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緊?我先去掛號,你在這裡休息一下,很快的。”高志遠帶着我來到了醫院大廳之內坐下,而後拿着一張小紙條有些大汗淋漓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心口的疼痛越來越強烈,好像我每一次呼吸,它的疼痛就更加強烈。
可就在我閉上眼睛忍受着心口給我帶來的疼痛之時,我突然感覺周圍的氣場有些不對,頓時就睜開了眼睛。
“別動,跟我走……”一陣女聲忽然從我耳邊傳來,但我周圍根本就沒有人。
“哼,我當是誰在這裡裝神弄鬼,道家的人難道都那麼偷偷摸摸麼?”我捂着胸口冷哼一聲,隨即馬上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並且邁着大步走到了位於大廳左側的樓道處。
這是道家的傳音符,是利用我的命盤所製作的一張道符,也是道家常見的一種隱晦的聯絡方式,每一個人的命盤都是不一樣的,將某個人的命盤和普通道符鏈接起來,再加上那人的毛髮以及血液,自然就能夠通心神。
“砰”
我推開了面前的那一扇樓道大門,果不其然,在我走進樓道的那一刻,我竟看見兩張火紅色的符咒貼在了門內兩側。
這兩張就是傳音符了,當然,在那個人的手中其實還有一張,爲正符,這兩張是側符,將他們貼在我所在之處,那個人再拿着正符對準自己的眼耳口鼻,這樣就能夠輕而易舉的和我心神交談。
我捂着自己的胸口,將那兩張火紅色的符咒摘下聞了聞,一股紫檀香的氣味瞬間瀰漫在了我的鼻腔口,紫檀香,有安魂凝神的效果,真的紫檀香很珍貴,放在古代,那是隻有皇室才能夠使用的,所以即使流傳到現世,這價格也是不菲的,一般的道士哪裡會用得上這種東西?
“哈哈哈,這胚子果然不錯,竟然在這種陣痛之下意識還能夠這樣的清晰。”那聲音一直迴盪在我耳邊。
我看着手上的符咒,又看了一眼位於樓梯轉角的那一道黑色虛幻的大門,腦袋瞬間就飛快的運轉了起來。
既然他有張良計,也免不了我有過牆梯了,這一扇虛門任何物體通過就會消失,只不過……就可惜了這兩張符咒了。
想到這裡,我冷笑了一聲,緩慢的從口袋裡面拿出了一個打火機,趁着現在陣痛減的節奏還沒有那麼強烈,直接就將我手中的打火機給扔了進去。
傳送符每一個月每一個人就只能製作一張,因爲它需要耗費大量的陽氣,這也就是爲什麼在我手中的這兩張符咒是火紅色的原因。
所以我只要毀了這一扇門,那個人暫時是不會出現在我面前的。
很快的,那一陣迴盪在我耳邊的聲音再也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卻是一陣又一陣強烈的陣痛突襲我的全身,我現在完全可以感受到從我背後冒出的冷汗被這樓梯間不知從哪裡吹過來的陰風給吹乾的感覺。
我的意識正在逐漸的削弱,雙眼也開始疲憊不堪。
“撲通……撲通……撲通……”一聲又一聲清脆的響動,我下意識的伸出手指想扶着旁邊的牆壁站起來,可是我每一次動彈,那疼痛的感覺就會越加強烈。
那個時候,我感覺我就像是快要死了一樣,冷汗不停的從我皮膚裡面滲出,還有我的氣運,我甚至閉上眼睛都能感覺這整個樓梯口都是我氣運的味道,這種味道……正在漸漸地淡去。
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裡面我拿着羅盤走在那無限的黑暗之中,人都是有軟肋的,我也不例外,我怕黑,從小到大,我最怕的就是一入夜之後的伸手不見五指,更何況那夢境又非常的清晰,所以我走的很慢。
我記得我拿着的是我爺爺的羅盤,學過風水的都知道,風水師一輩子,只能有一個羅盤,且不離身,圈子裡的人叫我爺爺張半仙,但恐怕除了我還有爺爺自己,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之中帶有一個駿字,所以他的羅盤背後,也刻着一個“駿”字,不得不承認,在黑暗之中我變得格外的敏感,哪怕是一陣微風吹過,我的身子都會情不自禁的開始發抖,更何況是這莫名其妙出現在我手中爺爺的羅盤呢?
所以我一邊在走,一邊不斷的在喊着爺爺的名字,可卻一直都沒有迴應。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我周圍都是些什麼東西,這黑暗就像是鬼魅一般吞噬着我小小的身子,我害怕極了,步伐也開始漸漸地加快了許多。
到了最後,我完全是用跑的,我怕,這黑暗讓我的呼吸加速,我甚至有一種下一刻心臟就會停止的感覺。
“哥哥,哥哥……我死的好慘,我死的好慘,你要幫我……你要幫我……”
“張山,張山,爲什麼,爲什麼你不救我,爲什麼……”
“小山……呼……我怎麼死了?小山,你……是不是你殺了我……”
有了這種感覺之後,我刻意將自己的腳步放慢,可是這個夢境並沒有因爲這樣而結束,緊接着,就是各種嘈雜的聲音灌入了我的耳中,我妹妹,黃翠花,小張……他們的聲音無時無刻的不迴盪在我的耳邊。
“妹妹……”此時,我的腦袋就像是快要炸開了鍋一樣,整個人直接就從牀上條件反射的彈了起來。
“張山,你醒了?太好了,醫生……護士……?”
我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高志遠,他正坐在我的旁邊,見我醒來,馬上將我的身子又重新扶回了牀上,並且在病房之內直接衝着外面高聲喊道。
接下來幾分鐘的時間裡面,一個身穿白大褂,看身形大約也有四五十歲的大夫替我檢查了一下,說我沒有什麼大礙,就是最近幾天太忙碌,所以導致供氧不足,多多休息就可以了。
只是他檢查完之後轉身的那一刻,我在他的身上聞到了一股子紫檀香的味道,雖然他的臉被口罩遮擋了,但那一雙眼睛一直盯着我的頭頂看,我覺得很奇怪,氣運一般都是從頭頂露出的,我醒來之後第一時間就是感覺自己的氣運,讓我有些接受不了的是,我身體裡面的氣運有絕大一部分都已經消失不見,還有我好不容易從工地上收集來的陽氣,以及在午夜十分吸納的陰氣,也都同時不見。
所以,我目送那醫生離開病房之後,馬上將這房間的磁場給收攏了起來,並且從我的包裹裡面拿出屬於我自己的羅盤就開始計算起了方向,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我用羅盤定位,將一塊陰級的磁鐵放在了磁場的中心地帶,這就是整個磁場的風水穴,我不想去追究我的氣運是怎樣流失的,現在最爲重要的是那些氣運去了哪裡。
“張山,你……你這是幹什麼?你纔剛醒,還需要多休息,快躺回牀上去。”
高志遠一個轉身就見我坐在了病房左側的角落裡面,馬上提高了嗓子對我大聲喊道。
我眉目一皺,朝着高志遠揮了揮手,當即就有些氣若玄噓的說道:“高志遠,我交給你一個任務,你現在轉身走五步,步子不要大,然後用我包裡的匕首在自己左手中指上劃一道小口,滴一滴血液在地上,然後再將血液是什麼眼色的告訴我。”
高志遠聽到之後馬上匪夷所思的撓了撓頭,而後又有些質疑的問道:“怎……怎麼了?還得動刀子,我……我可暈血……”
“別問爲什麼,如果你不想下一個死的人是我,就照着我說的做。”我咬牙切齒的盤腿坐在地上低聲怒吼道。
或許是我有些怒火的臉色嚇到他了,雖然質疑,他還是從我包裹裡面拿出了一把匕首,猶豫再三,用小刀輕輕地從手臂上劃過,那鮮紅色的血液滲透着皮膚一滴一滴的就落在了地上。
在這過程之中,高志遠始終沒能睜開眼睛,我沒有說話,我不能說話,現在的我正在提升自己身體裡面僅存的氣運,如果我現在開口說話了,泄了氣運,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紅……紅色,但……但是有些黑……”高志遠呼吸急促的對着我說道。
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我雙眼瞬間眯成了一道縫隙,果然是這樣,我想我胸口疼不是別的,而是着了人的道了,小張死的時候我上過天台,聞過失魂香,這失魂香能夠讓人五迷三道,甚至意識凌亂,但我其實聞的並不多,所以我不會有任何的不舒服,但失魂香的效用時間很長,再加上我身上的氣運和那失魂香相互抵抗,到最後氣運自然會從我脊椎處連城一道直線,失魂香壓迫我的心臟,氣運奮力抵抗,所以我的胸口才會這樣疼痛。
再加上那個人用那一道虛幻門來吸引我的注意力,實則他是將更重的失魂香塗抹在那兩張側符之上,所以我的氣運纔會直接竄出我的身體,因爲再這樣下去,他們兩道氣體相互抵抗,我的身子自然受不了,而人體之內的氣運是不會全部散去的,但失魂香會,就在我昏迷的那一段時間裡面,失魂香瀰漫了這病房的四周,所以我讓高志遠滴血,讓那失魂香依附在留下來的血液裡面,血液一冷,失魂香就會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