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掌櫃由帶着來到院子的時候,院子裡空無一人。
“人呢?”鄭掌櫃的臉色很不好,他以爲敢跟他耍花樣,殊不知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我不知道啊,人呢?”
她喊來看守這院子的人,然而看守這院子的人也是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里面的人不見了。
風傾墨和九霄都是高來高去飛檐走壁的進出,看守的人要是知道就怪了。
鄭掌櫃很生氣的走了,也氣的臉色鐵青,三百兩就這麼飛了。
回去的路上,鄭掌櫃越想越氣,越發的覺得中間發生的那點小意外是搞的鬼。
如果不是中間耽誤了時間,他又怎麼會那麼久纔回到院子。莫非那個看中了寧姑娘的姿色三百兩不肯放人,所以跟他來了這麼一齣戲?
“鳳凰涅槃”啊,那是他夢寐以求的繡品。不管寧玉是不是真的會繡,他一定要找到她,一探究竟。
寧玉很聰明的沒有立刻回家,見她跑了,肯定會去她家。
她選擇了去鄭掌櫃的繡坊。
鄭掌櫃剛剛走出轎子,就見到寧玉等在門口,他驚喜交加。
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兩人進了繡坊。
繡坊後院裡,鄭掌櫃親自給寧玉泡了茶,“寧姑娘,你是說你也不知道救你的黑衣人是什麼人?”
寧玉搖頭,“不知道。”
鄭掌櫃也是摸不着頭腦,不過人沒事就好,“寧姑娘,不管是誰救了你,現在你都不能回家。桃花館的可不是好人,她花了五十兩銀子買了你,現在你不見了,她肯定會去你家找你。”
“我也是這麼想,所以不知道鄭掌櫃可否收留我一段時間?”
“當然可以,我求之不得。”鄭掌櫃就是這個意思,只要寧玉在這裡住下,就能知道寧玉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就算不是真的,他也不吃虧,寧玉的手藝比他這裡最好的繡娘都好。
派人來寧家鬧了一場,翻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那五十兩銀子。派去的人把寧紫嫣帶了回來,看她的姿色一般,雖然不想要,可是五十兩銀子也不能這麼打了水漂了。
寧紫嫣哭爹喊孃的,不想留下,可是現在已經由不得她了。心裡更恨寧玉了,如果不是她跑了,桃花館的人怎麼會找到她頭上。
寧玉留在了繡坊,鄭掌櫃對她禮遇有加,並未把她當成普通的繡娘。還給她在繡坊的後院單獨闢出了一座小院,雖只有兩間房,但足夠寧玉住了。
一住便是五日,寧玉很擔心家裡的寧新春。
她不在家,不知道翠菊有沒有照顧好他。
正想着心事,門外的丫鬟說道:“寧姑娘,我們掌櫃的有事找您。”
“好,我馬上過來。”寧玉放下手裡繡了一半的富貴花開,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往外走去。
這後院是不許小廝進來的,剛剛說話的丫鬟是繡坊專門給客人端茶倒水的。
寧玉來到鄭掌櫃的面前,行了一禮,“鄭掌櫃,找我是爲了鳳凰涅槃的事情嗎?”
這麼多天了,鄭掌櫃終是按耐不住,要問個究竟了。
看寧玉胸有成竹的模樣,鄭掌櫃笑道:“不知道寧姑娘可否告知一二?”
這個一二自然不是真的一二,鄭掌櫃想知道的是全部,甚至很希望寧玉真的如她所說,會繡鳳凰涅槃。不過更多的,他並不相信寧玉真的能繡出鳳凰涅槃,那不過是寧玉想要脫身時的權宜之計。
寧玉並不慌張,娓娓道來。
鄭掌櫃起初疑慮完全沒有了,欽佩道:“沒有想到寧姑娘如此年輕,竟然真的知道鳳凰涅槃的繡法。”說完又覺不妥,這樣豈不是在說他一直懷疑寧玉在撒謊,“寧姑娘,我的意思是,你可否幫我繡一幅鳳凰涅槃,無論多少代價我都願意出。”
鄭掌櫃很激動,期待地看着寧玉,恨不能寧玉現在就答應幫他繡鳳凰涅槃。
寧玉搖了搖頭,“不可以。”
鄭掌櫃好像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下來,整個人都透心涼的。他心裡想的是,難道她要獅子大開口?
頓時心中不快。
“寧姑娘,你的意思是?”
做爲一個精明的商人,自然是弄清楚對方的意圖,再做打算。儘管他認爲寧玉是想要到更多,他還是以試探的口氣讓自己化被動爲主動。
“鳳凰涅槃需要把天然的金蠶絲線用四種繡法一氣呵成,其中的難度並非可以想象。我雖然知道怎麼去繡,卻從未真的繡過。我擔心……如果不能一氣呵成,中間哪怕出一點差錯,那些天然金蠶絲線都會廢掉。如此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
“寧姑娘放心,若是隻是一點金蠶絲線,在下還是供應的起的。”鄭掌櫃的臉色稍霽,他的生意做的如此大,哪怕金蠶絲線再貴,再難得,對他來說還不在話下。
寧玉搖頭,“鄭掌櫃,你可能沒有明白,鳳凰涅槃所需要的金蠶絲線並非普通的金蠶絲線而是雪山金蠶絲。”
如果鄭掌櫃是個不懂行的,那麼她說了也是白說。世上有一種線,價格貴的可以跟翡翠瑪瑙媲美,甚至比翡翠瑪瑙更加值錢,而且是有市無價,就算你有銀子也未必就能買得到。
鄭掌櫃愣了下,“難道是生長在雪山之巔的金蠶所吐的絲?”
他只是聽說過,卻從未見過這種線,他一直以爲這只是個傳說,雪山之巔怎麼可能有金蠶。那樣環境怎麼可能有金蠶會生存下去。
“正是。”
寧玉肯定地點頭。
鄭掌櫃喃喃道:“世上真的有雪山金蠶?”
寧玉並非故意,只是爲了保護自己,她不得不這樣做,如果一開始就跟鄭掌櫃說這些,她估計鄭掌櫃未必肯幫她。她沒有預料到的是,自己會被黑衣人所救。
……
回到院子裡,寧玉發現房門是大開的,而她走的時候分明是關好的。
屋裡,寧玉繡了大半的富貴花開被從中間一裁爲二。
她嘆氣,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看來鄭掌櫃對她的禮遇遭人嫉妒了。
丫鬟秀珠又來了,正要說話,驚呼一聲,“寧姑娘,這……”
“別驚動其他人。秀珠妹妹找我有事情?”
寧玉待人有禮,秀珠很喜歡跟寧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