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風澈和風榮啓程去了南方的一個小村子。
風傾墨臉色如常，哪裡有半點中毒的模樣。
“皇上，若是他們二人都通過了考驗，你會選誰？”
“不會，定會有一個人不會通過考驗。”
風傾墨搖頭，眼神裡有篤定。
“皇上爲何如此肯定會有一個人不能通過考驗？”
風傾墨從不無的放矢，寧玉知道，結局肯定跟風傾墨預料的一樣，可是她很好奇，誰最終肯定不會通過考驗。
“因爲，皇位只有一個。”
一個入局，一個淘汰，這是必然的，不存在兩個都通過考驗。
寧玉瞬間明白了風傾墨的意思，不能通過考驗的那個人最後只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死。
人心是最不能琢磨的，經歷了同樣的事情，最後皇位落入他人之手，心裡的不甘不是常人能體驗。
風傾墨是另類，他可以毫不留戀的放棄皇位，可是這個世上只有一個風傾墨，不是誰都能做到他這樣。
權利是每個男人都會追求的東西，何況是至高無上的權利。
養心殿裡，鄒遠浩臉色凝重，“皇上，您讓臣調查的事情，臣已經調查清楚。”
“說。”
“當年凌王造反他的遺孤就是湛郡王風榮。”
“你再說一遍？”
風傾墨早已經練就面不改色的本事，可是聽到這個結果，還是有些意外。
他讓鄒遠浩調查的目的，是因爲他查到當年造反的凌王尚有遺孤在世，而這個孩子很可能就是風澈。
如果真是風澈，那皇位的人選就不用考慮了，他必然不會把皇位交給風澈。
可現在，結果跟他預料的截然相反。
“皇上，千真萬確是湛郡王風榮。到現在爲止，此事老王妃還不知道。他以爲哲郡王風澈是她的孫子，可早在多年前，一場大雨讓兩個王妃爲了躲雨同時住在了一戶農婦家，同時生產，然後兩個孩子就抱錯了。”
當年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只有那戶農婦知道，她見過兩個孩子出生，能清楚的說出其中一個孩子身上有胎記，而這個有胎記的孩子，她的母親左眉裡有一顆痣。
那麼這個有胎記的孩子就是當年凌王妃的無疑了。然而，哲郡王纔是凌王妃的孩子，可他身上並沒有胎記，反而是湛郡王身上有胎記。
“這件事鄒愛卿怎麼看？”
風傾墨面無表情，當年凌王造反，他父皇仁慈，最後只是殺了凌王，並未殃及凌王府，後來還冊封了風澈爲哲郡王。
“臣以爲，兩個孩子不應該無緣無故抱錯，可能是當年的凌王妃故意爲之，爲的就是讓自己的兒子可以躲過一劫。”
“也就是說，在躲雨的時候，凌王妃就知道凌王要造反，害怕有一天被滿門抄斬，所以換了孩子。”
“對，臣是這樣認爲的。而且臣以爲，哲郡王如今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湛郡王就更加不知道了。”
“朕知道了，鄒愛卿你退下吧，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臣遵旨，臣告退。”
哲郡王府，辛嬤嬤匆匆趕來張氏的院子，“老王妃。”
張氏睜開閉着的雙眼，“你們都退下。”
一屋子的丫鬟全部魚貫而出。
“打聽到了嗎？”
“老王妃，打聽到了，據說郡王晚回來那日，皇上和皇后遇刺，皇上中毒，當時哲郡王和湛郡王都在。皇上的毒只有南方那個村子的一種解毒草可解，哲郡王和湛郡王請命去了那裡尋找解毒草。”
“這個混賬東西，他竟然還着仇人尋找解毒草？立刻讓人阻截他們，務必不能讓他面帶着解毒草回京。這次是上天開眼，讓我們凌王一脈可以報仇雪恨。這江山本就該是我們凌王一脈的，哼，以爲不殺我們孤兒寡母，給個郡王就是對我們的恩賜嗎？他們妄想，這次是天在幫我們，讓我們凌王一脈得以有機會重新得到這個江山。”
一個月後，風榮風澈找到解毒草往京城趕。
途中遇到好幾次阻擊，最終都全身而退，安全到達了京城。
“總算到了京城。”
鳳榮鬆口氣。
“是啊。”
風澈的臉上也滿是欣喜。
剛剛進城，哲郡王府的家丁就找到了風澈，“郡王，不好了，老王妃她……”
“祖母她怎麼了？”
“老王妃前些日子突然身體不適，然後就病倒了，如今更是臥牀不起，您快回去看看吧。”
風澈大驚，“風榮，你帶着解毒草進宮，我回去看我祖母。”
“快去吧。”
兩人朝不同的方向快馬加鞭。
風澈回到哲郡王府，匆匆趕往張氏住的院子。
“祖母……”
可等他進門一看，張氏好端端的坐在暖炕上，手裡依舊拿着那串佛珠，大拇指緩慢撥動着。
“祖母，您沒事？”
風澈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疑惑，爲何祖母分明沒事，卻要讓家丁騙他回來？
“祖母沒事，祖母只是不想你進宮。”
“爲何？祖母，皇上他急需解毒草，你這樣做，會誤事得的。好在風榮已經拿瞭解毒草進宮。”
“你現在肯說真話了？”
張氏一點不意外，語氣充滿了責問。
風澈因爲焦急，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說了真話，可現在風榮已經帶着解毒草進宮，他已經回京，也就不擔心張氏攔着不讓他出城。
他跪下道：“祖母，說謊是孫兒不對，可此事關係重大，而且又有皇上的聖旨，孫兒不能說。”
“你起來吧，祖母沒有怪你，祖母只是想讓你知道一件事。”
風澈從沒有見過他的祖母如此，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張氏並未在意風澈的表情變化，開始慢慢講述以前發生的事情。
當年還是老皇上在位的時候，凌王造反，可在張氏的嘴裡，凌王並非造反，而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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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澈的祖父和皇上的祖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也就是同爲皇子。
風澈的祖父排行第七，是七皇子，皇上的祖父排行第三，是三皇子。
傳位詔書上寫的分明是傳位給七皇子，可是被三皇子篡改，最後三皇子當了皇帝，而七皇子當了凌王。
凌王一直不甘心，但是他卻沒有造反，卻創造了一切的條件給他的兒子，讓他兒子造反。
可最終凌王還是輸了，那時候在位的是，風傾墨的父親，他殺了凌王，放過了凌王府的其他人。
可即便如此，凌王的爵位是沒有了，冊封了的凌王的兒子爲哲郡王。
“祖母，您是說，皇上是我們的仇人？”
風澈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一直想效忠皇上，效忠朝廷，可現在告訴他，皇上的父親是殺了他父親的仇人，父債子還，也就是說，現在的皇上是他的仇人。
那他千辛萬苦尋找解毒草是用來救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