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大自然帶來的森森惡意,上陌冷的不由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瞌睡也醒了一半,定睛一看,所到之處,讓她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容齊,你帶我來這寸草不生鳥不拉屎的地方幹嘛?”上陌盯着眼前滿是枯木的大樹林,納悶道:“還真是奇怪,這都春天了,爲何這裡還像冬天一樣?這些不發芽的樹都死了麼?”
“差不多。”容齊淡淡答,扭頭笑看上陌,緩緩道:“這裡是一處私人的狩獵場,在這些枯樹的後面,是茂盛的森林,是動物們真正棲息的地方,其中,不乏有一些猛烈的大型野獸。”
“狩獵場?”上陌呆呆的望着容齊,打量了一圈他的弱身板,不相信的問道:“容齊?你不要告訴我,你是帶我來打獵的,哎呦呦~你可不能做劇烈運動。”
容齊淡笑,看出了上陌那一雙拒絕的眸子裡隱隱閃爍的期待,緩緩道:“你放心,我的身體我自有分寸,馬車裡有爲你製作的狩獵服,你快去換上!”
上陌認真的瞅着容齊的臉,想了想還是沒有敵過狩獵策馬奔騰的誘惑,轉身蹦躂蹦躂的去了。
“奇怪,容齊這個弱商人,怎麼想起來帶我來狩獵?”上陌一邊納悶的撓着腦袋,一邊上了馬車,“難不成看我像脫繮的野馬?家裡關不住我了,所以帶我出來溜達溜達?”
咦~上陌費勁的搖了搖頭,將腦子裡那些不靠譜的解釋甩掉。
馬車的座位上,放着一身勁裝,許是剛剛睡的迷糊了,沒有仔細去看便下了車,所以容齊沒有說話的機會,不然顧忌容齊剛剛就會讓她換上的。
等上陌換好了衣服再次從馬車上跳下來,與剛纔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原本垂在後面的秀髮已經被全部束了上去,跳躍間周身都帶上了一絲瀟灑和凌厲,幾分巾幗不讓鬚眉。
“你不換衣服嗎?”上陌來到容齊身邊,疑惑的看着容齊還是一身白衣。
“不換。”
“你不換你來幹嘛?”上陌瞪大了眼睛,這人是不是有病?
容齊只是淡笑,悠悠道:“誰說我來了就要上場,我只是來看戲的。”
“……”上陌無語,拿我當猴耍不是?無趣的甩了甩手,“真是的,那讓我一個人有什麼意思?”
容齊輕咳一聲,忽視上陌的不滿,緩緩道:“這片獵場,枯樹和森林之間有一道鐵欄杆,將區域隔開,只要有人來打獵,主人家便會將相應的獵物從後面的森林趕出來,像你這種,他們會趕一些殺傷力不大的小動物出來。”
上陌稍微來了些興趣,泛泛問道:“那有沒有小白兔?”
“自是有的。”
“真的?那就太好了,可不可以活捉?帶回去養着玩兒!”上陌兩眼放光。
容齊輕輕點頭,“我替這兒的老闆說句‘允了’”
上陌頓時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兩人說話間,便有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從樹林一邊走了出來,那領頭人身材魁梧,身上一大塊虎皮衣披着,頭上戴着虎皮帽,右臉上一條疤痕,給他添了幾分戾氣。
“還真是有獵人的感覺啊!”上陌不由感嘆,望着那人忘了眨眼睛。
來人還未到容齊的跟前便哈哈大笑起來,聲音中氣十足,“二公子遠道而來,真是讓虎某這小獵場蓬蓽生輝啊!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兇悍的臉上一笑堪稱扭曲,看的上陌小心肝不住的顫抖了幾下,忍不住咬了咬嘴脣。
容齊擡手起了一禮,淡笑道:“虎盟主客氣了,都傳盟主的獵場人世間難得一聞,容某能到場主的獵場來瀟灑一回,當是三生有幸了。”
原來這人是去年剛當選的武林盟主,還未當選時就在這城外荒林開了處狩獵場。
一番恭維的話將虎皮大漢鬥得哈哈直笑,“哪裡哪裡,不就是一個普通的獵場而已,哪有他們傳的那麼玄乎。”
突然,那虎盟主瞄見了一旁靜靜站着的上陌,頓時笑道:“這位就是容夫人吧?虎某早就聽聞夫人您才貌雙全,如今一看,您跟二公子站在一起果然是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啊!”
上陌聽聞後禮貌性的淡笑,算是給了迴應,暗暗咬了咬牙,這大叔嗓門好但眼神不太好,她跟容齊配?配個毛線,配你丫的一臉!
虎霸天笑的一雙牙齒蹭亮蹭亮的,這會兒看起來倒有幾分和善,“二公子今天就兩個人來?不知道是在外圍還是內圍?”
“外圍。”容齊看了上陌一眼,見她並沒有說什麼,又點了點頭,“辛苦虎盟主了,外圍即可。”
“好!”虎霸天朗笑一聲,伸手吩咐下去。
“二公子,今日虎某正好無事,不如虎某陪你來一場?”虎霸天的眼睛裡閃爍着精明的光,容齊在大燕甚至在幾個大國之間,都是舉足輕重的存在,他自是想多和他接觸一番。
“不必了。”上陌在一旁清脆開口,絲毫沒有將虎霸天這個武林盟主的臉面看重,緩緩道:“夫君身子向來不好,此次前來是寧某要狩獵,夫君在一旁觀望的。”
這虎霸天不是個沒腦子的,竟然要容齊上場,容齊這身板必定出事,他都不顧及容齊的身體,她爲何還要顧及他的臉面?
虎霸天微微有些尷尬,容齊擡手行了一禮,“夫人性情如此,還請虎盟主見諒。”
容齊是誰?一句話說出去識時務的沒人敢反駁,連忙笑道:“是虎某唐突了,那二公子和夫人好好玩,虎某正好想起來一件事,就失陪了。”
上陌繃着臉沒有說話,看虎霸天吩咐了兩個人留下,之後帶着一行人又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容齊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鼻尖,“做什麼這個樣子?不知道的人以爲誰又欠你銀錢了?”
上陌滿不在乎的挑眉,反正那人都走了,好心情還是要回歸的,便輕鬆的說了一句:“沒有啊!馬在哪裡?我們趕緊去吧,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呢!”
容齊望着上陌靜了兩秒,脣邊的弧度微微擴散。
“好!”
容齊雖沒有換上狩獵服,但是要了一匹馬,說要在門口慢慢的騎着等着上陌。
上陌突然想起來上次的事情,不由問道:“你不是不會騎馬嗎?萬一摔倒怎麼辦?你還是在門口老老實實的等着我吧!”
容齊淡淡瞟了她一眼,“不會難道不可以學嗎?我又不是你,笨的學了半個月都沒有學好。”
“你——”上陌臉色迅速通紅,反駁道:“誰跟你說本姑娘學騎馬學了半個月?本姑娘只學了一天好不好?其他14天……其他14天……”
上陌突然頓住,眼神越來越閃躲。
“其他14天不過是因爲第一天從馬背上摔了下來,所以都在養傷,是嗎?”容齊低頭看着上陌窘迫的臉蛋,忍不住笑起來。
“哼!”上陌傲嬌的將腦袋扭向了別處,“別讓我知道是哪個傢伙將這個消息透露出去的,不然我非——”
“是單姨。”
“非好好的孝敬她一頓不可~”上陌一時間笑的牙齒都露出來了。
“呵!”容齊忍俊不禁,伸手抓住了馬繮,翻身上了馬,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
上陌看的眼睛一直,“喔~容齊,你不犯病的時候身手挺利落的嘛~”
容齊淡笑,對着下邊還在納悶的上陌道:“快些上馬吧,讓我看看你的功力。”
“好!”上陌乾脆應下,抓住馬繮就是向上一躍,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美麗的弧線。
雙腿在馬肚上一夾,馬繮一甩,紅馬便發出一聲嘶鳴,叫囂着向前衝去,上陌銀鈴般的笑聲從馬上傳來,“容齊,本姑娘今天就在你面前露一手。”
策馬奔騰,絕塵而去,容齊朝不遠處的樹上看了一眼,那樹便無風自動,隨後風聲便一直伴隨在上陌左右,容齊眼裡發出狡黠的光,隨後端正了身體,在狩獵場的門口等着。
上陌自進了枯樹林之後,就看到了一塊塊的牌子,上面寫的都是外圍有什麼動物,確實如容齊所說,都是一些沒有殺傷力的生物,其中,上陌就瞅準了兔子和鹿!
兔子好啊!活捉回去養着,鹿嘛~鹿茸是個好東西,剛好可以給容齊補身體。
說來就來,就在上陌尋找目標的時候,枯草中突然有個灰色身影迅速的跳了起來,隨後落到了另一處草叢中,小小的,肥嘟嘟的。
上陌眼睛一亮,是隻雪白雪白的兔子,一定要抓到它~
關鍵是活捉要怎麼捉?總不能射箭呢,萬一真射死了咋辦?
就在上陌猶豫之時,那兔子彷彿感受到了自己的危險,嗖的一下就跳了起來,迅速朝着一個方向逃去。
上陌一見不好,夾起了馬肚子就追過去,紅馬發出震耳欲聾的嘶鳴聲。
“用箭不行,本姑娘直接上手,誰怕誰?”
馬匹很快就跟上了兔子的步伐,然而這傢伙太小,會急轉彎,上陌一個着急,直接從馬上縱身躍下,朝着兔子就撲了過去,然而……
“嘭——”上陌狠狠的摔倒了地上。
“丫的!竟然進洞了!”狠狠地將臉上的草甩開,上陌喪氣的對着黑漆漆的洞口問候了一句,臉上有些癢,一根草進了上陌的嘴邊,上陌狠狠的啐開了。
在獵場門口的容齊不知爲何突然發出一聲輕笑,衆人面面相覷,公子莫不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