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直沉默了許久,才緩聲道:“無可奉告。”
“鳳大人,皇兒如今這般,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嗎?”太后面容一沉,忍不住朝前走去。
只是,她剛想靠近,層層紗幔在她面前纏繞,檀香撲鼻,一股煙霧撲面而來。
她向後猛退一步。
“鳳大人,你這是何意?”太后揮散煙霧,面容很是不好看。
“你不該來的,即使你要來,也是無可奉告。”男子的聲音冷冰冰的,沒什麼溫度。
“好,就算你不告訴哀家國運,那,皇兒可還當得皇帝這個位置?”太后直奔主題。
“當得如何?當不得又如何?”男子是是而非的說了句。
“若是當不得……哀家就……就……”太后眼底閃過一抹猶豫,可隨即攥緊了手,她不能心軟。
她不能讓墨國的江山社稷,就這樣易主。
“就把他趕下去?”男子冷笑聲:“你以爲,你有這麼本事嗎?”
“他如今不過是一個神智只有三歲的孩童,哀家如何對付不得?”太后反駁道。
“是嗎?你若是這般想,那你儘管可以試試看。”鳳大人突然猛地一拂廣袖,太后驟然被打退數十步。
等她再上前時,卻發現一道紗幔,直接隔絕了她的去路。
“鳳大人!”太后大聲喊了句。
可紗幔之後,她只能遙遙看到一道身影,卻根本窺探不得別的一二。
太后等了許久,最後只能悵然離開。
一直等太后離開之後,紗幔才重新退去,男子穩穩坐在蒲團之上,直到身後出現一抹黑影。
“就算你不出現,吾也不會告訴她的。”男子一直背對着他,整個人沉默死寂,恍若一潭死水。
“可尊上需要的是沒有意外。”青魔冷聲道。
“吾是墨國的守護人,你覺得,吾會幫他?”男子道。
“就算你說出去,你覺得有用?”青魔嘲諷地笑了聲:“縱觀三界,一旦尊上破黑域淵徹底出來,到時候,三界以誰爲尊,可還說不定。”青魔道。
“可他到底是墨國的帝君。一旦吞噬掉他的魂魄,你覺得,魔尊他真的能瞞天過海嗎?”男子緩緩道:“先皇早知他有此一劫,你覺得先皇真的什麼都沒做過?墨國百年江山社稷,總歸祖上留下來的,也不是真的半點法器皆無,那玉牌不就是其中之一。若是墨凌霄的魂魄徹底消失,那麼,玉牌就會碎掉,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無人可知。”
“你在威脅我們?”青魔緩緩朝他走近了,只是剛靠近三步內,男子周身出現一圈結界。
根本無法靠近。
“威脅?你覺得吾這樣,還能威脅到你們?”男子輕笑了聲,卻沒有轉身。
“最好不是。否則,你應該知道尊上的脾氣。”青魔慢慢後退。
“……聽說,你以前是道士?”男子突然說了這麼一句,青魔臉上的黑霧瀰漫的更濃郁了。
“與你無關。”
“你是因爲情之一字不順纔會轉投魔尊的麾下的吧?既然這樣,你應該更能明白,吾這些年的感受。”男子揚起雪色的寬袖,上面用銀線繡着繁複的紋路,塔頂嫋嫋餘香,格外的香氣馥郁。
“明白如何,不明白又如何?”青魔嘲弄的笑了笑:“你可別忘了,我已經獻出了我的魂魄,我沒有心。想讓我同情你,簡直是癡心妄想。”青魔冷冷道。
“也不是讓你明白,只是想告訴你。若是她真的死了,那麼,吾會做什麼,你們也不會知道的。”男子沉聲道。
“嗤。”青魔嘲弄地笑笑:“那你可以試試看。”
等青魔離開之後,男子擡起手,一個占卜的八卦盤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擡起手,輕輕一撥,頓時,八卦盤正中央的湯勺開始飛快地轉了起來。
最後停在了一個方位。
男子瞧着,瞳仁裡閃過一抹極爲複雜的光。
最後長嘆一聲:“……生與死,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
養心殿。
“哦?他說這玉牌在護着墨凌霄的魂魄?”精雕玉琢的少年盤腿坐在龍榻上,嘴角卻是揚着與年紀完全不符的嘲弄。
他隨意撥弄了一下脖頸上掛着的玉牌,冷笑。
“是,鳳大人說這個玉牌可能是先皇專門爲霄帝量身打造的。尊上之所以到現在還不能吞噬他的魂魄,甚至讓他醒過來一次,屬下猜測,大概是有兩個原因的。”青魔單膝跪地,稟告道。
“兩個原因?說說看。”少年懶洋洋道。
“一則,是因爲尊上你只是一縷魂識飄出黑域淵,法力還不夠;二則,就是這玉牌裡,可能被先皇做了手腳。”青魔把自己的猜想告知。
“這個玉牌……”少年慢慢伸出手握了上去,慢慢使勁兒。
可週身只見金色的光暈大盛,可就是根本捏不碎分毫。
片許,少年面色陰沉的鬆開手。“嘖,倒是有趣……他還說什麼了?”
“鳳大人還說,若是尊上吞噬了霄帝的魂魄,怕是這玉牌就會碎裂了。可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怕是根本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青魔道。
“哦?”少年顯然根本就不在意。
“尊上,還望三思,不若先留下霄帝的魂魄。屬下怕萬一這玉牌傷到了尊上的魂識,到時候怕是對尊上不妥。”青魔道。
“……”少年眯了眯眼,眸仁裡迸射出一抹寒意。
“尊上,您的目的是姑娘,而非霄帝。”青魔點出了蕭非衣的誤區。
這玉牌着實厲害,先前若非墨凌霄自己作死,他們還真不容易找到機會,把尊上的那縷魂識給引進去。
可不能吞噬掉霄帝的魂魄,卻是在意料之外。
蕭非衣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最後冷冷一擡手,青魔就消失了。
片許之後,他從窗櫺口無聲無息地走了出去,卻沒有人發現他到底怎麼離開了,等劉全每隔一段時間來看時,卻已經沒了身影。
宮裡頓時又亂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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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到承德宮時,卻沒辦法進去。
劉全急得抓耳撓腮:“王爺——王爺救命啊!”
離歌變成狐狸蜷縮成一團,耳朵動了動,用爪子揉了揉眼,迷迷糊糊推了推一旁的墨祈:“唧唧唧?”窩好像聽到有人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