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這麼膩膩歪歪地過了幾天。要說親密,也只限於膩歪,再進一步的文晴就不敢了。她好不容易讓上官橙放下了心防,可不想前功盡棄。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兩個人相處得很是融洽,融洽又曖昧。
“明天就要開工了。”文晴悶悶地嘀咕了一句,欲|求不滿的樣子。
彼時太陽當空照,再在牀上磨蹭一會兒都要曬屁股了。這個世界上不知有多少人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豬差,幹得比驢還多,她溫飽不愁,美人在懷,很該知足了。
對於文晴每天早上必有的膩歪,上官橙早已有了認命的覺悟。既然惹不起又躲不起,索性就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吧。所以她由着文晴抱怨即將開始的忙碌工作,閉着眼睛假寐。
文晴嘀咕了一會兒,見上官橙閉着眼睛不理會自己,也就安靜了下來。她一條胳膊支起身體,目不轉睛地盯着上官橙的素顏看。
凝神看了一會兒,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抻着鼻子湊到上官橙的頸邊,嗅啊嗅。
上官橙不提防,被她突然的靠近嚇了一跳,繼而只覺得溫熱的鼻息隨着文晴的呼吸輕輕地噴在自己的汗毛上,使得她再也沒法裝睡下去了。
“癢……”她輕推文晴的肩膀。
文晴頓住,認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才發現,你都不喜歡噴香水了。”
香水?上官橙怔了怔。
曾經的上官橙習慣於根據場合不同而選擇不同味道的香水。文晴對香水沒什麼研究,不過她過去每次接近上官橙的時候都會聞到或濃或淡的香水味,有的時候很好聞,有的時候有點兒濃烈。
文晴努力地回憶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上官橙遠離了香水的。似乎這次受傷失憶之後,剛剛見到她的時候,她身上還有淡淡的香味。後來日子久了,連那點兒淡淡的味道也消失不見了。可也沒見上官橙提過,過去她都是喜歡文晴送她喜歡的香水或者小飾品的。
莫非,失憶失的把日常的習慣也給失沒了?文晴挑了挑眉,上官橙現在身上的味道也很好聞。怎麼形容那種味道呢?非甜非香,又似甜似香,應該叫女人香吧?
“要不,我們今天逛街去吧?我送你香水。你喜歡哪種?”文晴突然有了主意,何不趁着忙得腳打後腦勺之前樂一樂呢?話說上官橙自打失憶住到自己家之後,都沒出過門吧?
上官橙搖了搖頭。她前世一向不喜歡薰香,總覺得那種味道嗆得慌,失了自然本真,脂粉氣太濃,不是讀書人的風範。她猜想所謂“香水”應該就是薰香之類。
“不想去?”文晴捏着下巴,“是不想出去逛,還是不想要香水?”
“不想要香水。”上官橙直言不諱。她怎麼會不想出去逛?她太想出去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是怎樣的了。
“好吧,”文晴撇撇嘴,“你現在也很好聞。”
說罷,又膩到了上官橙的頸邊,蹭啊蹭。
上官橙無語問蒼天,還要蹭啊?幾點了?不起牀了?
文大爺貓咪一般膩了一會兒上官橙,尤嫌不足,心中一動,被欲|念折磨久了的大腦忽的生出了霸道念頭。
她偷瞄了一眼上官橙,發現對方正閉着眼睛由着自己胡鬧,遂壯着膽子伸着爪子小心翼翼地捏起上官橙睡衣的領口往肩膀處輕輕地扯。
扯不動?
文晴做賊心虛,懸着爪子,又偷眼瞧上官橙。
很好,很好,沒察覺。
文晴膽子更大了,索性偷摸地手掌貼近上官橙睡衣最上面的扣子,繃着神經,用拇指和食指解那顆釦子。
“!”上官橙真怕自己這會兒再對她的小動作不理不睬,她就要登堂入室把自己吃幹抹淨了。
抽出被子裡的手,上官橙猛然按住文晴的胳膊,拿眼睛瞪視她,那意思:“你要幹嗎?”
被發現了……
文晴扁了扁嘴,仍舊不肯罷休,“噓!別說話……”
上官橙默。我再不說話,你就要和我肌膚相親了啊!不帶這樣的啊!
既然被發現,文晴乾脆肆無忌憚起來。她也不解上官橙的扣子了,輕拉開睡衣的襟口,露出鎖骨以下左胸口上方白皙的肌膚,俯身,把嘴脣貼了上去,吮|吸。
“不要!”上官橙驚起。
縱然和文晴曖昧如斯,縱然這具身體根本不屬於她,縱然和文晴的肌膚相親是她早有覺悟的……可是事到臨頭,她還是……還是覺得背叛了太平,背叛了自己的愛情。
無奈,咱文晴是屬王八的,咬住了就不鬆口。上官橙用力推她,越推她越來勁,甚至心裡還發了狠,之前久久壓抑的積怨就因着這個小小的口子被髮泄了出來。
上官橙只驚呼了一聲就癱|軟了身體,文晴的動作太過熟悉——
像太平一樣想要就非要得到不可;
像太平一樣咬住了就不肯鬆口;
像太平一樣用力地吮|吸,然後用牙齒輕輕地磨……
“嗯……”上官橙自然而然地生出反應,就像當年摟緊太平那樣,緊緊地摟住了文晴的腦袋,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地輕抖。
“額……”這回換成文晴無語了。
她其實真的沒想對上官橙如何如何,她只是想在上官橙的胸口上蓋個戳,僅此而已。
而且,因着明天就要開工見人,她當然不敢昭昭然蓋在明眼處給上官橙惹麻煩。
文晴私心裡的想法是這樣蓋了戳,上官橙就是“她的人”了,至少在心理上可以這麼安慰自己。這就好比汪星人撒尿圈地,以後這地兒就是它的了,都是動物本|能。
誰承想,蓋個戳而已,竟然惹得上官橙這麼大的反應。文晴驚嚇之後,就是驚喜——
上官對她還是有感覺的!
如此一來,文晴一點兒都不急着對上官橙如何如何了。她不要上官橙只是循着身體的本|能接受自己的觸碰,她要上官橙真真正正地在內心裡接受自己。
因爲之前在牀上發生的那點兒事,上官橙直到兩個人洗漱完吃過早飯穿戴好快出門的時候,還都羞愧難當。
她的教養,不容許她除了心愛之人之外,讓第二個人聽到自己那種聲音。她不敢面對文晴,卻還是忍不住偷偷地打量對方,心中疑惑重重:
何以在牀|笫之間,兩個人會這麼像?
剛剛在牀上被文晴廝磨的時候,上官橙竟有了身上之人是太平的錯覺。
上官橙前思後想,聯想見到文晴若干天來發生的事,聯想到文晴的味道,文晴的一舉一動以及小動作,竟越發覺得熟悉無比。
低頭穿鞋的空當兒,上官橙冥思苦想,嘴脣咬得發白,種種猜想還是似是而非,看不清楚。
她突然想起一個人來,或許那個人能給她答案。只不過,那個人是她極其不願意面對的,真是見一次囧一次。
第n次拎着早餐,在呂靖宸家門口吃了閉門羹的文瀾,突然覺得耳朵燙得厲害。她心道這是誰背後嘀咕我呢?
“戴上這個。”文晴說着,把一副大大的太陽鏡扣在了上官橙的眼睛上。
上官橙眼前頓時一片棕紅色。她不適地想要拿下,着實不懂這個世界的人們腦子都是什麼構造,淨弄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別摘!”文晴按住她的手止住了她,“戴着它,省得你被認出來,就麻煩了。”
上官橙一呆,一時忽略了文晴手上傳來的熱度。她怎麼就忘了,她現在是個“大明星”了?
大明星就要戴這副行頭出門嗎?
不容她多想,文晴又變出一頂棒球帽,扣在她的腦袋上,同時自己也扣上了一頂。
上官橙又是一呆,由着文晴牽着自己的手出了門。
兩個女人,尤其是兩個漂亮又高挑的女人牽着手走在一起,怎麼看都是一幅美好的圖景。
走在小區裡,上官橙的眼睛都不夠用的。她剋制着自己忍不住左瞟右瞅的目光,她真的看什麼都覺得新鮮好奇,都想一探究竟。不過情況顯然不允許,她只好目不斜視,忍着羞赧,像個害羞的小媳婦兒,被文晴牽着手直奔車庫,一邊走腦子裡還思索着:如此這般大庭廣衆之下牽着手走,當真好嗎?
兩個人剛走到車庫前面,文晴掏出遙控鑰匙要開門。突然,面前黑影一閃,一個女人的聲音開口了。
“對不起,文小姐,您暫時不能開這輛車。”
文晴一滯。這是和她說話呢?
文晴對於危險的直覺一向敏感,她把上官橙扯到自己身後,用自己的身體擋住,然後細細地打量面前的年輕女人。
面容稱不上驚豔出衆,周身的氣度卻透着精幹爽利。年輕女人身上穿着普通的深色套裝,淡妝,腦後是挽起盤住的長髮,怎麼看都像是剛從哪個寫字樓裡走出來辦事的普通白領。
文晴可以肯定,這個女人對自己,至少是沒有惡意的。她於是不做聲,等着年輕女人的下文。
年輕女人似乎早就猜到了她的反應,微微一笑,欠了欠身,“您的車被做了手腳,暫時不能開。”
文晴挑了挑眉,暗暗吃驚,臉上卻是平靜如常:“你是哪位?”
女人又欠了欠身,緩緩道:“我叫林墨,是薛總派來負責您的安全事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