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姑娘不必擔心,既然九弟這麼說了,怕是很有信心。”墨凌霄幽幽的視線收了回來,偏過頭,落在離歌擔憂的目光上,嘴角揚了揚,露出一抹笑。
“可那些……看起來很不對勁啊。”離歌想到那些豹妖血紅的眼睛,很是不放心。
“九弟不是第一次處理這些事了,三清道長你說呢?”墨凌霄看向收起拂塵,走回來的三清道長。
“九王爺不會有事。”三清道長淡淡道:“那些沒逃掉的妖物呢?”
他也認同離歌的說法,這些妖不太對勁。
“把它們帶上來。”墨凌霄朝劉全看了眼。
劉全立刻讓人把用籠子關起來的幾隻受傷的妖給擡了上來。
四周掛了琉璃盞,把地牢外照得恍若白晝。
那幾只妖還是豹子的形態,只是身形不一,都受了傷,即使被鎖在籠子裡,還在張牙舞爪,張着嘴,露出的獠牙朝他們低吼着。
血紅色的獸眸在黑夜裡,恍若幽光,挺嚇人的。
三清道長皺着眉上前,指腹捻了幾下,拂塵朝前一甩,一個個符咒打進了這些豹子的眉心裡。
頓時,它們的獸身就虛軟倒了下來,喪失了戰鬥力。
“師叔,這是怎麼回事?”墨鈺瞧着那些豹子,手裡還捏着一個護身鏡,忍不住問道。
“它們被人施了妖術,迷了心智,纔會這般。”三清道長擡起頭,朝四周看了眼,眉頭越皺越緊。
“誰有這種本事,能這麼做?”墨凌霄瞳仁幽黑,攢攢而動,裡面幽潭一般,看不出他眼底真實的情緒。
“……”三清道長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沉默了下來。
“道長?”墨凌霄問了聲。墨鈺與離歌也朝他看去。
三清道長長嘆一聲:“貧道大概知道是誰了。”
“是誰?”墨鈺究根到底,茫茫然問道。
“這你們就不用管了,貧道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三清道長清雅端正的俊顏上多了一抹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卻很快斂了去,重新恢復了謫仙般的氣度,道:“怕是今晚煉不成法器了,貧道會多留兩日。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墨凌霄笑道:“是朕多有勞煩道長。”
三清道長單手施了禮,只是擡起眼時,不遠處,一抹紅色的身影在一側一閃而過,讓他瞳仁動了動。
“師叔,有東西閃過了剛纔!”墨鈺叫了起來,指着那抹如流雲一般的倩影叫道。
“……”三清道長拂塵一收,“保護好皇上與離歌姑娘。”
說罷,朝那抹流雲追了出去。
離歌揉了揉眼,嘛情況?她咋瞧着那麼像丹青呢?
可花妖先前在木魚鎮不是被三清道長給帶走了?
難道道長沒處理好?
她忍不住朝墨鈺看過去,“三清道長先前不是抓了個花妖麼?”
墨鈺目送三清道長離開,一臉崇拜:“是啊。”
“那花妖呢?”離歌問道。
“啊?”墨鈺想了想:“不知道,我一直待在行宮裡,這些都是掌門師叔的事,不清楚。”
離歌還想問的更清楚一些,突然看到一旁的墨凌霄,就噤了聲。
想起來自己估摸着快要現形了,就道:“看來這裡沒什麼事了,皇上啊,我能先回西殿了嗎?這身子骨站久了,還挺累的。”
墨凌霄難得好說話:“朕派人送離歌姑娘回去。”
離歌想了想,指了指墨鈺道:“那就勞煩鈺王爺送我就好了。”別人她還真不相信。
尤其是墨凌霄,她更不相信。
墨凌霄嘴角揚了下:“好啊,朕也正有此意。”
離歌狐疑地看他一眼,他突然這麼好說話,還真是怪怪的呢。
不過她現在也急着回去,懶得跟他廢話。
墨鈺剛纔被墨祈與三清道長委以重任,一拍胸脯道:“交給我了,保證不會讓離歌姑娘有半點損失的。”
墨凌霄目送離歌與墨鈺離開。
離歌一直走了很遠,還覺得怪怪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墨凌霄竟然還在望着她這個方向,墨黑的瞳仁幽幽的,讓她看得打了個激靈,立刻搖搖頭就收回了視線,加快了步伐。
一直到看不到墨凌霄了,離歌才鬆了一口氣。
墨鈺是個閒不住的,忍不住八卦道:“離歌姑娘啊,說起來,你是怎麼認識老九的啊?”老九那就是一個大冰塊啊,難得被融化了,他覺得真是匪夷所思啊。
離歌乾巴巴笑了笑,打哈哈道:“這個……這個被王爺撿到了,就這樣唄。”
“真的?”墨鈺不信,要是真這樣,那估計老九身邊都一打一打的人了。
“鈺王爺啊,這世間的事,本來就是信則有不信則無。說起來,我們不如聊聊三清道長?他瞧着似乎認識那花妖丹青啊。”離歌眼底亮晶晶的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墨鈺顯然比離歌還激動,終於找到一個能八卦的了,不過想了想,忍不住道:“你說丹青啊,這個……還是不說了吧,萬一讓掌門師叔知道了,他告訴了師父,肯定饒不了我。”
離歌一拍胸脯,豪氣萬丈道:“你放心吧,我嘴巴很嚴的,絕對不外露。”
墨鈺挑眉道:“真的?”
離歌回道:“比真金還真。”
墨鈺道:“我可信你了啊,你可別說出去。其實我也不怎麼太清楚,不過聽師父提過那麼一兩句。說是百年前掌門師叔下山歷練,沒多久,就帶回了一個妖,據說就是那花妖丹青。”
離歌一怔道:“那丹青臉上的劍傷,是三清道長弄的?”
墨鈺搖搖頭道:“不清楚,都這麼久了,那會兒我還沒出生呢,後來掌門師叔當了掌門,就更沒人敢說什麼了。只說那時候在三清觀發生了一些事,據說是那花妖丹青接近師叔是有目的的,最後甚至連累了大師婆被害死了,所以,掌門師叔就親自把丹青用舍利子佛骨鎮壓在了五宗廟。可沒想到,那花妖竟然被舍骨給放了出來,差點釀成了大禍。”墨鈺想了想,他也就知道這些了,剩下的他就不怎麼清楚了。
離歌皺皺眉,覺得哪裡怪怪的。
丹青害死了墨鈺的大師婆,那不就是犯了殺戒嗎?
可她記得墨祈曾經說過丹青當時取柳念念的命魂時,曾經說過,她是第一次犯了殺念?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