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看鳳重被凌陽宗打到,根本顧不得被扯掉的面紗。
伸手抱住了鳳重的勁腰,焦急道:“你沒事兒吧?”
她怎麼也沒想到,凌陽宗現在竟然一言不合就開殺。
好歹她這次是真心實意來合作的。
鳳重慢慢抹去嘴角的血,搖搖頭,“我沒事兒。”
他垂着頭,瞧不清面容,離歌抱着他,讓他扶着自己的肩膀站起來。
凌陽宗在扯下離歌面紗的同時就愣住了。
他扯下面紗的同時,還扯掉了她頭上戴着的兜帽,銀髮滑落出來時,剛好擋住了離歌的半張臉。
可她的音容相貌,凌陽宗早就記在了腦海裡,此刻看到,他完全傻了眼。
“離、離姑娘?”他腦海裡空空的,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再次見到離歌。
離歌沒理他,仔細檢查了鳳重的身體,確定他只是受到了輕微的內傷,才鬆口氣。
轉過頭,去看凌陽宗,冷淡道:“凌太子。”
凌陽宗的視線在離歌與鳳重身上掃過,原本恍惚落在離歌身上的視線,陡然一僵,猛地朝離歌的眼睛看去:“不對,離姑娘,你爲何身上都是魔氣?”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把他們當成魔而下此毒手。
“如您所見,我是魔。”離歌站直了身體,知道自己這次怕是拿不到烈火甲了。
只能下次在想辦法。
“魔?不、不可能……你明明是……”凌陽宗一張俊臉慘白如紙。不該是這樣的,不應該的啊,她不是在妖界嗎?墨祈呢?墨祈怎麼沒好好保護好她?“妖王呢?他在哪兒?他怎麼能讓你……讓你……”
“與他無關。”離歌的餘光明顯感覺到鳳重的身體一僵,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察覺不到。即使知道墨祈現在就在她身邊,可她也不想聽到凌陽宗說墨祈半點不是。她打斷了凌陽宗的話,“既然凌太子毫無誠意,那麼,就此告辭。”
“等等!”凌陽宗攔在了離歌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與先前的高冷模樣完全不同,凌陽宗此刻完全是不知所措,“離、離姑娘,你別生氣,我真的不知道是你,如果知道是你,我不會的……絕不會與你動手。”
“我沒生氣。”離歌輕嘆一聲,她只是先前太過擔心鳳重了。
如今知道鳳重沒事,瞧着凌陽宗這模樣,想到先前他差點因爲她的緣故死了。
加上對方對她也有救命之恩,離歌搖頭道:“我真沒生氣,只是剛纔你動手太過速度了,我以爲,你會同意這個合作,畢竟百年與雲國不戰,對你們凌國也是一件好事。”
凌陽宗沒讓開,“我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就是你現在看到的,我是魔。”離歌不願多說,一則墨祈現在就在這裡,她不想再回憶當初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那墨祈呢?”凌陽宗急切問道。
離歌垂下眼,攏在袖子裡的手一點點收緊了,“……不知道。”
“可……”
“倒是凌大哥,你怎麼會成爲凌太子的?”離歌不想他多提起那些事,在凌陽宗再次開口時,打斷了他的話。
“我那時候以爲自己死定了,可等再醒過來時,就已經在凌國了。我是凌國的太子,其實我以前就知道。”他離開凌國的時候已經能記事了,他只是不想回去而已。
他那時候覺得凌國的責任全部都壓在他頭上,他覺得當太子太累。
他更向往江湖,更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
斬妖除魔……
提到魔,凌陽宗的視線再次落在離歌身上,他離開妖界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爲何她會出現在這裡,還爲了烈火甲?
“先前那些魔是什麼人?你爲何要與他們在一起?”凌陽宗怕離歌吃虧,“你是不是被人威脅了?”
“沒有,我需要烈火甲,可既然你不願意給,那我再想別的辦法吧。”只是,如今還能想別的什麼辦法?她不想逼迫凌陽宗,可烈火甲是他們要找的三件東西之一。
蕭非衣想要恢復血肉之軀,只能拿到烈火甲。
離歌沒再多做停留,直接轉頭扶着鳳重就走。
“我若是願意呢?”凌陽宗突然在她身後開口道。
“當真?”離歌眼睛一亮。
“……是,只是我要換個要求。”凌陽宗手裡還握着劍,只是望着離歌的目光,卻是堅韌異常。
離歌望着他的眼睛,莫名心底涌上一股不祥的預感,她皺着眉,沒說話。
鳳重眉頭也皺了起來,突然擋在了兩人面前,轉過身,面對離歌,“時辰不早了,該回了。”
離歌嗯了聲,莫名不想聽凌陽宗接下來的話。
可凌陽宗知道機會大概也只有這一次了。
錯過了,以後怕是都沒了,他在離歌的腳踏過門檻時,對離歌道:“烈火甲你如果想要,我可以當做聘禮。”
離歌的腳步赫然一僵,雖然先前看到凌陽宗的眼神時有所預料,可真的聽到了,震驚還是不小,畢竟在離歌的心裡,她以前根本沒想過凌陽宗會對她起過別的心思,可就在剛剛,凌陽宗的眼神,讓她這才意識到了什麼,心裡咯噔一下,不知道他是何時……起的念頭。
“凌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今晚只當什麼也沒聽到,我也沒有來過這裡。”
“可你聽到了,你也來過了,如果你與墨祈在一起,那麼,我什麼都不會說,可既然你已經離開了妖界,那麼,我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你不用急着告訴我答案,我給你三日的時間,你好好考慮。離姑娘,我不會做的別妖王差,給我一個機會……”凌陽宗自從離開妖界,這些時日的思念無時無刻不再啃噬着他的心神,如今終於能鼓起勇氣,凌陽宗像是搬去了心頭的一塊巨石。
只是還未等離歌回答,一道低沉森冷的聲音在殿外響起:“想娶她,休想。”
隨着這句話,一襲黑衣的錦袍男子,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殿外,幽深的眸子冷冷盯着凌陽宗,像是看着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