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爺剛一伸手挑開“怡春院”大門前那厚重而講究的印着““怡春院”三個大字的門簾,一個提着一把大銅茶壺的約摸三十多歲的男人從門裡出來了。
韓大魁一拱手,道:“喲,這不是錢爺嗎?您這些日子可好?看你們這生意還挺紅火的啊?”
“喲,是韓爺啊!託您的吉言,還行!您這是又給我們掌櫃的送姑娘來了?”那個被稱作錢爺的人說道。
“是啊!這冰天雪地的,可是不好走,不過我這次帶來的可都是上好的貨色啊!”韓大魁籠着錢爺的耳朵說道。
“錢坤?錢坤?在門口跟誰說話呢?沒看到屋裡正忙着了嗎?”屋裡傳來一個女人略帶嬌柔的聲音。
錢坤把頭往門裡彈了彈,道:“掌櫃的,是韓爺,韓爺給您送姑娘來了。”
“是嗎?那就讓他們進來,都帶進來瞧瞧。”
“得嘞,韓爺,掌櫃的發話了,您請!”錢坤將手中的大茶壺交到了左手上,然後伸出右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韓大魁閃到了一邊,撩開了門簾,讓我們八個人一個接着一個地先進去,他跟在最後,還有那個狗蛋也跟了進來。
迎面是一座落地屏風,上面是正宗的蘇繡,繡着“百鳥朝鳳”的圖案,從屏風的一側走進去,就是一處寬敞的院子。院子的上方是有棚的,這也許該叫做天井,不過因爲天棚用的是時下最時髦的玻璃,所以隱約透着星星的閃亮。
這座二層小樓就是圍着這個小院子而建的,四四方方的,全是木製結構,靠左邊有一個大大的爐竈,上面燒着四壺水,長長的煙囪伸向頂棚外,所以這個院子裡還是很暖和的。靠右邊,一條長長的木頭樓梯斜斜地伸到了院子裡,這是通往二樓的通道,樓梯旁站着許多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穿着各色的小夾襖,頭髮盤在頭頂上,臉上塗着厚厚的脂粉,嘴上塗着紅紅的脣膏。
我還想細看,卻看到一個女人帶着一個老媽子打扮的人站到了我們面前。
這個女人看起來約摸四十歲的樣子,頭髮在腦後盤成了一個圓圓的髮髻,斜插着一枚景泰藍的簪子,上身穿着一件暗紅色繡花的半長夾襖,一條黑色的長褲,一雙繡花鞋,走起路來就跟一陣風似的。
“嚴媽?嚴媽?”
“掌櫃的,來了!”一旁的那個老媽子打扮的老女人答道。
“你讓她們都給我站直了,我今日可得好好地挑挑,現如今這局勢不好,生意而已不好做,如果再沒有幾個好貨,那生意就更沒法做了。”
“是,掌櫃的。”嚴媽說着,就走到我們幾個人面前,拿着一個拂塵一樣的東西,抽打着我們,道:“站直了,都站直了,讓掌櫃的看看。”
我們幾個人都站直了身體,低下了頭,不敢多看眼前的這個被稱作掌櫃的女人。
“袁媽媽,您可得好好看看,我這次給您帶來的可都是清一色的清水啊!一個假的都沒有,您可得看仔細了,袁媽媽!”韓爺在一旁指着我們幾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