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祈剛把她從馬車裡抱出來,就看到她猛地睜開了眼,眼底還閃着未盡的不安。
“怎麼了?”墨祈用披風把她完全裹在裡面,聲音很是輕柔,像是怕嚇到她一般。
離歌一時間還未回過神,等聽出墨祈的聲音,才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些,腦袋在他胸口蹭了蹭,又重新閉上了眼:“記不起來了,做了噩夢。”
墨祈聲音更輕了:“繼續睡吧。”
離歌唔一聲,不過把腦袋埋在墨祈的頸窩處,可閉着眼卻一直不怎麼睡得着了。一直等墨祈把她放在軟榻上,離歌才重新睜開眼,掩脣打了個哈欠。
墨祈替她拉好錦被,摸了摸她的腦袋,沒有出汗,低頭就對上她烏溜溜的眼睛,嘴角揚了揚:“還不睡?”
離歌想了想,變回了小狐狸,往裡面縮了縮,小爪子拍了拍軟榻,巴巴瞅着他。
墨祈眼底有情緒一閃而過,卻沒多說什麼,拖了外袍,躺了進去:“一個人還怕不成?”
離歌小聲唧了聲:“唧唧唧。”才、纔沒有,窩這是讓你少走兩步路,你要感謝窩的。
墨祈瞧着她,彎了彎嘴角。
離歌被笑得耳朵尖動了動,忍不住爪子撓了他一下:“唧。”不許笑了。
“嗯,不笑。”說着不笑,可那眼底明明帶了笑意,看小狐狸就要炸毛,連忙把她給攬進了懷裡,下頜抵在她的小腦袋上,擡手間,燭火熄滅了,房間裡頓時黑暗一片。
離歌睜着眼,瞳仁裡很是清明,又帶了一絲茫然。
她不怎麼記得剛剛做的噩夢了,可當時那種微妙的心情,壓抑的氛圍讓她此刻還記得那種感覺,很不好。她小爪子緊緊抓着墨祈胸前的衣襟,鼻息間都是墨祈身上的冷香,不多時,才覺得有了睏意,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因着昨夜沒怎麼睡好,離歌翌日睜開眼時,就看到墨祈已經換好了朝服,回頭看到她醒着,走過去,摸了摸她的耳朵:“要起嗎?”
離歌小腦袋在他掌心蹭了蹭,搖頭,唧了聲:“唧。”不起。
墨祈道:“那本王去上早朝了,午膳不會來用了,今日雲國的使臣會到,晚宴讓管家送你進宮。”墨祈估計她閒不住,墨凌霄傷勢未愈,他一整日都要待在宮裡,與其讓這小傢伙出去閒逛可能出事,倒不如放在眼皮子跟前。
離歌蔫蔫耷拉着小腦袋:“唧?”要去一整日啊?
嚶~墨凌霄幹嘛在這個時候受傷嘛。
她眼底的表情太明顯,墨祈嘴角揚了揚,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轉身就要離開,背上卻是一沉,離歌爪子扒着他的肩膀,直接掛在了他的肩膀上。
“唧唧唧。”窩也要去。
一個人待在府裡多無聊啊。
“先前不是不願意進宮了嗎?”墨祈腳下未停,擡起手,捏了捏她的耳朵尖。
離歌擡起頭,尖牙在墨祈作怪的手指上咬了咬,不過她沒用力,頂多也就是磨了磨牙。
墨祈倒是任她動作,也沒有不耐煩。
老管家看到墨祈與小狐狸一起出現,連忙去準備早膳馬車,順便把一些精緻的小點心裝在了膳盒裡,遞給了暗衛,以方便小狐狸餓了吃。
離歌朝着老管家咧了咧嘴:“唧唧唧。”管家伯伯最好啦。
墨祈挑挑眉,睨了她一眼。
離歌道:“唧唧唧。”墨祈最壞啦。
墨祈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伸出手撓了撓她的手背,作勢就要把她從肩膀上被撈下來扔出去。
離歌尖叫着四肢並用扒住了他的手臂:“唧唧唧!”王爺手下留狐!
“下次還鬧不鬧?嗯?”墨祈撓了撓她的下巴。
離歌怕癢,在他肩膀上躲來躲去,最後乾脆尾巴纏在他脖子上不動彈了,躺屍:“唧唧唧。”撓你哦。
墨祈看她沒力氣了,這才擡擡手讓管家下去準備。
離歌被墨祈大早上鬧騰了一番,精神了不少,於是……早膳吃多了。
墨祈摸了摸她圓滾滾的肚皮,揚了下眉道:“你早晚會成爲第一隻撐死的狐狸。”
離歌攤着肚皮挺屍:“唧唧唧。”那窩就半夜當阿飄跑去嚇你。
墨祈隨意翻了一頁書卷:“你覺得本王會怕那個?”
離歌翻了個身,踩着極緩的步子在他腿上走着,突然翻了個身,仰着掛在了他手裡的書卷上,翻着白眼,吐着舌頭。
她狐狸身腦袋下,剛剛好巴掌大,她本來以爲自己突然這麼冒出去,墨祈肯定嚇得不要不要的。
只不過讓她失望的是,墨祈全程淡定的面癱臉。
離歌不滿的小聲哼唧:“唧唧唧。”這不公平。
墨祈挑眉:“哦?怎麼不公平了?”
離歌望着他臉上的鐵面,唧唧道:“唧唧唧。”你看,窩什麼表情你都知道,可你什麼表情,窩都看不出來,你害沒害怕窩也不知道。你耍賴耍賴,這不公平。
小狐狸乾脆躺在他書卷上打滾,長長的尾巴掛在下面,隨着她的動作,甩來甩去的,極爲喜感。
墨祈突然虛握住了她的尾巴,小狐狸狐身一僵,蹬了蹬腿:“唧——”放、放手!誰家動不動就拽狐狸尾巴的?不知道狐狸尾巴不能隨便亂拽麼?
墨祈力道不大,更像是撓癢癢,可那種很微妙的感覺,讓離歌覺得相當羞恥,最後發展成惱羞成怒。
墨祈道:“本王怎麼不知道還有這個說法呢?”
離歌翻了個身,用爪子扒拉着自己的尾巴,從墨祈的掌心給拽了回來,蹭蹭蹭老老實實回到了軟榻上,才哼唧唧道:“唧唧唧。”這是窩說的。
說罷,擡了擡小下巴。
墨祈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你覺得不公平,想看本王的臉?”
離歌小眼睛賊亮,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看啊,不是想,是相當想看啊。
墨祈擡眼認真道:“可看了本王的臉,以後就要跟本王走的,不管本王去哪兒,她都要跟去哪兒。這樣你也要看?”
離歌瞪眼:直接說賣給你得了。
看個臉就簽了賣身協議了啊?這麼邪門?
離歌咬着小爪子,思考着要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