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墜兒她怎麼早不做聲呢？這個孩子心裡想什麼呢？”錢坤提着一把大茶壺，喃喃地自言自語道。
“哼，這個死妮子，恐怕還在偷偷地琢磨着怎麼着把那個孩子生下來吧！錢坤，走，你這就跟我上去！對了，我還得囑咐王大一聲，一會嚴媽回來了，就讓嚴媽先去把藥熬了。”袁嬌嬌說着，就走到門口，對守門的王大交代了一番，這才帶着錢坤上樓來了。
等到袁嬌嬌和錢坤一起進了墜兒的房間，我這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踱到了墜兒房間的門口，豎起耳朵聽着裡面的動靜。
“好你個墜兒啊！平日裡見你都是很乖巧很聽話的，還以爲你是最讓媽媽省心的呢！誰知道你的主意反倒比別人的都大，你是想反了，是不是？”
我偷眼從玻璃的那個小孔裡瞧去，墜兒縮着身子坐在一個角落裡，緊緊地抱着身子，一言不發。
“你以爲你不說話，我就能饒了你了？你老實告訴我，你肚子裡的孩子有幾個月了？知道是哪個男人的？”袁嬌嬌逼問道。
墜兒仍舊是一言不發，只是蜷着身子坐在角落裡。
“好你個墜兒啊！好的你不學，現在也學會跟媽媽擰着了！我看看你的嘴巴到底有多硬！”袁嬌嬌說完就轉身對錢坤說道：“錢坤，把這個死Y頭給我拖下來，你知道該怎麼做，我看她今天到底會不會說話？”
“掌櫃的，這？”錢坤因爲知道墜兒已經有了身孕，所以有些猶豫。
“怎麼？連我的話也不聽了？看來你們是都要反了啊！”袁嬌嬌氣急敗壞地說道。
“掌櫃的，您消消氣，我這就把那個死Y頭給拖下來，您瞧着吧，她會說話的。”錢坤說着，一伸手，就將墜兒從牀的角落裡給拖了出來，提溜到了地上，墜兒仍舊緊緊地抱着自己的身子，蜷縮在一起。
“墜兒，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你倒是說啊！”
墜兒沒言語，兩隻大大的眼睛哀求地看着袁嬌嬌。
“錢坤，給我打，看她說不說！”袁嬌嬌對錢坤命令道。
錢坤拿着那把他常用來打我們的雞毛撣子，使勁地抽打着墜兒，墜兒只是將身體團城一個團，護着自己的肚子，墜兒的胳膊上和臉上都起了一道道的血痕。
“好你個墜兒，還想護着你肚子裡的野種，是不是？錢坤，拉開她的手，給我狠狠地打！”
錢坤扯開了墜兒護着身子的手，雞毛撣子抽打在墜兒的前胸以及腹部，墜兒開始痛哭起來。
忽然，墜兒跪倒在地上，爬到了袁嬌嬌的面前，一邊哭一邊哀求道：“袁媽媽，求求您，求求您放過我的孩子，放過我吧！只要您讓我生下這個孩子，您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我去廚房，去做老媽子，去給您端洗腳水，去做什麼都行，您行行好，放過我吧！”
“放過你，那誰放過我啊！我花那麼多錢把你買來，你就只給我接了這麼幾個月的客，就要去生孩子，墜兒，你生了孩子，還怎麼在這個行當裡混啊？你給我老實說，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袁嬌嬌冷冰冰地說道。
“袁媽媽，只要我能生下這個孩子，那個八爺就會拿錢來贖我的，這是他親口說的！”墜兒終於說出了孩子的父親。
“八爺，要是我袁嬌嬌沒有記錯的話，就是王八爺吧？”袁嬌嬌繼續逼問道。
“是的，袁媽媽，他說過，他說過的！”墜兒還想着保住孩子。
“那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我的銀蝶兒就是死在那個王八蛋的手裡，我跟他的舊賬還沒了清，他倒又來勾引我的姑娘了，你啊，就別做這個夢了，那個八爺是不會來贖你的，他家裡有老婆，他是靠着老婆娘家才發的財，他要是敢納小妾的話，那會就會娶銀蝶了，可是到頭來，銀蝶兒還不是……所以，媽媽是爲你好，你千萬不要落到銀蝶兒那樣的下場啊！”袁嬌嬌拍了拍跪在地上的墜兒的肩膀嚴厲地說道，一雙眼睛直盯着墜兒。
“可是，媽媽，我還是捨不得肚子裡的孩子，他都已經跟我一起這麼久了，我真的不忍心失去他啊！媽媽，求求你，就讓我生下他吧，我自己掙錢養活他，我會多接客，不會讓他成爲媽媽的累贅的！”墜兒說道。
“你說的倒輕巧，你在金陵城各大窯子看看去，有哪個是帶着孩子接客的？真是天大的笑話，墜兒，你啊，什麼都別說了，聽媽媽的話，打下這個孩子，嚴媽已經買藥去了，你今天必須把藥給我喝了，趁着孩子月份還小，這件事早解決的好！”
“不，不，袁媽媽，求求您，再等幾日吧，那個八爺會來的，他會來的，五日，就再多等五日好嗎？袁媽媽？”墜兒跪行幾步，上前抱住袁嬌嬌的腿，說道。
“放開，一天也不能等，必須今日解決！”袁嬌嬌說完，就一腳踢開了墜兒，墜兒滾倒在了一邊。”
袁嬌嬌掀開門簾，我忙閃開了，只聽到袁嬌嬌對着樓下大聲地喊道：“嚴媽？嚴媽？藥熬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