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三個月,琉球的暑氣愈發濃烈。
石飛揚在分舵主白芷和分舵兩位長老石雄和單志的陪同下,站在新建的雄櫻會分舵高臺上,望着港口內穿梭的商船與操練的弟子,目光深邃如淵。分舵佔地百畝,飛檐斗拱間隱現江湖氣象。
演武場上,弟子們演練着改良後的百勝刀法,刀風呼嘯,驚起一羣海鳥。
琉球的暑氣裹着鹹腥海風,將港口曬得滾燙。
雄櫻會新建的分舵飛檐下,石飛揚望着遠處桅杆如林的商船隊,玄色勁裝被烈日蒸出深色汗漬。
忽聽得遠處傳來木料碎裂聲,一名弟子踉蹌奔來,肩頭插着半截魚叉:“總舵主!琉砂幫的人砍斷了咱們的錨鏈,還.還在艙底放了火!”
白芷玉手緊攥腰間金蠶蠱囊,碧綠的蠱蟲在囊中躁動不安:“這些腌臢貨,當真是活膩了。”
石雄的白虹寶劍已出鞘三寸,劍身映着血紅的夕陽,單志的梅花鏢在指間旋出寒光。
石飛揚卻擡手示意衆人稍安,掌心緩緩騰起白霧——明玉功運轉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玄色勁裝下的肌膚泛起琉璃光澤。
港口棧橋處,九百三十餘名琉砂幫衆如惡犬般攔在商船前。幫主侯三斜叼着菸袋,鏽跡斑斑的鋼刀拄在肩頭,刀刃上還沾着未乾的血跡:“石飛揚!琉球的海,姓侯!”
他獰笑時露出半截金牙,“聽說你那百勝刀法能劈山斷海?老子倒要瞧瞧!”石飛揚足踏“龍行七步”,身形如鬼魅般掠過發燙的石板路。每走一步,地面便凝結出蛛網狀的冰紋。“侯幫主可知,”他的聲音冷若寒潭,“江湖規矩第一條便是——”
話未說完,三名幫衆突然暴起,手中魚叉呈品字形刺來。“聒噪!”石飛揚雙掌如刀,施展出百勝刀法中的“金龍盤爪”。金色刀氣裹挾着冰魄寒氣,在空中劃出三丈長的光弧。
最前方的漢子連人帶魚叉被劈成兩半,鮮血濺在滾燙的甲板上,騰起陣陣白霧。
其餘兩人的魚叉尚未觸及,便被漩渦吸力扯得倒飛出去,重重撞在貨箱上,肋骨斷裂聲清晰可聞。
侯三瞳孔驟縮,猛地將菸袋砸向石飛揚面門,同時暴喝:“放毒煙!”十餘名幫衆從懷中掏出竹筒,黃霧瞬間瀰漫港口。白芷嬌叱一聲,玉手翻飛間九隻金蠶蠱蟲化作綠光衝入霧中。蠱蟲所到之處,慘叫連連——這些蠱蟲專破人關節大穴,中招者無不跪地抱腿,骨骼錯位的脆響此起彼伏。
石飛揚在毒霧中如入無人之境,明玉功運轉時周身透明如冰雕。
他隨手揮出兩掌,“天地同壽”的刀氣將毒霧劈開通道,“驚目劫”神功猶如掃描儀般地掃過,琉砂幫九百多名弟子紛紛顫跳而起,紛紛渾身冰霜,紛紛散架而裂,遍地冰渣。
侯三見勢不妙,轉身欲跳海逃生,卻覺一股大力拽住腳踝。
石飛揚的明玉功真氣漩渦吸力,竟將他倒提而起,寒聲道:“侯幫主這是要去哪?”
侯三在空中拼命掙扎,鋼刀胡亂揮舞:“你你敢殺我?我師父是”
話音戛然而止,石飛揚指尖輕點其膻中穴,寒冰真氣順着經脈蔓延。
瞬息間,侯三的雙腿已凝結成冰,寒意正順着丹田往上爬。
“三息之內,”石飛揚語氣不帶絲毫感情,“若不說出幕後主使,我便讓你嚐嚐冰雕活人滋味。我在中土,已經斬殺一百多萬人,也不在乎在琉球再斬殺幾十萬人。”
“我說!我說!”侯三牙齒打顫,鼻涕眼淚混着血沫流下,“是是扶桑商會給了我們三千兩銀子,讓我們”
話未說完,石飛揚突然將他摜在甲板上。冰魄寒氣所過之處,侯三雙腿應聲而斷,斷口處凝結着冰晶,血水卻被凍成詭異的紫紅色。
港口瀰漫着血腥與蠱毒的氣息,倖存的琉砂幫衆跪地求饒。
石飛揚望着海面翻涌的火焰,衣袂獵獵作響:“傳我令下去,三日內重建商船。若再有不長眼的”他踏碎腳下冰棱,“便讓他與這碎冰同歸大海!“
經此一役,雄櫻會在琉球的威望更盛。
石飛揚開始着手打造自己的海上力量,他招募能工巧匠,改良船隻,打造出一支精良的商船隊。
同時,在武館中選拔精銳弟子,訓練成海上護衛隊,配備特製的武器,既有中原的弓弩,又有琉球的魚叉、標槍。三位公主也各展所長。
大公主琉月憑藉王室人脈,爲雄櫻會打通了與周邊島國的貿易渠道;二公主琉星聰慧過人,協助管理商鋪賬目,將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三公主琉螢則與弟子們打成一片,在她的帶動下,越來越多的琉球青年加入雄櫻會。
漠北草原的暮色似被鮮血浸透,殘陽如一隻淌血的巨目,冷冷俯瞰着黑風峽。
謝至川握着黯淡無光的琉璃毒瓶,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喉間溢出困獸般的低吼。
三日前,他懷揣着足以讓林丹部落覆滅的天花病毒從遼東悄然登岸,卻未料到,在距離王帳百里之遙的此地,撞上了天星教教主時盈率領的攔截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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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谷兩側,沙棘叢中寒光閃爍,五毒教弟子淬毒的暗器泛着幽光,將他與黎五朵死死圍困。
時盈身着玄色星紋道袍,廣袖間繡着繁複星圖,腰間青銅羅盤急速旋轉,指針如發狂的遊蛇顫動不休。她眉若遠山含黛,眼似星辰映水,美得令人屏息。
此刻,時盈朱脣輕啓,聲若寒泉擊石:“謝至川,你當真以爲能在草原上掀起腥風血雨?天星教既已得知消息,便不會讓你踏出此谷半步!”
玉手揮處,三十六枚透骨釘破空而出,在空中織就璀璨的星斗大陣,映得她面容愈發冷豔。
黎五朵尖笑出聲,青灰色的指甲劃過巖壁,火星四濺。
她身形佝僂,面容扭曲,與不遠處藍小蝶的美貌形成鮮明對比。
藍小蝶膚若凝脂,眸若秋水,發間玉簪垂落的珠翠隨着呼吸輕晃,宛如春日裡最嬌豔的花朵。“時盈,就憑你這三腳貓的天星術?”黎五朵反手甩出七隻蠱蟲,毒霧在半空瀰漫,“嚐嚐我五毒教的蝕心蠱!”
藍小蝶柳眉倒豎,抽出腰間碧磷劍,劍身泛着幽幽綠光。“黎五朵,你背叛五毒教在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話音未落,碧磷劍已如靈蛇出洞,劍刃揮舞間,毒霧翻涌,所過之處,沙粒都被腐蝕出深坑。
九條赤練蛇盤繞在她肩頭,嘶嘶吐着信子,似在爲女主人助威。
謝至川突然仰天長嘯,周身燃起赤紅火焰。崑崙烈焰功運轉至巔峰,他的衣衫寸寸崩裂,皮膚下的血管如沸騰的岩漿般涌動,整個人宛如從地獄爬出的修羅。
“一羣不知死活的東西!”他雙掌推出,千度高溫的氣浪席捲而來,沙粒瞬間熔化成琉璃狀。五毒教弟子的淬毒暗器剛觸及熱浪,便“嗤”地一聲化作鐵水墜落。
時盈美目圓睜,瞳孔驟縮,貝齒緊咬下脣,急速掐訣:“天罡北斗,星移斗轉!”青銅羅盤迸發出耀眼光芒,三十六枚透骨釘竟逆着熱浪飛射而回。
謝至川冷哼一聲,擡手便是一記“烈焰焚天”,赤紅掌印與透骨釘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碎石飛濺間,一名天星教弟子躲避不及,被氣浪撕成碎片,殘肢混着沙土拋向半空,鮮血如雨灑落,在地面暈開一朵朵猙獰的血花。
黎五朵趁機欺近藍小蝶,十根指甲泛着幽藍毒光。
藍小蝶嬌叱一聲,碧磷劍舞出重重劍影,毒霧與黎五朵的蠱毒在半空相撞,發出“滋滋”聲響。
兩人纏鬥間,黎五朵突然扯下頸間人皮面具——底下赫然是一張佈滿蜈蚣狀紋路的恐怖臉龐!
她張口噴出腥臭毒液,藍小蝶側身急避,衣袖卻被腐蝕出大洞,露出如雪的肌膚,幾縷青絲垂落,更添幾分悽美。
“想跑?”黎五朵怪笑着甩出蛛絲,將藍小蝶困在中央。
蛛絲上密密麻麻的毒刺刺入皮膚,藍小蝶頓時臉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
千鈞一髮之際,時盈抽出天星劍,劍身流轉着星輝般的光芒。
她足尖輕點,身形如幻星般閃爍而至,星紋軟鞭纏住黎五朵手腕猛力一扯。
黎五朵踉蹌間,藍小蝶趁機揮出碧磷劍,金環蛇也狠狠咬在黎五朵咽喉上。
謝至川見黎五朵遇險,心中大急。崑崙烈焰功全力運轉,他周身火焰暴漲三丈,形成巨大的火人,將半邊天空都映得通紅。
“都給我去死!”他怒吼着衝向時盈,所過之處,草木瞬間化爲灰燼,地面被燒得龜裂。
時盈不慌不忙,玉手在羅盤上飛速撥動,天星劍挽出朵朵劍花,“天星墜落!”三十六枚透骨釘如流星般匯聚,直取謝至川命門。
謝至川猛地收功,試圖以護體真氣硬抗。卻在此時,他懷中琉璃毒瓶突然發出刺耳的爆裂聲——原來崑崙烈焰功的千度高溫,竟將瓶內天花病毒盡數熱死!
謝至川望着手中流淌的毒水,目眥欲裂,眼中滿是絕望與不甘。
時盈趁機發動總攻,天星劍法如漫天星雨,星斗大陣的威力全開,將他死死壓制。
黎五朵見勢不妙,猛地捏碎懷中蠱蟲。一陣詭異煙霧升起,她趁機施展輕功逃竄。
藍小蝶怒喝:“哪裡走!”碧磷劍舞出重重毒霧,九條赤練蛇緊追不捨,蛇信纏住她腳踝。
黎五朵反手甩出毒針,卻被藍小蝶揮劍格開,金環蛇趁機一口咬住她手腕。兩人在沙地上翻滾纏鬥,鮮血染紅了大片草原,黎五朵的慘叫與藍小蝶的嬌叱迴盪在峽谷間。
謝至川被透骨釘貫穿肩胛,噴出一大口鮮血。他望着逐漸熄滅的火焰,突然仰天大笑:“好!好個天星教!好個五毒教!”笑聲未落,時盈的星紋軟鞭已纏住他脖頸:“謝至川,你的毒計到此爲止了。”隨着她手腕發力,謝至川的笑聲戛然而止,雙眼暴凸,脖頸發出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但是,謝至川渾身散發的烈焰高溫,卻燒斷了時盈的星紋軟鞭,逃之夭夭。
黎五朵也藉着她的妖法,擺脫了藍小蝶的纏鬥,逃遁而去。
暮色漸濃,黑風峽瀰漫着血腥與毒霧。時盈望着遠處逃竄的黎五朵和謝至川,眼神冰冷如霜:“傳令下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草原的安寧,容不得半點污穢。”
藍小蝶擦拭着嘴角血跡,九條赤練蛇在她腳邊吐着信子,她輕撫碧磷劍,如花朵般嬌豔的面容上滿是堅毅。這場驚心動魄的廝殺,終究還是守護住了草原的安寧。
暮色中的黑風峽還瀰漫着血腥與毒霧,馬蹄聲卻如悶雷般自草原深處傳來。
林丹部落的古格拉公主身披鑲銀邊的猩紅披風,騎着通體雪白的汗血寶馬疾馳而至,身後百名騎兵彎刀映月,氣勢如虹。
“時教主!藍教主!”古格拉公主遠遠便翻身下馬,爽朗的笑聲驚飛了草尖的夜梟,“聽聞二位巾幗英雄力退奸邪,守護我草原安寧,此等恩情,林丹部沒齒難忘!”
她走近時,腰間懸掛的狼牙圖騰隨着步伐輕晃,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時盈收了星紋軟鞭,玄色道袍上還沾着斑駁血跡,卻無損她美若天仙的容顏。
她微微欠身,聲音清冷如天山融雪:“公主客氣了,江湖兒女,自當路見不平。此次能及時趕到,還得多謝‘飛鷹神探’謝文的飛鴿傳書。”
藍小蝶將碧磷劍收入鞘中,發間珠翠隨着動作輕響,宛如春日裡最嬌豔的花朵。
她眨了眨秋水般的眸子,嬌笑道:“是啊,謝文那小子的消息總是比草原的風還快。說起來,倒是許久沒見咱家夫君了。”
古格拉公主一把攬住二人肩膀,豪爽地大笑:“先莫提這些!今日定要請二位痛飲我草原的馬奶酒!”她轉頭對着身後騎兵喝道:“傳令下去,回部落擺宴!今日不醉不歸!”
林丹部落的首府,篝火映紅了半邊天。
羊皮帳篷內,銅製酒壺在炭火上咕嘟作響,空氣中瀰漫着馬奶酒的醇香與烤全羊的焦香。
古格拉公主親自斟滿三隻鑲金的牛角杯,豪邁道:“這是我部落最烈的馬奶酒,敬二位英雄!”
時盈端起酒杯,輕抿一口,蹙眉道:“這酒烈是烈了些,卻少了幾分雅緻。倒讓我想起在苗疆時,用百種草藥釀製的‘醉仙露’。”
藍小蝶卻仰頭一飲而盡,抹了抹嘴角笑道:“我就愛這股子痛快勁兒!比起苗疆那些彎彎繞繞的酒,還是草原的酒喝得舒坦!”她的笑聲清脆如銀鈴,惹得帳中衆人紛紛側目。
古格拉公主拍着大腿大笑:“好!果然是石大俠的夫人,個個都是巾幗不讓鬚眉!”她忽然壓低聲音,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只是如今草原局勢動盪,努爾哈赤與朝廷暗通款曲,乃蠻部落怕是也危在旦夕。”
時盈聞言,玉手輕撫青銅羅盤,若有所思地說道:“我與小蝶此番擊退謝至川,不過是疥癬之疾。真正的危機,還在後面。明日,我們便動身前往乃蠻部落首府烏狼城,與伊莉女王和貴花妹妹會合,也好共商對策。”藍小蝶把玩着腰間的金環蛇,狡黠一笑:“說起來,還挺想看看伊莉姐姐的女王風範,聽說她治理乃蠻部落可是井井有條呢!還有貴花姐姐,她釀的桂花酒,我至今都惦記着。”
三日後,時盈與藍小蝶騎着快馬,在晨霧中向着乃蠻部落疾馳。
草原的風掠過她們的衣衫,時盈的星紋道袍與藍小蝶的五彩苗疆服飾在風中獵獵作響。
遠遠望見烏狼城的城牆時,藍小蝶突然勒住繮繩,指着前方歡呼:“快看!是伊莉姐姐和貴花姐姐!”只見伊莉女王身披金色戰甲,頭戴鑲嵌寶石的王冠,身後跟着一襲紅衣的劉貴花,兩人身旁還站着雄櫻會的好漢吳忠、肖玲玲等人。
伊莉女王迎上前來,眼神中滿是欣喜:“時盈妹妹、小蝶妹妹,可算把你們盼來了!”她轉頭對身後衆人道:“快,備酒!今日要爲兩位妹妹接風!”
劉貴花則拉着二人的手,眼眶泛紅:“可擔心死我了!聽說你們在黑風峽與謝至川交手,可受了傷?”
她上下打量着二人,眼神中滿是關切。
時盈握住劉貴花的手,柔聲道:“多謝妹妹掛念,我們沒事。倒是這草原的局勢,不容樂觀。”
吳忠抱拳道:“二位夫人來得正好!努爾哈赤的軍隊已經在邊境集結,我們正愁對策。”
肖玲玲則俏皮地眨眨眼:“不過現在好了,有諸位夫人坐鎮,定能想出破敵之策!”
衆人說笑着往城中走去,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身上,勾勒出一幅壯麗的江湖畫卷。
烏狼城的城門緩緩打開,迎接這些即將在草原上掀起驚濤駭浪的英雄豪傑。
嵩山少林寺的暮鼓驚起寒鴉,大雄寶殿內檀香嫋嫋,燭火搖曳。
一百零九歲的圓癡大師身披褪色袈裟,枯瘦如柴的手指輕撫着蒲團上的裂痕,窗外銀杏葉撲簌簌落在他肩頭,竟無人敢上前拂去。
“嘯風、何佳。”蒼老的聲音在空曠的殿內迴響,驚得樑間燕雀撲棱棱亂飛。兩名弟子聞聲疾步而入,任嘯風身着月白僧袍,周身縈繞着若有若無的金色光暈,正是少陽神功修煉有成的徵兆;何佳則斜挎雁形刀,玄色勁裝下襬沾着嵩山的晨露。
“師父。”二人齊聲拜倒,目光卻被圓癡大師手中泛黃的江湖密報所吸引。
密報上墨跡未乾,赫然寫着“雄櫻會琉球分舵崛起,努爾哈赤大軍壓境乃蠻”的字樣。
圓癡大師渾濁的眼眸突然亮起精光,如同古剎檐角將熄未熄的長明燈:“石飛揚在海外開疆拓土,卻不知中原已暗流涌動。努爾哈赤狼子野心,乃蠻部落危在旦夕。”
他劇烈咳嗽幾聲,震得佛珠在胸前晃動,“少林雖不染江湖事,然俠之大者,爲國爲民。你二人速去草原,助伊莉女王一臂之力。”
任嘯風眉頭微皺:“師父,少林有‘不涉軍政’的祖訓”
話未說完,便被圓癡大師凌厲的目光打斷。
老和尚枯槁的手掌重重拍在蒲團上,震落滿地黃沙:“若等戰火燒到少林山門,再談祖訓?石飛揚心懷天下,他的基業,便是百姓的活路!”
何佳握緊雁形刀,刀鞘上的銅環發出輕響:“弟子明白!定當護得草原安寧!”
他素來豪爽,此刻眼神卻罕見地凝重,“只是努爾哈赤麾下高手如雲,聽聞‘血手閻羅’巴圖魯的鷹爪功可撕裂虎豹,‘鐵面判官’蘇察哈爾的判官筆專點死穴.”
“少陽神功可破陰毒,雁形刀法能克剛猛。”圓癡大師緩緩起身,袈裟下的身形佝僂如老鬆,“伊莉女王的雲霧劍法,藍小蝶的五毒教劍,時盈的天星劍法,劉貴花的靈蛇鞭法,吳忠的六合真經,向坤的鐵笛生波,都是武林絕學,哪一個會比努爾哈赤麾下的戰將差?”
話音戛然而止,老僧顫巍巍從懷中掏出一枚刻着“少林”二字的青銅令牌,“此去若遇絕境,可持令牌調遣少林俗家弟子。”次日清晨,少林寺山門前霜色未褪。任嘯風與何佳並轡而行,馬蹄踏碎滿地銀杏葉。
行至山腰,忽聽得身後傳來清亮的鐘聲,一百零八響,聲聲震人心魄。何佳勒住繮繩,回頭望向那座千年古剎,晨光中,圓癡大師的身影立在山巔,宛如一尊沉默的石像。
“師父他”何佳喉頭哽咽。
任嘯風擡手止住他的話,少陽神功運轉,竟在掌心凝聚出一團金芒:“師父以百年修爲爲我們祈福。走吧,莫要辜負少林威名。”
兩匹快馬如離弦之箭,踏過黃河冰封的河面,穿過雁門關呼嘯的朔風。第七日黃昏,他們終於望見乃蠻部落的金頂大帳。遠處的地平線,努爾哈赤的軍旗如黑雲般壓來,馬蹄聲震得大地都在顫抖。
“來得正好!”伊莉女王身披金色戰甲,王冠上的藍寶石在夕陽下泛着血光,“聽聞二位是少林高徒,可敢與我共守這草原最後一道防線?”
她身後,藍小蝶正逗弄着肩頭的赤練蛇,時盈則輕撫青銅羅盤,指針瘋狂旋轉。
任嘯風雙手合十,金色佛光從他周身迸發:“阿彌陀佛,既入江湖,自當以蒼生爲念。”
何佳猛地抽出雁形刀,刀鋒劃破暮色,驚起一羣寒鴉:“就讓努爾哈赤的大軍,嚐嚐少林武學的厲害!”此時,天邊最後一抹夕陽沉入草原,戰鼓如雷,震撼天地。
烏雲低垂,似被鮮血浸透的戰旗在狂風中獵獵作響。
乃蠻部落首府烏狼城的城牆上,伊莉女王身披的金色戰甲映着陰雲,宛如一尊浴火的戰神。
她握緊鑲嵌藍寶石的權杖,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望着遠處如潮水般涌來的努爾哈赤大軍,眼中燃起兩簇冷冽的火焰:“傳令下去,各營嚴守陣位!今日便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城牆下,雄櫻會羣雄列陣如鐵。
獨臂的“鐵掌”吳忠半跪在鏽跡斑斑的宋代炮架旁,掌心的老繭摩挲着轟天雷的引信,渾濁的眼中閃着狠厲:“這些老物件,倒要讓韃子嚐嚐數百年前的火藥滋味!”
“鴛鴦刀”肖玲玲的馬鈞連弩陣泛着森然寒光,她輕撫弩機上的雕花,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一萬七千三百弩箭齊發,看爾等如何抵擋?”
獨目的“神箭手”苗門龍將鵰翎箭搭上弓弦,獨眼眯成一條縫,箭尖直指蒼穹:“今日便讓這箭雨,染紅整片草原!此戰,定要打出百年和平!”
“報!努爾哈赤麾下八大金剛已至陣前!”
傳令兵踉蹌着撞上城垛,盔甲上還沾着未乾的血漬。
話音未落,四員敵將已策馬而出。
爲首的“鐵臂金剛”完顏烈形如鐵塔,雙臂肌肉虯結,手中八棱紫金錘每一次晃動,都帶起破空的尖嘯;“毒蛇尊者”耶律奇周身縈繞着青霧,腰間皮囊裡的淬毒暗器在陰影中泛着幽光;“追風劍”慕容雲長劍出鞘時,劍氣竟在半空凝成霜花;“翻天掌”公孫勝雙掌赤紅如炭,每走一步,地面都留下焦黑的掌印。
“乃蠻部的小娘子們,莫要做無謂抵抗!”完顏烈的怒吼震得城牆磚石簌簌掉落,“乖乖獻城投降,本將軍還能留你們全屍!漂亮的小娘子,本將軍還可以納爾等爲妾!”
任嘯風踏步而出,月白僧袍獵獵作響,周身淡金色的少陽神功光芒大盛,宛如烈日破雲:“佛門慈悲,亦斬奸邪!今日便讓你等見識少林絕學!”
他雙掌推出,“少陽掌”的熾熱氣浪如長河奔涌,與耶律奇甩出的毒霧轟然相撞。
毒霧瞬間化作青煙,卻在消散時凝結成萬千毒針,暴雨般射向任嘯風面門。
何佳的雁形刀早已出鞘,刀光如銀蛇狂舞:“師兄小心!”
他旋身擋在任嘯風身前,雁形刀舞出重重刀幕,將毒針盡數磕飛。
慕容雲趁機欺近,長劍直取他咽喉,劍勢之快,竟在空中留下道道殘影。
何佳足尖點地倒翻而起,刀鋒劃過慕容雲肩頭,頓時皮開肉綻,鮮血濺落在枯黃的草葉上。
完顏烈見狀暴怒,雙錘舞成巨大的黑影,帶着開山裂石之勢砸向何佳。
時盈玉手疾撥青銅羅盤,星紋軟鞭如靈蛇出洞:“休傷我族英雄!天星墜落!”三十六枚透骨釘裹着星輝,從不同角度射向完顏烈周身大穴。
完顏烈揮舞雙錘格擋,火星四濺中,虎口滲出的鮮血順着錘柄滴落,在地面燙出焦痕。
公孫勝趁機施展出“烈焰翻天掌”,雙掌所過之處,草木瞬間燃成灰燼。
劉貴花的軟鞭如靈蛇出洞,纏住他手腕猛地一扯:“狗賊!嚐嚐姑奶奶的手段!”她足尖點地騰空而起,軟鞭在空中挽出十三個鞭花,抽得公孫勝臉頰皮開肉綻。
公孫勝怒吼着拍出掌力,劉貴花側身急避,肩頭衣料被掌風撕開,露出一片雪白肌膚,卻也順勢甩出暗藏的梅花鏢,正好擦中公孫勝的側額。
伊莉女王握緊權杖,藍寶石突然爆發出耀眼光芒:“全軍聽令!開炮!”吳忠猛地拉動引信,數十架宋代炮架齊聲轟鳴,轟天雷拖着長長的火尾,如流星般砸向敵軍陣營。
爆炸聲震耳欲聾,火光沖天而起,努爾哈赤的軍隊頓時人仰馬翻,慘叫聲此起彼伏。
肖玲玲的馬鈞連弩陣也在此刻發動,一萬七千三百弩箭如蝗蟲過境,帶着尖銳的破空聲射向敵陣。
苗門龍的神箭營緊隨其後,鵰翎箭穿透層層烏雲,直取敵軍將領。
“鐵笛秀才”向坤手持鐵笛,笛聲忽而高亢如龍吟,忽而低沉如虎嘯,指揮着苗刀破甲陣如潮水般推進,所過之處,金兵的鐵甲被削成碎片,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硝煙瀰漫,喊殺聲震天。任嘯風的“少陽神功”已運轉至巔峰,金色光芒將周身毒霧盡數驅散;何佳的雁形刀上沾滿鮮血,刀鋒卻越發凌厲;時盈的星紋軟鞭捲起陣陣腥風,每一次抽打都帶走一條性命;劉貴花的軟鞭在血雨中翻飛,如同一朵盛開的血色薔薇。
完顏烈揮舞着雙錘,試圖突破防線,卻被任嘯風與何佳聯手攔住。
少陽掌的熾熱與雁形刀的凌厲相輔相成,打得他節節敗退。
耶律奇的毒霧在藍小蝶的碧磷劍舞出的毒瘴面前,竟毫無還手之力;慕容雲的追風劍在伊莉女王的權杖光芒下,也顯得黯淡無光。
完顏烈見同伴遇險,狂吼一聲,雙錘舞得密不透風,朝着藍小蝶砸來。
任嘯風挺身而出,雙掌連拍,施展出“少陽神功”的絕學“九陽焚天”。
熾熱的掌風與雙錘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完顏烈被震得連退三步,虎口鮮血直流。
慕容雲見勢不妙,長劍突然暴漲三尺,使出“追風劍法”的殺招“風捲殘雲”。
何佳雁形刀一橫,施展“雁落平沙”,刀光與劍影在空中交織。兩人你來我往,難分高下。
時盈見戰局膠着,玉手一揮,周身燃起赤紅火焰。
“焚血功,現!”她嬌喝一聲,整個人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朝着敵軍衝去。所過之處,空氣扭曲,地面焦黑。耶律奇甩出毒霧,卻被焚血功的高溫瞬間蒸發。
“不好!快退!”努爾哈赤軍中有人大喊。
但爲時已晚,時盈如鬼魅般衝入敵陣,焚血功的火焰將敵軍士兵紛紛點燃。
藍小蝶則趁機撒出大批蠱蟲,烏狼城外,頓時變成人間煉獄。
完顏烈揮舞雙錘,試圖擋住時盈。
時盈冷笑一聲,雙掌拍出,焚血功的強大氣浪將雙錘震飛。
完顏烈被氣浪擊中,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慕容雲見勢不妙,轉身欲逃,卻被何佳一刀斬斷手臂,慘叫着倒在地上。
耶律奇見勢不妙,想要施展輕功逃走,藍小蝶甩出一條毒鞭,纏住他腳踝。
“想跑?沒那麼容易!”藍小蝶冷笑着,將耶律奇拖了回來。
公孫勝捂着流血的額頭,眼中滿是驚恐:“這……這乃蠻部怎會有如此多的高手!”
他轉身欲逃,卻被劉貴花的軟鞭纏住腳踝,狠狠拖回戰場。
“想跑?把命留下!敢犯我乃蠻部族,必死無疑!”劉貴花冷笑一聲,軟鞭如毒蛇般纏住他的脖頸,“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隨着她手腕用力,公孫勝的脖頸發出令人牙酸的骨裂聲,瞪大的雙眼充滿不甘。
烏雲漸漸散去,夕陽的餘暉灑在這片慘烈的戰場上。
努爾哈赤的大軍死傷慘重,八大金剛已折損大半。
烏狼城的城牆下,雄櫻會羣雄與乃蠻部的勇士們歡呼雀躍,他們用鮮血和生命,守住了這片土地。
伊莉女王望着滿地的屍體,眼神堅定:“只要我們團結一心,任何強敵都不足爲懼!”
烏狼城牆上,歡呼聲震天。伊莉女王望着傷痕累累卻鬥志昂揚的羣雄,眼中滿是欣慰:“今日之勝,多虧諸位相助!乃蠻部永遠記得這份恩情!”
任嘯風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但願此戰能保草原安寧。”
何佳擦拭着雁形刀上的血跡,沉聲道:“若有來犯者,定叫他有去無回!”
藍小蝶嬌笑着收回蠱蟲:“下次再有不長眼的,本夫人讓他們嚐嚐更厲害的!”
時盈收起焚血功,臉色略顯蒼白。劉貴花急忙上前扶住她:“姐姐,快休息一下。”
時盈微微一笑:“無妨,只要能守護這片土地,再累也值得。”
夕陽西下,餘暉灑在烏狼城的城牆上,爲這場慘烈的血戰畫上了句號。
琉球島外的黑潮涌動,三艘海盜船如鬼魅般撕開夜幕。
船首懸掛的骷髏旗在腥風中獵獵作響,甲板上晃動的火把將海盜們猙獰的面孔照得忽明忽暗。
石飛揚站立在雄櫻會旗艦的望樓之上,明玉功運轉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周身泛起的寒氣竟在海面凝結出蛛網般的冰紋,玄色勁裝下的肌膚透着琉璃光澤,宛如一尊冰雕。
“總舵主,敵船已入伏擊圈!”護衛隊統領陸乘風握緊腰間斬浪刀,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石飛揚望着逐漸逼近的黑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告訴兄弟們,待會莫要留手。”
他話音未落,海盜船的銅鑼聲驟然響起,數十枚火箭破空而來,將旗艦的帆布燒得噼啪作響。
“雕蟲小技!”石飛揚雙掌推出,百勝刀法之“金龍盤爪”裹挾着冰魄寒氣沖天而起。
金色刀氣與火箭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燃燒的木屑如流星般墜入海中。
石飛揚的足尖輕點桅杆,身形如鬼魅般掠向最近的海盜船,所過之處,空氣都凝結出細碎的冰晶。
甲板上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
石飛揚以掌代刀,“金龍盤爪”的招式快如閃電,三名海盜還未看清他的身影,便被刀氣撕成碎片。
鮮血噴灑在冰冷的甲板上,瞬間凝結成暗紅色的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