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布是啥?”文晴呆愣愣地回問。
“笨蛋!‘月布’就是大邦迪啊!”文瀾不知何時湊了過來,抱着肩膀倚在衛生間的門框上。
上官橙恨不得一口吞了自己的舌頭,怎麼就好死不死地溜達出來前世的名詞了?怎麼就沒想到這個世界那東西可能變了說法呢?
她偷眼瞧了瞧文晴,後者還歪着腦袋琢磨呢。
上官橙急中生智,捂小|腹、皺眉頭、弓下腰,一套動作做得行雲流水,同時還附送一聲柔柔弱弱的“唔——”。
文晴果然中招。
“咋了?是不是肚子疼?”
文晴的動作永遠都比心思快,誰讓咱四肢發達大腦……額,一般呢?
她摟着上官橙纖細的腰肢,一隻爪子貼在上官橙的小|腹上。
心神一蕩。
這還隔着一層布料呢!文晴你夠!
她忙收斂心神,眼觀鼻,鼻觀心,一二三,我是木頭人。
“瀾姐!幫忙去臥室牀頭櫃的抽屜裡找個大邦迪來。”文晴攬着上官橙,求救的眼神投向文瀾。
上官一向體寒又貧血,來大姨媽的時候尤其手冷腳冷,文晴真怕自己這一鬆手上官橙再昏倒在衛生間裡。
其實這就叫“關心則亂”,上官橙再虛弱,再體寒,她又沒生病,好端端的怎麼會昏倒?
“我找不着。”文瀾雙手一攤,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架勢。
瀾姐你故意的吧?文晴瞪她。
文瀾根本不在乎她的恐嚇,脖子一梗,老孃就是心情不好你能怎麼地?
“我沒事兒。”上官橙輕推文晴的胳膊。
還是我的小橙橙溫柔又體貼,不像某些人。
“我馬上回來。”文晴溫言對上官橙說道。
她側着身子蹭過文瀾,瞪——
看你失戀不跟你一般見識!
你才失戀!
文瀾回瞪她。
兩道眸光在空中交錯,相遇,“刺啦啦”激出一團電火花。
趁着文晴去找大邦迪的空當,文瀾睨着垂頭不語的上官橙,忽然壓低了聲音,“上官大人好手段啊!”
上官橙一驚,詫異地猛擡起頭,惶惶然盯緊文瀾,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二人四目相對,上官橙只覺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凍住了,下|腹的不適感已經絲毫查覺不到,她覺得冷,從心裡往外地泛着寒意。
那種寒意,不似人間物,像是……像是從煉獄深處透射上來的。
文瀾的目光,似曾相識,是誰?她到底是誰?何以熟悉若此?
上官橙覺得自己一定是最近的日子過得□□逸,沒有了前世的勾心鬥角和宮廷朝堂中的血鬥,整個人都放鬆得不像樣子,以至於連曾經引以爲傲的記憶力都一日不如一日了。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古人誠不欺我!
文瀾顯然不想輕易放過她,一勾脣,魅惑,更像是威脅。
“她如此在意你,上官大人都不放在心上嗎?”
上官橙被釘在原地,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拳頭,她想一巴掌揮過去,擊碎這張令她驚恐萬分的臉,她甚至希望這只是幻象,擊碎了就可以回到現實之中。
可是,某種說不清楚的氣場壓制着她的心神和身體,讓她不敢亂動,遑論“胡作非爲”。
“你不在意她的付出,就不怕遭報應嗎?”文瀾又咧着脣,笑。
上官橙如墜冰窟,那張笑臉一點兒都不好看,相反,很是瘮人。此刻,她不是在人間,倒像是在陰曹地府中,正被判官審斷這一生的功過是非,只等得出個結果就送到相應的地獄去受懲罰。
“你、你是誰?”上官橙抖着聲音,胸膛劇烈地起伏。就算是死,她也要做個明白鬼。
文瀾呵笑,雙脣輕啓,口型分明就是——
“我不告訴你……”
“你倆大眼瞪小眼的玩啥呢?”文晴很快折返回來,手裡還捏着一片大邦迪和上官橙的一條幹淨的小褲褲。
上官橙掩面,恨不得自戳雙目,她、她、她怎麼可以把自己的內衫就這麼捏在手裡?就算是夫妻閨房之中也不能這般……這般不自矜吧?
“你……你把那個給我!”上官橙又急又臊。
“啥?”文晴還不自知。
“你說這個啊?”文晴說着,一擡手,紫色的小褲褲被舉到了半空中,“暫時還不能給你——”
上官橙窘得恨不得摳個地縫鑽了,之前被文瀾嚇出的一身冷汗瞬間消散得沒了蹤影。她彆扭得撇過臉去,從耳根到脖頸,通紅一片。
文瀾竊笑。
小兔崽子裝傻充愣有一套,對嘛,追媳婦就該豁出去臉面造。要臉有啥用?要臉能討到老婆嗎?自古烈女怕纏狼、美女怕流氓,須謹記在心。
她哪能想到文晴其實真沒想“流氓”,文晴只是本着“教書育人、治標治本”的嚴謹精神……拎起小褲褲的。結果,下一秒文瀾就跌破了眼睛——
“我得先教你怎麼墊大邦迪。”
文晴說着,又舉起了另一隻手裡的大邦迪。
上官橙呆。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月布”?好生奇怪的樣子,是棉質的嗎?兩側還多出來兩塊。
上官大人你答對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小翅膀,還能防側漏哦~~
文瀾哪想到剛被她大讚特讚的小崽子,居然來這麼一出?
白癡!文瀾這會兒十分後悔前世沒把小崽子塞回肚子裡,害得她這輩子還要繼續丟自己的人。
“先甭演教學片,你再不給她墊上,血都要流盡了。”文瀾扶額,恨鐵不成鋼。
額,教學片……
文晴臉一紅,她總是注意不該注意的重點。
“那個,瀾姐,你先出去一下。”我給我媳婦墊大邦迪,你不會也要全程觀摩吧?
“晴晴,你自己成嗎?用不用我幫忙啊?”文瀾笑得奸似狐。
文晴趕緊大搖其手,你妹!這會兒想起幫忙了?姐的媳婦怎麼能讓你看了去?又不是3|p!
啊呸!我不要當你妹了!
文瀾被無情地關在了門外,倒是讓上官橙大鬆了一口氣。凝着在空氣中的寒冷登時消失了,文晴像個小火爐,把整個空間都籠得熱氣烘烘。
上官橙心思一懈,下|腹重新恢復了知覺,汩汩的,不讓自己忽視它的存在。
“上官,你別怕,這個不是受傷了,”文晴努力吞嚥下口水,天知道她比上官橙還緊張,“是個女人都會來這個,每個月來一次,一次最多五六天,你記住下個月的今天就是再來的日子。來之前幾天要注意飲食,別吃辣的、涼的,別喝咖啡,也別吃冰激凌。”
文晴的確是太過在意自己的,上官橙心頭暖融,輕聲“嗯”了一句。
“那好,我們來……咳咳,來墊這個,這個叫衛生巾,俗稱大邦迪,”文晴小心翼翼地靠近上官橙,“不過這都不重要,關鍵是你得學會怎麼用它。很好學,你這麼聰明,以前又用過,肯定一學就會。”
上官橙強烈地感到一個熱源貼近了自己,那是同自己身上的寒涼完全不同的散熱體,是這些天來都無比熟悉的那個人。
前世,她自幼身子骨虛弱,尤其是一到每個月的那幾日,手足就格外地怕冷。
太平則不同,她彷彿天生就是光芒四射的,活潑的,健康的,就算是寒冬臘月裡,太平的身體永遠都是暖人甚至火熱的。
上官橙喜歡太平抱着自己,暖暖的,即使什麼都不做也好。尤其是月信那幾日,被太平擁在懷中,貪婪地吸|允她身上熟悉的薄荷氣息,就像捧着一杯熱茶坐在火爐前一般。
小|腹忽的一涼,打斷了上官橙的回憶。
她詫異地低頭,卻發現自己貼身的小褲已經被文晴剝開,正緩緩脫離自己的身體。
沒有哪個女人在此情此景之下還會無動於衷。
上官橙下意識地攥住文晴正在動作的手腕,咬緊下脣,猶豫不決是否該讓她繼續。
文晴儘量讓自己的動作輕柔,其實她也很緊張,尤其是再次看到上官平坦的小|腹,她很沒出息地呼吸重了幾分,接着臉如紅布——
因爲就在一秒前,文晴感到自己的小|腹也不爭氣地狠抽了兩下。
特麼,姐這是給憋成啥樣了?
人雖然不像動物那般,可畢竟是感性動物,面對心愛之人的身體,不心動,可能嗎?
深呼吸,深呼吸……
姐是來當老師的,不是來當禽|獸的。
文晴自我催眠中。
“別緊張,”文晴柔聲勸慰上官橙,也是在提醒自己,“你看,就是這樣,包裝撕開,粘好,搞定了。”
文晴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一氣呵成,提好上官橙的小褲褲和外褲,繫緊抽繩。
對,繫緊。眼不見心不煩,省得自己心旌盪漾。她纔不會承認自己剛剛思想鬥爭半天,才忍着沒有去看上官橙那裡。
“好了!”
文晴雙手一拍,搞定,收工。
她是真真壓下來自己的旖旎心思,她想的是日子長着呢,不能嚇着上官橙。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君子愛美人,也要得之有道。她相信時間,相信長久的相處能讓上官橙看清楚自己纔是最最在乎她的人,是最最值得託付的人。
可就在她直起身體的一瞬,上官橙忽然伸展雙臂,環住了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