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用爪子撓了撓下巴，“唧。”咦，騎馬也挺好的。
墨凌霄聽不懂，墨祈可聽懂了。
忍不住輕笑了聲。
墨凌霄不解地朝離歌看過去，就看到她狐眸眯着，巴巴瞅着不遠處的一匹高大的駿馬。墨凌霄頓時就明白了。
離歌先前怕墨凌霄發現自己的身份，藏着掖着，左右如今也不怕了，她該說說該鬧鬧，反正愛咋咋地了。只要不給墨祈添麻煩，她恨不得能竄上天，再蹦下來，砸墨凌霄一個四肢不勤，生活不能自理。
不過很顯然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墨祈呼嚕了一把她的小腦袋，道：“今日風大，不騎馬。”
說罷，擡擡手。
不多時，墨凌霄等人就聽到遠處有噠噠聲傳來，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發現竟然是一輛馬車。
最後停在了墨祈與離歌的面前。
離歌：“……”
墨凌霄：“……”
離歌憋了會兒，沒憋住，噗嗤笑出聲，在墨祈懷裡直打滾，被墨祈抱了個滿懷。
一人一狐旁若無人的親暱，一旁的墨凌霄看在眼裡，胸口像是被戳了幾個洞，汩汩往外呲呲冒着血。
若是往日，怕是墨凌霄早就忍不住發了火，可如今到底還顧念着在離歌面前的形象，忍了忍，吞下了玻璃渣子，割得一肚子的血，勉強揚了下嘴角道：“九弟倒是早有準備。”
“嗯，皇上不也早有準備？”他的視線落在唯一的一輛馬車上，目光低涼冷沉。
“本想着還能多與小銀待一會兒，看如今這情況，怕是無法實現了。”墨凌霄已經收斂起所有的情緒，目送墨祈抱着離歌上了馬車。
離歌就差拍爪子了，墨祈何時辦到的？她竟然都不知道。
墨祈點了下她的小腦袋：“你睡得那麼沉，又怎麼會聽到？”
“唧唧唧。”嘿嘿嘿。離歌用小腦袋撞了一下他的胸口，傻笑不已，墨祈的眸色也軟和了下來。
“皇上表哥……”柳念念在馬車裡等了半天，只聽到墨祈的聲音，卻不見其人，等不及了，讓婢女撩起了帷幕，卻只看到墨凌霄一人，忍不住出聲喚了聲。
墨凌霄面無表情看她一眼，並未說話。
柳念念的命魂雖然回來了，可因爲傷到了根骨，需要將養，一時間根本起不了身，乾着急，卻只能躺着，無法動彈。
墨凌霄眯着眼睨着柳念念，看得柳念念心裡直發毛，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吭聲了。
不過墨凌霄的嘴角卻突然揚了起來，讓柳念念不安地挪了挪。
墨凌霄朝一旁小心伺候的劉全擺了擺手，劉全立刻上前，墨凌霄交代了幾句之後，就面無表情地上了馬車。
馬車徐徐行駛，離歌舒坦地攤着四肢躺在軟榻上，小風捲起帷幕，不時有斑駁的樹影照進來，打在她的身上，讓她整隻狐都懶洋洋的。沒有墨凌霄來打擾，這回宮的行程愜意極了。
不過很顯然，離歌還是低估了墨凌霄。
一行人行駛到一半的時候，只聽前方咯噔一聲，傳來嘈雜的轟隆聲。
離歌本來正眯着眼昏昏欲睡，驟然聽到這麼一聲，瞬間睜開了眼，“唧？”怎、怎麼回事？
墨祈翻着書卷的手一僵，擡眼，眸色沉了沉，安撫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本王下去瞧瞧，你在上面呆着。”
“唧唧。”窩跟你一起。
離歌跳起來，躥進他懷裡，尾巴纏住他的脖子。
“好，那就一起去。”墨祈也沒堅持，他輕叩了下馬車的車壁，帷幕被從外撩開。墨祈下了馬車，遠處的情景一覽無餘。只見前方足足能容下十數人的奢華馬車，竟是頃刻間從中間裂成了兩半，墨凌霄負手站在一旁，柳念念躺着被擡到了一邊，似乎被嚇到了，整個人都很不好。
墨凌霄聽到動靜，擡起頭，幽幽的目光對上墨祈的，隨即一轉，眸底帶了笑意落在離歌身上，緩緩道：“九弟，怕是稍後要勞煩搭朕與柳姑娘一程了。九弟可有意見？”
柳念念本來被嚇得白生生的臉，一聽到要跟墨祈共乘一輛馬車，頓時努力仰起脖子去看墨祈，眼睛都亮了，像是看到了肉的餓狼。
離歌氣得頓時鼓了臉頰，瞪了墨凌霄一眼：這丫絕對是故意的。
給皇帝坐的馬車，至於這麼不結實嗎？
他馬車裡塞進了一頭大象麼，這麼不頂事兒？
可偏偏還不能當面指出來，明面上墨凌霄還是君，墨祈是臣。
墨祈眼神冰冷，眯着眼瞧着墨凌霄，薄脣冷冷揚了下：“臣自然沒意見。”
離歌鼓着腮幫子，把小腦袋乾脆整個埋進了墨祈的衣襟裡，打算死活不露頭了。不過她不願意，可有人卻是想法設法打算跟她說話。
離歌窩在墨祈懷裡，後來上了馬車，就把自己拱進了披風裡，窩在墨祈身後，對馬車上突然冒出來的兩個人，直接採取了無視的態度，只是，她趴着趴着就迷迷糊糊聽到了聲音。
她睜開眼，翻了個身，車軲轆的聲音夾雜着一道耳熟的女子的聲音，讓離歌小腦袋在墨祈身後拱了拱，警惕地豎起了耳朵，瞬間清醒了過來。
柳念念一上了馬車，就開始費力地仰起脖子去看墨祈：“王爺表哥，念兒病了，你怎麼都沒來看念兒啊？”
墨祈翻了一頁書，直接無視了。
“王爺表哥，念兒胸口好疼啊。”柳念念看一計不成，又開始撒嬌裝可憐。
“……”離歌忍不住磨了磨小爪子，要不要她幫她抓兩下啊，保證更疼了，她也不想想她到底是爲什麼會這樣？是因爲她想迷惑墨祈不成反倒引來了花妖丹青，自己差點沒命了，現在還好意思說？哼！
墨祈似乎聽到離歌小聲的哼唧，手背到身後，摸了摸她炸起的毛，離歌小心情瞬間就好了，順便拿後背蹭了蹭他的掌心，搖了搖尾巴，蹲坐在墨祈身後，甚至還用小爪子拍了拍墨祈的手背。
墨凌霄一直注意着離歌，察覺到她的動作，看過去，就差點氣得一口老血悶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