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上外套,跟在白暖身後,車子開到了五星級酒店華爾頓的門前。這家酒店外表高大闊氣,以前我一直都是走過去而不敢奢望進去看看的。
“兩位,有預定。”白暖把一張卡片遞給門口立着的服務生。
白暖真壕啊!
我跟着白暖上了透明觀景電梯,直接到了頂層。
在侍者上菜之前,我匆匆瞥了一眼菜單上的“套餐”的價格,套餐價格是打完折之後,1398,外加百分之三十的服務費。我看了一眼,心裡在吐槽:好傢伙,一頓飯吃掉我工資的三分之一,什麼打折?如果讓我自己付錢來吃飯,乾脆把我打骨折好了!
白暖點完餐,把菜單還給了侍者。
第一道菜上來的是提拉米蘇。
“你嚐嚐,這裡的甜品很不錯,所以我讓他們首先上了甜品。”白暖把那塊看起來很誘人的提拉米蘇推到我面前,當然,他面前也有一模一樣的一塊。
愛吃甜品的狐狸!
我嚐了一口,果然香滑無比!
他低頭用小勺吃着提拉米蘇,不經意的問:“我給你的狐仙牌你還帶着嗎?”
“嗯,我帶着啊。”我把狐仙牌拿給他看。
“嗯,你帶着就好。”
然後牛排和紅酒統統上來了,在蠟燭和鋼琴曲的作用下,我怎麼都覺得眼前的人帥得冒泡,氣氛甜蜜得好似蜜糖一般。
怪不得談戀愛的時候,男人都用這一套呢,這種氣氛之下,很容易就沉浸在這種羅曼蒂克的氣氛裡了。
可惜,我始終沒有忘記我的身份和對方的真實身份。
“吃完飯,我帶你去個地方。”白暖擡起頭,道。
“嗯,去哪裡?”
“等一下再告訴你。”白暖神神秘秘的說。
還保密?
吃完飯,我傻呼呼的,像一個小跟班,跟着白暖到了公司的停車場。
這裡空蕩蕩的,而且有點冷,他說帶我來個地方,就是帶我來這裡?
“來這裡幹嘛啊?”我看着他,他又說話,這樣子好嚇人的,我想回家!
我剛拔腿要跑,就看到亮起的車燈在我面前,然後一輛車停在了我的面前,白暖的保鏢從車上下來了,把車鑰匙遞給了白暖,道:“老闆,你交代的車,我給你提來了。”
寶馬迷你?二奶車?
“驚喜!”白暖把鑰匙舉起來放在我手心。
“等……等一下!”
我的夢想是奇瑞qq啊!
“這個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我把鑰匙塞回去。
“爲什麼?”他問道。
“因爲這不是我的夢想。”我直通通的說。
“那你的夢想是什麼?你還嫌棄車不好怎麼的?你怎麼不上天呢?”
我瞪着他,道:“我還想開坦克呢,你有本事給我開來啊!”
就不聽人好好說話。
“我沒本事送你坦克,說吧,你的夢想是什麼?”白暖抱起了胳膊。
“奇瑞qq。”
我說出了這個答案,白暖眨眨眼,似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你說什麼?我沒聽錯?奇瑞qq?”
哪怕白暖是人,我也不能接受如此貴重的禮物,好像我真的賣身一樣!
我把車鑰匙往他手裡一塞,轉身就要走。
“喂,你!”他拉了我一把,然後手心劃過我的狐仙牌。
白暖發出了一聲類似手指被劃破的倒吸涼氣的聲音。
他伸出了手。
我嚇了一跳。這纔看到他的手心有一道血印,好像真的是被刀子給劃了一道一般。
“你怎麼了?”我從我的包裡翻創可貼給他。
白暖擎着自己的手,他看了看我胸前的狐仙牌,思索了片刻,然後大力把它拽了下來,扔到地上。
此時,我看到他的兩隻手心裡,就如同握了利刃一般,出現了血痕。
“你幹嘛啊?”我伸手想撿那狐仙牌,被白暖攔住了。
白暖什麼都沒有說,他默默的看我一眼,道:“你對我的狐仙牌動了什麼手腳?“
“我?”
我沒有動什麼啊,只是把那個道士的符給塞了進去而已啊。
糟了!
三百塊白花了!這還不是讓白暖給活活拽下來了?
“你撿起來!”他命令道。
“哦。”我彎下腰,撿起了狐仙牌。
“拆開我看看。”白暖對我說。
面對着他要殺人的眼神,我只得又把狐仙牌給拆了。
這麼經過這麼多次的拆裝,估計這塊牌以後也是一個殘次品了。
白暖顯然一眼就看到那個護身符了,他氣憤的說:“誰給你的?是誰給你的?”
“我不過是在長春觀求了一個護身符而已。”
“長春觀,孔達?”他想起了孔達,但是馬上被他自己給否認了:“不,他沒有這個本事。”
“你!”他舉着食指指着我,似乎又要罵我一個狗血淋頭,但是活生生給忍住了,
他走到那輛寶馬迷你面前,握緊了拳頭。
“那個……你的手,還是先貼上創可貼吧。”
看着他漂亮的手破了口子,如同精緻的藝術品被弄壞,我的心也挺疼的。
“咚!”他一拳頭敲在寶馬車的前蓋上,蓋子上活活被他敲出了個凹陷下去的洞,把我嚇得一愣。
“你跟我走!”他到我身前,也不管我怎麼樣了,一把揪住我衣領,拖着就往停車場外面走。
“白暖你放開我,放開我啊你!”我在他手裡掙扎着,奈何他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
“白暖你放開我!”我在他的商務車上依舊掙扎,他的兩隻手如同兩把鉗子牢牢的扣着我的手腕,讓我覺得我的手腕都要脫臼了。
“你再在這裡喊一句,我就馬上在這裡吃掉你!連骨頭渣都不剩的那種!”白暖咬牙切齒,他的眼睛裡放出了兩團綠光,嚇得我往後一縮,太可怕了,果然是妖精!
到了別墅,他把我拖上了樓,到了書房,把我直接丟到了地毯上。
“你……你別過來!”我往後退着,然後雙手支撐着自己,讓自己站了起來。
“爲什麼要弄那種符?告訴我!”他瞪大眼睛,聲音也提高了八度。
“道……道士說只是普通的護身符,是防備妖怪用的,我也沒有多想……”
“你到現在還在騙我是不是?!”他大吼一聲,我確信如果不是他還有理智,一定要把我掐死在當場。
我閉上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在組織措辭。
過了片刻,我舔了舔嘴脣,道:“沒錯,護身符是防備你的,爲了不讓你靠近我用的。怎麼了?”
“我的天!”白暖捂着額頭,那樣子簡直是無語了。
他道:“我搞不懂你,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我做過什麼事嗎?要讓你如此防備我?”
“做過!”我終於說了出來。
“我做過什麼?”他反問道。
“你試圖吸取我的精氣。這難道不是嗎?”
“好吧我承認,我在受傷的時候的確那麼做過,可是你也沒有什麼損傷啊!”
“我沒有辦法和你解釋,總而言之,你要是覺得,被妖怪屢次三番吸了精氣的我,知道之後,還能心裡沒有任何疙瘩,那我不就真的成了白癡了嗎?”
“毫無疑問,你是。”白暖瞪着我,他似乎不屑於再說什麼,直接一摔門,走人了。
我攥着胸前,被我重新拼裝好的狐仙牌,呆立了很久。
我剛纔那麼說,會不會太傷白暖的心了,他剛纔還請我吃了飯,想送東西給我的。
可是……
我敲了敲白暖的房門,沒有人迴應。
我推門走了進去,他的臥房裡,只開了牀頭的燈,他坐在牀頭燈的昏黃的燈光裡,暈出一片影子。
他察覺到有人進來了,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轉過身來,道:“你說的沒錯,要聽實話嗎?”
“什麼實話?”我看着他。
“我承認我欺騙了你。”白暖長長的嘆口氣:“其實在那座山裡,我的確可以,用法術渡河,但是我是故意讓你游泳的,我知道你會體力不支而昏過去。那個時候,我的確是想……”
“所以,大姐偷看到的場景,並不是你要偷偷親我,而是你要吸我的精氣嘍?”
我就說嘛,我哪裡有那麼好的命,會有帥哥偷偷的親我。
“你不會有事的。因爲你吸收了大半顆的崑崙仙丹,體質已經非同常人。”
哦,這個,在玄幻小說上叫什麼來着?爐鼎?或者是一口被養肥的豬?
我轉身就走,已經不想再聽他說下去了。
人生嘛,就是這麼跌宕起伏,迅速反轉,好在我已經習慣。
請我吃飯,給我買東西,是爲了愧疚而補償吧。
那個道士說的對,本能這種東西,很難克服,就像家暴一樣,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唯一可以阻止他的就是他自己的良心。
我攥着手裡的狐仙牌,也在自己的牀邊坐了下來。
不知道坐了多久,我聽到樓下有車子的鳴笛聲,我站起來一看,一輛保時捷在院子裡,白暖正和一個穿着小黑裙的女人在樓下聊着天,那女人,是祝微涼?
他們聊了一會兒,然後就一起上了車,出了別墅。
我默默的把窗簾放下,覺得自己此刻像是一個偷窺的變態狂,然後把狐仙牌默默的塞到了牀頭的抽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