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垂下頭，恭敬道：“是屬下想多了。”
“你的確是想多了，你可知道本尊爲何不怕嗎？”男子的聲音彷彿穿透了耳膜，近在咫尺。
“屬下愚鈍，不知。”黑衣人道。
“因爲啊……不管她怎麼跑，最終都會重新回到本尊的身邊的。”男子最後的尾音輕喃低沉，寥寥幾句，可最後那話裡的堅定讓黑衣人一愣。
怔了怔，沒敢多說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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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歌趴在馬車的窗欄上，探着腦袋往外瞧。
外面很黑，萬家燈火繁星點綴。
好看得緊。
“墨祈墨祈，你看你看，那棟閣樓好高啊。”離歌看到一處，扯着看書的墨祈來看。
墨祈擡眼順着敞開的帷幕看過去，道：“那不是閣樓。”
“咦？”那是什麼？離歌更好奇了。
“千佛塔。”墨祈道。
“那是什麼地方？”離歌蹭回了墨祈身邊，挨着他坐着。
即使坐在那裡，離歌也不老實，雙腿晃來晃去的。
墨祈看她一眼，離歌扭了扭往後蹭了蹭：“好嘛好嘛，不晃了。”她高興嘛。
“千佛塔是墨國很多年前建成的，具體是何用處，只有歷任墨帝知曉。”墨祈對這並不感興趣，也未讓人查過：“你若想知道，本王讓人去查。”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好奇好奇。”既然只有歷任皇帝知道，那她還是別知道的好。
好奇心殺死狐啊。
她要做一隻乖乖的小狐狸噠。
“真的不想知道？”墨祈看她一副“你一定不要告訴我”的表情，就忍不住逗她。
“不不不想。”離歌扭過頭又看了一眼，又迅速搖搖頭。
“也不想上去瞧瞧？”墨祈道。
“幹嘛？”她怎麼覺得這傢伙怪怪的。
烏溜溜的大眼動了動，仔細瞧了瞧，就從墨祈的眼底瞧出了一抹掫揄的笑意。
“確定一下，你若是真的不想去，那就不查了。”墨祈道。
“不查？窩又改變主意了，不行還是去查查吧，所不定裡面還藏着寶貝呢，窩還能趁你不在的時候探探險什麼的，多好是吧？”離歌烏眸亮晶晶的，瞅着他道。
墨祈眼底的笑意更濃了，知道她是故意的，揉了把她的小腦袋道：“本王走哪兒把你帶哪兒，你有機會？”
“怎麼沒有？先前你還說不帶着窩呢。”她可是很記仇的。
墨祈眼底的笑意更濃了：“哦？那要不，不帶你了？”
“你敢！”離歌兇巴巴瞪他，只是氣勢卻沒有那麼足。眨着眼，烏眸水汪汪的，可憐極了。
墨祈不逗她了：“不敢，本王自然是要帶着你的。”
離歌擡了擡小下巴，“就是，窩這麼搶手，你一定要好好守好窩，不然被人搶走了，可是你一大損失哦。”離歌烏眸滴溜溜轉着，最好是永永遠遠都帶在身邊啦。
“可你這麼能吃，本王怕被吃窮了可怎麼辦纔好？”墨祈薄脣抿緊，單手託着下頜，鳳眸半斂，裡面瀲灩的笑意讓人忍不住沉迷其間。
“窩……也沒吃多少吧。”離歌瞪圓了眸仁，不確定地哼唧一聲。
“嗯？”墨祈挑挑眉，手指在俊臉上點了點。
“那、那大不了窩以後少吃些麼。”離歌咬着小爪子，不確定道。
難道自己真的這麼能吃？
她掰着小爪子算了算，每天也就是三頓呀，偶爾加些小點心。
不過她好像從來都沒有問過墨祈的俸祿是多少？當王爺難道真的這麼窮啊？
那她要不要以後就、就吃一半？
離歌想到以後自己只能吃一半，可能都吃不飽，捂住了小肚子，很惆悵。最後一咬牙，道：“窩以後不吃點心了……”只是擡起頭，對上墨祈眼底幾乎噴薄而出的笑意，氣得瞪圓了眼：“你、你又騙窩！”
墨祈的手指遮住眼，嘴角的弧度彎起，低低的笑聲傾瀉而出。
雖然很好聽，卻聽得離歌嗷嗚一聲，直接撲了過去。
她當狐狸的時候，撲慣了，倒是也沒覺得有什麼，小爪子捏着墨祈寬厚的肩膀使勁兒晃了晃，不過她手小，也只能拽着墨祈的衣服，不滿地哼唧：“你太壞了。”
她面對着墨祈跪坐在他的膝蓋上，被墨祈抱了個滿懷，任她鬧着。
不過隨後突然身體一僵，一手攬着離歌的腰肢，一手握住了離歌還在撓他的小爪子，聲音近在咫尺，卻有些低沉：“別鬧。”
離歌大口大口的喘氣，哼哧哼哧道：“以後還騙窩不？”
“好不逗你了，乖，先下來。”墨祈的聲音更低沉了，還帶了幾分異樣。
離歌后知後覺地覺得怪異，低下頭，就看到自己幾乎整個人都撲在他身上，兩人捱得極近，她甚至能感覺到墨祈偏冷的呼吸拂在臉上。
離歌腦袋轟然間炸開了，呼吸間都是羞赧，驀地一個翻身，就縮回了角落裡，吭哧了半天，沒說出半個字來。
墨祈眉眼溫和，瞧着她滿臉的紅霞，心頭一動，呼吸又紊亂了幾分。
馬車裡一時間沉默了下來，須臾，墨祈才朝她看去：“過來。”
離歌太慫，粗聲粗氣的掩飾自己還在狂跳的小心臟：“幹嘛？”
“頭髮亂了。”墨祈面不改色道。
“真的啊？”離歌立刻擡起小爪子扒拉了下，只是她看不到，所以只好慢悠悠蹭了過去，背對着墨祈坐好了。
墨祈望着她的背影，綢緞似的青絲披散在身後，他擡起手，扯開了綢結，如雲一般披滿了整個後背。墨祈瞳仁深了深，指腹掬起一縷，瞳仁極黑，此刻被琉璃燈一照，閃着盈綠的光，流光溢彩，像極了綠寶石，讓人沉迷。
“還沒好嗎？”離歌很緊張，他一靠近，她呼吸就忍不住亂了。
“嗯。”墨祈應了聲，修長如玉的手指，穿梭在發間，很快重新綁好了。
只是突然俯身，動作很輕的在她發間吻了下。
離歌絞着手，感覺到他的靠近，卻不知道他在做什麼，猛地向後轉去，只是這時，突然馬車踉蹌了一下，離歌身子一倒，差點摔下軟榻。
好在被墨祈攔腰攬住了，嚇得她眼睛瞪的溜圓：“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