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香閣?我記得胭脂的妹妹胭紅就在那裡啊!那個柳掌櫃肯出錢買一個病病歪歪的胭脂,恐怕也是爲了讓胭紅安心地在那爲她掙錢的吧!”
“那肯定是了,不過,柳掌櫃的可是撿了個大便宜,若不是胭脂病成這個樣子,別說是二百大洋,就是二千大洋咱們也不會賣啊!掌櫃的,您說是不是啊?”錢坤說道。
“那還用你說?錢坤,到最後,你和柳掌櫃談成的價錢是多少?”
“一百九十塊大洋,她最後換了點價,願意出一百九十塊大洋,掌櫃的,您要是覺得行的話,柳掌櫃叫咱們立馬把人送過去,是一手交人,一手交錢。”
“總算是沒虧本!當年買胭脂的時候,也就只是花了一百個大洋。後來好歹哄着胭脂也爲咱們掙下了不少的錢,只是這個胭脂實在是太倔強了,沒法子弄啊!現在又病成這個樣子,要不然,我還真是捨不得賣掉這麼好的貨色呢!”袁嬌嬌有些心疼地說道。
“袁媽媽,您就別猶豫了!當機立斷吧!再拖延下去,萬一胭脂也跟墜兒姑娘似的,那咱可就一分錢也撈不到了!”錢坤說道。
“那好!那就按你說的辦!你現在趕緊到外面去找輛車,我到樓上給胭脂去找件像樣的衣裳穿上!不管怎麼說也是緣分一場啊!”袁嬌嬌說着就快步地往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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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忙跑到金花跟前,對着金花說道:“金花姐,不好了!袁媽媽要把胭脂賣到‘豔香閣’去了!說是賣掉還能保住本錢不虧本呢!”
“畜生,真是個畜生!想不到她袁嬌嬌竟然連這樣的事情都做得出!哼,我找她算賬去!胭脂給她掙下了多少銀子啊,她怎麼能這麼對待胭脂呢!”金花憤憤地說着,轉身就要往外走。
“花兒,你別去,你不能去啊!掌櫃的不會聽你的,說不定連你也會被責罰呢!”站在一旁的嚴媽說道。
“那咱們難道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胭脂被那個老鴇子賣掉?可憐的胭脂啊!”金花的眼睛裡涌出了淚花。
“你……你們在說什麼啊?”
胭脂,這是胭脂的聲音!我們三個人不約而同地奔到了胭脂的牀前,我握住了胭脂的手,掩飾着說道:“沒,沒什麼!我們在說袁媽媽要帶你去看病呢!”
“事情都到了這個時候,君言,你也就別瞞着胭脂了!胭脂,我告訴你吧!那個老鴇子要把你賣到下處的‘豔香閣’去,我正要找她理論去呢!胭脂,你等着,我這就去!”金花說着就要往外走。
“金花姐,我也跟你一起去!她如果要賣掉胭脂,那我這個頭牌也就不做了!”我堅決地說道。
“別,別!你們別去!其實,我是故意不吃藥,故意不吃飯的!我知道如果我不能接客掙錢了,袁媽媽就一定不會再留下我了,她不肯出大價錢買胭紅,那我也就只能想辦法讓她賤價賣掉我了,所以,你們別再去找了,我願意去下處,願意被她賣去下處,賣到那兒,和我妹妹就近了!像咱們這種人在哪兒不都是接客啊?不都是出賣身子混口飯吃啊?”胭脂有氣無力地說道。
“可是,可是胭脂,你還病着呢!”我擔心地說道。
“只要能見到妹妹,只要能和妹妹在一起,我能挺過去,能挺過去的!你們就放心吧,不過千萬別讓袁嬌嬌看出來,不然,我的苦肉計就全完了!”胭脂說着,眼淚流了下來。
我和金花含淚點了點頭。
袁嬌嬌手裡拿着那套研製的桃紅色的套裙,走了進來,對嚴媽說道:“嚴媽,你趕快把這身套裙給胭脂換上,雖說來的時候,她穿的是破破爛爛,不過這要走了,媽媽可還是要讓她穿的體體面面,像模像樣的!我可不想讓別人說我袁嬌嬌的壞話!”
“袁媽媽,您這是要送胭脂去哪兒?她還病着呢!”我故意問道。
“君言,你就別操心了!還是想想你自己的事情吧!讓納蘭公子早早地把下半個月的銀子備齊!不然到時候,可就別怪我這個做媽媽的無情了!”袁嬌嬌說道。
“袁媽媽,您不送胭脂去瞧病,還讓胭脂換上新衣服,您這是要把胭脂弄到哪兒去?我們和胭脂可都是姐妹一場,您今兒可得說明白了!”金花走到袁嬌嬌的面前說道。
“我說花兒,你還是多想想你自己怎麼多接幾個盤子吧!至於胭脂,媽媽已經爲她找了個好去處,她不是一天到晚地嚷着要去見她的妹妹嗎?要和她的妹妹在一起嗎?我這個做媽媽的今天就成全她,送她去‘豔香閣’,讓她到她的妹妹那兒去,我這可是爲她好啊!”袁嬌嬌似乎還很有道理似的說道。
“袁媽媽,你……”金花還想和袁嬌嬌吵下去。
“花兒姐,別說了!別說了!我去,我去!”已經換好了衣裳的胭脂,被嚴媽攙扶着,聲音沙啞,有氣無力地說道。
“金花,聽見了吧!人家胭脂都願意,你就別跟着瞎摻和了!”袁嬌嬌說道。
錢坤跑了進來,對袁嬌嬌說道:“掌櫃的,車叫好了,在外面等着呢!”
“那好,你把胭脂抱上車,咱們這就走!”袁嬌嬌說道。
錢坤一把打橫抱起胭脂,就往大門外走去。
我和金花還有嚴媽緊緊地跟在後面,堂院裡還有一些姐妹,都驚訝地看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