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不說那些了,姨父可好?”
“我爹他很不好,身體越來越差了,我都怕他撐不過明年。”
江鶴眼圈微紅,當初京城的貴少,如今這般田地,真的讓人唏噓。
“表哥放心,只要一有機會,我就會跟皇上求情,到時候讓姨父可以安享晚年。”
“表妹,你千萬別爲了我們做什麼,只要你好,我們就安心了。”
江鶴嘴上這麼說,然而眼底的希冀還是很灼熱的。
“表妹,我聽說你懷孕了?”
馮韻婉冷笑一聲,“還沒有。”
“還沒有是什麼意思,那爲何宮女太監都如此說?難道是……”
想到馮韻婉居然膽大到欺君,江鶴還是有些驚訝的。
“這有什麼,表哥別忘了我是怎麼把你從那地獄般的地方弄出來的,如果皇上知道,還不是一樣要治罪。”
江鶴的臉色稍緩,說道:“那個太醫可靠嗎?”
“自然可靠,是我爹當年栽培起來的,不過我爹出事了,他想獨善其身,沒那麼容易。”
馮韻婉恢復了雍容華貴的模樣,側躺在暖炕上。
“表妹,懷孕的事情能騙一時,可是後面怎麼辦?”
“我當然知道,所以這次讓表哥回來,一方面是擔心表哥你在那裡受苦,另一方面就是爲了此事。”
馮韻婉說的神秘,語氣淡然,江鶴並不笨,可也不敢去猜想馮韻婉的意思。
宮女太監都在外面守着,說話很放心。
馮韻婉越發注重培養心腹,正好趁着皇上冷落她的這段時間,把宮裡的人清了清,如今留下來的都是她的心腹。
如若不然,她怎麼敢讓江鶴留下。
“表妹的意思是?”
江鶴遲疑着,如今說話越發的謹慎了。
馮韻婉波光流轉,眉眼含春,“表哥,你不是一直都喜歡我嗎,怎麼現在不敢了?”
江鶴下意識的滑動了一下喉結,說道:“表妹,這是欺君之罪,我……”
嘴上這麼說着,可是眼睛的視線卻一直在馮韻婉的胸前徘徊。
江鶴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在那酷寒之地這麼久,別說女人的身體,就是女人都沒見過。如今見到朝思暮想的女人,而且還是觸手可及的,哪怕是死,恐怕也要先風流了。
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
寧玉好沒胃口,風傾墨看着心疼,“玉兒,你想吃點什麼?”
“我想是酸杏子,可惜這個時候怎麼會有酸杏子。”
風傾墨想了想,“你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也不知道風傾墨去做什麼了,寧玉懶得管,半倚在暖炕上,閉目養神。
肚子裡的小傢伙經常會踢她,她能感覺孩子在一天天長大,可是伴隨着孩子成長,她心裡的擔心越發的強烈了。
攬月公主所說的麻煩還沒有來,越是如此,越讓人心焦。
大概過了一個多時辰,丫鬟匆匆來報,說風傾墨受傷了。
寧玉的心一下子跌倒了谷底,這就是攬月公主說的麻煩?
“快領我去看王爺。”
風傾墨受傷,擔心寧玉看都血,於是就在書房處理了傷口,等寧玉到的時候,風傾墨的傷已經處理好了。
“是哪個奴才多嘴的?”
一邊的九霄低下了頭,“屬下知罪。”
“越發的沒規矩了,自己去領罰吧。”
“是。”
九霄退了出去,留下寧玉和風傾墨兩人在書房,大夫也早已經離開。
“怎麼會受傷?”
寧玉皺眉。
“我去京城大戶人家看看有沒有酸杏子蜜餞,結果就遇到刺殺我的人,還好有九霄在,不然我不便出手的情況下,真的會很麻煩。”
風傾墨武藝高超,可是卻一直在掩藏自己的實力,若是被京城的人看到他施展武藝,那無疑會暴露自己這麼多年經營起來的表象。
寧玉很想告訴風傾墨,其實風傾哲知道他的一切,甚至知道他在裝。
可是,如果說了,風傾墨會不會追問他的以後,她要怎麼說?說攬月公主告訴她,歷史上沒有他的將來嗎?五年後也不是大周的江山嗎?
如果知道這些,風傾墨會怎麼樣?會覺得她說的是無稽之談,還是相信了之後失去鬥志?
她現在有點同情風傾哲,他知道自己的將來,可是卻還要繼續扮演一樣的角色。
有些話她沒有問,但是她知道,歷史無法改變,如果可以改變,風傾哲恐怕早就改了。
酸杏子蜜餞,有些大戶人家會有的,這也是京城的一道特產。
寧玉的眼圈微紅,風傾墨笑道:“這麼容易就感動了,那下次想吃什麼酸橘子,酸梅子,酸蘋果,都跟我說,我都幫你買回來,讓你多感動幾次。”
“討厭,都受傷了還有心思說笑。真的沒事嗎?”
“沒事,要是有事我還能跟你說笑嗎,而且我受傷只是做給別人看的。”
寧玉心裡一緊,莫非那些搶奪玄鐵至尊令的人已經出手了?
“是不是有什麼人要殺你?”
“不是,是要爭奪我手裡的玄鐵至尊令,不過不要緊,如今江湖上的人都以爲玄鐵至尊令在江湖第一高手墨青的手裡。”
風傾墨受傷,寧玉夜裡又做噩夢了。
她睜開眼,夢裡的畫面太真實了,而且是跟上次一樣的夢。
看了看枕邊的人,五年,到底五年後會怎麼樣?難道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只有五年嗎?
風傾墨如此隱忍經營了這麼多年,爲的不就是得到江山,可是五年後的江山不是風傾墨的,甚至不是風家的,那麼彼時的風傾墨會怎樣?以寧玉對風傾墨的瞭解,除非那個時候風傾墨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是什麼情況下他纔會一點辦法都沒有,那就只有……他已經殘了或者死了。
……
杜掌櫃正在低頭算賬,來了客人,他頭都沒有擡。這個時候正是酒樓最忙的時候,火鍋生意非常好。
“客官,沒有位置了,可否等一會兒?”
擡頭看到一個頭戴斗笠,身上穿着灰色粗布衣裳的男人,男人擡頭,露出一道傷疤的臉來。
杜掌櫃的臉色變了變,隨即說道,“客官,樓上還有一個位置,不如客官跟我來吧。”
他帶着男人往二樓走,到了二樓趁人不注意進了寧玉的那間雅間。
寧玉的雅間平時是不給外人用的,今天寧玉沒有來,這雅間是空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