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你現在就讓孩子他媽忘記孩子他爸,是什麼意思啊?”
李瓜瓜也不幹了。
“當然不是現在,而是在白暖昇仙的那一天。”胡三太奶道。
“我不想忘記白暖!”我又重複一遍。
“你以後的路還很長,你打算在他的回憶裡度過嗎?”
胡三太奶看了我一眼,無奈的搖頭。
胡三太奶說的話是對的,然而……我並不想……
如果沒有了有關於白暖的回憶,我還能剩下什麼?
“就這麼決定了,三日之後,白暖昇仙。”
胡三太奶已經做出了決定。
李瓜瓜扶住了我。
我無力的撥開她的手,說:“不用扶着我了,你去看着康耀宗就好。”
其實呢,如果作爲一個自私的人,生了這個孩子,忘記白暖,拿着白暖給我的公司的股份,平安富足的過下半輩子的日子,這是最好的。可是我卻想選擇最難的那條路,我不想忘記白暖,我要這個孩子。
從胡三太奶的宅子裡出來,李瓜瓜扶着康耀宗走到我身後,康耀宗對我道:“你真的沒事吧?”
我搖頭。
“要不然,康耀宗,你幫忙吧,讓蘇晴逃走,反正,毛毛不想忘記白暖的,如此而已。”
李瓜瓜請求康耀宗。
康耀宗看着李瓜瓜搖頭。
“你這是什麼意思?”李瓜瓜問。
“胡三太奶統管天下出馬仙,蘇晴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一定會被她找到的。這不是辦法。”康耀宗道。
他這個時候直起身,攥緊了拳頭,道:“實在不行,就只有奮力一搏了。”
“你這又是什麼意思?”李瓜瓜又問。
“那個時候,天雷兇猛,除了邙輝,白暖,黃立之外,都不會靠近那地方,所以我就偷偷潛進去,看看我能不能把白暖換出來。”
“你啊!“李瓜瓜指着康耀宗的鼻子,道:“你該不會是爲了自己成仙吧?”
“瓜瓜!”我趕緊攔住了心直口快的李瓜瓜。
“我倒是想啊,可是衝擊天雷劫沒有那麼容易,被雷劈回原形,也是有可能的。”康耀宗嘆口氣,道:“這可真是太麻煩了。”
“唉。”李瓜瓜也嘆口氣,繼續扶着康耀宗。
我回到了白暖和我居住過的別墅,充滿留戀的摸着他的書房裡的桌子。
這是白暖曾經在的地方。
這是白暖曾經坐過的椅子,這是我和白暖曾經笑過,抱過開心過的地方。
我忍住了眼淚,走下了樓,走進廚房。
但是……
這餐桌上是一片狼藉是怎麼回事?
家裡進賊了?
不對啊,那貴重物品都在,爲何只是冰箱裡的食物被吃了一個精光,而且桌子上到處都是零食的包裝紙,看樣子這賊是餓了很久的樣子啊。
我的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一個身影。
胡嬌嬌!
對,只有她這麼鍾愛這些零食!
她回來了?
我吃驚的望向門口,看到一個女孩子,扎着丸子頭,圍着圍巾穿着大面包服,臉上髒兮兮的,手裡提着一個超市的大購物袋,不是胡嬌嬌,又是誰?
“嬌嬌!”我驚喜的喊了一聲。
“唔,蘇晴姐!”胡嬌嬌跑過來,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哭着說:“可餓死我啦!康耀宗那個傢伙,是不是突然發作神經病?爲什麼好好的出手把我打下去啊,我在山裡迷了路,幸虧遇到一隻小鹿才被它給帶出山的。”
“小鹿?”
會不會是南極仙翁的那隻小鹿啊?那就太巧了。
“沒事的,康耀宗當時,只是開個玩笑。”
“開個毛線團子的玩笑,他一定是有什麼陰謀。“胡嬌嬌揉着鼻子,道:“我回來吃了所有的東西都不飽,就又出去買東西吃了。康耀宗那傢伙呢?我得好好問問,他爲什麼要打我下去?”
“他……他受傷了。”
“受傷了?誰幹的?”
“呃……”我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胡嬌嬌愣了,她抓住我的手臂道:“白暖大哥這就答應啦?你就這麼答應啦?”
聽她的語氣,我應該再掙扎掙扎。
“對。”怎麼掙扎?如何反抗?
“哎呀媽呀,我要去找太奶,好歹我是她嫡系。”胡嬌嬌抹了一把臉,準備出門。
“不用了,你回來沒事就好,送我出門吧。”
“我……”胡嬌嬌一跺腳,道:“這到底都是些什麼事嘛!”
胡嬌嬌把我送到了胡三太奶的宅子裡,我所有需要的東西,都已經被細心的準備好了,但是我還是拜託胡嬌嬌去了一趟沈薔薇的宅子,把我的東西給帶回來。
今晚,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了。
我坐在大牀上,靠着牀頭,木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天空,黑色的。
怎麼辦?
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縱然是不想忘,可是……我真的能堅持下去嗎?
門忽然被推開了,胡嬌嬌的腦袋伸了進來,探頭看了看四周,似乎在偵查敵情,然後對我說:“時間有限,你們長話短說。”
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就把頭縮了回去。
接着,白暖走了進來,對胡嬌嬌說:“看着門。”
他順手把門給關上了。
“白暖,你怎麼來了?”
白暖握住我的肩膀,似乎是醞釀了很多話,但是一句都說不出來。
他只是說了一句,道:“你受苦了。”
“你聽着,衝擊天雷劫的時候,我會假裝失敗,那時候就沒有人會逼迫我了。天雷劫太危險,所以不能讓康耀宗頂替我。你懂了嗎?”他抓住我的肩膀,盯着我的眼睛,急迫的說。
“白暖大哥,來人了!”胡嬌嬌探頭。
“我走了。”白暖咬咬牙,鬆開我的肩膀,離去。
我多想和他多說幾句話啊,就算是不說話,就這麼互相看着也好!
我跪在地上,第一次如此認真的對天祈禱,老天爺請你放我和白暖一把吧!
縱然真的不能在一起,也請你一定要讓白暖幸福!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在第三天的早晨,我很早就醒了,望着窗外的天空,這個時候,是凌晨四點鐘,天色還是黑的,但是我已經睡不着了。
他和邙峰,黃立,應該今天就要出發了吧?
白暖本來就應該是仙人的,如果他不是遇到了我,他應該有更遠大的前程。
八點鐘了,窗外陽光正好。
胡三太奶走了過來,看着我,道:“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我不想吃。”我真的吃不下。
“就算你不吃,你肚子裡那個也是要吃的,既然是要做母親的人了,就不要這麼任性了。”
她也不多勸,拄着柺杖轉了身。
沒錯,我是不應該再繼續任性下去了,一般來說,一個人的任性也是需要資本的,如果沒有人包容和寵愛,怎麼會有任性這回事?
我坐在餐桌上,拿着勺子,大概是粥太燙了,我把勺子送到了嘴邊,悄無聲息的流淚。
胡三太奶在主位上,她也看到我流淚的樣子了,但她只是低下了頭。
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過了大概兩個小時,胡三太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着窗外喃喃的說:“十點鐘了。時辰該到了。”
天空上的雷聲忽然響起,窗外忽然大風狂作,閃電霹靂在雲層中盤旋,這樣可怕的天氣,似乎就是要暴雨或者是龍捲風,誰能想到是天雷劫呢?
胡三太奶皺緊眉頭,站在窗前,看着天色。
她抓着一串佛珠,似乎也是在祈禱着。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有個人慌里慌張的推門跑了過來,對着胡三太奶耳語了幾番,胡三太奶睜大眼睛,道:“什麼?”
“發生了什麼事?”
看胡三太奶的臉色,似乎是發生了十分了不得的事。
“出事了。”她簡短的回答,就要出門。
“等一下,等等我!”我也跟了上去。
天空恢復了原樣,依舊是風和日麗。
胡三太奶乾脆讓人擡着我,一起到了遠離都市的山谷當中。
遠遠的,我只看到地面上有一個焦黑的大坑。我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當我看到白暖站在那坑的旁邊,正低頭往下看的時候,這才鬆了口氣,他沒事就好。
“這是怎麼回事?”胡三太奶道。
“有人偷襲我們。”黃立扶着邙峰走了出來,他們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我這才發現,白暖的頭髮也燒焦了一塊兒。
“是誰?”
“不知道。”黃立搖搖頭:“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些不入流的小妖精來打擾我們,而且居然有人試圖用捆仙繩捆住我們,讓我們不能施法對抗天雷。”
“捆仙繩?”胡三太奶想到了什麼,問道:“白暖,你的捆仙繩呢?”
“被祝韻偷走了,但是現在應該是在康耀宗那裡。”白暖的臉色也很難看。
是祝韻?還是康耀宗?
爲何康耀宗沒有出現?
我的心往下一沉。
“也對,康耀宗呢?”胡三太奶的臉色變了,道:“快去找康耀宗!”
白暖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健步如飛的跑了。
我們到了康耀宗的住宅裡,四處都無人。
我喊了好幾聲康耀宗的名字,這才聽到有微弱的應答。
李瓜瓜!
她顯然是受到了驚嚇,慢慢的從沙發底下爬了出來,道:“嚇死我了,那女人是祝韻吧?她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