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門龍解下背上的寶雕弓,檀木弓身被雨水浸得發亮。
他搭箭拉弦,弓弦震顫聲混着雷鳴炸響。
三支透甲箭破空而出,箭鏃上的精鋼倒刺在雨幕中劃出寒芒,精準釘入竹筒銜接處的銅環。
銅鐵相撞迸出火星,古管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單志抖開梅花鏢囊,十二枚銀芒脫手而出,如星子墜地,十二名叛軍箭手咽喉中鏢,鮮血混着雨水在青石上蜿蜒成詭異的圖案。
石雄揮舞白虹寶劍劈開木柵,劍身龍吟聲未絕,地底突然傳來鎖鏈響動。
數十名黑衣死士破土而出,鉤索上淬着幽藍毒液,如靈蛇般纏向衆人腳踝。
石飛揚足尖點地騰空而起,玄色勁裝鼓盪如帆,雙掌推出“百勝刀法”之“斷天涯”!九道金色刀氣呈扇形擴散,所到之處鉤索寸斷,那些死士連人帶甲被劈成兩半,殘肢混着泥水在暴雨中翻滾。
“好個暗度陳倉!”石飛揚落地時青磚炸裂,冰藍真氣將近身的三名死士震得口吐鮮血。
然而遠處火把如鬼火浮動,數百叛軍舉着長刀吶喊着涌來,刀光在雨幕中連成血色的河。
謝文肩頭飛鷹突然發出尖嘯,他掏出鷹哨吹出古怪音律,飛鷹如離弦之箭衝向叛軍火把陣。
苗門龍弓弦再響,透甲箭專取舉火者手腕。
單志的梅花鏢化作銀雨,封住叛軍前排攻勢。
石雄的白虹寶劍施展出“奪命十三劍”,劍劍不離咽喉要害,鮮血濺在他稚氣未脫的臉上,卻更襯得眼神銳利如鷹。石飛揚運轉明玉功至“無極修羅之人間煉獄”,周身冰藍真氣暴漲,竟在雨中凝成冰龍虛影。
“破!”冰龍咆哮着衝入敵陣,所到之處叛軍瞬間結滿冰霜。石飛揚雙掌推出“百勝刀法”之“日月同輝”,兩道巨大的金色刀影如泰山壓頂,將叛軍陣型劈出三丈寬的缺口。
然而就在此時,陣中突然殺出一名身披玄鐵甲的將領,手中狼牙棒舞得風雨不透,竟是楊應龍麾下的“血狼牙”羅成。“石飛揚,拿命來!”羅成的吼聲震得衆人耳膜生疼,狼牙棒帶起的勁風將雨水凝成水珠射向衆人。石雄舉劍格擋,卻被震得虎口開裂;苗門龍射出的箭支竟被狼牙棒直接震碎。
石飛揚瞳孔微縮,冰藍真氣順着百勝刀勢流轉,掌鋒所至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既稱血狼牙,今日便讓你血染烏江!”兩人交手瞬間,暴雨彷彿都被氣浪推開。
石飛揚的“斬紅塵”與羅成的“狼牙碎嶽”相撞,爆發出山崩地裂般的巨響。
石飛揚的冰藍真氣與羅成的血色罡氣絞作一團,所過之處青石盡成齏粉。
單志瞅準時機甩出三枚透骨釘,卻被羅成反手一棒擊碎,碎石飛濺差點傷到石雄。
藍小蝶的碧磷劍劃出詭異弧線,劍身上的五毒圖騰發出幽光。
她施展“蝶影步”繞到羅成身後,蠍尾鏢直取“命門穴”。羅成被迫回防。
石飛揚趁機雙掌推出“天地同壽”,金色掌影裹挾着冰魄寒獄的陰寒之氣,將羅成的護體罡氣生生震碎。狼牙棒脫手飛出,羅成胸前甲冑寸裂,口中噴出的鮮血在空中凝成血霧。
隨着羅成倒地,叛軍陣型頓時大亂。
石飛揚望着古管聯接處斷裂的竹筒,暗河之水奔涌而出,將剩餘的虹吸裝置衝得七零八落。
他抹去臉上雨水,望着天邊破曉的晨光,冰藍真氣在掌心流轉:“虹吸管毀,火炮無憂。但這江湖血雨,何時才能停歇?”當最後一根虹吸管道在爆炸聲中崩塌時,石飛揚望着明軍營地方向露出笑容。
然而還未及喘息,竹林深處傳來詭異的竹哨聲,七道黑影踏着積水,如鬼魅般出現在山樑上。
“中原武者,不過浪得虛名。專幹這種偷雞摸狗之事,算什麼英雄好漢?”服部鬼藏緩緩摘下鬼面,露出半邊佈滿刀疤的臉。他腰間菊紋短刀泛着幽藍寒光,身後六名倭寇同時拔刀,刀刃劃破雨幕的聲響,竟形成一種詭異的韻律。
謝文見狀不妙,急忙背起石雄,甩出天蠶絲網,籠罩住苗門龍、單志,施展“飛絮輕煙功”,飄蕩於半空之中。如此,便讓石飛揚沒了負擔,專心對付這羣倭寇。
石飛揚周身冰藍真氣流轉,將飄落的雨滴凝成冰晶,暴喝道:“倭寇宵小,也敢在我大明地界撒野!”話音未落,七道黑影同時發動攻勢。
服部鬼藏施展“霧隱分身術”,身影在竹林間忽隱忽現,刀刃帶起的水霧如毒蛇吐信。
石飛揚足尖輕點竹枝,施展“事了拂衣去”的奇妙輕功。
但倭寇的刀路刁鑽至極,每一次揮砍都直指心脈要害。
忽有一道黑影自背後突襲,倭刀挾着腥風直取後心。
石飛揚旋身側翻,雙掌推出百勝刀法的一式“斬紅塵”!
九道金色刀氣縱橫交錯,卻見那黑影化作一灘水漬,竟是虛影。
“好個障眼法!”石飛揚暴喝一聲,運轉明玉功至“無極修羅之人間煉獄”。
他眼中泛起淡淡金光,正是能識破虛妄的“黃金瞳”。
此刻,他已看清,七道身影中唯有服部鬼藏的刀上帶着真實的殺氣。
服部鬼藏獰笑着甩出三枚淬毒手裡劍,同時六名手下結成“北斗殺陣”。
石飛揚雙掌推出一招“天地同壽”,金色掌影裹挾着冰魄寒獄的陰寒之氣,將手裡劍震成齏粉。
血腥味刺激得石飛揚眼神愈發凌厲。
他深吸一口氣,周身冰藍真氣暴漲三丈,竟在雨中凝成一條冰龍!
“破!”冰龍咆哮着衝向刀陣,所到之處,竹子寸斷,倭寇們的衣衫瞬間結滿冰霜。
服部鬼藏見勢不妙,突然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黑血,施展出“血霧分身”。
九道身影同時揮刀,刀光將石飛揚完全籠罩。
石飛揚卻不閃不避,運轉明玉功至極致,掌心出現一個冰藍色的太極圖。
“萬象歸墟!”太極圖飛速旋轉,將九道刀光盡數吸入。
服部鬼藏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刀氣竟開始反噬。
七道身影中,唯有服部鬼藏的刀刃上附着一縷若有若無的血氣。
石飛揚認準真身,雙掌如刀,一式“斷天涯”的掌力裹挾着冰魄寒獄的陰寒之氣轟然拍出。
服部鬼藏冷笑一聲,手中倭刀舞出“雪月花”劍陣。
三片刀影如花瓣般輕盈,卻暗藏致命殺機。
石飛揚的掌風與刀影相撞,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竹葉在氣浪中紛飛,有的被刀氣削成兩半,有的被掌風震得粉碎。
石飛揚足尖點地,凌空躍起,施展“百勝刀法”的起手式“蒼松迎客”,掌風如浪,將劍陣衝散。
服部鬼藏見勢不妙,七道身影突然合而爲一,化作一道黑色殘影。
他的倭刀上泛起幽藍火焰,正是倭寇秘傳的“鬼哭斬”。刀光如電,瞬間劈向石飛揚面門。
石飛揚眼神一凜,雙掌推出百勝刀法的絕殺招“天地同壽”,金色掌影與冰藍真氣交融,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氣盾。
刀氣與掌力相撞,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竹林中數十棵青竹被餘波震斷,飛濺的竹片如暗器般四散。
服部鬼藏被強大的氣浪震得連連後退,嘴角溢出鮮血。
他抹去血跡,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中原武者,果然有幾分本事。但今日,你必死無疑!”
說罷,他突然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鮮血在空中化作血霧,將他的身影籠罩。
石飛揚警惕地運起明玉功,只見血霧中伸出七把倭刀,從七個不同方向同時攻來。
石飛揚大喝一聲,雙掌翻飛,將“百勝刀法”的絕殺招“無雙無對”施展到極致。
刀氣縱橫,將血霧絞成齏粉。
服部鬼藏見最後殺招被破,眼中閃過絕望。他揮舞倭刀,作困獸之鬥。
石飛揚冷笑一聲,明玉功催動到極致,“日月同輝”的終極殺招帶着毀天滅地的氣勢拍出。
掌風所過之處,空氣發出尖銳的爆鳴。
服部鬼藏發出淒厲慘叫,在刀氣與真氣的絞殺中,化作一灘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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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戰結束,石飛揚收掌而立,望着滿地狼藉的竹林。
細雨依舊,卻洗不去空氣中瀰漫的血腥氣。
爲減少平叛阻力,石飛揚決定先滅掉赤衣教。
在熟門熟路的藍小蝶的引領下,石飛揚、謝文、苗門龍、單志、石雄等豪傑,不顧疲憊,馬不停蹄地前往圍剿赤衣教總壇。黔地的深秋裹着鐵腥氣,赤衣教總壇的血幡在山風裡獵獵作響。
石飛揚玄色勁裝鼓盪如帆,明玉功凝成的冰藍真氣在掌心流轉,映得他眸中金光湛然。
他俯瞰着山谷中鱗次櫛比的赤衣教建築,沉聲道:“今日若不除赤衣教,播州將永無寧日!平叛也不過是一句空話!”
藍小蝶飄身至石飛揚身旁,她素白苗裙沾滿硝煙,腰間猩紅絲線早已褪色,此刻卻繃得筆直。
她玉手輕撫銀鈴,五毒圖騰在暮色中泛着幽光:“總壇機關遍佈,東南角的‘萬蛇窟’、西側的‘血魂陣’皆是兇險之地。不過……”
她話鋒一轉,指尖點向中央祭壇,“若能直取祭壇,搗毀他們煉製邪功的血池,其餘便不足爲懼。”
謝文肩頭飛鷹突然振翅長鳴,驚破山間死寂。
“有埋伏!”他話音未落,三百名赤衣教徒已從山石後涌出,彎刀在夕陽下泛着妖異的紅光。
苗門龍張弓搭箭,寶雕弓發出龍吟般的嗡鳴:“來得好!”三支透甲箭破空而出,瞬間洞穿三名教徒咽喉,鮮血濺在青石上,竟騰起陣陣紫煙。
石雄揮舞白虹寶劍衝入敵陣。
其劍身龍吟聲中,“奪命十三劍“連環施出,劍影如電。
劍鋒橫掃,兩名赤衣教徒的頭顱骨碌碌滾落,脖頸處噴涌的鮮血濺在青磚上,竟在瞬間凝結成詭異的符咒;劍刃斜劈,又將一人連人帶刀斬作四段,殘肢混着內臟散落在地,引得壇中烏鴉紛紛撲來啄食。
單志的梅花鏢囊驟然展開,十二枚銀芒脫手而出,在空中劃出鬼魅般的弧線。
那些抱着火藥桶的教徒尚未近身,便被精準刺入周身大穴,僵立片刻後轟然倒地,嘴角溢出黑血。
然而赤衣教徒悍不畏死,更多人從血池四周的甬道涌出,彎刀上淬着的劇毒在暮色中泛着幽藍。
石飛揚雙掌推出“百勝刀法”之“斷天涯”,九道金色刀氣如輪盤飛轉,所到之處,彎刀寸斷,赤衣教徒的身軀如落葉般紛飛。掌風過處,青磚炸裂,三丈內的教徒盡皆被震碎心脈,七竅流血而亡。
他足尖輕點血池邊緣的骷髏柱,如鬼魅般躍上祭壇高臺。
血池中央,赤衣教主盤坐在白骨堆砌的法臺上,周身纏繞着猩紅鎖鏈,每根鎖鏈上都串着孩童頭顱。教主的聲音像是從九幽地獄傳來:“石飛揚,你來得正好!今日便讓你見識見識我赤衣教的‘血祭焚天陣’!”
血池突然沸騰,無數血色觸手破土而出,所過之處,青石盡皆腐蝕出深坑。
藍小蝶嬌叱一聲,施展“蝶影步”在血雨中穿梭,碧磷劍劃出詭異弧線,劍身上的五毒圖騰發出幽光。每當劍鋒觸及觸手,便有紫煙升起,觸手便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
激戰正酣,石雄突覺背後寒意刺骨。
他回頭一看,竟是赤衣教四大護法中的“血手修羅”手持淬毒鉤索,鉤尖泛着幽幽藍光,所過之處,空氣都似被腐蝕出黑色痕跡。
石雄想要閃避,卻因力戰多時腳步虛浮。
千鈞一髮之際,藍小蝶如紫燕般撲來。她素白的衣袖鼓盪如帆,硬生生擋在石雄身前。鉤索穿透衣袖,在她肩頭劃出深深血痕,劇毒瞬間蔓延,她的臉色剎那間變得青紫。
石雄目眥欲裂,白虹寶劍橫掃,使出“奪命十三劍”的殺招“弒神滅拂”,將血手修羅逼退三步。
藍小蝶嘴角溢出黑血,仍強撐着笑道:“咱們……是並肩作戰的兄弟姐妹……”
話未說完,便癱倒在石雄懷中。
石飛揚見狀,胸中怒火如火山噴發。
他運轉明玉功至“無極修羅之人間煉獄”,周身冰藍真氣暴漲三丈,竟在天地間凝成一條冰龍!
冰龍咆哮着衝向血祭焚天陣,所到之處,血色觸手紛紛炸裂,赤衣教徒被瞬間凍成冰雕,在地上堆積成晶瑩的屍山。
而石飛揚目光一凜,“驚目劫”神功應念而生,朗目掃視,這堆積如山的屍體,瞬間“咔嚓咔嚓”地漸身散架而裂,碎成了無數冰渣。
“日月同輝!”石飛揚雙掌推出“百勝刀法”的最強殺招,兩道巨大的金色刀影如泰山壓頂,帶着毀天滅地的氣勢,將赤衣教主連同血池一併劈成齏粉。
隨着一聲震天巨響,赤衣教總壇轟然倒塌,磚石瓦礫如雨點般落下。
石飛揚抱着昏迷的藍小蝶躍下高臺,望着滿地狼藉,眼中寒芒閃爍:“今日雖勝,卻傷了藍姑娘,實在心疼。但只要我石飛揚還在,定要蕩盡天下不平事,還這江湖一片朗朗乾坤!” 他轉身望向天邊初升的明月,冰藍真氣在掌心流轉,似在爲下一場廝殺蓄勢。
暮色漸濃,雄櫻會衆人圍攏過來。
苗門龍爲藍小蝶服下解藥,謝文像飛鷹盤旋在廢墟上空,俯視地面,認真觀察是否還有漏網之魚。遠處,播州百姓燃起的篝火星星點點,照亮了這片重歸安寧的天地。
灌城的雨霽初晴,青石板上凝結的血痂在日光下泛着詭異的烏紫。石飛揚玄色勁裝沾着泥水,足尖輕點處,積水便凝結成細碎冰晶。他發揚連續作戰的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穿行在斷壁殘垣間,忽覺靴底傳來空洞迴響,如有人在九幽之下叩擊棺槨。
“都退後!”石飛揚暴喝聲震落檐角殘雪,明玉功運轉至極致,掌心泛起的冰藍真氣如靈蛇般鑽入磚縫。地底三丈處傳來金屬震顫,那是塵封數百年的殺機在甦醒。他縱身躍入地窖,腐木梯子在腳下發出垂死的呻吟,黴味混着鐵鏽氣息撲面而來,嗆得人喉間發腥。
火摺子亮起的剎那,昏黃光暈中滾過幾點寒芒。
石飛揚瞳孔驟縮——七尊黝黑鐵球靜靜伏在蛛網遍佈的角落,每個都有西瓜大小,周身纏繞着暗紅引信,凸起的棱角如惡鬼獠牙。這些正是失傳已久的宋代震天雷,據說當年一炮可轟塌半座城樓。
“好個藏兵之計。”石飛揚指尖拂過鏽跡斑斑的鐵殼,冰涼觸感滲入骨髓。
忽聞暗處傳來齒輪轉動的咔嗒聲,三道黑影破牆而出,鐵甲相撞的鏗鏘聲震得人耳膜生疼。
三具鐵甲俑手持青銅戈矛,眼窩中跳動着幽綠鬼火,竟似被邪術操控的守墓陰兵。
“來得好!”石飛揚雙掌推出“百勝刀法”之“斬紅塵”,九道金色刀氣如烈日輪盤飛旋而出。
刀氣撞上鐵甲俑,卻只濺起串串火星,青銅戈矛已挾着腥風橫掃而來。
他足尖點地倒翻而起,玄色勁裝在腐臭的空氣中鼓盪,冰藍真氣凝成的護盾將戈尖震得寸寸崩裂。
“破!”石飛揚運轉明玉功至“無極修羅之人間煉獄”,掌心冰藍真氣暴漲。
“斷天涯”掌力裹挾着冰魄寒獄的陰寒之氣拍出,所過之處,蛛網瞬間結滿霜花。
鐵甲俑轟然炸裂,青銅碎片如雨點般墜落,在地上砸出深坑。
煙塵散盡時,半卷殘破的《震天雷譜》赫然顯現,泛黃紙頁上還沾着暗紅血漬。
石飛揚撿起殘卷,目光掃過歪斜的字跡:“天雷引信,需以龍涎香爲媒”
忽聞頭頂傳來磚石崩裂聲,數十枚震天雷順着坍塌的洞口滾落。
他長嘯一聲,雙掌連揮,“百勝刀法”化作漫天金芒。
冰藍真氣與金色刀氣交織成網,將墜落的震天雷盡數震向地窖深處。
轟鳴聲中,石飛揚如蒼鷹般掠出地窖。身後傳來地動山搖的巨響,沖天火光將他的身影映得通紅。
他望着手中殘卷,冰藍真氣在指尖流轉:“楊應龍這老賊,竟妄圖用這等兇器屠城。但有我石飛揚在,定教你這毒計化作泡影!”
遠處,雄櫻會的赤色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石飛揚將殘卷收入腰間那隻神秘的鹿皮袋裡,目光堅定如鐵。
播州羣山在暴雨中嗚咽,楊應龍叛軍的連環霹靂火如惡蛟吐珠,炸得山道碎石橫飛。
泥漿裹着滾燙的鐵屑激射,在青巖上鑿出密密麻麻的彈坑。
石飛揚施展“千里不留行”輕功,玄色勁裝在雨幕中化作一道墨影,雙掌猶如天霜刃出鞘時龍吟震谷,刀風所過之處,射來的箭矢瞬間絞成鐵齏。
“石大俠小心!”藍小蝶的驚呼聲被驚雷劈碎。
石飛揚突覺腳下大地震顫如篩糠,整座山體竟在霹靂火的轟擊下轟然崩塌。
萬千碎石如銀河倒卷,他足尖點向飛墜的巨石,正要借力騰空,卻見懸崖邊的土層如腐紙般剝落。
千鈞一髮之際,一抹豔紅破空而來——藍小蝶扯下頸間紅綾,施展五毒教秘傳的“彩練纏絲”,紅綾如赤蛇般纏住他手腕。
兩人在暴雨中劃出驚心動魄的弧線,山風裹挾着泥漿抽打在臉上生疼。
藍小蝶素白裙襬獵獵作響,後背突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飛濺的彈片撕開三道血痕,殷紅血跡混着雨水蜿蜒而下。她咬牙將全身內力注入紅綾,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抓緊!”足尖勾住巖縫的剎那,借力將石飛揚猛地往上一送。
石飛揚翻上峭壁時,藍小蝶已癱軟在地。
她臉色蒼白如紙,素衣後背的血漬在雨水中暈染成妖異的花。
他立刻撕下衣襟爲她包紮,冰藍真氣順着指尖注入:“何苦如此?”
藍小蝶倚在他膝頭,感覺周身暖意如春潮涌動。
她望着石飛揚緊蹙的眉峰,忽然輕笑出聲,聲音比山雨還輕:“當年在五毒教,師父說最毒婦人心”話未說完,一道驚雷炸亮天際,映得她眼中情意比烈火更灼人,“可小蝶這顆心.早被你這冤家偷走啦。”石飛揚包紮的手驟然頓住,指腹觸到她冰涼的肌膚。
山下突然傳來震天轟鳴,只見叛軍的霹靂火陣如赤色巨蟒,正沿着山道瘋狂吞噬而來。
石飛揚將藍小蝶輕輕扶起,明玉功催動的冰藍真氣在掌心流轉,眼底寒芒大盛:“準備震天雷!讓楊應龍也嚐嚐這幾百年前的雷霆之怒!”
夜幕降臨時,播州羣山化作一片火海。
石飛揚立於山巔,雙掌推出“百勝刀法”之“天地同壽”,三十六式連環施展。
刀氣裹挾着改良後的震天雷破空而去,鐵球墜地的剎那,炸開萬千金芒。
火光映紅了半邊天,叛軍的慘叫與爆炸聲交織,如同地獄的喪鐘。
藍小蝶握着染血的紅綾,倚在焦黑的樹樁旁。
她看着石飛揚浴血奮戰的身影——那人周身冰藍真氣與金色刀芒交相輝映,每一次揮掌都帶起排山倒海的氣浪,將叛軍的攻勢震得粉碎。
當他施展出“百勝刀法”的終極殺招“日月同輝”時,兩道巨大的金色刀影如天河傾瀉,所到之處叛軍連人帶甲被碾成肉泥。
暴雨不知何時停歇,石飛揚滿身血污地走來,冰藍真氣在他周身凝成細小的冰晶。
藍小蝶迎上去,紅綾再次纏上他的手腕:“石大俠,這一戰.”“楊應龍距離死期不遠了!”
石飛揚握緊她的手,望着山下殘敗的叛軍營地,眼中是護佑天下的堅定,“等蕩平楊應龍,我便帶你去看真正的日月同輝——在漠北的雪原,在江南的湖畔,在每一處安寧的土地上。”
藍小蝶靠在他肩頭,聽着他有力的心跳。
遠處,黎明的曙光正刺破雲層,爲這片飽經戰火的土地鍍上一層希望的金輝。
播州城頭,殘陽如血,將“雄櫻”大旗染得似在烈焰中翻卷。
歡呼聲如洶涌浪潮,一波高過一波,直衝雲霄。
明軍將士們高舉兵器,齊聲吶喊郭敦儀將軍的名號,聲浪震得城牆都微微顫動。郭敦儀身着嶄新的將軍甲冑,騎在高頭大馬上,臉上洋溢着志得意滿的笑容,享受着衆人的歡呼與讚譽。
而在人羣的邊緣,石飛揚靜靜地佇立着。他的玄色勁裝早已沾滿塵土與血跡,破損的衣襟隨風飄動,卻難掩他身姿的挺拔。藍小蝶虛弱地靠在他肩頭,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角還殘留着未擦淨的血跡,如同一朵在寒風中搖搖欲墜的白梅。
石飛揚小心翼翼地將藍小蝶扛在肩上,動作輕柔得彷彿捧着稀世珍寶,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弄疼了她。“總舵主,這是您應得的榮耀啊!”苗門龍望着歡呼的人羣,又看看石飛揚,滿臉的不解與惋惜。
他的寶雕弓斜挎在背上,弓弦還微微震顫,似乎還在回味着戰場上的驚心動魄。
石飛揚輕輕搖了搖頭,目光溫柔地看向肩頭的藍小蝶,輕聲說道:“功名利祿,不過是過眼雲煙。比起這些,小蝶的安危纔是重中之重。”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着歷經滄桑後的淡然。
謝文撫摸着肩頭飛鷹的羽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總舵主高義,這等胸襟,非一般人可比。只是這天下蒼生,終會記得誰纔是真正的英雄。”
他的眼神中滿是敬佩,飛鷹也似乎聽懂了主人的話,發出一聲清越的鳴叫。
單志默默地將梅花鏢收入鏢囊,嘆了口氣道:“郭將軍雖也出了力,但這一場場惡戰,哪一場不是我們拼了性命換來的?總舵主這般謙讓,實在……”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石飛揚擡手打斷,“單兄弟,不必多說。”
石飛揚的目光望向遠方,那裡是飛馬關的方向,“我們行俠仗義,爲的是守護百姓,不是爲了爭名奪利。只要這天下能得太平,功勞歸誰又有何妨?”
石雄撓了撓頭,憨笑着說:“俺不懂那麼多道理,反正公子說啥就是啥!俺只盼着藍姑娘能快點好起來,以後還能一起並肩作戰!”
他收劍入鞘,白虹寶劍的劍身上的血跡已經乾涸,卻見證着他的英勇無畏。
藍小蝶微微睜開雙眼,虛弱地扯出一抹微笑:“石大哥……你不必……爲了我……”她的話斷斷續續,每說一個字都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石飛揚心疼地看着她,輕聲說道:“小蝶,別說話,保存力氣。我答應過你,會帶你去看遍大好河山,你還要陪我一起去塞北看雪,去江南看柳,你可不能失約。”
他的聲音裡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也藏着深深的關切。
衆人不再多言,默默地跟在石飛揚身後,朝着飛馬關的方向走去。
他們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越走越遠,漸漸融入暮色之中。
而城頭上的歡呼聲依舊震天,只是那榮耀與輝煌,都與這羣默默離去的俠客無關。
飛馬關的夜晚,靜謐而安詳。
石飛揚守在藍小蝶的牀前,目光一刻也不曾離開她蒼白的臉龐。
燭光搖曳,將他的影子投射在牆上,顯得孤獨而堅毅。
他小心翼翼地爲藍小蝶掖好被角,動作輕柔得彷彿在觸碰一件易碎的珍寶。
“石大哥……”藍小蝶在睡夢中囈語,石飛揚立刻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撫:“我在,小蝶,我在。”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她。
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咚——咚——”,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石飛揚望着窗外的明月,心中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也要醫好藍小蝶的傷,讓她重新綻放出美若天仙的笑容。因爲在他心中,這比任何功名利祿都要珍貴千倍萬倍。
幾個月後,初秋的播州
微風拂過,播州的初秋帶着淡淡的涼意,卻也帶着豐收的喜悅。山林間,樹葉由綠轉黃,偶爾飄落一兩片,鋪滿了山間小道,踏上去沙沙作響,別有一番風味。
石飛揚站在一座簡陋的竹屋前,目光穿過層層迭迭的山巒,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他的眼中閃爍着不屈的光芒,這幾個月,他不僅照顧着藍小蝶,還四處尋找能治癒她傷勢的奇藥異草,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有了些眉目。
此時,竹屋內傳來輕微的咳嗽聲,打斷了石飛揚的思緒。他急忙轉身,快步走進竹屋,只見藍小蝶正倚坐在牀邊,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精神明顯好了許多。
見到石飛揚進來,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裡綻放的花朵,溫暖而明媚。
“石大哥,你回來了。”藍小蝶的聲音柔和而充滿感激,“這幾個月,真是辛苦你了。”
石飛揚輕輕搖頭,坐在牀邊,伸手摸了摸藍小蝶的額頭,確認她沒有發燒,才放心地說道:“只要你能好起來,我做什麼都值得。”
兩人相視一笑,無需多言,彼此的心意都已明瞭。
翌日一早,石飛揚卻發現藍小蝶不見了,不由心頭一緊,急忙讓謝文施展“飛絮輕煙功”去傳令雄櫻羣雄、武當七子、少林棍僧、峨嵋女俠去尋找藍小蝶的下落。
黔地的晨霧如紗,五毒教總壇的青石板上還凝着夜露。藍小蝶素白裙襬掃過刻滿毒蟒圖騰的石階,腰間銀鈴發出清越聲響,驚起檐角棲息的竹葉青。
當她踏上教壇時,三十六座銅鼎中騰起的毒煙正將朝陽染成詭異的碧色。
“藍小蝶,你還有臉回來!”
一道陰鷙的聲音刺破寂靜。
赤練堂堂主硃砂婆拄着蛇形柺杖,紫黑的指甲深深掐進杖身,“當年石飛揚血洗總壇,如今你倒替仇人說話?”
她身後數十名教徒轟然響應,淬毒的暗器在袖中蠢蠢欲動。
藍小蝶迎着衆人森冷的目光,玉手輕揚展開一卷泛黃的羊皮書。
陽光穿透紙頁上斑駁的血漬,將“五毒真經”四個篆字映得忽明忽暗:“諸位可知,這經書最後一頁寫着什麼?”她頓了頓,聲音陡然拔高,“我教立派之本,原是‘以毒濟世’!”
“一派胡言!”黑蜈堂堂主鐵背熊揮起鐵爪,爪風劈開三丈內的毒霧,“當年老教主分明說,中原人欠我們累累血債!”他話音未落,壇下突然傳來重物墜地聲——幾名教徒擡着具屍首扔上教壇,正是前日在市集投毒的弟子。
藍小蝶望着那具逐漸發黑的屍體,指尖撫過其頸後蛇形刺青:“他中的是‘七步斷腸散’,唯有我教秘製的‘九葉解語花’能救。可解藥何在?”
她猛地扯開衣襟,露出心口猙獰的疤痕,“半月前我潛入密室,發現老教主私藏的解藥,都被煉成了殺人的毒蠱!”教壇下頓時譁然。
藍小蝶趁機取出半塊刻着蝴蝶紋樣的玉佩,玉色在毒霧中泛起微光:“這塊玉佩,是在老教主寢殿暗格裡找到的。上面的圖騰與《五毒真經》開篇記載的'濟世印'如出一轍。”
她的目光掃過衆人,“石飛揚殺的不是什麼五毒教教主,而是背叛祖訓的罪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