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外傳是與該文完全無關的另外一個故事,請大家在看的時候,不要把兩者給混在一起了】
茗雅姐姐,曲落想知道:愛是什麼?是那個男人嗎?
在茗雅姐姐死去之前,我只記得這是問她的最後一句話。
她是我的侍女,愛上了一個人,爲此,我親手送她上的路。
那是一個秋天,她單膝跪在我的面前,臉上沒有血色,嘴脣乾裂,顫顫的對我說:“曲落,他還活着嗎?”
我坐在梧桐樹幹上,撫着飄在半空中的七彩的琴絃。
我猜兩天以來,她僅有現在才能稍微的放鬆。
我輕輕地勾動琴絃,琴音飄揚,霎時間就充滿了整個山林,她用手捂着嘴咳了兩聲,我還是下不了手,折下一片梧桐葉,向她擲去,她立時便被變大的葉兒包裹得嚴嚴實實,我將她收進袖裡,縱身落在地上,冷冷的說:“我討厭被監視。”
一朵薔薇花自地上長出,血一般的鮮紅,越來越大,還帶着腥味兒,我拿出一塊兒手巾,捂住鼻間,“你擾了我彈琴的心情,紅苓。”
那薔薇花芯冒出一陣血氣,幻化成一個女子,她笑着說:“少主,紅苓只是奉了月巫主子的命令,捉茗雅回去而已,沒有要打擾您的意思。”
我抖動衣袖,包在葉兒裡的茗雅滾落下來,葉片展開,人已經昏迷,葉兒也失去生氣,變得枯黃。
紅苓伸出雙手,十根手指變作薔薇的藤蔓,上面的刺兒變作利刃,快速地向着茗雅伸去。 “啊”,一聲慘叫後,我的心情變得大好,想必紅苓的十根纖纖玉指是要不成了。
“曲落,你做了什麼,啊,好痛。”她憤憤的對着我嚷道。
我突然覺得世間竟會有這般難聽的聲音,“你很吵”我自青袖中將手伸出,月光下,玉一般的瑩澈。“不是要看我處決茗雅嗎,就現在吧。”放在空中的手指輕輕地動着,琴音好像山間的泉流聲,頗爲動人。我看見紅苓的瞳孔睜得老大,好似燈籠。我勾起一抹微笑,只有我才能看見那用七彩靈玉做成的琴絃正在我的手指之下跳動。
茗雅死在沉睡中,沒有半點的痛楚,隨着一旁枯黃的梧桐葉一起化作飛灰。
在一切結束以後,我對着紅苓微笑,“現在可以了嗎?”我能感受到她的恐懼,她的腳在顫抖,裙襬也在動,我呵呵的笑出聲兒,那笑聲在我聽來很是妖異,“儘量跑吧。”
紅苓的瞳孔里布滿了血絲。是的,我沒有打算留下這朵薔薇花,她該死。
她隱遁到土裡,梧桐樹的周圍立刻被一股血腥味兒籠罩住,我極度討厭這個味道。我沒再彈琴,她不配。只對着掛在山頭上的明月喚道:“嚎嚕,有東西賞,是你喜歡的花兒。”
這時候,梧桐樹已經被一朵巨大的薔薇吞噬了,到處都是荊棘,薔薇花十分的妖豔,我又笑了起來。這麼多的薔薇花,夠嚎嚕吃一餐了,我往山的那邊看去,它來了。
一個黑影自山頂跳下,向着這邊跳來。青灰色的鱗片,閃着紅光的尖牙,扇子般的耳朵,黑色的菱角,一條巨尾掃得山林像是起了大霧似的。身旁的藤蔓向我摸索着靠近,我笑笑道:“紅苓,躲在土裡也沒用,你死定了,呵呵,嚎嚕,交給你嘍,我在竹瀧軒等你。”我向着薔薇花微微頷首,身子變得透明,慢慢地消失在花林裡面。
竹瀧軒四周環水,生長着高大蔥鬱的竹木,羣鳥常在這裡停留,水中全是紅鯉魚,亭臺樓閣架設在一棵大榕樹上,其間又設有聚輝堂,聽雨樓,木蓮閣,四季如春,陽光充足而不刺眼,雨水豐沛而不積攢氾濫。
我去了鞋襪,坐在池邊用腳拍水,綠靈兒扇動翅膀,擡着我喜歡的夕涯香露,天邊已經翻起魚肚白,墨藍墨藍的。嚎嚕回來的時候,我正在接受梨老的任務,聚輝堂裡身穿黑色布衣的三個令冥嘴巴像裹了蜂蜜,笑容不曾消失過半刻,“曲落少主,您是第一次下山,可要當心了,聽說雲都裡有很多的孩童,回來的時候,可得記着點我們三人。”
我笑笑說:“三位都這麼大的年紀了,也饞嘴?”
他們一副油嘴滑舌的樣兒,讓我很不舒服,想了想,說:“孩童有什麼味道,蛇羹怎麼樣啊,待我回來,定捉大條的,讓三位嚐嚐鮮兒。”話兒纔剛說完,他們的臉頓時就拉了下來,仍咧開了嘴巴,“曲落少主,咱們這就告辭了。”
我假惺惺的鞠了個躬,“不送。”話音剛落,他們早化作了三陣黑風飄了出去。
“三條臭蟲,曲落,嚎嚕追他們去了,”鶯歌站在一旁,從懷裡掏出一面鏡子。
“鶯歌,嚎嚕沒吃飽嗎?”我走過去,將鏡子接了過來。
“它說吃了好多薔薇花,嘴巴澀澀的,難受。”
“這樣啊,那,幫一下它?”我將鏡子還給鶯歌,“真是好寶貝呢。”
鶯歌把鏡子投擲出去,大約在一刻鐘之後,鏡子飛了回來,我正在賞那幅梨雨寒山圖,綠靈兒正把百花仙釀放進陶罐裡,鶯歌已經把我身旁的杯具收好,拿着鏡子在我面前晃了晃,放到空中,一聲嚎叫以後,嚎嚕自鏡中跳了下來,嘴裡還叼着條蛇尾,沒有再敢嚼,我眯起眼睛,“吃吧,今天要走了,破回規矩不礙事的,不過,把血舔乾淨。”將畫兒收了,纔想起來還沒回來的玳羌,回頭對綠靈兒講道:“綠靈兒,你和嚎嚕留下,玳羌還沒回來。”
她哭喪着臉:“爲什麼是我呀?”
“因爲你修煉偷懶,沒得人形。”鶯歌揹着包袱,像往常一樣拿綠靈兒取笑。
“哪兒有,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嘛。”她抖抖身子,一雙蝴蝶翅膀又抖露出來。嚎嚕在一旁發出沉悶的聲音,鬧得我也笑她道:“山怪都笑你,就是你留下了。”嚎嚕又吼了聲,我把手掌展開豎在眼前:“不是,我說錯了,是嚎嚕,行了吧。”
出了門,鶯歌化爲一隻黃鶯,我躍到她身上,向着雲都飛去。
氣流在我的耳邊呼呼的流動着,我摸摸脖頸的白玉月牙石,此去雲都,是爲了尋找茗雅從霧隱山偷走的翡翠月牙石。
月牙石共有六種:白玉月牙石,翡翠月牙石,寒光月牙石,龍焰月牙石,仙曲月牙石,魔韻月牙石。每一種都有着神奇的功效,我知道翡翠月牙石能治百病,,故而茗雅才偷去與了木項冗,也因此讓梨老大發雷霆。
鶯歌的速度確實沒話說,轉眼的功夫,就已經到了雲都城郊。
剛落地,隱約聽見一陣環佩的妙音,我站立在風裡,跟石化了一般,“好聽,真好聽,是笛音,”我聽得如迷i,眼前出現了一個大瀑布,鳥語花香,好似到了仙山福地。
“曲落,”鶯歌推了推我,這才清醒過來。
我向着笛音尋去,“鶯歌,你先去找一個清靜地方,我自會去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