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迅速地移動,柏寒的古劍撲了個空。他的速度確實是快,是以瞬間在移動,輕飄飄的一襲黑衣在古劍的緊逼下,不慌不忙的飄來飄去,忽遠忽近,忽隱忽現。玳羌的長戟照着老者頭顱斬去,“噹”,長戟打在他的雙翼上。“快閃開,玳羌。”我對他喊。那些蝴蝶飛到了那裡,他一躍身躲開了。蝴蝶飛到老者近前“嘣蹦蹦”的炸了,伴隨着電光火花,古劍穿透了老者的身體。
煙霧火花裡,老者站立着,瞳孔裡沒有亮光。“快去找綠靈兒。”我收了彩琴說。“完了嗎?曲落小主?”是剛纔那個聲音,“霧隱山的小主子就只這點能耐啊,那麼還是識相點的好,月牙石,我要的只是月牙石。”
“老怪物,你在哪兒?要月牙石自己來取,何苦還害了自己的妹妹。”我伸展開自己的手指,本打算召出幻音琴,卻纔發現手指根本就懂不了。我向玳羌望去,你的情況跟我一般無二,手只能緊緊地握住長戟,無法再邁出一個步子。“想要喚出你的琴?忘了告訴你們了,你們下一個動作想要做什麼,我全部都一清二楚。這可真是多虧了梨老那個妖婦。”
“真是這樣嗎?不如我們來打個賭,怎樣?”真是佩服柏寒,這種時候還能說這樣的話。
“哦,真有意思,年輕人,想怎麼個賭法?”他似乎來了興趣。
“我們各做一個動作,你說你清楚,那你自然是有防範辦法的,你得放鬆對我們的禁錮,我們現在並不知道你在哪兒,但我們仍舊要攻擊你,若是被你解了,我們願挨你一刀,若是你說的是假話,不能知曉我們的下一個動作那麼你必得回答我們一個問題。這對你確實有點不公平,但現下我們在明處你在暗處,而且我們處於下風,你不會不敢玩吧。”
“跟我玩激將法,你還嫩點呢,小子。不過,我只和曲落小主玩。”我望見柏寒臉色有些蒼白的看着我,我對他笑笑,說:“沒事,那麼現在就開始吧。”
我輕輕地彈奏起來,可是琴音纔剛傳出去,他就知道我想用何種術法對付他。“小主這是想要製造幻境反客爲主啊,我說的對嗎,曲落?”柏寒和玳羌都十分擔心地朝我看過來,我點了點頭。一道白光忽現,自我身邊駛過,手臂立時傳來疼痛,那裡是一個刀印,血從那裡流出來,這是我第二次看見自己的血。沒用多長時間,我的身上已經多了好幾條血印子。“曲落,看你身上的血口子,真是可憐,就許你問我一個問題,我如實相告,但是,你得答應接下來,你要再輸了,刀子再劃到的可就是你身旁的人。”我望了望柏寒和玳羌,一口便答應了。
“爽快,那你且問來。”
“你和梨老怎麼會認識?”從他剛纔說的話裡,我相信他和梨老絕對是舊相識,而且關係不一般。
“你說那個老妖婦啊。當年我們一起修煉,她爲了她的老情人,把我害成了這個模樣,不過老天真是殘酷啊,他們最後分開了,一死一活,哈哈哈,等我有了形,很快我就會讓他們在那個世界見面的。這麼講說,你可聽得明白了。那麼接下來,遊戲繼續。”
我自琴中彈奏出一把把寒光爍爍的利刃,直朝着地上那具老者的屍體,可是才快到的時候,全部都掉落在地上,彷彿那裡被人設了結界。“小主太看得起我了,是認爲,我在那具屍體裡嗎?你錯了,哈哈哈。”有一道寒光自牆面中飛出來,向着柏寒的身體劃去。血飄飄灑灑地落下。我咬咬脣,知道他們不會怨我。
“繼續。”我說。
“小主想用火燒右側,很可惜,我不在那裡。”一道寒光砍過玳羌的背部,,我仍舊咬咬牙,說:“繼續。”
不記得柏寒是什麼時候倒下的,只認得他倒在地上,全身是血,胸膛還在上下起伏着,那是從第幾輪起,那些刀子就只砍柏寒的?我也記不清了。就在他倒下不到半個時辰裡,那具屍體開始燃燒,從那裡發出一聲聲的慘叫,一隻巨大的手撕裂了那屍體的肚皮,然後,一顆面目猙獰,赤牙紅臉的頭顱自肚皮裡探了出來,驚叫着,在火快燒到那一刻衝出來,巨大的翅膀把地面弄的漆黑一片,撲扇了兩下,吹得天昏地暗。
“騙子,跟那妖婦一路貨色,我要殺掉你們,我要吞掉你們,把你們的靈魂鎖住,生生世世做我的奴隸。”
它的羽翼實在太大,遮天蔽日。若是此時帶着梨雨寒山圖,將圖往它那兒一丟,保管它再也出不來,可就是沒有帶。玳羌已經握着長戟迎上去了,只見電花火石間,大鵬鳥竟然漸漸地化作了飛灰。“那只是魂靈,若離了活體,不消幾時便會化作飛灰青煙的,還記得它剛纔說等它有了形的話嗎,看來它早已死了幾百年了,”柏寒一隻手撐在地上,虛弱地和我講道:“它此番大費周章,想來,你手裡的月牙石可助它成形。”
“小主,該去找綠靈兒了。”玳羌落到地上,依靠長戟勉強地站穩腳跟。沒曾想到他那樣冷漠的人竟會關心綠靈兒。
我們翻遍了整個水市,卻怎麼也找不到綠靈兒,也找不到出口,彷彿我們正處在一座迷宮死城中。此處沒有白日,一直充滿了一股陰森死寂的氣息。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們坐在一家酒樓前自行調養,我睜開眼睛,正看見一雙紫色水晶鞋踏着碎步接近我們。
“你是誰?”玳羌冷冷地問道。
“是你們打殺了老怪物?我還當是什麼厲害人物除掉他呢,竟是幾個小毛孩子。”聽見這話,我真的擔心玳羌會受不了,提起長戟不顧現下情形,就和那人動起手來,他最聽不得別人說他是小孩子了。“對了,老怪物既然已經死了,你們怎麼還不離開,水市可不是你們能待的地方。”
“這位姑娘,原本要走的,只因還未尋回我們的同伴。”柏寒謙謙有禮地說:“我們的同伴綠靈兒被捉了,我們已經找尋了許久,不知姑娘可知曉?”
“你瞧你問的這話,我怎會認得?雖說我是水市的人,但我恨透了老怪物,萬不會幫着他捉了你們的同伴來。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們提個醒。”
“是什麼,快說。”玳羌可能等得急了,話語不僅冷漠,更透着三分厭煩。“喲,你這口氣,你以爲我紫煙是個善主,現在我若是想取你性命,可是易如反掌。”
“紫煙姑娘,他就這樣,你莫要生氣,我代他給你賠不是了。”柏寒說着還當真給她做了個手勢,“麻煩姑娘了,我們該到何處尋找?”
“還是這個人類夠知書達理。”她瞟了一眼我和玳羌,緩緩到來,“這水市其實不止一個,它是海上的一個泡沫,隨着海浪在移動。”
“怎麼會,我們分明是在湖上。”我說。
“急什麼,聽我慢慢給你說來。那湖面上呀,確實有一個泡沫,你們也的確是自那裡進到的水市,但每個水市之間都有一道看不見,與其他水市泡沫相連通的暗門,我便是從暗門來到這裡。”
“怪不得方纔翻遍了此地,沒有見着一個人。”玳羌用布擦拭着長戟說:“那麼請問,這些個水市是如何來的?爲什麼會在泡沫之中?”
“終於問道一個點子上了。”紫煙撇撇嘴,繼續說道:“好幾百年以前,老怪物鶯狄被霧隱山梨老打入海底,他的屍身慢慢地腐爛,成了一堆白骨,可是有一天,自他的嘴中冒出了一個巨大的氣泡。那氣泡飄到海面上,卻沒有破裂,接着,每個一百年,就會有一個氣泡冒出,在海面上隨波流着,那會兒,裡面什麼都沒有,後來,一些海中的小妖被一陣怪風把一些海中的小妖帶進了泡沫裡,它們被命令在這裡生活,之後,每個泡沫裡就出現了一座繁華的水市。”她的話音裡,我能清晰地感覺她的悲傷。“你也是被捉進來的吧。”我問她,但她沒有回答我。
“想必綠靈兒是被帶到其他水市了,小主。”玳羌對我說道。
“那麼紫煙姑娘是否知道通向其他水市的方法呢?”
“我只知道口訣,但每道門都有特定的口訣才能夠打開。假若口訣對錯了,再要打開那道門就得一年以後。”紫煙說得很輕鬆,也對,綠靈兒和她沒有丁點的關係,自然不會在意。“一共有多少水市?”我問。
“我知道的有四座水市,但是卻有六個口訣。而且一座的口訣是聽說的,別的那三座我可以帶你們進去,但我有個條件。”
我就知道不會有這樣好的事,“什麼條件?”
“若是找到出去的門,要帶上我。”她拉着她的紫發輕聲地講。我只在心裡希望着,但願在那三座水市裡就能找到綠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