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殿太好找了,就在偏殿旁,因爲四周根本無魔侍看守,離歌瞧着那座宮殿最華貴大氣,很快就鎖定了一處,偷偷鑽了進去。
離歌鑽進去之後,才發現這魔殿很大,四周空蕩蕩的,一個魔侍也沒有,她的爪子踩在地上黑漆漆的玉石,倒映出她銀白色的一團身影,瞧着很是顯眼。
離歌抖了抖身上的皮毛,四處瞧了瞧,辨別了一個方向,就往那裡走。只是她走過一處時,感覺四周被什麼擋了一下,她渾身的毛一炸,回身,卻什麼都沒看到。她奇怪的又伸出爪子摸了摸先前的位置,發現果真是什麼都沒有。
這才放了心,往裡面走去。
只是她沒看到的地方,那裡設置了一處結界,只是這結界似乎對她完全沒效,她出入這結界,形同虛設。
不過,從離歌一踏進結界,躺在玉榻上的男子就睜開了眼。
蕭非衣知道離歌已經過來了,並未起身,只是半斂的瞳仁縮了縮,朝着殿外的方向看了眼,顯然知道這是誰搞的鬼了。可他這麼久沒見離歌,她能主動找來,倒是讓蕭非衣這些時日倦怠的心得到些許安慰。
離歌一進來,就看到躺在玉榻上的男子,無聲無息的。
全身包裹着,什麼都沒露出來,即使身上蓋着黑色的披風,沉睡着依然帶着兜帽,遮住了身形。
離歌狐眸閃了閃:這是蕭非衣?
離歌警惕的在蕭非衣幾步外停了下來,並未走上前,只是她太想知道玄青的話是不是真的了。她忍了忍,還是朝蕭非衣走了去,既然這是蕭非衣的寢殿,那躺在這裡的,除了蕭非衣估計也沒二人了。
離歌到了玉榻下,縱身一躍,就踩在了玉榻上,腳墊挨着了披風,涼涼的,卻很絲滑,差點打個滑摔下來。不過,她剛滑了下,一條手臂就伸了過來,攬住了她的狐身給撈了過來,離歌一怔,擡眼就對上了蕭非衣的眸仁,沉靜溫和,與她印象中冷血嗜殺的魔尊形象截然相反:“唧?”你就是蕭非衣?
離歌隨後就聽到了一道溫柔的聲音:“是,我就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離歌總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先前與蕭非衣通過銀珠對話時,她就覺得他的聲音似乎在哪裡聽過,此時近在咫尺,那種感覺更是鋪面迎來。她不知想到了什麼,猛地擡起頭,狐眸卻是沉下來:“你是在破屋的那個人?那個犯了錯被關起來的人?”
蕭非衣笑笑,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順手摸了摸她的脊背。
離歌脊背弓起,警惕地向後退,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再聯想到自己竟然這麼輕而易舉竟然能進來,就覺得不對勁:“唧唧唧?!”你是不是故意放我進來的?
以前他就這樣,把她偏到破屋,跟她說了那麼多的話,她還以爲他是好妖,可沒想到,從那時候開始,他就開始打她的注意了,還是說,從她在墨國皇宮蘇貴妃宮殿醒來時,他就已經知道了。這種可能性,讓離歌渾身僵硬,愈發掙扎了起來。
蕭非衣道:“這裡是魔殿,故意也好,不是故意也好,你都逃不出去,阿璃,以後就乖乖留在我的身邊。”
離歌擡起爪子,就朝着蕭非衣揮過去:“唧唧!”我不要!是不是你逼墨祈的?他發的那個血誓是不是真的?
蕭非衣抓着她的後頸把她擡了起來,動作溫柔行雲流水,卻讓離歌掙扎的更厲害:“是,血誓是真的,你真的要去找他嗎?如果你真的不怕他死,那就去吧。”蕭非衣輕笑一聲,只是這笑聲裡卻是浸潤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離歌一雙狐眸發沉發紅:“唧?”爲什麼非我不可?爲什麼的?!我根本就不喜歡你,你強行把我留在這裡算什麼?算什麼?!
離歌掙扎的更厲害了,突然大吼一聲,朝着蕭非衣撞了過去,渾身這些時日修煉的靈力裹在四周,大有一種與蕭非衣同歸於盡的狠勁兒。
不過很可惜,她撞上蕭非衣的瞬間,就被蕭非衣按在了懷裡,不管她怎麼掙扎,都掙扎不妥,同時,頭頂上傳來了蕭非衣的溫柔的聲音:“阿璃,你不用再重複這麼多次,你不說,我也知曉。可你這不是還是到了我的身邊?如果你真的要殺我,我讓你殺,只要你有這個能力,可在你有這個能力之前,我不會放你走。”
離歌拼了命的在他懷裡掙扎,渾身的毛都皺了:“唧唧唧!”你放開我!
蕭非衣繼續道:“更何況,我救了你,除此之外,並未多做什麼,除了銀珠。即使是銀珠,也是我當年爲了助你凝魂,我消耗萬餘年的修爲凝聚而成的,如此,阿璃,你有何理由恨我?”
離歌:“……”她睜大了眼,明明想反駁的,卻一時間根本找不到話來反駁。
可這樣明明是不對的,明明哪裡不對……
蕭非衣把她擡起來,放到近前,眸仁對上她的獸眸:“我給墨祈選擇的,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救你,就必須放棄你。”
離歌腦海裡空蕩蕩的,她突然就記起銀珠被取出來的那一幕,她……是要魂飛魄散的吧?
可她又活了……
玄青說是蕭非衣救了她,救?怎麼救?
不!她不需要他救,她寧願死……也不需要他的救助……
這就像是她又欠了他的,再也還不清!
她明明是應該恨他的!
離歌的情緒再次暴動了起來,突然揚起爪子,就這麼揮了過去,蕭非衣顯然沒想到她會再次掙扎起來,離歌那一爪子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竟然真的揮到了蕭非衣的臉。
蕭非衣神色一變,立刻伸手去擋,只是短短一瞬間的事,他即使動作再快,離歌離他那麼近,還是瞧清楚了剛剛爪子揮開他頭上的兜帽那瞬間看到的情景。
因爲太過震驚,離歌陡然僵愣在了原地……
渾身的呼吸都停滯了。
“唧……”不可能……
離歌喃喃一聲,就要向後退,卻依然被蕭非衣抓着,退無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