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祈的指腹在她狐眸旁摩挲着：“那就這麼聊，氣消了嗎？”墨祈抱着她攬在懷裡，神態慵懶自然，彷彿這兩日離歌根本不曾不理他過。
離歌小聲哼唧一聲，蹲坐在墨祈腿上，咬着小爪子不吭聲：“……”哼，問什麼問，她這不是明擺着就沒生氣麼。她就不信冥長老都能騙她“百花露”的事了，能不告訴他自己根本就沒生他的氣。
墨祈瞧着她這傲嬌的小模樣，眼底的笑意更濃了：“乖了，現在願意聽我解釋了嗎？嗯？”
離歌哼了聲：“唧。”勉勉強強聽聽吧。
墨祈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指腹在她的耳朵尖上輕輕捏了捏，離歌炸毛地嗷一聲。
墨祈這才頗爲遺憾的收回手，“氣性這麼大。”
離歌呲牙：“唧！”你管我！
“好，不管不管，只是本王這不是怕你氣壞了麼？”墨祈低沉的嗓音溫柔如水，輕柔地落在耳畔，讓離歌紅了臉，好在狐狸臉上的毛多，倒是看不真切。
“唧唧唧。”油嘴滑舌。
墨祈揚着嘴角，明明應該是迷惑人的姿容，可因爲被離歌畫的滿臉花，所以墨祈此刻的模樣，徹底取悅了離歌，她咬着爪子咯咯咯笑了起來。
墨祈瀲灩的瞳仁裡都是溫潤的笑意，伸出手，撓了撓她的肚皮，離歌在他懷裡扭成了麻花。
差點伸出爪子要抓他。
“唧唧唧——”喂，你別太過分啊，小心窩撓你一臉。
“沒事兒，你撓吧。”墨祈的呼吸拂在離歌的耳朵尖上，她尾巴捲成一個圈，跑來跑去的，爪子上不知何時沾上了墨汁，在墨祈的身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爪印。
離歌笑得沒力氣了，才攤着一長條的狐狸身，掛在墨祈腿上，狠狠瞪他一眼。
墨祈也不敢太過分，這纔不鬧了，寬厚的掌心在她後脊背上撫摸而過，“本王不是故意瞞着你的，只是，不知怎麼開口。”
剛開始的時候，他只是感興趣，他從未見過一隻這麼能鬧騰的妖獸，內心的吐槽，讓人忍俊不禁。
明明怕死，去又各種作死。
直到後來聽到她自己吐槽不是這個時空的人，他也頂多是詫異，可後來，卻不知不覺就那麼被吸引了，她似乎身上帶着一種魔力，相處下來，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一人一狐太過默契，熟稔和諧到，讓他這些年來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竟是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打破了，兩人就像是認識了很久很久，讓他一步步靠近，再難放手。
離歌冷靜了下來，趴在墨祈的腿上，尾巴輕輕甩了甩：“唧？”你到底是誰？
墨祈道：“你不是這個時空的人，應該不清楚，三界鼎立，人妖魔，墨國是人族的四國之一，其餘的兩界，分別是妖界與魔界。而我，就是妖界之主……”
離歌饒是想過這種可能性，可真的聽到了，還是愣住了：“唧……”你，可你怎麼會是墨國的九王爺？
離歌怔怔的，腦海裡忍不住閃過先前那個“替身”的事，她原本以爲墨祈說的不是一個人，以爲以前待在皇宮裡，與徐妃青梅竹馬的是替身，難道……那個纔是真正的九王爺？
墨祈像是看出她的想法，低聲道：“我是五年前來到這裡，選擇墨國的九皇子，一則是他壽命剛好將盡；二則，他與我同名同姓；三則，我要來這裡尋一樣東西，所以，在他壽命盡的時候，與先皇做了一個交易。所以，與徐妃有情的那個人，不是我，是墨國真正的九皇子，後來，我取而代之，幫墨凌霄穩固墨國。”
離歌尾巴輕輕拍打着：“唧？”你與老皇帝做了什麼交易？
墨祈道：“我留在墨國以墨國九皇子的身份留下來，以五年爲期，這五年裡，我盡心輔佐墨凌霄，五年後，我會離開這裡。”
離歌想，老皇帝倒是做了個無本買賣，九皇子本就氣數將盡，他卻是用一個約定把墨祈困在墨凌霄身邊這麼多年，“唧？”老皇帝爲何不把這些事告訴墨凌霄？反而讓墨凌霄這麼誤會你？
以爲他是他的勁敵，可能會搶他的皇位。
墨祈道：“你知道爲什麼先皇不把斬妖劍給墨凌霄嗎？”
離歌搖搖頭：“唧。”不知道。
墨祈道：“因爲千佛塔裡那人的一句話，墨國國運只有十幾年，十幾年後，會滅國。”
“唧？”啊，滅國？離歌愣了下，難以置信地看着墨祈，是她以爲的那個意思嗎？可怎麼可能會墨國？
“具體的原因，我也探尋不到。可十幾年後，墨國的確是會墨國，生靈塗炭，而墨凌霄根本掌控不住斬妖劍，所以，先皇懷疑，也可能正是因爲斬妖劍在他手中，他把控不住，以至於走火入魔，毀了自己，也毀了整個墨國。所以，先皇把斬妖劍交給了我，而是給了他玉牌，以守護爲主。”先皇爲墨凌霄做了一切能做的，可他大概沒想到，墨凌霄竟然會因爲嫉妒，反而根本不聽墨祈的話，處處針對。
“……唧。”這老皇帝還挺可憐的。
大概，最控制不住的，就是人心吧。
他所以爲的最好，在對方眼裡，卻成了偏心。
墨祈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人各有命，這是墨國的劫數，是必經的過程。”即使中途因爲先皇的作用給改變了既定的軌跡，也似乎因爲別的，很可能依然墨凌霄會走火入魔，繼而……滅國。
可這些，就不是他能理會的。
他本就冷心冷情，若非五年之約，他根本不願管墨國這樁爛事。
墨國想要改變，除非有意外出現，否則，怕是十幾年後，依然擋不住滅國的可能。
如今，他猜到了蕭非衣可能借助千里追蹤鏡在人界，那麼，墨凌霄突然靈力大增，是不是與蕭非衣有關，還需要再看，若是真的，那麼墨凌霄這還真是作死到了極致。
與魔爲伍，生死不由己。
“唧？”那、那璃雲姑娘是怎麼回事？
離歌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她最想問的，難道璃雲姑娘也是妖？可瞧着不像，璃雲姑娘身上並沒有妖氣。可這也說不定，墨祈身上不是也沒有麼，可最後不還是證明墨祈也是妖，而且還是妖的頭頭，是個大妖怪。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