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玉在風傾墨的眼底居然看到了擔憂和緊張,突然,她覺得自己很可笑,遇到這樣一個願意呵護她的男人,她不該慶幸嗎,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傷春悲秋。
下意識的點頭,但是後面這句,她是真心的:“願意。”
又是一夜旖旎,火盆裡的炭火依舊在燃燒,整個房間溫暖又溫馨。
梳妝檯前,翠菊給寧玉梳頭。
“王妃,您的氣色很好,越來越漂亮了。”
翠菊到不到恭維的話,寧玉的氣色確實很好,滿臉的幸福。
寧玉驚覺,摸了摸自己的臉,真的這麼明顯嗎?
“海棠呢?”
那丫頭一直很怕她,真是無奈的很。
“她去照顧旺財了,旺財還是不吃不喝的。”
“真的得相思病了?”寧玉覺得不可思議,鳥也會得相思病?
她看過很多書,卻沒有一本書是說鳥會得相思病的,更沒有書說鳥得了相思病該怎麼醫治。
“府裡都說是呢,我們倒是希望那隻鴿子再回來,也奇了怪了,餘二也試着抓了只鴿子回來,也沒用,它就看上之前那隻鴿子了。”
翠菊邊給寧玉梳頭,邊說道。
這時候海棠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不,不好了,王妃……”
“什麼事情這麼驚慌?慢慢說。”
“旺財不見了,我只是去拿了點水回來給它喝,回來就不見了。”海棠急的眼淚都下來了。據說旺財是王爺花了大價錢買的,王妃又這麼喜歡,要是真弄丟了,她是不是要被賣掉啊?
寧玉要是知道海棠怎麼想肯定哭笑不得,她從哪裡看出來她很喜歡旺財啊。
只是已經買了,而且是花大價錢買的,不悉心照料實在是對不起花出去的銀子。
然後又有丫鬟過來說,旺財在冬梅的屋裡,就是不肯出來。
這倒是奇了,這八哥待在冬梅的屋裡做什麼?冬梅已經離開王府,屋子裡屬於冬梅的東西都搬走了,現在就是一間空屋子,這八哥也不存在什麼睹物思人。再說了,就算思什麼也該思鳥纔對。
寧玉帶着翠菊海棠還有兩個打雜的小丫頭來到冬梅的屋子,果然見到旺財站在窗臺上,小眼睛看着遠方,好似在等待誰。
這一幕倒是奇了,看得人鼻子酸酸的。
寧玉要靠近,旺財似有所感,撲騰着翅膀飛的離寧玉遠了點,可還是沒有離開冬梅的屋子。
大冬天的,外面白茫茫的,屋裡又沒有火盆,着實冷。站了這麼一會兒,寧玉的臉都凍紅了。
“旺財,快跟我回去。”寧玉喊道。
每次都聽到旺財調戲的聲音,可是最近卻聽不到了,今天更感覺到旺財很憂鬱。
不知道是不是旺財的執着感動了上天,居然真有一隻鴿子飛過來。旺財的小眼睛登時亮了。
撲騰着翅膀飛到院子裡和那隻鴿子卿卿我我去了,寧玉黑線。他們這羣人是白擔心這傢伙了。
不過很快她就知道了,感動的不是上天,而是風傾墨,那隻鴿子是風傾墨讓人放過來的。
“爲什麼旺財一直在冬梅的房間不肯走?”
寧玉問道。
“你們都該幹嘛幹嘛去吧,我和王妃要單獨走走。”打發走其他人,風傾墨才說道:“冬梅平時就是用這隻鴿子跟外面聯繫,只是她走的突然,鴿子一下子沒有了方向。這麼巧旺財和這隻鴿子對眼了,沒想到的是,鴿子走了居然又回來了,可惜沒有冬梅這隻鴿子不知道來這個院子的路了。”
“冬梅跟誰在聯繫?”寧玉突然緊張起來,身邊的人居然是別人派來的探子,特別是風傾墨有很多秘密,怎麼能不緊張。
“不知道,這個府上能相信的人不多。所以玉兒,無論對誰都不要袒露真心。”
寧玉點頭,“我知道了。”
後來,寧玉還從風傾墨的嘴裡知道,冬梅離開王府後就被人殺了。可能是對方知道冬梅已經沒用了,怕她泄露秘密,所以殺了她。
……
和風傾墨走在王府的小徑上,路過梅園,風傾墨說道:“這麼好的梅花沒人打理實在可惜。”
他把身上的貂皮大氅披在寧玉身上,自己只是穿着冬襖,雖然臉色蒼白,卻身形挺拔。
“王爺,到底哪一面纔是你?彈琴那個?爲了一隻八哥跟人打架的那個?還是現在這個?”
“都是。”風傾墨笑了,笑得是如此好看,寧玉看呆了,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臉。風傾墨抓住寧玉的手,“這麼涼,很冷嗎?我們回去吧。”
風傾墨的手掌很溫潤,寧玉的手被他包在手掌裡,一會兒就暖和了。
“本來我是想一個人無所謂府裡的人怎麼樣,那些人願意派探子來就派吧。但是現在有了你,這裡是我的家,我不願意外人打擾我們。所以我會把府裡清一清,讓我們的家不讓外人窺探。”
寧玉這才知道,原來風傾墨一直在裝聾作啞,府裡這些人是什麼人他都清楚,包括冬梅是什麼人他都知道,只是不在意。
“這樣的話,你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每天出去了?”
風傾墨每天都會出去,寧玉不知道風傾墨出去做什麼,可是府裡有這麼探子,做什麼都不能在府裡。如果府裡都是自己人,那麼就不用擔心。
“出去還是要出去的,皇兄他們可一直盯着我呢。不過,出去的次數可以少一點。”
“哦。”
“你就不想知道我每天出去做什麼?”
風傾墨牽着寧玉的手,兩人走在積雪的青石路上留下一排腳印。
這雪要是結了冰可就不好了,如今府裡的人手不夠,是要添些人了。風傾墨想着什麼時候帶寧玉去落香閣。然後再讓九霄挑幾個暗衛在府裡當護院。
現在府裡上上下下,加上那個戲班子也才五十幾個人,玉兒這個王妃當得比那地主婆還簡單。風傾墨不禁笑了,若真是當個地主和地主婆也不錯。
“想,可是如果不方便說就不要說了。”
“沒什麼不方便的,你如果問我,我肯定會說的。”
“那,我現在問呢?”
寧玉的手被鬆開,接着就看到身邊的人不見了。風傾墨身形飄逸,腳尖點在樹枝上,轉眼又落回了寧玉的身邊,手裡卻多了束梅花。
“送給你。”
寧玉接過梅花,已然知道風傾墨每天出去做什麼。這樣的身手,如果不是每天勤加練習,怎麼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