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媽,那您現在這兒盯會,我和君言一會就回來替你!”金花聽到了樓下的開飯聲,就對嚴媽說道。
“恩,好!還是你們兩個Y頭想着嚴媽啊!”
我們倆看了看躺在牀上一聲不吭的墜兒,也對墜兒說道:“墜兒,你先睡會,我們一會也給你帶吃的回來。”
我和金花很快地就呼嚕完了一碗陽春麪,然後走到李廚娘的廚房,看到李廚娘正在給燉好的銀耳羹加白糖,我就對李廚娘說道:“李廚娘,我和金花姐姐正要去看墜兒呢!就讓我幫你端上去吧!”
“也好!李廚娘今日啊,多放了點紅棗,現在再多放點白糖,這個墜兒啊,今日可是真的受苦了!”李廚娘說着,將放好了糖的瓢放進了糖罐,然後捏起圍裙的一個角輕輕地擦了擦眼角。
我沒有想到平日裡幾乎都是沒有表情的李廚娘也會流眼淚,便輕聲說道:“李廚娘,您怎麼了?”
“哦,沒,沒什麼,一粒沙子掉進眼睛裡了。”李廚娘掩飾着,然後將燉好的銀耳羹倒進了一個大瓷碗裡,放到了紅漆托盤裡,對我說道:“那就有勞君言姑娘了!”
我端着那碗沉甸甸的銀耳羹,小心地往樓上走去,雖說在怡春院每日是不愁吃喝,可是要想喝到這補身子的銀耳羹也並非每人每日都可以的,除非就是大病初癒,活着就是像墜兒這樣的小產,否則可就是沒有這個待遇的。
我端着銀耳羹走上了樓,金花爲我掀開了門簾,嚴媽看到我們這麼快就來了,很是高興,道:“你們倆來的可真快,嚴媽的肚子也餓了,也該去填補填補了!”
“這兒就交給我們了,嚴媽,您就快去吧!”金花說道。
我把把碗放到墜兒的牀頭的小櫃上,準備去扶起墜兒的時候,本已經踏出門的嚴媽又折了回來,對金花說道:“花兒,墜兒的身子下的紙,你可勤換着點,這個孩子這次遭的罪可大了,怎麼流這麼多的血呢?”
“好的,嚴媽,知道了!”金花答應着。
嚴媽這才放心地走來出去。
我看了看臉色蒼白如紙的墜兒,說道:“墜兒,君言姐扶你起來,餵你喝點銀耳羹吧,裡面還有你最愛吃的紅棗呢!你多吃點,補補身子,李廚娘放了好些糖,可甜了!”
隔了好一會,墜兒纔有氣無力地睜開了眼睛,聲音輕得像蜜蜂在嗡嗡似的,說道:“君言,謝謝,我不想吃!”
“你不吃東西怎麼行呢?君言姐知道你心裡難過,可是就算是再難過,也得吃東西啊!你流了這麼多的血,不吃怎麼能補回來呢?”我說道。
“是啊!墜兒,君言說的對啊!這女人小產過後,全得靠嘴巴潑辣,要多吃,只有吃才能把失去的血補回來,墜兒,你就聽金花姐的話,好好地吃!”金花也在旁邊說道。
可是墜兒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只是搖了搖頭。
“不行,墜兒,你不吃可不行!來,金花姐扶你起來,你靠在牀上,讓君言餵你,怎麼着也得吃上幾口。”金花說着就一把將虛弱的墜兒扶了起來,然後在墜兒的後背墊上了兩個枕頭。
墜兒總算是勉強地坐着了。 щшш✿ tt kan✿ ¢O
我拿着湯勺,小心地舀出一湯匙銀耳羹,然後放在脣邊吹了吹,又將勺子貼在自己的脣上試了試,這才遞到了墜兒的脣邊,墜兒張開了嘴,慢慢地喝了下去。
“甜嗎?墜兒?”
墜兒點了點頭,沒有言語,可是臉色卻依舊是那麼地蒼白。
“金花姐,下,下面……”墜兒攢足了力氣,終於說出了這麼幾個字,原來是剛剛因爲挪動了身子,所以身下的草紙沒有墊好。
“哦,對,對,對,看我這腦子!”金花一拍腦門,趕緊掀開了墜兒的被子,不由得驚叫了一聲:“天啊!你怎麼出這麼多的血啊?”
金花將乾淨的草紙又放到了墜兒的身下,然後拿出了那摞浸透了墜兒鮮血的草紙,呆得說不出話來,我是從來也沒有看過墮胎的,看墜兒的這次還真的是第一次,又看到墜兒流了這麼多的血,我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連給墜兒喂湯的手也不由得停了下來。
“君言,我看不對啊!我也曾經墮過胎,剛開始的時候,是流了很多的血,但是隔了一個時辰之後,就少了很多,到後來就會越來越少,第二日就跟月事的出血量差不多,可是墜兒怎麼會越來越多,一點也沒有減少的跡象啊?”金花很有經驗地說道。
“金花姐,這個我可不懂,但是總覺得墜兒很虛弱,我真害怕墜兒會出事啊!”我對金花說道。
“不行,我看得叫那個老鴇子上來,得讓她送墜兒去醫院,我感覺墜兒是大出血啊!”金花說着就要出門去喊袁嬌嬌。
“金花姐?”
牀上傳來墜兒微弱的聲音。
金花停住了腳步,來到了墜兒的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