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師姐愣了下:“你休要胡說,這話可不能讓魔宮裡的魔衛聽到了,萬一讓魔尊知道了,我們吃不了兜着走。”那二師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她膽子小,可等說完了之後,眼神裡有複雜的光輕輕閃過,“你真的看到大師兄……他刻那離姑娘?”
小師妹拍着胸脯道:“千真萬確,我看到過好幾日,大師兄沒事兒就刻,當然還有別的,出了大黑之外,最多的就是那離姑娘了,也不知道那離姑娘到底是什麼身份,要是這魔尊真的要讓她當魔後,爲何遲遲不見動靜?也蒙着臉沒瞧見過到底何模樣,大師兄怎麼就上心了呢?”
二師姐看小師妹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心裡微微酸澀了下,垂着眼:“大師兄一向仁義,怕是……那夜被離姑娘所救時,被離姑娘當時的俠義之心給觸動了吧。以前都是大師兄護着我們,可那次,若非姑娘,怕是我們都要死了。大師兄對離姑娘上心,也情有可原。也許是你多想了,萬一大師兄只是想送個謝禮給那離姑娘呢?”二師姐深吸一口氣,像是說服自己,也說服小師妹:“別多想了,那離姑娘是個好人,我們這樣暗地裡道人是非不好。”
“可萬一呢……”那小師妹顯然沒被說服,她緊跟了幾步:“可大師兄萬一上心了,我們要趁早讓他走出來啊,那離姑娘可是魔尊的人,萬一讓魔尊知道大師兄覬覦……可是要死人的。”
二師姐道:“好了,別亂說了,快走吧,這裡本就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被發現了,趕出去就不好了。”
“趕出去就趕出去了,正好送我們回人界了,這宮裡就沒多少魔衛,二師姐你根本就不用怕。”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離歌一臉懵逼的聽了一路八卦,其中一位八卦的主角還是她,而另一位,卻是……他。離歌默默低下頭去看那躲在假山後的男子,男子長身而立,沉默,存在感很弱,無聲無息的,就像是他不能說話一般,幾乎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離歌默默想,也不知道他聽完之後是什麼想法,被自己的師兄妹這麼誤會,不好受吧?
不過他爲什麼要刻她?難道真的要送她謝禮?離歌閒來無聊,腦海裡想了想去的,剛想自己要不要走狐時,突然那男子直接轉過身,微擡起頭,就對上了離歌大睜的狐眸。
對方墨黑的眸仁直直盯着對方,似乎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一隻狐狸,銀白色的狐身,在夕陽的餘暉下,彷彿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離歌默默無語,她現在是跑呢?還是跑呢?她剛想轉身,突然有人動作更快,直接握住了她的狐身,就給攬在了懷裡。
男子也不說話,不過他是啞巴,應該也說不了,只是低着頭,靜靜瞧着銀狐,墨黑的瞳仁沉靜穩重,無波無痕,他突然擡起手,碰了碰她的小腦袋,突然揚起脣角,露出了一絲滿足的笑,清淺卻莫名溫柔,離歌鬼使神差的竟然安靜了下來,並沒有掙扎,只是靜靜望着對方。
她腦海裡閃過對方的笑,以及眼底觸及可見的溫柔憐惜,竟讓她想到了墨祈,她的爪子忍不住收緊了,心口一痛,可偏偏即使是想象,還只是一抹極淡的笑容,可離歌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就那麼默默跟着男子回了他們住的那個偏殿。剛進去,就聽到有練功的聲音,進去之後,才發現是他們師兄弟表演雜耍,離歌窩在男子懷裡沒吭聲,只是狐眸四處好奇得瞧着四周,偏殿裡收拾的很乾淨,三師弟與四師弟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就穿着短衫過來了:“大師兄你回來了?你找的東西找到了嗎?”
男子搖搖頭:“……”兩人離近了纔看到他懷裡抱着的小狐狸,“咦,大師兄你在哪兒裡找到的狐狸,還挺好看的,這拿來喂大黑是不是可惜了?能養着呢。”
離歌:“…………”喂!大黑!
若是她記得不錯的話,這男子的那條黑蟒蛇就是大黑,感情她是對方的晚膳啊?離歌迅速短促的喊了聲,就要掙扎着出來,男子的手臂懶得有點緊,瞪了兩人一眼,隨手比劃了下。
兩人道:“不是啊……嚇我們一跳,不過大師兄這狐狸別是那些魔養得吧?這樣抓來好嗎?”
男子沒說話,徑直抱着狐狸就回了自己的房間,一走進去,離歌就看到懶洋洋趴在軟榻上的黑蟒蛇,聽到動靜,吐了吐蛇信兒,又重新盤在了那裡,瞧着這一幕,離歌有種怔忪的錯覺,彷彿又回到了很久之前,她跟大蛇也是這樣,她忍不住從男子懷裡跳出來,這次男子倒是沒收緊手臂,瞧着她跳到了黑蟒蛇前,前爪趴着對方的蛇鱗,站直了,狐眸呆呆瞧着黑蟒蛇。
黑蟒蛇只是吐了吐蛇信兒,這次沒有對她露出毒牙,很快,男子進了屏風後換了一件長袍,出來之後,把離歌又重新抱了起來,對那黑蟒蛇做了個指令,黑蟒蛇自己乖乖爬到了角落,盤好了,瞧着跟雕塑似的。
離歌蹲坐在男子懷裡,就看到男子坐在窗櫺下,隨手撿起了一塊木頭,又開始那小刀開始刻了起來。
他面前放着一個矮几,很快上面就有了很多木屑,離歌蹲在他懷裡,瞧着男子手指很是靈活的很快雕刻出一個人形,她被對方這手藝給驚豔住了,睜大着狐眸瞧着,一時間忘記了時間。
而另一邊,玄青找了一圈沒找到離歌,知道她怕是又變成狐狸不知道躲在哪裡去睡懶覺了,憑着魔氣尋找,等發現對方竟然在那幾個人族呆着的偏殿時,略皺了皺眉,他剛想去找,就看到魔殿的門打開了,蕭非衣一身黑袍走了出來:“阿璃呢?”
玄青猶豫了下,還是老實道:“屬下感覺到姑娘去了霜雲殿。”
蕭非衣腳步一頓:“那是何處?”
玄青道:“是那幾個雜耍人所住的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