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翻涌如雪白的綢緞,朱雀舒展着遮天蔽日的赤色羽翼,劃破蒼穹。
它振翅時帶起的勁風,將天際的流雲攪成萬千碎絮,在陽光下折射出瑰麗的虹彩。
石飛揚斜倚在朱雀背上的鮫綃帳篷前,懷中的丘淑惠卻如受驚的小鹿,死死攥着他的衣衿,一張小臉煞白,淚水撲簌簌地滾落,沾溼了他胸前的衣襟。
“別怕,乖乖。”石飛揚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修長的手指輕輕拭去她臉頰的淚珠,“你瞧,這雲海比移花宮的瑤池還要美上三分,咱們就像騰雲駕霧的神仙。”
他刻意將語調放緩,帶着幾分調侃的意味,想驅散她心中的恐懼。
楊靜好倚在一旁,鳳目含情,脣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伸出如蔥玉指,輕輕點了點丘淑惠的鼻尖,柔聲道:“妹妹莫怕,有夫君在,便是天塌下來,也有他替我們頂着。”說着,她自己也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清脆的笑聲在雲端迴盪。
丘淑惠擡起淚眼,委屈巴巴地看了看石飛揚,又瞧了瞧楊靜好,抽噎着道:“可……可這飛得這般高,我總覺着要掉下去……”她的聲音帶着哭腔,顫抖得厲害,雙手將石飛揚摟得更緊了。
石飛揚哈哈大笑,一把將丘淑惠橫抱起來,另一隻手攬住楊靜好的纖腰,朗聲道:“走!咱們進帳篷,好好讓我的兩位小娘子安心!”說着,他大步流星地跨入帳篷。
帳篷內,夜明珠散發着柔和的光芒,將鮫綃帳幕染成淡淡的光暈。
石飛揚將丘淑惠輕輕放在鋪滿柔軟獸皮的榻上,楊靜好也依偎過來,三人緊緊相擁。
石飛揚的氣息縈繞在她們周圍,讓丘淑惠原本慌亂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激烈的心跳聲漸漸平息。
丘淑惠慵懶地依偎在石飛揚懷中,髮絲凌亂地散落在他胸前。
她擡起頭,眼神中還帶着未散盡的羞怯與溫柔,輕聲說道:“夫君,你可知道,我和霍姐姐是如何逃出移花宮的麼……”石飛揚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楊靜好也將頭靠過來,專注地聽着。
“自從邀月宮主離開移花宮,憐星宮主掌管宮中事務。”丘淑惠的聲音輕柔,帶着回憶的悠遠,“憐星宮主心善,宮規也寬鬆了許多。我和霍姐姐日日思念夫君,實在無法忍受這深宮寂寞……”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於是,我們便趁着夜色,躲過守衛,逃出了移花宮。一路上,風餐露宿,遇到了無數艱險……”
“傻丫頭。”石飛揚心疼地將她摟得更緊,“讓你們受苦了。”
丘淑惠搖搖頭,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只要能找到夫君,再苦再累都值得。我們打聽着你的消息,一路輾轉,終於……終於又見到你了。”
她的聲音漸漸哽咽,眼中滿是重逢的喜悅與愛意。楊靜好伸手握住丘淑惠的手,溫柔道:“往後,我們姐妹二人,便陪着夫君,走遍這天下。無論天涯海角,都再不分離。”
石飛揚看着懷中的兩位佳人,心中滿是柔情與感動。
朱雀在雲端緩緩飛行,時而也在爲這溫馨的一刻而駐足。
帳篷內,愛意流轉,溫暖如春,將九霄之上的寒意盡數驅散。
朱雀羽翼劃破晚霞,將緋色流光篩入鮫綃帳內。
石飛揚指尖纏繞着丘淑惠散落的青絲,忽而望向楊靜好眉間的花鈿,輕聲開口:“其實我本姓‘李’,單名一個‘世民’。幼時頑劣非常,父親一怒之下,將我送入移花宮學藝。”
他聲音低沉,帶着幾分自嘲,“哪曾想,這一去,竟在江湖攪出這般風浪。”如此胡說八道一番,沒想到三位夫人竟然也相信。
楊靜好鳳目微睜,輕輕握住他的手:“原來如此,我說你行事作風這般與衆不同,既有移花宮的精妙武功,又帶着江湖兒郎的灑脫不羈。”她指尖撫過他掌心的薄繭,“‘石飛揚’這個名字倒也貼切,飛揚跋扈,瀟灑不羈,恰似你的性子。”
丘淑惠仰頭望着他,眼中滿是崇拜:“夫君這名字霸氣非常!‘石’可鎮山河,‘飛揚’則是要翱翔九天!”她將臉頰貼在他胸口,聽着那有力的心跳,“只是……只是不知陛下知曉你的真實身份,會作何感想?”
石飛揚突然輕笑出聲,竹棒不知何時握在手中,輕輕敲擊着地面:“陛下既願將公主許我,想必是愛才心切。如今這天下大亂,我既已娶得公主,自當回家修心養性,日後統率大軍,平定各地叛亂,還這天下一個太平。”
他目光堅定,望向雲海深處,彷彿已看到了那金戈鐵馬的戰場。
話音未落,他突然神色一緊,握住丘淑惠的肩膀:“對了!晨曦呢?她與你一同逃出移花宮,如今去了何處?”丘淑惠眼神黯淡下來,輕輕嘆了口氣:“我與霍姐姐一路打聽你的消息,可這江湖太大,人潮洶涌。那日在洛陽城中,我們被一場混亂衝散。”
她咬了咬嘴脣,眼中泛起淚花,“霍姐姐聰慧機敏,她猜你可能去了江都,便打算女扮男裝前往尋找。我生怕與你錯過,便一路尋來。”
楊靜好攬過丘淑惠,輕輕拍着她的背:“妹妹莫急,夫君神通廣大,咱們到了江都,定能找到霍妹妹。”她望向石飛揚,目光堅定,“無論天涯海角,我們姐妹都陪着你,一同尋她回來。”
石飛揚將兩人緊緊摟入懷中,感受着她們的體溫與柔情。
帳篷外,朱雀長鳴一聲,振翅穿過絢爛的晚霞,雲海翻涌,似是也在爲這份深情而激盪。
他低頭在兩人額間各落下一吻,輕聲道:“有你們在我身邊,便是這天上的星辰,我也能摘下來給你們。待找到晨曦,我們便尋一處世外桃源,不理江湖紛爭,只享歲月靜好。”
丘淑惠破涕爲笑,伸手輕輕戳了戳他的胸膛:“就會哄我們開心。不過……”
她眼中滿是憧憬,“若是真能如此,該有多好。”
楊靜好靠在他肩頭,輕聲呢喃:“無論前方有多少風雨,只要我們在一起,便沒什麼可怕的。”
夜色漸濃,朱雀馱着帳篷在雲端緩緩而行。帳內燭火搖曳,映着三人相依的身影,溫暖而寧靜。
江湖路遠,風波未平,但此刻的柔情蜜意,卻比任何武功秘籍、絕世珍寶都更加珍貴。
翌日一早,石飛揚指示朱雀復返江都。
朱雀掠過江都上空時,暮色正將城樓染成血色。
石飛揚撩開鮫綃帳,望着下方熙熙攘攘的街道,懷中丘淑惠的手指突然緊緊揪住他的衣襟:“夫君,霍姐姐說過,若到江都,便會在‘悅來客棧’留下標記。”
楊靜好已抽出腰間軟劍,劍鋒在霞光中映出冷冽的芒:“既如此,咱們便去會會這江都的夜色。”三人悄然落地,朱雀化作一道赤影隱入雲層。
悅來客棧的燈籠在風中搖晃,石飛揚的竹棒挑起門簾,目光如電掃過大堂。掌櫃哈着腰迎上來,卻在瞥見楊靜好腰間的蟠龍玉佩時臉色驟變:“客官……小店今日已客滿……”
“是嗎?”石飛揚左手揚起,掌心突然吐出天蠶絲,纏住櫃檯後的暗格,“那這個暗格裡藏着的密信,總不會也是滿的吧?”隨着他手腕一抖,一卷泛黃的紙箋飄到手中。
丘淑惠搶上前,指尖微微顫抖:“是霍姐姐的字跡!她說……在城西破廟等我們。”
三人隨即飛奔城西的破廟。
城西破廟的門扉吱呀作響,月光透過坍塌的屋頂灑在滿地瓦礫上。
石飛揚的竹棒突然橫在胸前,冰藍的真氣順着竹身流轉——牆角陰影處,赫然立着個身着灰布長衫的書生,手中摺扇半掩面容,腰間玉佩卻在月光下泛着熟悉的冷光。
“閣下藏頭露尾,不像是待客之道。”楊靜好的軟劍出鞘三寸,劍脊上的龍紋吞吐着寒光。
書生突然輕笑,摺扇翻轉間,露出霍晨曦明豔的面容,只是左頰多了道猙獰的疤痕:“若不如此,又怎能試出你們的真心?”丘淑惠尖叫着撲上前,卻在觸及對方衣袖時猛然頓住。
霍晨曦身上縈繞的氣息冰冷刺骨,分明是中了“冰魄銀針”。石飛揚的天蠶絲已纏上她手腕,真氣探入經脈的瞬間,臉色驟變:“是誰下的毒手?”
“是……宇文成都。邀月宮主也來了,但是,剛剛離開江都,四處找你的下落。”霍晨曦艱難吐字,嘴角溢出黑血,“宇文成都得知我是移花宮的人,便……”
話音未落,破廟外突然響起震天響的銅鑼聲。石飛揚抱起她躍至屋頂,只見數百黑衣人手舉火把將破廟圍得水泄不通,宇文成都的鎦金鏜在火光中泛着嗜血的紅。
“小郎君,別來無恙啊!”宇文成都的笑聲震得瓦片簌簌掉落,“帶着三個美人東躲西藏,不如乖乖交出《萬毒歸宗》!”石飛揚將霍晨曦輕輕放在楊靜好懷中,竹棒在掌心轉了個花:“想要秘籍?先問問我這根竹棒答不答應!”
他左手揚起,掌心吐出的天蠶絲如銀龍出海,瞬間纏住三名黑衣人。石飛揚右手施展出“打狗棒法”中的“棒挑癩犬”,竹棒點在對方麻穴,三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
宇文成都怒吼着揮鏜劈來,鏜風所過之處,磚牆轟然倒塌。
石飛揚卻不閃不避,掌心的天蠶絲突然化作漩渦,將千鈞之力盡數牽引。
“移花接玉?”宇文成都瞳孔驟縮,驚叫一聲,兵器不受控地劈向自己。千鈞一髮之際,他強行扭轉鏜勢,鏜尾橫掃石飛揚下盤。
石飛揚足尖點地,施展“幻魔步”如鬼魅般繞至其身後,竹棒重重擊在他後心:“嚐嚐‘落水打狗’!”激戰正酣,霍晨曦突然從楊靜好懷中掙扎着起身。
她指尖凝起一縷冰藍真氣,竟是強行運轉明玉功:“夫君小心!他的兵器上淬了……”
話未說完,宇文成都的暗器已破空而來。
丘淑惠尖叫着撲上前,軟劍舞成劍幕,卻被暗器上的劇毒震得虎口發麻。
石飛揚目眥欲裂,周身真氣瘋狂運轉。整座破廟的磚瓦突然懸浮而起,左手掌心吐出的天蠶絲化作萬千銀絲,在空中織成巨大的羅網:“今日,誰也別想活着離開!”
隨着他一聲清喝,銀絲如暴雨般射向敵人,慘叫聲中,鮮血染紅了滿地月光。
宇文成都見勢不妙,撥馬便逃。石飛揚正要追擊,卻被霍晨曦拉住衣袖。她臉色蒼白如紙,嘴角卻帶着笑意:“別追了……有你們在,我便知足了……”
石飛揚將她緊緊摟入懷中,源源不斷地給霍晨曦注入真氣,止住她差點流逝的生命。
“還記得移花宮的梅花嗎?”霍晨曦的聲音越來越輕,“那年冬天,你偷折了一枝給我……”
石飛揚淚如雨下,將臉埋在她發間:“我帶你回家,回一定能治好你……”
夜色漸深,朱雀的長鳴響徹江都上空。石飛揚抱着昏迷的霍晨曦躍上鳥背,楊靜好和丘淑惠握緊他的手。雲海翻涌,似是也在爲這份深情而悲嘆。
有《萬毒歸宗》秘笈,有腰間凡人瞧不見的神秘鹿皮袋裡的無數神丹妙藥,要救活霍晨曦並不難。而瑞獸朱雀承載着團圓的石飛揚夫妻四人,飛得更高更歡。
……
晉陽城外的官道揚起陣陣煙塵,石飛揚咬着半塊風乾的牛肉乾,竹棒敲打着馬鞍,正給楊靜好、丘淑惠、霍晨曦講着揚州瘦西湖的趣事。
忽聞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回頭望去,只見一騎快馬如離弦之箭奔來,馬上之人頭戴玄鐵盔,身披鎖子甲,腰間佩劍在陽光下泛着冷光。
“二公子!”那人勒住繮繩,馬蹄揚起的塵土落了石飛揚一頭一臉。
來者正是晉陽令劉文靜,他望着石飛揚,眼中滿是驚喜與擔憂,“自從您數月前入山打獵未歸,在下奉令尊之命,尋遍了太原周邊的山林,沒想到您竟去了江都!”
石飛揚心中暗自一驚,卻仍不動聲色地撣了撣身上的塵土,笑嘻嘻道:“劉兄這是把太原翻了個底朝天?早知如此,小爺我就該在身上掛個鈴鐺,省得你好找!”
他伸手攬過楊靜好的腰,將她往前帶了帶,“來,給你介紹介紹,這位是當今聖上最疼愛的公主殿下,以後就是你的主母了!”
楊靜好臉頰緋紅,輕輕掐了下石飛揚的手臂,卻也大方地頷首示意。
劉文靜見狀,先是一愣,隨即抱拳行禮:“在下劉文靜,見過公主殿下!恭喜二公子抱得美人歸,此等佳緣,當真羨煞旁人!”
話音未落,又有幾騎飛奔而來。爲首的裴寂大笑着喊道:“二公子,聽說你在江都闖出了偌大的名頭,連公主都被你娶回了家,當真厲害!”
長孫順德和劉弘基也紛紛圍攏過來,七嘴八舌地誇讚着。
“李公子好手段!”長孫順德拍着石飛揚的肩膀,“這天下間,能娶到當朝公主的,除了您還能有誰?”劉弘基則擠眉弄眼道:“二公子,快說說,您是怎麼把公主追到手的?是不是用了什麼獨家秘訣?”石飛揚晃了晃手中的竹棒,故意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這可是小爺我的不傳之秘!不過看在各位兄弟的份上……”
他突然從鹿皮袋裡掏出個小酒壺,“先喝了這壺酒,我再慢慢道來!”
衆人鬨笑着接過酒壺,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
石飛揚望着眼前這些熱情的面孔,心中卻暗自思量:看來這李世民在太原的人脈極廣,自己這冒充的身份,不知還能維持多久?可眼下騎虎難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丘淑惠、霍晨曦雖然受到冷落,但是,也沒什麼,因爲她們原本就是移花宮的婢女,現在能夠成爲大名鼎鼎的李世民的小妾,也算是烏雞變鳳凰了。
楊靜好看着石飛揚若有所思的樣子,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石飛揚轉頭望向她,見她眼中滿是信任與支持,心中頓時安定下來。他握緊楊靜好的手,對着衆人笑道:“走!今日咱們回晉陽,不醉不歸!”
一行人馬浩浩蕩蕩地朝着晉陽城走去,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身後的山崗上,一雙眼睛正冷冷地注視着這一切,手中的匕首在陽光下泛着森然的寒光…… 晉陽宮的青銅獸首香爐中,龍涎香嫋嫋升騰,在李淵佈滿霜紋的眉梢凝成細霧。
石飛揚單膝跪地,竹棒斜倚在青磚地上,望着案頭金燦燦的隋煬帝密旨,心中暗歎:“這老楊家的算盤,打得比江都的評彈還熱鬧。”
“二郎,”李淵蒼老的聲音似裹着鐵砂,“太原亂軍蜂起,甄翟兒聚衆十萬,連克三城。你既在江都習得韜略……”
“父親!”石飛揚猛地擡頭,眼中精光閃爍,“不如讓孩兒帶三千玄甲軍,給這些亂軍唱一出‘空城計’!”
裴寂撫着山羊鬍輕笑:“二公子又在說笑,那甄翟兒勇猛無匹,豈能用戲文退敵?”
石飛揚卻掏出個畫滿鬼臉的風箏,狡黠一笑:“裴公可知,這風箏綁上爆竹,便是‘飛天雷’;再繫上辣椒粉,就是‘漫天嗆’!”他突然湊近李淵,壓低聲音,“之前在江都,小爺用半塊桂花糕,就把瓦崗寨的探子誆得找不着北!”
李淵哈哈一笑,點了點頭。
三日後,汾水河畔硝煙蔽日。
石飛揚身披玄鐵甲,腰間卻仍掛着那隻鹿皮袋,竹棒挑着面寫着“降者賞酒”的破旗。對面山頭,甄翟兒的黃巾軍如蟻羣漫涌,戰鼓震得河水倒流。
“放!”隨着石飛揚的一聲怪叫,三百隻綁着硫磺的風箏騰空而起,夜空頓時化作火海。“這是天宮降雷!”黃巾軍陣腳大亂。
石飛揚趁機施展“幻魔步”,竹棒點出“搗亂狗窩”,專挑敵將坐騎的後腿。他左手掌心吐出的天蠶絲化作銀網撒入敵陣,觸網者慘叫着七竅噴血。
丘淑惠和楊靜好這兩個大美人,均是長劍如游龍,劍氣所到之處,黃巾士卒紛紛倒地。
捷報傳回晉陽宮時,李淵摩挲着密旨的手指微微發顫。
裴寂斟滿美酒,眼中盡是讚賞:“二公子此役,比韓信背水一戰更妙!”
汾河之畔,秋霜將枯草染成肅殺的銀白。
石飛揚歪戴着束髮金冠,竹棒挑着半隻燒雞,在陣前晃悠。
對面甄翟兒的營寨旌旗獵獵,三丈高的望樓上傳來梆子響,十二名玄衣劍客踏着連弩搭成的浮橋凌空而來,劍刃吞吐的寒芒竟在半空凝成冰棱。
“嚯!這是組團來吃燒雞?”石飛揚打了個飽嗝,天蠶絲突然從掌心激射而出,在空中織成八卦陣圖。爲首劍客冷笑一聲,長劍挽出九朵劍花:“李世民,嚐嚐我玄冥教的‘冰魄九重天’!”話音未落,劍勢卻如泥牛入海,十二人連同兵器被一股無形吸力扯得東倒西歪。
“錯啦錯啦!”石飛揚竹棒點地,施展“引狗入寨”,將衆人甩向自家陣營,“你們該去隔壁燒雞鋪應聘,這手雜技保準能招攬生意!”
陣中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有倒黴蛋撞在鹿角拒馬上,鮮血濺得冰棱都染成紅色。
甄翟兒在中軍帳氣得摔碎茶盞,轉頭對身旁灰袍老者道:“千機先生,李二這小子滑不留手,該當如何?”老者撫須冷笑,從袖中掏出個銅製蟬形機關:“今夜子時,便讓他嚐嚐‘金蟬脫殼’與‘暗度陳倉’!”
當夜,石飛揚正摟着楊靜好、丘淑惠在大帳中聽小曲,忽聞營外喊殺震天。探馬來報說甄翟兒親率三萬大軍劫營,他卻不慌不忙地掏出面小銅鏡:“來得正好,小爺正愁沒人陪我玩‘躲貓貓’!”說罷,左手掌心吐出天蠶絲,纏在三位美人腰間,施展“幻魔步”消失得無影無蹤。
實則甄翟兒使的是“聲東擊西”,真正精銳早扮成流民混進了糧草營。當大火沖天而起時,千機先生得意地甩出袖中軟鞭,鞭梢的倒刺竟能吸食內力:“李世民,交出《萬毒歸宗》,饒你全屍!”
“喲呵!這鞭子能當吸管使?”石飛揚突然從糧垛後鑽出,竹棒舞出萬千碧影。
“落水打狗!”隨着他一聲清喝,軟鞭竟被挑得倒飛而回,千機先生躲避不及,生生被自己的兵器貫穿咽喉。鮮血噴涌間,石飛揚還不忘掏出帕子擦了擦竹棒:“得嘞,又省了買清潔用品的錢!”
甄翟兒怒不可遏,祭出壓箱底的“十面埋伏”。
十萬大軍將石飛揚部圍困在山谷中,滾木礌石如暴雨傾盆而下。
石飛揚卻對着懸崖峭壁擠眉弄眼:“各位好漢,這是要玩‘蹦極’團購?”說着突然施展“天蠶縛龍”,萬千銀絲纏繞在山體之上,硬是將整座山峰的巨石都拽了下來。
“反客爲主!”石飛揚大笑着揮舞竹棒,“讓你們嚐嚐‘山體滑坡豪華套餐’!”轟鳴聲響徹雲霄,甄翟兒的軍隊頓時死傷無數,有士兵被巨石砸中,竟生生嵌進巖壁裡,場面血腥至極。
千鈞一髮之際,甄翟兒麾下的“血刀老祖”突然殺出。
此人的血刀飲過千人血,刀身通紅如活物般扭動。
“小輩,納命來!”血刀老祖的刀法詭異莫測,所過之處草木盡成齏粉。
石飛揚卻掏出個嗩吶,對着刀鋒吹奏起來:“來來來,給大爺吹段《百鳥朝鳳》!”他左手掌心吐出的天蠶絲順着嗩吶聲化作音波,竟將血刀的攻勢一一化解。
“狗眼看人!”竹棒突然如毒蛇出洞,點中血刀老祖的膻中穴。老者慘叫着倒飛出去,血刀落地時,竟將自己的腳生生斬下。
“這就不行啦?”石飛揚晃着染血的竹棒,對目瞪口呆的敵軍喊道,“還有沒有會玩雜技的?小爺我這兒有賞錢!”
甄翟兒望着陣中那個俊美的身影,又看着滿地殘肢斷臂,終於明白自己遇上了怎樣的煞星。
夜風捲着血腥氣掠過戰場,他默默下令撤軍,卻不知石飛揚早已在他歸途設下“甕中捉鱉”之計,只等他自投羅網。
殘月如鉤,將甄翟兒殘部的旌旗染成暗紅。
逃至沁水河畔時,副將扯住他染血的披風:“將軍!李二的‘追風騎’已追至十里外!”
話音未落,忽聞林間傳來嗩吶聲,石飛揚斜倚在竹筏上,竹棒挑着紅燈籠晃悠:“甄將軍這是要夜遊河景?小爺特意備了‘豪華套餐’!”
河面上突然浮出百具皮囊,皮囊中鑽出的“水鬼營”手持淬毒鉤鐮,竟施展出失傳的“惡蛟九式”。石飛揚打了個哈欠,左手揚起,掌心吐出的天蠶絲化作漁網撒出:“玩水上雜技?早說啊!”銀絲過處,水鬼們慘叫着倒飛上岸,七竅滲出黑血,活像被釣起的墨斗魚。
“給我用‘火牛陣’!”甄翟兒紅着眼甩出令旗。
三百頭健牛身披鐵甲,角綁利刃,尾系火把,如洪流般衝向河灘。
石飛揚卻掏出個牛皮袋,對着牛羣搖晃:“來來來!嚐嚐西域秘製‘跳跳糖’!”
袋中撒出的並非糖果,而是混着辣椒粉的巴豆粉。
火牛吸入後頓時狂性大發,紛紛轉頭衝向甄翟兒本陣,踩得慘叫聲此起彼伏。
“獨孤先生!快用‘諸葛連弩’!”甄翟兒抓住身旁老者的衣袖。灰袍老者獰笑一聲,按下機括,萬箭齊發的瞬間,石飛揚卻踩着天蠶絲織成的“滑板”騰空而起,竹棒舞出“幼犬戲球”,竟將箭矢盡數挑向天空。
箭雨落下時,反而成了敵軍的催命符。
“報——!”探馬渾身浴血衝來,“後方發現‘八卦迷魂陣’,退路已斷!”
甄翟兒望着石飛揚俊美的笑臉,突然想起獨孤先生的錦囊。他咬牙撕開黃紙,只見上面寫着:“以毒攻毒,用‘五毒教三尸蠱’!”
夜色漸濃,五毒教主藍煒衣現身。她赤足踏過的土地瞬間爬滿蜈蚣,袖中甩出的“屍瘴迷霧”,所到之處,草木盡成枯骨。
“李世民,嚐嚐我教的‘百鬼夜行’!”藍煒衣嬌笑中,萬千蠱蟲化作黑霧撲來。
石飛揚卻摸出個油紙包,撕開後竟是揚州臭豆腐:“比起這個,你的毒霧簡直小清新!”
惡臭混合着屍瘴,蠱蟲紛紛落地抽搐。
石飛揚趁機施展“引狗入寨”,竹棒帶起的勁風將藍煒衣捲入陣中。他左手掌心吐出的天蠶絲如靈蛇般纏住她周身大穴,內力倒灌的瞬間,藍煒衣七竅噴血,死狀可怖。
“還有誰?”石飛揚舔了舔嘴角的血跡,竹棒挑起甄翟兒的頭盔,“聽說你還有個‘血手修羅’沒登場?”話音未落,一道黑影破空而來,此人雙手赤紅如血,掌風所過竟產生真空漩渦。
“血河掌第九重!”修羅怒吼着拍出,地面瞬間龜裂。
石飛揚卻掏出面小銅鏡:“先看看你這造型——活像剛從染缸裡撈出來!”他左手掌心吐出的天蠶絲突然化作萬千絲線,在空中織成巨大的八卦圖。
緊接着,他使出一招“橫打雙獒!”竹棒重重擊在修羅肘間,血手的攻勢頓時失控,反而將自己的左臂震得粉碎。
甄翟兒看着滿地殘肢斷臂,突然抽出佩劍架在脖頸:“石飛揚!你若敢傷我兄弟,我立刻……”
“別介意!”石飛揚甩出條絲巾纏住他手腕,“留着小命給我當導遊不好嗎?我還沒去過你的山寨呢!”黎明破曉時,石飛揚踩着遍地屍骸,將竹棒往肩頭一扛:“這仗打得真累,該找個地方泡個花瓣澡了!”他轉頭衝楊靜好眨眨眼。
楊靜好笑着扔來條毛巾:“就知道你又要耍寶!”遠處,甄翟兒望着那道俊逸的身影,終於明白,這天下怕是沒人能擋住“李世民”的腳步了。
陽光將太行山染成琥珀色,丘淑惠勒住追風騎繮繩,手中長劍在陽光下劃出冷冽弧光。她望着被捆成糉子的甄翟兒,鳳目含霜:“昔日你在汾河耀武揚威,今日怎不吭聲了?”
甄翟兒垂頭不語,髮絲黏着乾涸的血跡。霍晨曦策馬來回巡視降卒,玄色勁裝勾勒出曼妙身形,左頰的疤痕在陽光下泛着淡紅:“清點糧草輜重,若有藏私——”
她頓了頓,指尖凝起冰藍真氣,“移花宮的‘冰魄銀針’可不長眼。”三萬降卒噤若寒蟬,唯有石飛揚晃着竹棒從後軍轉出,指尖纏繞的天蠶絲正編着花環:“兩位娘子何必板着臉?今日可是大喜之日!”他將花環套在丘淑惠頭上,又衝霍晨曦眨眨眼,“打贏仗不享樂,豈非辜負這大好時光?”
霍晨曦白了他一眼,卻難掩脣角笑意。
丘淑惠伸手摘下花環上的野花:“就會胡鬧!父親還等着咱們的捷報呢。”
話音未落,探馬突然疾馳而來:“啓稟二公子!山寨搜出密道,內藏黃金三萬兩、糧草十萬石!”石飛揚吹了聲口哨,竹棒挑起甄翟兒的下巴:“好傢伙!你這是要開糧倉還是錢莊?”
甄翟兒咬牙切齒:“李二,要殺要剮隨你!”
“殺你?”石飛揚突然大笑,左手揚起,掌心吐出的天蠶絲如靈蛇般解開他身上繩索,“小爺我缺的是苦力,不是屍體!”降卒們面面相覷,不知這俊美的公子又要耍什麼花樣。
石飛揚躍上高臺,竹棒敲擊着盛滿黃金的木箱:“諸位聽好了!願留者編入‘飛虎營’,吃香的喝辣的;願走者,每人發十兩銀子路費!”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人羣,“但有一條——誰若敢耍心眼,我的天蠶絲可是能絞碎內臟的!”
話音未落,人羣中突然衝出三名壯漢,手中短刀直取石飛揚面門。
丘淑惠驚呼出聲,霍晨曦已甩出冰魄銀針。
石飛揚卻不慌不忙,竹棒舞出“撥狗朝天”,將三人掃得倒飛出去,左手揚起之時,掌心吐出的天蠶絲順勢纏住他們咽喉:“想試試‘犬牙交錯’的滋味?”
三人大駭,連忙跪地求饒。
石飛揚卻拋給他們一袋銀子:“滾吧!記住,別讓我再看見你們。”望着三人屁滾尿流的背影,霍晨曦忍不住道:“爲何不殺了立威?”
石飛揚晃了晃竹棒:“殺雞焉用牛刀?況且——”
他衝降卒們擠擠眼,“嚇破膽的兔子,比死兔子更有用。”
暮色浸染晉陽時,車隊已行至城門。李淵站在城樓之上,望着那如山般的糧草輜重,花白的鬍鬚都笑得顫起來:“二郎真乃我李家千里駒也!”
石飛揚翻身下馬,故意踉蹌着撲進父親懷中:“父親,可算見到您了!兒子在外面可吃了不少苦呢!”李淵拍着他的背大笑:“少裝蒜!你那點鬼心思,當爲父不知道?”他轉頭望向楊靜好,眼中滿是讚許,“公主肯下嫁我兒,真是我李家的福氣。”
楊靜好落落大方地行禮:“公公言重了,夫君智勇雙全,能嫁與他,是靜好的福分。”
當晚,晉陽宮張燈結綵。石飛揚摟着三位美妾,望着席間觥籌交錯,突然壓低聲音:“明日我要去瓦崗寨走一趟。”丘淑惠手中的酒杯頓住:“又要惹事?”
石飛揚輕笑,天蠶絲在袖中凝成絲線:“不是惹事,是去‘借’點東西——比如單雄信的棗陽槊。”霍晨曦放下酒杯,冰藍真氣在指尖流轉:“需要我們配合嗎?”
石飛揚搖頭,竹棒在掌心轉了個花:“你們只管在府中貌美如花,等我回來給你們講笑話。”
他突然湊近楊靜好耳邊,“不過若想我了,就派人放只孔明燈,我定會踩着朱雀來見你。”
楊靜好臉頰緋紅,輕輕推了他一把:“就會貧嘴!”
哈哈哈哈!席間衆人見狀鬨笑,李淵端起酒杯:“二郎,爲父敬你!願你日後平定天下,青史留名!”石飛揚起身回禮,目光掃過窗外的星空,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這天下,纔剛剛開始熱鬧呢。嘿嘿,這次穿還不賴,沒想到又是老子當皇帝!
是夜,丘淑惠與霍晨曦倚在窗前,望着石飛揚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中。
“他總是這般胡鬧。”霍晨曦輕聲道,眼中卻滿是笑意。丘淑惠點點頭,指尖撫過腰間的玉佩:“但只有這樣的他,纔是我們深愛的夫君啊。”
晉陽城外,石飛揚施展“幻魔步”在山間盤旋,竹棒挑起一片落葉:“單雄信,小爺我來了!這次,可不會讓你輕易跑掉了。”
月光灑在他俊美的臉上,天蠶絲在身後凝成銀色的披風,宛如暗夜中的戰神。(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