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慶宮的大門被關的嚴嚴實實的，偏房的燈熄的似乎有些早，貼身的宮娥們倒也落得自在，早早地回屋休息，剩下錦兒在殿內伺候。
薔薇回來的時候並沒有直接將奶孃帶進殿內，她熱了一些羊奶給皇貴妃端進去便讓錦兒下去休息了。
“人帶來了？”
薔薇的身上還帶着些寒氣，“回皇貴妃的話，今夜是趙嬤嬤守夜，奴婢請了李嬤嬤來。”她放下小壺替皇貴妃倒了一杯羊奶遞了過去，“外邊冷，奴婢出門的時候在小廚房燉着奶呢，想着先給皇貴妃暖暖身子，這就去帶李嬤嬤進來。”說完自顧地就往外走。
看着薔薇拉長的影子，柔依覺得薔薇真的變了好多，好多。是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如此小心翼翼知道謹慎起來？
李嬤嬤被帶了進來，薔薇也很自覺地退到門口，守在了門外。李嬤嬤年紀不大也就一成熟的婦人樣貌，衣着樸素，頭上也沒有像樣的髮飾，也許是因爲家裡條件不允許吧，她向前走了幾步對皇貴妃行禮，“草民見過皇貴妃。”
“免禮。”柔依認出李嬤嬤的聲音，就是白天讓趙嬤嬤閉嘴的那個。
李嬤嬤站起來後也是老老實實地站在一側，她並沒有先開口，站在那兒有些發怵，心裡有些緊張，不知道皇貴妃要問什麼，自己又要如何作答，會不會得罪皇貴妃。
柔依見她的腳趾在薄薄的布鞋裡頂來頂去的，想必是心裡有些害怕吧，“本宮叫你來呢，只是想問問小公主的狀況，今早本宮雖說只是看了那麼一小眼，可你還別說，就那麼一小眼，本宮已經”說話期間柔依已經走到了李嬤嬤的身邊，在李嬤嬤身上還能嗅到一股母乳的味道。
李嬤嬤一驚，一擡頭，一雙眼睛就對上了皇貴妃的眼睛，她立刻低下了頭，似乎在爲自己的無禮而做掩飾。
“本宮已經看出來了，你們沒有好好照顧小公主是不是？”她提高了音量來顯示她的情緒。
李嬤嬤連連後退嚇得不敢擡頭，“草民不敢啊，草民，草民和趙嬤嬤對小公主盡心盡力，比奶自己的娃娃還賣力，只是小公主，小公主，小公主還小，又早產，實在，實在是不好養啊。”
“怎麼個不好養？你倒是和本宮說說，若是情有可原，本宮就不追究了，若是說不出個理所當然來，本宮可就要稟告皇上了。”
“皇貴妃饒命啊，皇貴妃饒命。”李嬤嬤嚇得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如實道來：“草民和趙嬤嬤那都是奶大了好幾個孩子的人，怎會不好好照顧小公主，草民也不敢不好好照顧啊，只是小公主的身子實在是太弱了，草民給自己娃娃喂一次奶都得分三次餵給小公主，草民貧賤怎比的上宮裡娘娘來的華貴，只怕是小公主吃不慣呢。”
柔依眨了眨眼，她從未生養還真是不太懂這方面的知識，“咳，你就告訴本宮，小公主到底有什麼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