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是什麼？”離歌探過頭去，一眼就看出墨祈掌心裡躺着的正是先前桃妖給他的那顆幻形珠。她怔怔睨着那顆幻形珠，不解道：“給我？做什麼？”
“先戴上。”墨祈冰涼的手指映着幻形珠，很是修長好看。
離歌接了過來，幻形珠已經被墨祈用紅繩從中央打通，兩段穿過一條極細的紅繩。
她低着小腦袋戴在脖子上。
仰起頭繼續瞅着墨祈：然後做什麼？
墨祈順着她的視線看下去，目光在她細白的脖頸上滑過，不動聲色地收回：“幻形珠以後給你用，它可以讓你下次化作人形時……”他的視線在她身上的衣袍上滑過，眸底波光瀲灩微動，愈發襯得他狹長的鳳眸瞳仁深邃。
離歌的臉哄一下紅了下來，扯了扯身上過大的錦袍。
小聲哼唧了一聲：“哦。”
墨祈的視線落在她紅通的耳朵上，嘴角揚了下：“你不試一試？”
離歌晃了晃腦袋，把兩人之間若有若無的尷尬氛圍給甩乾淨，低咳一聲，望着脖子上戴着的幻形珠，默默瞅了幾眼，才呆呆揚起小腦袋：“怎、怎麼試？”
墨祈也微愣了下，這纔想起來她並不是真正的獸，甚至連普通的妖術都不懂。
俯下身，湊過去。
伸出手，握着她的把幻形珠攥住了。
離歌全程都是呆懵的，腦海裡有嘶嘶嘶的電流聲劃過，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墨祈冰涼的指腹間，等回過神時，就看到眼前瑩白色的光暈籠罩住了她整個人。
下一瞬，她身上就出現了一套月牙白的宮裝，極爲合身。
離歌擡起衣袖上下瞧着，驚喜不已：“好合適啊。這樣就行了？”
“嗯，你握着幻形珠，腦海裡幻想着衣服的模樣，就可以了。”墨祈頓了頓，“你若是要把容貌改變了，也可以。”
離歌摸了摸臉，自然也注意到了自己一頭銀白色的長髮。
她想，應該是因爲她狐身是銀白色的緣故。
於是，握着幻形珠，閉着眼腦海裡幻想着墨祈頭髮的顏色，等她再睜開眼時，就變成了黑色。
披散了滿榻，如綢緞般，很是好看。
她忍不住摸了摸，玩到興頭上，乾脆閉上眼想象着前世見過的火紅色的頭髮。
睜眼，眼底的驚喜止都止不住。
然後繼續變換着各種顏色……
墨祈：“……”
……
離歌很快玩夠了，一擡頭就對上了墨祈墨黑的瞳仁，頓時一張小臉漲紅了：“咳咳，那啥……我一時激動就……”把他給忘了……嚶！
“沒事，已經給你了，你想怎麼變都行。”他的視線默默睨了眼她此時滿頭的綠色髮絲，竟是覺得挺有趣，指尖勾起一縷，低眉垂首間，眸底有光緩緩流淌，瞧不出眸底的情緒起伏。
離歌被墨祈的目光看得渾身不得勁兒，趕緊把頭髮變回黑色。
才仰起頭哈哈哈哈笑了幾聲。
只是下一刻，她眼前一黑，等她再睜開眼時，就感覺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微弱的光亮透過衣服的縫隙漏進來。
離歌伸了伸胳膊腿，發現自己……再次變回了狐身。
鬱悶地咬着自己的爪子嚶嚶嚶不高興。
她這才變了一會兒有木有！
頭上的衣服被拿開，光線照進來，她仰起頭就看到墨祈正彎腰把她抱了起來：“又變回去了。”
“唧。”嗚，人身的時光好短暫……
讓她很憂傷。
“明天開始跟着本王修煉，你體內存在兩種妖力，相信很快，就能重新變回人形。”墨祈淡淡道，可細聽之下，他的聲音裡隱藏着安撫。
離歌狐眸立刻亮了起來：“唧？”永遠？
“不，根據你妖力的多少來持續。”他睨了眼離歌又驟然暗下來的目光，緩緩道：“等你足夠強了，也不是不能實現。”
更何況，有他在，也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離歌的眸光重新亮了起來，小腦袋點的如同小雞啄米。
墨祈的掌心在她的小腦袋上摸了摸，“不早了，睡吧。”
離歌也着實困了，先前醉酒的餘威還在，因爲當時所有的感覺都在體內的燥熱上，此刻妖丹的熱力被平復掉，她精神一放鬆，就累得不行。
狐身蜷縮成一團窩在墨祈的懷裡，不多時就睡了過去。
等離歌再醒來時，外面已經大亮，她伸了個懶腰，蹬了蹬小短腿兒，揉了揉眼睛，纔看到身旁盤膝而坐的墨祈。
她緊挨着他，身上搭着錦被，剛剛被她拱開一些。
此刻涼風嗖嗖嗖往外冒。
她連忙伸出小爪子把錦被往身上扯了扯，才仰起頭去瞅墨祈。她視線低，只能看到他的下頜，她的小腦袋枕在前肢上，想到昨夜被他攔腰抱起時的情景，尖耳朵哧棱了下，有些心猿意馬。
“既然已經醒了，本王教你妖術。”墨祈不知何時睜開眼，把她抱了起來，放在了膝前，重新收回了手。
離歌一時沒反應過來，差點摔下去，等回過神，四肢爪子扒着墨祈錦袍的下襬，狐眸烏溜溜的：“唧！”好啊好啊。
墨祈教的不難，針對她狐身小，主要是速度與爪子的鋒利。
他抱着離歌到了外面，把她放在地面上，看着離歌一點點藉着體內的妖力撲起來，最開始是拿比較柔軟一些的樹枝作爲練習對象。
等離歌能用爪子揮斷樹枝時，就開始用石子練習。
墨祈站在迴廊上，長身而立，不時從指間飛出幾枚石子，離歌飛身躍起，用鋒利的爪子帶着微弱瑩白色的妖力抓開。
一人一狐，恍若一副絕美的畫卷。
只是這畫落入某人眼底，就變得格外刺眼，尤其是一人一狐之間溢出的親暱氛圍，彷彿旁人再也插不進去。
從墨凌霄一出現離歌就發現了，除了她身爲獸類的靈敏外，還有昨個兒體內突然冒出來的另外一種妖丹使她平白聽覺視覺嗅覺更加厲害。
她側過小腦袋看了眼，爪下的動作就慢了很多。
墨祈冷淡道：“專心。”
“唧唧唧。”哦哦哦。
離歌察覺到他的不悅，連忙收回視線，揮爪把石子劈開了。
因爲她頹然增大的力氣，這一次，那石子甚至分成了四五份。
墨凌霄倚着一株桂樹，看到這，鳳眸半斂，擡起手拍了拍：“看來九弟把小銀教的很好。”
“嗯。”墨祈面無表情地點了下頭，就朝離歌招手。
離歌跳進他的懷裡，然後順着手臂爬到了他的肩頭，尾巴一卷就趴在了上面。
懶洋洋的，頭頂上的日光照得她渾身的毛彷彿能發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練了一會兒之後，竟是覺得體內原本翻滾的妖力格外的熨帖。
只是視線不經意落在墨凌霄身上，哼了下，小腦袋轉過去，偏過頭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