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再不靠譜的風傾墨也知道,她被寧玉耍了,公文已經批了,就算他不給她這張紙也沒有用,官府已經有記錄,她去補張公文就是了。
然而國有國法,公文一旦開了,就無法銷燬。
這丫頭對大周曆法如此熟悉。
“你算計好的是不是?知道大周律法一旦公文批下來就無法更改,所以你先答應我,再反悔?”
風傾墨危險的眯起他的那雙桃花眼,只是寧玉並不害怕,她說道:“王爺,我並不想算計。如果真的能賺那麼多,一千兩我肯定給,可是就怕賺不了那麼多,我要爲府裡這些人的生計考慮。”
果然是知道的。
風傾墨丟下公文生氣的走了。
四個大丫鬟表示很擔心,王爺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可是王妃似乎不在意?好吧,王妃都不在意,她們也無須在意。
“不用擔心,生意好的話,我會兌現承諾的,你們王爺就不會生氣了。”
寧玉笑了笑,四個大丫鬟越發的覺得寧玉親近了,也越發的想要跟着寧玉好好幹。
京城裡酒樓多,生意有好的有壞的,做不下去了自然就要轉讓。
餘二機靈,寧玉派他出去打探酒樓轉讓的事情,不過半日就有了消息。
午時過後,日頭還很大,可寧玉顧不得這些,帶着和冬梅就出門了。
“王妃,我都打聽清楚了,城西頭的那家醉仙樓以前生意很好,最近卻因爲官司纏身掌櫃的無暇打理,只得轉讓了。”
餘二趕着馬車說道。
“在外面稱呼我公子。”
“是公子。”
約莫半個時辰就到了城西的醉仙樓,這酒樓的地理位置非常好,處於交叉路口,而且是主幹道,來往人羣很多。
只是這樣好的位置,爲何這麼多天還不見轉讓出去?
寧玉一副男裝打扮,後面跟着冬梅,餘二駕着馬車在外等候。
醉仙樓有三層,臨街,裝修大氣,客流量足,無論從哪一點看,都是最佳的選擇。寧玉心裡有些激動,可是冷靜一想,這麼好的條件無人問津,又讓她不禁心裡涼了半截。
街上熱鬧非凡,這樓裡卻空空寂寥,只有一個夥計打扮的人在打盹兒。
冬梅走過去,推了把夥計,“小二醒醒。”
夥計睜開眼,見有人來,清醒了大半。
“幾位是來盤酒樓的?”
他立刻換上了笑臉。
“是,不知道你們掌櫃的何在?”
寧玉說道。
“三位爺請跟我上二樓。”
“有沒有眼力,這裡只有一位爺。”冬梅呵斥道。
夥計愣了下,但是在京城裡混久了,自然是有眼力的。一看三人的打扮,寧玉的穿着更講究精緻些,就知道這位纔是主子。立刻說道:“是是,是小的眼拙。請小爺跟我來。”
夥計帶着三人上了二樓,一個帶着帷帽的女子坐在雅間的八仙桌前,身邊站着個丫鬟。
“這位是我們掌櫃的千金,有什麼事情小爺請跟她商量。”夥計說完就躬身退了下去。
寧玉打量了一下這位正襟危坐的女子,看年紀也不過才十四五歲。這個醉仙樓倒是有趣,居然讓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家拋頭露面。
“這位公子請坐,如果是來盤這個酒樓的,我只有一個要求,懲治惡霸,分文不取。”
田珏沒有多餘的廢話,雖然有點緊張,卻還是能保持表面的鎮定。
寧玉坐下,說道:“敢問姑娘這是何意,能否說的更清楚點?”
聽到不要錢,寧玉的興致更大了,現在她就是缺錢,要是能不要錢拿下這酒樓,那真是太好了。
突然田珏哭泣起來,斷斷續續說了她爹的遭遇。
怪不得這麼好的酒樓現在不開了,而且還無人問津,原來問題出在這裡。
田珏的父親也就是這酒樓的掌櫃,上個月因爲得罪到了這條街上的惡霸,被打的口吐鮮血。然後去官府告狀,結果還沒到衙門口就一命嗚呼,留下孤兒寡母。母女倆上告無門,根本沒有人理會她們這件事。田珏只得想出一個辦法,誰要是肯替她爹討回公道,治了那個惡霸,她就把這酒樓白送給誰。
也難爲她小小年紀要操心這些事情,她娘因爲她爹的事情一病不起,如今家中也只有她能操心這些事情了。
做生意的人都圖個和氣生財,誰願意惹上這麻煩。哪怕這酒樓的位置再好,再不要錢,也沒誰敢要啊。
從醉仙樓出來,寧玉乘着馬車回了府,吩咐餘二繼續去打聽,務必把這件事打聽清楚。
餘二是個聰明的,知道如今府上的事情是這位王妃說了算,哪有不盡心的。
醉仙樓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不難打聽,餘二甚至打聽出那個惡霸還有想要強娶了田珏的意思。
“王妃,這個吳壩田實在是可惡,我們應該管一管這個事情,既可以得到酒樓,又能做一件好事。”
吳壩田就是田珏嘴裡的那個惡霸,可是寧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如果真的是田珏說的這樣,事情也像坊間傳的這樣,爲何順天府尹魏傑不管,這可是天子腳下,怎麼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寧玉寫了個拜帖,交給餘二,“你去一趟順天府,把這個交給順天府尹的夫人。就說我要登門拜訪她。”
餘二帶着帖子去了,說道:“王妃,順天府尹不過是三品,您爲何要去拜訪一個三品官的夫人?就算要拜訪,也該她登門纔是。”
還算穩重的,可是畢竟是從小在皇宮裡伺候皇子的,自然是眼高於頂,對寧玉的做法甚是不解。
“想要知道這件事的內幕,自然還是要從順天府尹魏夫人這裡着手。想來這件事必定不是坊間傳的那樣簡單,如果真的是這樣,順天府尹可以換人了。你放心,接到我的拜帖,魏夫人自然會登門。”
天子腳下,順天府尹這麼明目張膽的包庇惡霸,想來是不可能的,加上她從父親口中聽到的魏傑可不是這樣的人。雖說魏傑爲官圓滑,卻也是如今難得的好官了。
餘二剛走,就有王府的小廝過來,慌張道:“王妃不好了,王爺被人打了。”
“什麼?”
寧玉還沒來得及換下男裝就被這驚人的消息震的外焦裡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