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輕輕笑了聲，朝離歌湊近了。
只是她剛動作，面前就唰的出現一把劍，擋住了她的臉，嚇了良妃一跳。
她猛地向後仰去，坐直了身體，皺着眉頭瞧着突然出現的暗衛：“大膽！”
離歌憋笑，揮揮手讓暗衛退下了，才道：“良妃娘娘消消氣，他們估計是以爲良妃娘娘靠近我會有傷害，纔有此動作。所以以後良妃娘娘還是好好說話就好，不要再靠近了。”這些人可不管她是不是良妃，估摸着只聽墨祈一個人的話吧。
良妃嘴角抽動了幾下，可到底沒爆發出來。
“良妃娘娘還沒說，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離歌眯了眯眼，眼底閃過一抹警惕。
“這世間本來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本宮是太后的人。”良妃嘴角擡了擡，若有所指。
離歌皺眉：太后？
太后知道自己就是小狐狸變得了？
她放在膝上的手攥了攥，可若是太后知道了，爲何沒任何動作？還是說，她只是在詐自己？
“良妃娘娘這話讓我聽着有些糊塗，你是太后的人又如何？”離歌不動聲色道。
“離歌姑娘這是裝傻？昨夜都在傳言，皇上單獨召見了九王的小狐狸，稍後偏殿裡皇上就發生了自殘。雖說皇上自己說是被妖怪所惑，反而是小狐狸救了他一命，可太后卻是不信的。”良妃娘娘嘴角上揚，似乎覺得自己猜到了事情的精髓，頗有些得意洋洋。
“哦？不信什麼？”離歌繼續鎮定道。
“自然是不信僅僅是因着一個小狐狸，怕是……與離歌姑娘有關吧？昨日進宮的還有佟嶽翎，既然沒辦法從皇上入手，自然可以從她着手，想要打探到她那點事並不難，稍加想象就能理解。只是，太后不懂的是，皇上到底爲何要自殘？既然是你們的約定，豹妖也被放了，爲何皇上要自己捅自己幾劍？”良妃說到這，豔麗的面容上沒了笑意。
“這是我的私事，自然沒必要與良妃娘娘講。”離歌沉默道。心底卻是鬆了口氣，好在太后還不知道自己就是小狐狸，否則，怕是能立刻去請道士把自己給收了。
“既然不能與本宮講，那就去跟太后講吧。”良妃擡擡手，立刻有宮婢上前，遞上來一道鳳旨。“離歌姑娘自己瞧瞧吧。”
離歌面無表情地打開了，看着上面太后令她前往坤寧宮一見並不驚動九王爺的鳳旨，眉心跳了跳。
她此刻瞞着墨祈進了坤寧宮，怕是等回頭她回了九王府，光哄人都能掉一層皮了。
經歷過昨日一役，她可沒這個膽子敢再瞞着墨祈。
更何況，太后既然猜到墨凌霄自殘跟自己有關，她能輕易饒了自己？
怕是早就把自己當成了禍國妖女，恨不得欲除之而後快。
她要是這樣還上趕着去，那就是真的蠢了。
“我若是不去呢？”離歌面無表情看着佟嶽翎，嘴角冷冷揚了揚。她剛好逆着光坐着，良妃有那麼一刻覺得面前的女子一改先前的軟糯好欺，周身帶了幾分冷戾。
離歌在墨祈身邊這麼久了，把他平日裡的清冷學了個七八分，這麼一瞪人，還挺有氣勢。
“這本宮就不知道了，畢竟，本宮只是傳話的。”良妃很快鎮定下來，把自己撇了個一乾二淨。
她雖然依附着太后在這後宮裡生存，可生死卻還是捏在那個殘忍冷酷的皇帝手裡。
若是皇上對她不滿了，想要殺她那可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哦是嗎？”離歌咬着脣想了想，去見太后是肯定要去的，可前提是不能就這麼去了，她朝暗衛看了眼，莫名握緊了脖頸上掛着的幻形珠，幽幽看了眼，暗處的暗衛瞳仁閃了閃，其中一人很快身形一晃就不見了。
“那離歌姑娘給不給太后這個面子呢？”良妃笑道。
“良妃娘娘都這麼說了，還有太后的鳳旨在，我這不去也要去不是嗎？”離歌站起身，朝依然笑得嫵媚的良妃看了眼，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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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
離歌隨着良妃踏進大殿時，太后正倚着貴妃榻歇着，閉着眼，身後的嬤嬤正小心翼翼替她捏着肩膀，聽到動靜也沒擡頭，專心致志做着手上的事。
良妃娘娘也沒敢說話，收起臉上的表情，站在一旁。
離歌只好也百無聊賴地站着。
她能感覺到太后此刻並未睡着，呼吸都不夠綿長，大概不過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
離歌也不急，她越是耽擱，對自己越有好處，她如今的身份是墨祈身邊的人，不到萬不得已，離歌並不願意與太后正面爲敵。
她一直等了一炷香，太后才擡手，讓人退下。
宮婢行禮退下，只留下一個貼身的老嬤嬤。
太后這才睜開眼，慢慢坐起身，保養得宜的臉上看不出多少歲月的痕跡，瞧着跟三十多歲差不多。
只是一雙眸子，極爲銳利威嚴。
良妃拉着離歌行禮，離歌雖然不願，也沒說什麼，只是行了禮，太后卻依然沒吭聲。
離歌腿都屈得酸了，良妃嘴角依然帶着得體的笑：“臣妾給太后娘娘請安來了。”良妃不動聲色的又喚了一聲。
“嗯，都起了吧。”太后這才緩緩開口。
離歌直起身，垂着眼沒去看人。
“離歌姑娘，哀家這是又與你見面了。”太后銳利的視線落在離歌身上，多了幾分探究。
“離歌給太后請安了。不知太后這次喚離歌來，可是有事？”離歌裝傻。
“不知昨個兒，離歌姑娘都去了何處？”太后接過老嬤嬤遞過來的潤口茶喝了口，擡眼間，眸色卻是銳利得緊。
“也沒去哪兒，去了趟福榮樓，後來就回九王府了。”離歌道。
“見了何人？”太后拿着杯盞蓋子的手頓了頓，眼底的光芒更加銳利暗沉。
“見了何人啊，讓我想想，哦，見了佟姑娘，怎麼了？”離歌道。
“哀家怎麼不知道，離歌姑娘你竟是還與佟姑娘認識？那後來佟姑娘帶着那隻小狐狸進宮，你也是知道的了？”太后緩緩道，可那聲音裡的威懾卻太明顯了：“可那佟姑娘去福榮樓時並未有小狐狸近身，出來時卻抱着小狐狸，不知離歌姑娘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