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霄倒是也不惱，擡步走了過來，卻沒說話，而是看向了幾個暗衛。
幾個暗衛看離歌已經出了聲，就點了點頭，一個閃身就不見了蹤影，消失在暗處。
墨凌霄踱步到窗櫺前，俯下身，仔細瞧着面前沒什麼精神的小狐狸，強行壓制住體內想要翻滾的佔有慾，呼吸間都忍不住急促了幾分，只是等離歌狐疑地看過去時，他眼底的神情又很微妙的變了回去，嘴角彎了彎，鳳眸裡澹然一片，“小銀，你這兩日看起來很是鬱鬱寡歡，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唧？”嗯？離歌詫異地擡頭，這傢伙突然跑過來，就只是爲了說這麼一句？有句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離歌倒是也不好趕人，只是不怎麼理人。
反正墨凌霄也聽不懂她的話，她說與不說，也沒什麼區別，就只看他到底想說什麼好了。
墨凌霄倒是也不覺得有什麼，他乾脆撩起衣袍的下襬，直接就席地坐在了窗櫺前，側對着離歌，一人一狐倒是顯示出了幾分閒適。
不遠處躲在暗處的劉全看到墨凌霄席地而坐，差點衝上去，可想到墨凌霄先前的警告，又忍了下來，怕惹了皇上不快。
離歌怏怏不樂地甩了甩尾巴，墨凌霄沒再說什麼讓她不悅的話，她也懶得挪窩，日光從迴廊外照過來，暖洋洋的，她整隻狐狸更加懶散了，日光漸漸轉到墨凌霄的身上，離歌狐眸奇怪地朝他看過去，他難道過來就只是爲了沉默？
離歌甩了甩尾巴，剛打算跳走，不理人了，墨凌霄適時開口道：“小銀，你以後也別躲着朕了，朕已經想通了。”
“唧？”想通？他想通什麼？離歌爪子下的動作一頓，狐疑地扭着小腦袋瞅他。
“朕已經不會再強迫你非要看朕了，既然你真的是歡喜老九的，那朕就成全你們好了。先前朕讓老九帶給你們的賀禮，你看到了嗎？”墨凌霄眉眼帶笑，他鳳眸長挑，這樣笑起來，倒是少了幾分周身的冷酷暴戾，多了幾分溫柔繾綣，倒是讓離歌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跳走好。
離歌小爪子撓了撓下頜，“唧？”賀禮？什麼賀禮？她沒見到啊，也沒聽墨祈提起過。
“是一對玉如意，小銀沒有看到？那算了，大概是那些小東西老九看不上眼。小銀你這幾日到底怎麼了？真的不能跟朕說說嗎？”墨凌霄低聲詢問，側過頭去看離歌，客棧後院種了很多梨樹，風一吹，一樹梨花在墨凌霄的身後飄落下來，倒是有那麼一瞬間差點晃了離歌的眼。
她睜着狐眸瞧着那梨花瓣，揉了揉眼睛，才搖了搖頭，她就算是跟誰說也不會跟墨凌霄說啊，他們不熟吧？
墨凌霄眼底閃過一抹流光，笑了笑，覺得差不多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起身道：“那小銀等你想說的時候就過來找朕，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只要小銀你肯說，朕肯定會盡力幫你解決的，朕以前做了很多錯事，如今想來，難怪小銀你會這麼討厭朕，不過朕會讓你看到朕的改變的，九弟差不多也該回來了，朕就先回房了。”墨凌霄站起身，擋在了窗櫺前，因爲逆光而立，離歌倒是一時間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用小爪子揉了揉眼睛，墨凌霄都這麼說了，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揮揮小爪子：好走不送。
墨凌霄輕笑了聲，倒是也不覺得有什麼，擡起手似乎是想摸離歌的小腦袋，不過剛擡起來，就又放了下來。
只是等墨凌霄轉身時，看到站在不遠處梨花樹下的男子，眼底並未閃過意外，背對着離歌，鳳眼的尾端輕輕擡了擡，眼底的暗色一晃而過。
墨祈眉頭擰了擰，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
“九弟，你回來了？”墨凌霄嘴角揚着笑意，若是旁人此刻看去，倒是會覺得他們這“兄弟”兩個感情會很好。
“嗯。”墨祈的態度很是冷淡，走到窗櫺前，垂着眼，掌心順了順離歌的後脊背，離歌奇怪地看他們一眼，她怎麼突然感覺氣氛這麼詭異？她唧唧喚了聲，倒是沒躲避墨祈的親暱。
“這次探路如何？雪峰山好走嗎？”墨凌霄只是看了眼就轉開了視線，彷彿毫不在意看到的情景一般。
“可以走，明日一早啓程。”墨祈冷淡的交代完，轉過身，重新看向墨凌霄，因爲背對着離歌，墨祈眼底的冷意幾乎要凍僵墨凌霄。
墨凌霄眼底帶着一抹挑釁，只是說出的話卻是噙着笑意，“既然如此的話，九弟要不要去朕的房間商議一番？到時候遇到千足妖也不至於束手無策。”
墨祈道：“本王也正有此意。”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瞳仁更加幽黑了。
離歌扒着窗櫺，探出半個小腦袋，就看到兩人竟然真的去了迴廊盡頭墨凌霄的房間裡，她奇怪地歪了下小腦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兩人哪裡怪怪的。
……
墨凌霄推開房門，擡步走了進去，等房間的門關上之後，嘴角的笑冷凝了下來，轉過身，懶洋洋坐在一旁，斜睨了隨後走進來的墨祈，嘲諷道：“以朕這兩日看來，九弟你與小銀的關係似乎不怎麼和諧啊，怎麼？是出了什麼朕不知道的事情嗎？”
墨祈對於墨凌霄近乎於幸災樂禍的聲音半點沒放在眼裡，他面無表情地走到墨凌霄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睨着他，“皇上，本王想知道，你到底如今修煉的是什麼？”
他的視線在墨凌霄周身感知了一下，竟然發現不過是幾日，墨凌霄身上的靈力竟然又增強了不少。
這絕對不正常，而且，他隱隱覺得墨凌霄周身的氣息在一點點改變。
“怎麼？九弟，你這是在嫉妒朕嗎？”墨凌霄不以爲意，只把這個問題當成了墨祈的嫉妒心，“你有斬妖劍，朕難道又不能修煉別的？”他話裡嘲諷的意味太過濃烈，墨祈眯了眯眼，看墨凌霄是不會打算說的，深深看了他一眼，懶得再理會他，墨凌霄身爲一國之君，又是個成年人了，也不是孩子，那麼他也應該能爲自己的行爲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