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傾墨摟着寧玉,“沒事了,今天的事情本來就是一場戲。”
他溫熱的氣息撲在寧玉的耳邊,讓她心安。
“什麼戲?”
“咱們回屋再說。”
回到屋裡,風傾墨扶着寧玉坐下,丫鬟們準備給寧玉梳洗卸妝,風傾墨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我來照顧王妃。”
丫鬟們退下,翠菊出門順手關上房門。
風傾墨給寧玉脫掉鞋襪。
“我自己來。”
“我來。”
風傾墨按捺住寧玉的身體,將她一雙玉足放到盆裡。
一開始寧玉還在掙扎,慢慢的,她拗不過風傾墨,也就作罷。
身體放鬆下來,腳上被溫熱的水泡着,風傾墨用手慢慢的往她腳背上澆着水。
心裡的那些不安和恐懼,隨着風傾墨輕柔的動作慢慢消失。
她漸漸有了睡意,居然就這樣睡着了,待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五更天。
她身上的外衣都脫了,頭上的髮飾也解開了。
她居然睡的這麼沉,連衣服和頭飾被脫了都不知道。
震驚之餘纔回想起來,風傾墨在給她洗腳的時候,有意無意的在她的腳上捏着,讓她很舒服。
定然是風傾墨按動了她腳上的穴位,這才讓她那麼快就沉睡過去。
虧她還跟着師父學醫術,居然都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風傾墨的意圖。
睡一覺醒來後,她在宮裡受到驚嚇導致的心裡不安都消失了。
風傾墨長得太好看了,就連睡着了都這麼好看。
突然想起來,晚上回來後,風傾墨跟她說昨晚宮裡的那一出只是在演戲。
演戲?
能在宮宴上上演那樣一出大戲的人只有一個,就是風傾哲。
他這麼做是爲了什麼?
分明心裡已經對風傾墨有了芥蒂,卻要用這樣一齣戲,讓外人看到他對風傾墨的信任。
風傾哲的目的何在?
一側的人突然睜開眼睛,把寧玉摟在懷裡。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雖然動作很突然,不過寧玉已經習慣了,倒是沒有被嚇到。
“我在想昨晚皇上爲什麼要那麼做?”
“猜到是皇上設計的?”
“皇宮裡,除了皇上我想不到還有其他人能演這樣一出大戲。”
寧玉之前是因爲受了驚嚇纔會沒有去想,等安靜下來,未必就想不到。
風傾墨把寧玉臉上的散發撥開,“皇上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他要對付冀王了。”
寧玉吃驚道:“可是冀王手裡的勢力不亞於皇上,甚至隱藏的實力比皇上還強,要是真的動起手來,誰贏誰輸還不知道呢。皇上真的有把握能對付冀王?”
“所以他要演這樣一齣戲,讓我出局,這是他和冀王的對決。”
“你會嗎?”
現在的局勢,風傾墨要是站在誰的一邊,那這一邊肯定會贏。
“以前可能不會,自從有了你,我會。”
“你不怕皇上贏了之後對付你?”
寧玉隱隱有些擔心,上回造橋的事情明顯皇上對風傾墨已經心存芥蒂,並非表面上看上去那麼兄弟情深。
“玉兒,你也太小看你男人我了,我不去爭這個江山,不代表我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放心吧,將來我有辦法讓皇上不能動我們分毫。不管這次是誰勝出,哪怕是冀王,也無所謂。”
寧玉突然有想哭的衝動,這個男人真的要爲了她放棄整個江山。
“傾墨,玄鐵至尊令真的在你手裡嗎?”
“在。”
“那鐵甲軍呢?”
這是個秘密,寧玉從未問過,心裡有些緊張,若是風傾墨不說也沒什麼,可是多少會有那麼一點失望。
風傾墨輕笑出聲,摸了摸寧玉的秀髮,“玉兒,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想知道的都可以問,我不會瞞着你的。”
“包括鐵甲軍?”
鐵甲軍是神話一樣的傳說,真真假假的消息太多。就算是皇上,冀王,當年的沐王,誰不想得到鐵甲軍。
若是沐王有鐵甲軍他就不會敗,若是冀王有鐵甲軍他就不必隱忍這麼多年。
風傾墨又何嘗不是隱忍多年,然而風傾墨這麼多年從未顯露過鐵甲軍的事情,莫非根本沒有鐵甲軍的存在?
若然不是如此,這個天下都該是風傾墨的,哪裡還有這亂世的紛爭。
“鐵甲軍確實存在,也確實聽命於我。”
很平淡,很肯定,卻那麼不真實。
寧玉很想問一句,爲何?
不用問出來,以風傾墨和寧玉的默契,他已經看明白了她臉上表情的意思。
既然鐵甲軍在他的手裡,爲何他還要如此隱忍,這個江山都該是唾手可得的。
“鐵甲軍是當年高祖所創,爲的是保衛大周邊戍。知道爲什麼這麼多年沒有外敵來犯嗎,那是因爲傳聞中的鬼兵就是鐵甲軍。”
除了突厥,其實還有很多邊陲小國,若是都跟大周過不去,也是一件很頭痛的事情。
然而這麼多年,除了突厥跟大周起了衝突,其他的小國都很安分。
原來是這個原因。
傳聞鬼兵護城,原來不是鬼兵。
“所以,鐵甲軍不會參與皇位之爭。”
風傾墨牽了牽嘴角,“事無絕對,但若真的有那一天,恐怕就要生靈塗炭了。”
沒有了護城軍保衛邊戍,外患四起,內裡又爲了皇位爭得你死我活,最受苦的恐怕就是百姓。
“傾墨,皇上對你起了疑心,不管是皇上還是冀王贏了,可能都不會放過我們。”
“我知道,可是我當年答應過皇祖父,定要守護好江山,除非找到可以代替我的人,否則我暫時還不能置身事外。”
老老皇帝把鐵甲軍交給了風傾墨,而不是交給自己的兒子,這件事在老皇帝心裡大概也是個結。
追根究底老皇帝也是疼愛風傾墨的,換做其他兒子,他大概就動手了。更不會幫風傾墨隱瞞鐵甲軍的事情,不然也不會衆多皇子沒有一個知道鐵甲軍真正的面目。
“傾墨,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跟你在一起。”
寧玉把頭靠在風傾墨的胸膛上,比起之前,現在他們的心更近了些。
夫妻之間的坦誠是交心的最好途徑。
白雪皚皚,梅花盛開,魏夫人多日未曾出府,卻頂着寒冷來景王府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