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言,我還是先扶你上樓去吧!你咳嗽的厲害啊!”納蘭說着伸出手,準備扶我起來。
“袁媽媽,這可不行吧,這酒席還沒散,新郎新娘就要急着入洞房,這恐怕不太合規矩吧!”樑局長笑呵呵地說道。
“哎喲,我的樑局長啊,這規矩還不都是人定的嗎?我的君言姑娘身子弱,比不得其他的姑娘,您樑局長就多包涵些,我這個做媽媽的會記住你的好,日後啊,讓我們的花兒姑娘多陪陪你不就全齊了。”袁嬌嬌走到樑局長的身邊,一手搭在樑局長的肩膀上,一手比劃着,笑盈盈地說道。
“袁媽媽,您可真會說話,在下是隻有從命的份了,不過呢,新娘子身體不好,那新郎官可是不能跑,這樣,新郎官先把新娘子扶上樓去,然後就得趕緊下來,我們還得鬧酒呢!大夥說,是不是啊?”
“對,樑局長說的在理,袁媽媽,這次可不能再說清了哦!”一位男賓客說道。
“那好,那我把君言送回房間,馬上就下來,陪大家喝個痛快。”納蘭說道。
“新郎官,那就一言爲定哦!”
納蘭答應着,這才攙扶着我回到了我的那個豪華的頭牌房。
納蘭扶着我坐到了沙發上,然後又倒了一杯水給我,看着我喝下了水,才關切地問道:“怎麼樣?好點了嗎?對了,你該吃藥了!”
“沒事,我沒事,一點小毛病罷了,你不用擔心我,你已經讓我很感動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纔好了!”我真誠地說道。
“君言啊,從今日起,我們就是一家人,雖說這個婚禮只是在你們怡春院舉行的,不過在我的心裡,我可是當了真的,一家人還用這麼客氣嗎?”
“納蘭,我……”我聽到納蘭的這句話,激動得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是感激地看着他,他伸出雙臂擁住了我,他光潔的面龐緊緊地貼在我的臉上,我感覺到了他臉上滾燙的溫度,也感覺到了他有力的心跳。
我想起離開酒席的時候,樑局長的話,就從他的懷裡掙脫開,對他說道:“你還是快下去吧,客人還等着你呢!”
“那你先到牀上躺會,我去去就來。”納蘭說着,扶着我來到了牀邊,讓我躺了下去,又爲我蓋上了被子,就在他要離去的時候,他飛快地在我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我的心跳的厲害,甜蜜頓時漾滿心頭,再看看納蘭,那本來因爲喝酒就變得紅彤彤的臉顯得更紅了,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了句:“那我下去了!”就轉身走了出去,隨手關上了門。
納蘭走後,我躺在牀上,心裡的甜蜜讓我無法安睡,我披上衣服下了牀,輕輕地走到窗邊。
無邊的夜色中,一輪皎潔的圓月,今夜的月光似乎分外明亮,透過窗格灑下幾方斜斜的月光,屋檐下,那燕巢也籠上了一抹光亮,我看不到燕子的影兒,想必這個時候,那一對燕兒一定是偎依着幸福地睡去了吧。我不敢出聲,也不敢喘粗氣,生怕打擾了這甜蜜的一對。
一陣涼風從秦淮河邊吹來,夾帶着脂粉氣息,我覺得自己又要咳嗽,就趕緊離開了窗前,躲到了沙發裡,用手捂着嘴。
我輕輕地起身,點亮了燈,隨手拿起茶几上的一本書,翻看了起來,其實我滿腦子都是納蘭的影子,什麼也沒有看進去,就在我發呆的時候,我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這個腳步聲不是納蘭的,納蘭的腳步聲比這個要沉,他的腳步聲我是熟悉的,這回事誰呢?現在來找我做什麼呢?我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
“誰啊?”我問道,無意識地將那本書緊緊地摟在懷裡。
“是我,袁媽媽!君言,你開開門,媽媽有幾句話要說。”
“哦,是袁媽媽啊,來了,這就來!”我答應着,就披好衣裳,給袁嬌嬌開了門。
“袁媽媽,這麼晚了,您還有什麼事情要吩咐的嗎?”
“就是有幾句話要告訴你,待會,那個呆子可就要上來了!君言啊,媽媽培養你成爲全金陵最紅的姑娘,可是不容易,這個你也知道,所以呢,你如果要想毀了自己的錦繡前程,那你就對那個呆子動真感情,不過,媽媽可要提醒你,幹咱們這行的,最忌諱的就是一個‘情’字,這裡沒有真情,只有銀子,你只要想着怎麼把他的銀子從口袋裡逃出來就行了,至於‘情’嘛,對於我們這樣的煙花女子來說,那是虛幻的夢,你不要被納蘭的幾句好話就衝昏了頭腦,也別把今日的婚禮當了真,一切不過就是逢場作戲罷了。”袁嬌嬌說話的聲音雖然不高,但是卻帶着威嚴,而眼睛裡卻流露出迷茫與失落,似乎也在回想着她的青春過往。
“袁媽媽,可是我……”
“我就是感覺到你陷落進去了,所以纔過來提醒你的!好了,我也不多說了,你自己放明白點!酒宴馬上就要散了,我去送送客人,那個呆子也要上來了!你可想着媽媽的話,聽見了嗎?”袁嬌嬌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就匆匆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