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程閣老道:“皇上,老臣年事已高,想要告老還鄉。還望皇上恩准。”
風傾墨擡頭,“閣老對大周鞠躬精粹,回去頤養天年也是應該的。不過你就不想知道,朕會把江山交到誰的手裡?”
“老臣已經老了,只能給皇上提點微薄之言,做不得數。至於何人坐擁這江山,更不是老臣能左右的。皇上是明君,比老臣看得透。老臣告辭了,過幾日就和老伴收拾收拾離開這京城了。住了大半輩子的京城,真有點捨不得,可人老了,還是想要落葉歸根啊。”
“閣老安心,朕定會把江山交給可靠的人。”
程閣老拜下,“皇上,老臣替天下百姓謝謝您。”
“閣老如此說,朕實覺慚愧,可大周沒有風傾墨,依舊是大周,朕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凡人。”
程閣老起身,“皇上,風澈風榮二位郡王雖然心性尚未成熟,可假以時日必定是帝王之才,到底誰最後能當此大任,就要看皇上您了。”
程閣老一開始多少是不滿的,風傾墨丟下偌大的江山不管,可現在,他釋然了。
就像他,四朝元老,位高權重,以爲自己多重要,而實際上,沒有他,大周的江山依舊穩固。
桑雅公主沒有死,按理說應該跟風傾墨成親了,可是風傾墨早就讓人調查了桑雅公主的一切。
他把一份調查的結果交給了突厥使者,使者氣的臉都綠了。
哪裡還有臉提讓公主和風傾墨成親的事情。
倉皇離開了京城回了突厥,桑雅公主卻被丟下。
自知自己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桑雅公主安分了很多,基本上住在雅軒宮就不出來。
皇宮這麼大,多一個人住也無所謂,只要那個人知道自己的位置,安守本分。
禁衛軍選拔開始,能有資格參加禁衛軍選拔的都是皇親貴胄,風澈和風榮赫然在列。
選拔共分三場,第一場和第二場都是武鬥,第三場是文鬥,最後是綜合考覈。
風傾墨和寧玉親自評判。
第一場武鬥是混戰,一百個人上場,一炷香的時間,留在臺上的繼續一場。
“那個穿紫色直裰的身手不錯,比起飛鷹都不差。”
飛鷹是經過專門訓練的,這些皇親貴胄能有如此的身手,也讓人刮目相看了。
“那個是風榮,今年不過才十八歲。”
風傾墨暗自點頭,視線下意識看向程閣老推薦的另一個。
風澈比風榮狡猾很多,他自己並不出手,一直跌跌撞撞的僞裝自己,可是這麼久了,他卻能安然站在臺上,真的沒有身手嗎?
寧玉順着風傾墨的視線看過去,“這個穿藍衣服的,看似很弱,實際上身手很不一般。”
“嗯,他叫風澈,跟風榮一樣,也才十八歲。”
寧玉看了眼風傾墨,又看了看臺上的兩人,“皇上對他們似乎格外上心?”
“如果不出意外,我會在他們當中選一個人。”
這話別人可能聽不懂,可是寧玉懂。
她的表情有細微的變化,卻什麼都沒有說,繼續看臺上的比試。
一炷香的時辰到了,留在臺上的大概有一半人。
這些人繼續第二場,中間不能休息。
第二場是騎射,每個人都配有沒有箭頭的箭,互相對射,同樣是一炷香的時間,最後留在馬上的可以第三場。
雖然是沒有箭頭的箭,但是爲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都穿上了鎧甲。
穿着厚重的鎧甲騎射對於普通人來說本來就是一項考驗,這些多數平時都養尊處優,能第二場的都是體力比較好的,最起碼騎在馬上能把箭射出去。
一炷香後,留在馬上的不過數人。
第三場,文鬥。
場上擺了十個架子,每個上面有一幅沒有拉開的卷軸。
風傾墨說道:“這十幅卷軸裡是一部梵文經書,還是一炷香的時辰,你們儘量多記,一炷香後,誰默寫的多,準確,誰就能禁衛軍。”
一炷香開始,卷軸拉開。
從現場看,誰也不知道誰能記得更多,看上去都在認真記。
不過從移動的腳步看,有的還在第一幅,有的已經在最後一幅了,是不是真的記下了就不得而知了。
“時辰到。”
銅鑼敲響,一炷香的時辰到了,卷軸被重新捲起來,默寫開始。
有人只寫了幾個字,就搖頭停筆了。
風榮聚精會神的寫着,並未注意其他人,而他顯然是其他人注意的對象。
一張寫完又是一張……
最後風澈都停筆了,風榮卻還在寫。
風澈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只是這表情稍縱即逝,很快他就平靜的等着。
“時辰到。”
風榮也停筆了。
毋庸置疑,寫的最多的是風榮和風澈,然而風澈比風榮還少了兩張紙。
若是準確度一樣,那麼就是風榮勝。
“湛郡王風榮,全對。哲郡王風澈,全對。湛郡王比哲郡王寫的多了兩頁紙,這一場比試湛郡王風榮勝。”
負責檢驗的公公大聲宣佈結果。
風傾墨對身邊的總管太監說了什麼,總管太監大聲說道:“皇上有旨,風榮風澈二位郡王一起禁衛軍。”
二人本來還在爲要分別了而傷心,畢竟風榮進了宮,風澈想要經常見他就難了,可是現在兩人都進了宮,那就可以跟以前一樣天天見面。
“謝皇上隆恩。”
二人跪下謝恩。
“皇上,我不服氣,他們作假。”
成郡王風賀跪下,一臉憤慨。
“風賀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風榮咬牙切齒道。
“哼,風榮,你敢說你和風澈以前沒有看過剛剛的經書嗎?”
風榮和風澈閉口不言,風賀像是抓住了他們的把柄似的,“皇上,他們心虛了,不敢說話了。所以……”
“皇上,我們並沒有看過剛剛的經書,不知道成郡王是從哪裡聽到的謠言。”
風榮跪下。
風澈微微蹙了蹙眉,同樣跪下,但是什麼話都沒說。
“皇上,我不是聽到的,是我親眼見到的。那日,大福寺的主持恭迎經書,湛郡王和哲郡王后來跟着主持進了禪房好久都沒有出來。看他們今天的表現,我想他們不可能沒有看過那經書。”
成郡王風賀滿臉憤慨,除了風澈和風榮就是他寫的最多,他肯定是不甘心的。
“風賀,你怎麼知道大福寺主持請的就是這部經書?”
風傾墨的臉色如常,並未因爲聽了風賀的話就責問風澈和風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