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說的對,哪個太監這麼大膽,敢做出這種事情來?”
“皇兄,我看着倒像是麗太妃宮裡的。”風傾墨說道。
“真是不安分啊。”風傾哲吩咐身邊的太監,“去傳旨,賜麗太妃去陪先帝,她身邊的幾個太監一同去服侍她和先帝吧。”
寧玉手心都是汗,只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多少條人命就沒有了。
而這兩個男人似乎都沒覺得什麼,特別是風傾墨,剛剛不是放過了那些太監嗎,一眨眼就來皇帝這裡揭發。這個男人好可怕。
“既然景王救了你,你就謝過景王回儲秀宮去吧。”風傾哲說道。
寧玉咬了咬嘴脣,正要謝恩,她已經不指望風傾墨會救她了,這個男人她以後要離的遠點。
“皇兄,先不忙着讓她謝恩,我有一件事想求皇兄,還望皇兄能允了。”
“何事?”
風傾墨從椅子上起來,跪下,說道:“臣弟想求皇兄恩准,把寧玉嫁給我當王妃。”
寧玉以爲自己耳力出了問題,什麼時候她居然入了王爺的眼了,她不要這樣的榮寵可以嗎?
她很想說不願意,可是天子面前,她哪裡敢。
她要是說不願意,說不定皇上的下一句話就是,那就去陪先帝吧。比起這個,還是嫁給這個病秧子男人好。雖然性格古怪,可是好歹也可以離開皇宮。
就這樣,寧玉莫名其妙的嫁人了,還是個王爺,坐在洞房裡的這一刻,她都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這算不算應了算命的那句話,她的命貴不可言?嫁給王爺了,而且還是正妃,這算不算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翠菊說道:“姑娘,王爺還在前廳喝酒呢,您要不要吃點東西墊補一下?”
她嘆息,爲了保命,她也只能這樣了。總不能讓自己去殉葬吧,倒時候還要搭上翠菊的命。
寧玉自己掀開了蓋頭,打量着洞房,倒是很精緻,只是……太陌生。
爲了不讓自己太緊張,她打發了所有的婆子和丫鬟,只有翠菊一個留在身邊伺候着。
翠菊給寧玉端來裝着點心的碟子,寧玉吃了好幾塊,她實在是餓壞了。吃的太急咳嗽起來,驚動了外面的婆子。
外面的婆子喊道:“王妃,您沒事吧?”
寧玉尷尬極了,她這時候根本說不出話來,翠菊趕緊說道:“王妃沒事,只是有點咳嗽。”
婆子這才作罷。
寧玉沒敢再吃,就這樣蓋好蓋頭,繼續等。
大概過了兩個時辰,房門被打開。
“你出去吧。”
“是。”翠菊恭敬的退出去。
寧玉從蓋頭下面能看到一雙皁角靴,大紅的衣襬。
他就要成爲她的夫君了?然而這個事實對她來說實在是太突然,突然到她都不知道要怎麼應對。
原來在絕對的權利面前,一切的應對不過是笑話,爲了保命,她只能選擇妥協。此時此刻沒有新婚的欣喜和羞澀,只有悲涼。
她的命運就這樣了嗎?
他坐到了她的身邊,她往旁邊挪了挪。
然後她的手被人抓住,這隻手沒有她想象中的溫潤,還有薄薄的薄繭。
爲何他的手上會有薄繭?他看上身體很不好,應該不會習武,更不可能是做體力活造成的薄繭。
對風傾墨的好奇大過了對他的偏見。
但她看不懂這個男人,對未知的事物她總是抱着敬而遠之的態度。對這個從天而降的夫君,她也是這樣的想法。
她願意相敬如賓,成爲他的妻子,卻並不想去探究他的生活,這個男人太危險,他的心思她摸不透。
就在寧玉胡思亂想的時候,旁邊傳來了呼嚕聲。
她掀開蓋頭,卻發現風傾墨已經睡倒在她的身邊。
這恐怕是她最期待的洞房花燭夜了,睡着了好。
給風傾墨脫了鞋子,把他挪到牀上,然後自己卸了妝,這才睡下。
一夜無話。
翌日,寧玉睜開眼就有一張放大的既蒼白可又英俊的臉撞入她的瞳孔,她差點驚叫,這纔想起眼前的人是誰。
“王,王爺,您醒了?”
“嗯,讓,夏草,秋月,冬梅進來給我洗漱更衣。”
“好。”
寧玉匆忙穿戴整齊,然後按照風傾墨說的,讓四個丫鬟進來給他洗漱更衣。
她從未這麼狼狽過,她覺得自己讀的那些書完全派不上用場,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風傾墨。
真的算起來,他還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娶了她,她現在是不是要被殉葬了?
想到這一點,她對風傾墨就多了份感激和感恩。
“我來吧。”
她從冬梅手裡接過風傾墨的衣裳,給風傾墨穿上,然後仔細的給他繫好腰帶。渾然不知,自己的臉正貼着風傾墨的胸口。
“好了,我自己來吧。一會兒我要出去,你自己在府中走動,她們四個會協助你管理府上的事宜。記住了,你以後就是這府上的王妃,是這裡的女主人。儘快適應吧。”
風傾墨說着話,已經穿戴整齊的出去了。
寧玉張了張嘴,想說聲“是”都沒機會。
這就是她新婚的開始,似乎這個男人並不是很待見她。
這樣不是最好,她也樂的清閒,總算稍稍放心。
風傾墨出了王府就乘坐轎子離開,然後七拐八拐拐進了一座小院子。
下轎後,幾個穿着勁裝的男人跪在地上齊聲喊道,“主子。”
他們喊得不是王爺,而是主子,這個稱呼實在是耐人尋味。
“都起來吧,進去說。”
風傾墨一改平日的桀驁瀟灑,變得嚴肅冷傲。此時的他若被寧玉見到,肯定會驚訝,這還是她幾次遇到的那個人嗎?
屋裡陳設簡單,這裡只是風傾墨跟下屬臨時見面的地方。他們見面的地方隨時變化,這樣纔不會被有心人盯上。
“主子,沒想到太子動手這麼快,而且更沒想到的是,兵部尚書,戶部尚書,就連龍虎衛都是他的人。”
來到這裡的人都是風傾墨多年的心腹,說起話來自然沒有戒備。
“是啊,我們還是太小看太子了。”風傾墨的拳頭捏了捏又鬆開,這次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登上了皇位,不僅是他沒有想到的,他的幾個皇兄又何嘗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