會不會把對我們的怨氣報復在言兒身上呢?!他現在的日子,就是寄人籬下啊!”
“寄人籬下?”婉姨娘哈哈大笑了起來,“你可真是要笑掉我的大牙了。若是我能夠生活在皇宮裡邊,成爲太子伴讀,寄人籬下又如何?若是有機會,我也想過過那樣的日子!”
“你現在真的是腦子不清醒了。”施大人眼裡滿是怒意,他看着施夫人,似乎真的是對她已經厭煩到了極點了,“到了現在,你難道還是沒有半分悔悟麼?”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錯了什麼。”施夫人吶吶道,臉上的表情很是不解,“夫君,我們還活着呢,她把言兒帶到她身邊去,把我們的面子置於何地?”
“喲,你現在倒是要面子了?”婉姨娘最是見不得這施夫人總是一副一臉茫然的表情,說出如此的話來。
“你若是真要面子,就給我好好的安分些,待日後媳婦進了門,再說這話!”施大人實在是不想再待下去了。
這算是個什麼事啊!
施大人抿抿脣,怒氣衝衝的拂袖而去。
婉姨娘哈哈大笑,看着還在地上跪坐着的施夫人,眼裡閃過一道嫌惡:“聽到沒?還不趕緊去伺候着大少爺,這若是在拜堂的時候丟了面子,那可怎麼辦喲——”
婉姨娘笑着,拂袖而去。
皇宮。
寧上陌到了慎刑司裡邊,心情顯然還算是不錯。
之前還想着說帶着章夫人一道,說不定能夠讓她開心些的。
但是停了章夫人那一席話,她也就不勉強了。自己偷偷在這邊樂呵下就好了。
慎刑司的人大部分都去考場監考去了,這剩下的幾位要麼都是年老體衰,要麼就是躲懶不願意過去的。
寧上陌過來的時候。阿善正在曬太陽呢,這突然聽見了外邊通報娘娘來的消息,登時就沒坐住,差點沒摔倒在地上。
寧上陌這一進來,就看見了這院子裡邊的躺椅。
她不由得笑了起來:“沒想到阿善姑姑是個會享受的。”
“娘娘和皇上心善,這宮裡犯錯的人少,真是多虧了娘娘,我們才能夠這般閒呢。”阿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眼裡真的全是感激。
她是真的挺喜歡這位皇后娘娘的。
想那前朝的時候,進慎刑司的人真的是不知凡幾,阿善自己都累得夠嗆。
現在這種清閒,這纔是皇上和娘娘治理的好的表現。
“聽到你這話,我這心裡倒是挺開心的。”寧上陌倒是笑了起來,終於正色起來了,“那章小姐現在如何了?”
“現在稍微冷靜些了。”阿善笑了笑,小心的領着寧上陌往那邊走去,“前些日子,刑部的葉大人傳了消息過來了,說是那章大人要見這章小姐。正準備同皇上說一聲呢。”
這刑部和慎刑司的事情,寧上陌確實有所耳聞,現在聽阿善這麼一說,更加好奇了些:“這刑部還偶爾來找慎刑司來取經不成?”
“刑求一事,能夠鑽研到極致的,心裡很難再有善意了。”阿善笑了笑,說出來的話卻很是冷酷,“這刑部的人,難免有家室,有家室,便會有難免有些善念,想出來的法子又如何能夠與我們這慎刑司的人相比呢?”
“能進我這慎刑司的,對外邊早就沒了牽掛,連自己的命都不太在意,自然是能夠做的好了。”阿善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掛着閒適的笑容。
寧上陌探尋的看了阿善一眼,有些好奇的開口道:“這難不成,阿善姑姑也是沒了牽掛了麼?”
“是啊。”阿善倒是停下腳步了,回頭看了寧上陌一眼,“娘娘不知,我當年有幸能夠出了宮,也找了家不錯的夫婿。只是可惜遇人不淑,自己也傷了身子,生不得孩子了,所以這才重新託人回了宮。”
“是麼……”寧上陌微微一怔,有些歉然的看着阿善,“真是對不住……”
“無事,已經這麼久了,該過的早就過了。這慎刑司裡邊的嬤嬤和公公們原來的事情都挺心酸的。雖然對外邊沒牽掛,狠心的時候無人能及。可是現在這樣清閒下來,能夠養養老也是不錯的。”
“是麼?”寧上陌心裡還是有些小小的過不去,她定定的看着阿善,發現她的表情是真的很放鬆,突然心裡有些了悟。
“嗯,”阿善笑了笑,推開了前邊的門,“娘娘,您是要做大事的人,我們這些人的事情,說了免得污了您的耳朵。”
寧上陌微微一怔,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可是卻一時半會找不出反駁的理由來了。
她嘆了口氣,慢慢走了進去。
門內,章小姐正呆呆的坐在牀上,抱着膝蓋不知道在想什麼。
進了慎刑司,可這沒人折磨她,全部是她自己嚇自己好不好。
章小姐聽到這開門的動靜,終於動了動,猛地看了過來。 Wшw▪ttκǎ n▪C O
在看清這來人是寧上陌之後,章小姐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是還是努力的爬了起來:“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