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毒教總壇內,銅鼎中騰起的毒霧將日光染成詭異的碧色。
硃砂婆的赤練軟鞭如毒蛇吐信,帶着尖銳的破空聲直取藍小蝶咽喉,鞭梢吞吐的猩紅芒刺彷彿真的蛇信般可怖。“不知悔改!”藍小蝶清叱一聲,足尖輕點毒霧繚繞的地磚,碧磷劍出鞘時龍吟震谷。
劍身幽藍的光芒與五毒圖騰交相輝映,劃出一道令人目眩的弧線。軟鞭與劍鋒相撞的剎那,火星四濺,赤練鞭竟寸寸斷裂,化作無數節猩紅碎片。
頓時,五毒教總壇的銅鼎騰起滾滾碧煙,硃砂婆踉蹌跌坐在刻滿毒蟒圖騰的石柱旁,嘴角溢出的黑血在青磚上蜿蜒成猙獰紋路。
她扭曲的面容下,怨毒的目光如淬毒箭矢,死死釘在藍小蝶身上。
而此時,黑蜈堂、蛛絲堂、蠍尾堂的壇主已結成三角陣形,將藍小蝶困在中央。
“小蹄子也配談改邪歸正?”鐵背熊的鐵爪重重碾過地面,墨綠色毒液順着爪痕腐蝕出滋滋作響的深坑,“今日便讓你血祭五毒!”千絲手白娘子甩出銀絲,倒刺泛着幽紫光芒在空中織成死亡羅網;毒尾叟李千機的鎏金蠍尾鞭劃破空氣,毒囊噴出的暗紅霧氣瞬間將藍小蝶籠罩。
千鈞一髮之際,天際傳來裂帛般的銳響。石飛揚揹着時盈如蒼鷹搏兔,玄色勁裝鼓盪着冰藍真氣,施展“千里不留行”輕功撕裂雲層。
謝文揹負石雄踏着“飛絮輕煙功”緊隨其後,衣袂翻飛間帶起陣陣罡風。
落地剎那,石飛揚周身真氣迸發,三丈內毒霧如沸湯潑雪,轟然消散。
“石飛揚!”鐵背熊暴喝震落檐角銅鈴,鐵爪裹挾着腥風直取面門,“五毒教容不得你撒野!幾年前,你血洗我五毒教總壇,今天,定讓你血債血償!”
石飛揚將時盈輕輕安置在青石臺上,雙掌推出“百勝刀法”之“斬紅塵”。
九道金色刀氣如烈日輪盤飛旋,所到之處空氣爆裂出雷鳴般的炸響。
鐵爪觸及刀氣的瞬間,迸濺出萬千火星,鐵背熊虎口炸裂,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撞碎三根雕滿毒蟒的石柱,碎石混着鮮血飛濺半空。
堪堪放出豪言壯語,卻被石飛揚一招打成了肉餅。
白娘子嬌叱一聲,千根銀絲化作天羅地網。
石飛揚足尖點地倒翻而起,明玉功運轉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周身冰藍真氣凝成晶瑩護盾。
銀絲撞上護盾發出金石相擊之聲,寸寸崩斷。
石飛揚趁機欺身而上,左掌再施“斬紅塵”,金色刀芒如閃電劃過白娘子咽喉。她至死仍保持着驚愕的表情,脖頸處血線如紅綢綻開,屍體轟然倒地,銀絲散落在地,泛着幽紫的光澤逐漸黯淡。
參與圍攻石飛揚的毒尾叟見狀,蠍尾鞭舞得密不透風,紫霧裹挾着腥甜的死亡氣息將石飛揚徹底吞沒。石飛揚冷哼一聲,雙掌連揮,“百勝刀法”之“斷天涯”呼嘯而出。
金色刀氣與冰藍真氣交織成網,所過之處紫霧寸寸消散。
他足尖輕點,瞬間逼近李千機,雙掌推出“百勝刀法”的終極殺招“日月同輝”!
兩道巨大的金色刀影如泰山壓頂,鎏金蠍尾鞭在刀氣下寸斷成齏粉,李千機整個人被劈成兩半,鮮血如噴泉般涌出,濺在刻滿五毒圖騰的地磚上,將那些猙獰的圖案染得更加鮮豔。
就在此時,硃砂婆突然狂笑起來,笑聲淒厲如夜梟。
她顫抖着祭出一面佈滿蟲豸浮雕的黑幡——正是五毒教失傳已久的“萬毒幡”!幡面無風自動,無數毒蟲從中蜂擁而出,蜈蚣、蠍子、毒蛇密密麻麻地疊成黑霧,發出令人牙酸的嗡鳴。
石飛揚眼神一凜,周身冰藍真氣暴漲三丈,雙掌推出“百勝刀法”的絕殺招“天地同壽”!
金色掌影裹挾着冰魄寒獄的陰寒之氣橫掃而過,所到之處,毒蟲瞬間凝結成冰晶,如冰雹般墜落。他足尖輕點,如鬼魅般欺近硃砂婆,明玉功凝成的冰藍真氣在掌心流轉,卻在距離她眉心三寸處驟然停住。
“五毒教祖訓本爲濟世,”石飛揚的聲音低沉如洪鐘,帶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你若執迷不悟,這一掌下去,魂飛魄散的不僅是你,還有五毒教最後的生機。”
硃砂婆望着他掌心流轉的真氣,眼中怨毒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迷茫與掙扎。
而四周,屍橫遍地,鮮血混着毒蟲的殘骸,將這曾經陰森的毒壇,染成了一幅慘烈的修羅畫卷。
五毒教總壇內,殘肢與毒霧交織,血腥味混着銅鼎中未散的瘴氣,將暮色染成詭譎的暗紫。謝文肩頭的飛鷹突然發出銳利尖嘯,雙翅攪動空氣發出裂帛之聲。
石飛揚霍然轉頭,眼中寒芒如冰刃出鞘,望着暗處森然道:“來得正好!今日便讓五毒教徹底洗淨罪孽!”話音未落,十二道黑影自樑柱間疾射而下,手中兵器泛着幽綠毒光。
“千蛛萬毒手!”隨着陰惻惻的喝聲,爲首的灰袍人十指暴長三寸,指甲上纏繞着蠕動的赤紅蛛絲。
石飛揚周身冰藍真氣轟然炸開,明玉功催動的“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將三丈內空氣凝成霜霧。
他雙掌推出“百勝刀法”之“斷天涯”,九道金色刀氣如輪盤飛轉,所到之處,蛛絲寸斷,灰袍人慘叫着倒飛出去,雙臂在刀氣中化作血霧。
與此同時,地面突然裂開縫隙,數十條淬毒鋼索如靈蛇竄出。
石雄揮舞白虹寶劍,施展出“奪命十三劍”,虎虎生風,將鋼索斬斷。
但鋼索斷裂處噴出紫煙,石雄頓感頭暈目眩。謝文甩出飛鷹令,銀芒劃破毒煙,直取暗處操控機關之人。飛鷹則如閃電般俯衝,利爪瞬間抓破那人咽喉。
石飛揚卻陷入重圍。
三名使鉤的漢子結成“三陰鎖魂陣”,鉤尖上滴落的毒液將青磚腐蝕出深坑。
石飛揚足尖點地騰空而起,雙掌連揮,“百勝刀法”之終極殺招“日月同輝”使出。
金色刀氣與冰藍真氣交織成網,鉤索紛紛震碎,三名漢子被刀氣貫穿,釘在牆上,鮮血順着圖騰紋路蜿蜒而下,宛如給毒蟒畫上詭異的腮紅。
“看招!”一聲嬌喝傳來,一名紅衣女子甩出九枚透骨釘,每枚釘子都纏繞着毒蜈蚣。
藍小蝶旋身擋在石飛揚身前,碧磷劍劃出幽藍弧線,劍身上的五毒圖騰發出清鳴。
透骨釘撞上劍幕,竟被震成齏粉,毒蜈蚣也被劍氣絞成肉泥。
激戰正酣時,石飛揚突然瞥見角落的暗門開啓,數十名教徒擡着巨型毒弩出現。
他瞳孔驟縮,高速運轉明玉功,雙掌推出“百勝刀法”的終極殺招“日月同輝”!兩道巨大的金色刀影如泰山壓頂,毒弩瞬間炸裂,木屑與教徒的殘肢一同飛濺,在牆上留下猩紅的印記。
當最後一名伏兵倒下,石飛揚收掌而立,周身真氣緩緩收斂。
此時藍小蝶收劍入鞘,聲音帶着悲慼:“師姐,你當真以爲那些年的‘以血還血’是對的?”
她望向硃砂婆,對方正倚着石柱喘息,嘴角黑血未乾。“還記得二十年前苗寨那場瘟疫嗎?若不是中原大夫送來藥材,我們這些孤兒早就死在亂葬崗了。”
她指向壇外,幾個面黃肌瘦的孩童跪在那裡,眼中滿是恐懼與期盼。“如今我們的毒,卻讓這些孩子無家可歸。”教壇陷入死寂,唯有風掠過銅鼎,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良久,一名跛腳老者拄着木杖蹣跚上前,空蕩蕩的袖管隨風飄動:“老教主曾說,我的手是被中原武師砍斷的……”他渾濁的眼中泛起淚光,“可小蝶姑娘,你爲何要救我這將死之人?”
“因爲真正的仇人,是矇蔽我們雙眼的仇恨。”藍小蝶解下腰間藥囊,取出一枚翡翠色的藥丸,“這是用天山雪蓮和百年靈芝煉製的‘洗髓丹’,能解你體內殘留的蝕骨毒。”
她將藥丸放入老者掌心,轉身面對衆人,聲音堅定如金石,“即日起,我願以性命擔保,帶諸位重新走上‘以毒濟世’之路,結束五毒教四分五裂的局面,光榮地成爲天星教的下屬分支!往後,時盈時女俠便是我們的大教主!”
時盈身着淡青軟甲,緩步上前,目光掃過衆人:“我雖不擅毒術,但願與各位同守俠義之道。”
她話音剛落,教壇內響起此起彼伏的應和聲。
石飛揚望着這一幕,眼中閃過欣慰。
這場盪滌罪孽的血戰,終於換來了新生的曙光。
時盈成爲人生大贏家,真沒想到自己嫁給石飛揚之後,竟然能夠成爲天下武林第三大幫會的首領。
徹底收服五毒教之後,石飛揚隨即率領雄櫻羣雄、武當七子、少林棍僧、峨嵋女俠,兇猛攻擊叛軍殘餘勢力。海龍囤的暮色濃稠如化不開的凝血,千頭火牛踏碎青石的轟鳴混着鐵鏈撞擊聲,震得羣山簌簌落石。牛角上倭國淬毒短刀泛着妖異幽藍,牛尾所繫霹靂雷火彈拖曳出赤紅火鏈,將甕城上空的雲層都染成猙獰的絳紫色。
楊應龍猩紅披風獵獵作響,手中青銅號角吹出的魔音如萬千鋼針,直鑽衆人耳鼓。
火牛羣目露兇光,鼻孔噴出的白氣混着硫磺味,宛如從幽冥爬出的兇獸。“結天羅網!”石飛揚暴喝聲震落城垛碎石,玄色勁裝鼓盪着冰藍真氣。
雄櫻會八千弟子同時甩出九丈精鐵鎖鏈,在空中交織成密不透風的巨網。
然而火牛奔勢如潮,牛角短刀割裂鐵鏈竟似切腐紙,雷火彈轟然炸開的氣浪將前排武者掀飛十丈開外。焦土之上,殘肢斷臂與碎裂的鎖鏈混作一團,鮮血滲入石縫蒸騰起血霧,與毒煙交織成詭異的瘴氣。
白芷白衣勝雪,懷抱苗疆古笛立於陣前。
受乃蠻部落女王伊莉所託,她不遠千里而來,此刻素手輕揚,《安魂曲》的曲調空靈如林間清泉流淌。笛聲中暗藏攝魂之力,火牛羣步伐微滯,猩紅牛眼閃過一絲清明。
藍小蝶趁機施展五毒教“引蛇出洞”秘術,特製的藥粉在空中化作五彩煙霧,數十頭火牛突然轉向,反身衝向叛軍側翼。
“雕蟲小技!”楊應龍獰笑,掏出刻滿符文的銅鈴狠狠搖晃。
刺耳鈴聲如萬鬼哭嚎,火牛雙目復又赤紅如血,發狂般撞擊城門。
城牆在劇烈震動中簌簌落土,碗口粗的門閂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裂痕如蛛網般蔓延。
石飛揚見狀,周身冰藍真氣暴漲三丈,明玉功運轉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
他雙掌推出“百勝刀法”之“天地同壽”,九道金色刀氣裹挾着徹骨寒意劈落。
刀氣過處,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城門鐵閘竟如朽木般寸寸斷裂。
失去阻攔的火牛羣如決堤洪水,帶着震天動地的氣勢反衝敵陣。
雷火彈接連爆炸,火光沖天而起。
叛軍驚恐的慘叫與火牛的嘶吼交織,海龍囤瞬間化作人間煉獄。
石飛揚足尖點地,凌空躍起十丈之高,雙掌推出“百勝刀法”的終極殺招“日月同輝”。
兩道巨大的金色刀影如泰山壓頂,所到之處,火牛與叛軍連同飛濺的雷火彈一同被絞成血霧,碎肉混着火星如雨般墜落。楊應龍見狀,抽出腰間彎刀親自迎戰。
他的刀法狠辣詭異,每一刀都帶着南疆巫蠱的邪勁,刀風過處竟捲起黑色腥霧。
石飛揚冷哼一聲,冰藍真氣順着掌心流轉,施展出“百勝刀法”之“斬紅塵”。
九道金色刀氣如輪盤飛轉,與彎刀相撞的剎那,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火星四濺中,楊應龍的刀身竟出現細密裂痕。
“好個朝廷走狗!”楊應龍怒喝,突然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黑血,刀身瞬間暴漲三尺,刀刃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蠱蟲圖案。石飛揚運轉明玉功,周身寒氣凝結成冰晶鎧甲,雙掌推出“斷天涯”!九道金色刀氣縱橫交錯,如烈日當空,將楊應龍的邪刀震得寸寸崩碎。
楊應龍踉蹌後退,卻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枚血色令牌。
令牌上“蚩尤”二字泛着妖異紅光,海龍囤地下傳來陣陣轟鳴。
石飛揚瞳孔驟縮,大喝一聲:“不好!”
他雙掌全力推出“百勝刀法”的最後殺招,金色刀氣與冰藍真氣化作一道璀璨光柱,直取楊應龍。
海龍囤的城磚浸透了血與火的氣息,暮色如濃稠的赤漆,將廝殺的人影染成猙獰的剪影。
楊應龍猩紅披風翻飛如厲鬼羽翼,手中彎刀裹挾着南疆巫蠱的邪勁,每一次揮砍都在空氣中留下焦黑的毒痕。石飛揚玄色勁裝獵獵作響,明玉功催動的冰藍真氣在周身凝成霜甲,掌心流轉的金色刀氣與夜幕中的血雲相互輝映。
“石飛揚,你以爲憑這些旁門左道就能破我海龍囤?”楊應龍狂笑震得城樓上的銅鈴亂響,彎刀突然化作九道殘影,正是苗疆失傳的“九冥鬼斬”。
刀刃未至,腥風已颳得人面皮生疼,地上的碎石瞬間被腐蝕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石飛揚足尖輕點殘破的城垛,施展“千里不留行”輕功疾退。
他雙掌推出“百勝刀法”之“斬紅塵”,九道金色刀氣如輪盤飛旋,與九道刀影轟然相撞。
火星四濺中,楊應龍的彎刀竟在毒霧中扭曲變形。
而石飛揚掌心的冰藍真氣順着刀氣蔓延,將毒霧凍結成萬千冰晶。
“好個明玉功!”楊應龍瞳孔驟縮,突然撕下披風甩出。猩紅綢緞在空中化作無數血蛇,蛇信吞吐間噴射出紫黑色毒液。
石飛揚冷哼一聲,運轉“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周身真氣暴漲三丈,所到之處地面結出丈許厚的冰層。他雙掌連揮,“百勝刀法”之“斷天涯”,金色刀氣與冰藍真氣交織成網,血蛇紛紛炸裂,毒液在半空凝結成冰棱墜落。
此時,楊應龍的親衛突然結成“血魂陣”,十二人同時割破手腕,鮮血在空中匯成血色屏障。
石飛揚見狀,雙掌推出“百勝刀法”之“天地同壽”!九道裹挾着冰寒之氣的金色刀氣如天河倒卷,血色屏障在接觸刀氣的瞬間發出刺耳的尖嘯,寸寸崩裂。
親衛們口吐鮮血倒飛出去,在地上砸出深深的血坑。
楊應龍見勢不妙,掏出一枚刻滿符文的銅鈴。 鈴聲響起剎那,地底傳來陣陣轟鳴,無數骨爪破土而出,竟是苗疆禁術“萬鬼噬魂陣”。
石飛揚眼神一凜,周身冰藍真氣凝成實質,化作一條冰龍虛影。
“破!”冰龍咆哮着衝入鬼陣,所到之處,骨爪紛紛炸裂,陰魂發出淒厲的慘叫。
石飛揚趁勢欺近,雙掌推出“百勝刀法”的終極殺招“日月同輝”!
兩道巨大的金色刀影如泰山壓頂,楊應龍的彎刀在刀氣下寸寸崩解。
當最後一掌拍出“斬天涯”時,金色刀氣如長虹貫日,直接將楊應龍的護心鏡擊碎,在他胸口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不可能……”楊應龍不甘地瞪大雙眼,噴出一口黑血,“石飛揚,你以爲這就是結局?苗疆十萬大山裡,藏着能顛覆天下的……”他的聲音被突然響起的爆炸聲淹沒,海龍囤的城牆在劇烈震動中轟然倒塌。
煙塵瀰漫間,幾名親衛拼死護住楊應龍,消失在廢墟之中。
石飛揚立於殘垣之上,望着漸漸西沉的血色殘陽。
他的玄色勁裝破破爛爛,多處傷口仍在滲血,卻依舊身姿挺拔如鬆。
遠處,時盈、藍小蝶、白芷等人踩着滿地碎屍與兵器殘骸走來。時盈手中的青霜劍還在滴着血,藍小蝶的苗裙沾滿毒漬,白芷的笛聲不知何時停了,古笛上也濺滿了血點。
“他跑了。”石飛揚的聲音低沉如洪鐘,掌心的冰藍真氣緩緩消散,“但只要這天下還有不平,我石飛揚的百勝刀,就不會入鞘。”
夕陽的餘暉灑在衆人身上,爲他們染上層金色光暈,宛如一幅浸染着鮮血與俠義的江湖畫卷。
海龍囤的硝煙尚未散盡,殘陽便將城樓上“郭”字大旗染成血色。
郭敦儀身披嶄新的銀鱗甲冑,腰間玉珏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望着石飛揚的目光卻比刀鋒更銳利:“石大俠神勇無雙,此番接欽差之事,非你莫屬。”
他話鋒一轉,手中茶盞輕叩案几,“只是飛馬關乃兵家要衝,朝廷大軍需駐紮整頓”
石飛揚的手指微微收緊,玄色勁裝下的明玉功悄然流轉。
他心裡當然明白這冠冕堂皇的說辭背後,是朝廷對江湖勢力的忌憚。
遠處武當七子的道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少林棍僧的禪杖敲擊青石發出悶響。
峨嵋女俠們腰間的芙蓉劍隱隱震顫。
這些江湖豪傑皆非愚人,郭敦儀的算盤,他們又豈會看不穿?
“石某領命。”石飛揚大智若愚,抱拳行禮,聲音沉穩如鍾。
武當玉虛道長捋須長嘆,上前一步:“石大俠,我武當此番便先回山清修。”他目光如電掃過郭敦儀的親兵,“只是這天下蒼生,不該寒了俠客之心。”
少林同真大師雙手合十,銅鉢中的香灰無風自動:“阿彌陀佛,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峨嵋女俠蘇清寒臉無表情,芙蓉劍陣在暮色中泛起冷光:“若有人背信棄義,我峨嵋劍下絕不留情。”
當夜,雄櫻會三千弟子悄然拔營。
月光灑在飛馬關的青石板上,映出他們疲憊卻堅毅的身影。
雲無月的墳墓位於關外的山林深處,四周古柏參天。
石飛揚親自將第一頂帳篷紮在墓前,玄色帷幔在夜風中獵獵作響,如同對逝者的致敬。
雄櫻會三千弟子,均將帳篷圍紮在雲無月墳墓的四周,一起表達對雲無月的崇敬之情。
“通臂拳”廖培一拳砸在身旁的青石上,石屑紛飛:“想想之前,雲姑娘爲平叛身死,如今朝廷卻要卸磨殺驢,真是豈有此理!”
“乾坤刀”列權的刀柄在掌心轉得虎虎生風,刀鞘上的龍紋泛着冷光:“總舵主,咱們雄櫻會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鐵掌”吳忠的鐵砂掌印深深嵌在樹幹上,樹皮剝落處露出森森白骨般的紋路:“要不咱們現在殺回飛馬關,讓那些朝廷鷹犬知道咱們的厲害!”
“鴛鴦刀”肖玲玲的雙刀相互交擊,發出清越的鳴響:“郭敦儀那老匹夫,分明是忌憚咱們雄櫻會勢大!”“神箭手”苗門龍張弓搭箭,箭矢直指飛馬關方向:“我這寶雕弓,今年還沒嘗過朝廷狗官的血!”
“梅花鏢”單志的鏢囊沙沙作響,十二枚銀芒在月光下泛着幽藍:“只需我一聲令下,保證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石飛揚立於雲無月墓前,月光爲他披上一層銀紗。
他緩緩轉身,目光掃過羣情激憤的衆人,朗聲說道:“諸位兄弟!”
他的聲音響徹山林,驚起無數寒鴉,“咱們行俠仗義,爲的是天下蒼生,而非朝廷的賞賜。”
他輕撫腰間那隻凡人瞧不見的鹿皮袋,想想上天待自己不薄,即便有些委屈,也忍了,便又說道,“郭敦儀此舉,不過是朝廷一貫的猜忌。咱們先禮後兵,若他們真要趕盡殺絕.”
他頓了頓,周身冰藍真氣暴漲三丈,所到之處,樹葉上的露珠瞬間凝結成冰:“我石飛揚的百勝刀法,可不是吃素的!雲姑娘在天之靈,也不願看到我們爲了意氣之爭,讓百姓再陷戰火。”
衆人望着石飛揚堅毅的面容,漸漸平靜下來。藍小蝶輕輕握住他的手,碧磷劍在月光下泛起幽光:“石大哥說得對,我們且看朝廷如何作爲。若真要逼我們.”
她纖腰間的五毒香囊無風自動,“我五毒教的萬蠱壺,也不是擺設。”
夜色漸深,雲無月墓前的篝火依舊熊熊燃燒。
石飛揚望着跳動的火焰,心中暗自思忖:這江湖,從來不是非黑即白。
但只要心中有正義,手中有刀劍,無論朝廷如何算計,石某和兄弟們,都將是這亂世中不滅的俠影。
翌日一早,石飛揚率部出發,迎接朝廷欽差大臣,並護送欽差大臣到部分關隘去視察播州平叛結果。
婁山關的紅楓如泣血般漫山遍野,每一片楓葉邊緣都淬着苗疆血滴子劇毒,在山風中旋轉時發出幽微的嗡鳴,彷彿無數冤魂在低泣。
朝廷欽差大臣的馬車剛駛入紅楓古道,車輪碾過滿地紅葉的沙沙聲驟然被陰森的窸窣響動取代,空氣裡頓時瀰漫起刺鼻的腥甜氣息。
“小心!”苗門龍暴喝一聲,寶雕弓已拉至滿月。弓弦震顫聲混着雷鳴炸響,三支透甲箭破空而出,精準擊落數十片泛着幽藍的毒葉。
然而更多楓葉如活物般匯聚,在空中組成猩紅漩渦,將馬車團團裹住。
毒葉擦過車轅,竟滋滋冒出青煙,欽差大臣的侍衛揮刀格擋,刀刃瞬間被腐蝕出細密的孔洞。
謝文肩頭的飛鷹突然發出尖銳嘯叫,如離弦之箭衝向道旁一棵千年古楓。
只見樹皮如活物般蠕動,緩緩浮現出倭寇上忍的身影,那人身着黑色忍衣,腰間菊紋短刀泛着冷光。
“木遁之術?”石飛揚冷哼一聲,雙掌猶如天霜刃出鞘時龍吟震谷,掌風刀氣猶如閃電劈向古楓。
卻聽金石相擊之聲震耳欲聾,刀鋒只在樹幹上濺起火星,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上忍獰笑一聲,身影化作九道殘影,手中倭刀劃出森冷弧線,正是東瀛“鬼輪斬”。
九道刀光如鬼火明滅,所過之處楓葉盡成齏粉。
藍小蝶嬌叱一聲,施展“蝶影步”在血雨中穿梭,碧磷劍劃出幽藍弧線纏住其中一道殘影。
然而劍刃穿透的瞬間,殘影化作一截枯木,真正的上忍已出現在她身後,刀鋒直指後心!
千鈞一髮之際,石飛揚足尖點地倒翻而起,玄色勁裝鼓盪着冰藍真氣。
他雙掌推出“百勝刀法”的絕殺招“天地同壽”,九道金色刀氣縱橫交錯,如烈日輪盤飛旋。
古楓在刀氣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終於攔腰而斷。
濃稠的樹汁噴涌而出,竟化作腥熱血雨灑落,詭異的是,所有隱身的倭寇上忍身形畢現——原來這千年古楓的樹汁,正是破解木遁秘術的關鍵!
“殺!”石雄揮舞白虹寶劍衝入敵羣,“奪命十三劍”的“青峰割面”、“迴風奪月”、“弓身望月”、“弒神滅佛”等招式連環施出,劍影如電。其劍鋒所指,倭寇的頭顱骨碌碌滾落,脖頸處噴涌的鮮血濺在楓葉上,將本就猩紅的葉片染得更加妖異。
石飛揚運轉明玉功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周身冰藍真氣暴漲,雙掌如持天霜刃,連劈兩式“斬紅塵”!金色刀氣如輪盤飛轉,所到之處,楓葉盡碎,倭寇上忍被絞成肉泥,殘肢混着毒葉散落在地。
倭寇首領藤原清汛見狀,突然咬破舌尖噴出黑血,手中短刀泛起妖異紫光。
他暴喝一聲,一招“八岐裂空斬!”使出,九道巨大的刀氣呈扇形擴散,所過之處山石崩裂。
石飛揚瞳孔驟縮,雙掌推出“百勝刀法”之“天地同壽”,金色掌影裹挾着冰魄寒獄的陰寒之氣,與妖異刀氣相撞。
爆炸產生的氣浪掀飛衆人,血雨與楓葉交織,將整條古道染成人間煉獄。“倭賊,敢犯我疆土,今日便送爾等下黃泉!”石飛揚凌空躍起,雙掌劈出“百勝刀法”的終極殺招“日月同輝”。
兩道巨大的金色刀影如泰山壓頂,帶着毀天滅地的氣勢劈落。
藤原清汛絕望地揮舞短刀,卻在刀氣下寸寸崩解,整個人被劈成兩半,鮮血如噴泉般涌出,與飄落的毒葉混成暗紅泥漿。當最後一名倭寇倒下,石飛揚收掌而立,玄色勁裝沾滿血污與碎葉。他望着滿地狼藉,冰藍真氣緩緩消散。
遠處,馬車的車簾被風吹開,臉色蒼白的欽差大臣探出身子,望着這位浴血而立的大俠,眼中滿是敬畏。婁山關的紅楓依舊如火般燃燒,只是這血色的秋景中,多了一段江湖俠客力退倭邪的傳奇。
播州城的議事廳內,燭火搖曳,將衆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牆上。
欽差大臣正襟危坐,手中的摺扇有節奏地輕叩桌面,發出清脆聲響。
郭敦儀身披戰甲,眼神閃爍,不時偷瞄着欽差大臣的臉色。
而康復生、向玉山、呂源等人則身着普通皇宮侍衛服飾,隱於陰影之中,目光如鷹隼般銳利。
“石飛揚乃江湖豪傑,武功高強,若能讓他率雄櫻羣雄去抓捕楊應龍,此事定能事半功倍。”欽差大臣緩緩開口,摺扇一展,扇面上的墨竹栩栩如生。
郭敦儀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陰鷙:“大人所言極是,只是那石飛揚桀驁不馴,未必肯聽令於朝廷。”“哼,他若不聽令,便是與朝廷爲敵,到時候,可別怪朝廷不客氣。”禁軍中軍統領康復生從陰影中走出,聲音冰冷如霜。
他們密議之後,消息很快傳到了石飛揚耳中。
雄櫻會的營地中,氣氛凝重如鉛。
石飛揚立於營帳之前,玄色勁裝在風中獵獵作響,明玉功運轉時,掌心泛起冰藍真氣。
“通臂拳”廖培滿臉怒容,一拳砸在身旁的木柱上,木屑紛飛:“這明擺着是朝廷的圈套!楊應龍那老賊詭計多端,身邊高手如雲,此番前去,凶多吉少!”
“乾坤刀”列權將刀鞘拍得啪啪作響,刀身上的龍紋彷彿要騰空而起:“總舵主,咱們雄櫻會可不是任人擺弄的棋子,平叛已經結束,我們何必再爲朝廷賣命?”
“鐵掌”吳忠雙手抱胸,鐵掌印在胸前的衣物上留下深深痕跡:“不錯,朝廷向來卸磨殺驢,咱們不能再上了他們的當!”“鴛鴦刀”肖玲玲雙刀相擊,發出清脆鳴響:“哼,那些朝廷狗官,平日裡對咱們頤指氣使,每當有困難,就想起咱們來了!”
“神箭手”苗門龍張弓搭箭,箭矢直指天空,寶雕弓發出嗡嗡顫音:“我看吶,咱們不如反了,讓那些朝廷狗官知道咱們的厲害!”
“梅花鏢”單志輕撫鏢囊,十二枚銀芒在囊中微微顫動:“苗兄說得對,咱們在江湖上自由自在,何必受朝廷的鳥氣?”“飛鷹神探”謝文肩頭的飛鷹發出尖銳嘯叫,似乎也在呼應衆人的憤怒。他眉頭緊皺,說道:“總舵主,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不可貿然行事。”
小書僮石雄握緊手中的白虹寶劍,漲紅了臉:“怕什麼!有我家公子在,就算龍潭虎穴,咱們也能闖一闖!”“天山一劍”盧文鼎輕撫劍柄,眼神堅定:“不錯,咱們雄櫻會向來不懼強敵,楊應龍又何足懼!”
血羅剎則微微冷笑:“那些朝廷狗官想借咱們的手除去楊應龍,咱們偏不如他們的意。但楊應龍那老賊作惡多端,咱們也不能坐視不理。”
衆人議論紛紛,各執一詞。
此時,五毒教教主藍小蝶蓮步輕移,款步走來。
她身着一襲淡紫色紗裙,宛如仙子下凡,美若天仙。
她的目光溫柔地落在石飛揚身上,眼中滿是傾慕與信任:“石大哥,我知道此行危險重重,但我相信你。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我都會與你並肩作戰。”
藍小蝶輕聲說道,聲音如黃鶯出谷,婉轉悅耳。
石飛揚轉頭望向藍小蝶,目光中閃過一絲溫暖。他深吸一口氣,高聲說道:“諸位兄弟!朝廷雖有算計,但楊應龍一日不除,天下便一日不得安寧。咱們行俠仗義,爲的是天下蒼生,而非朝廷的旨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我石飛揚也絕不退縮!”
他的聲音堅定有力,如洪鐘般響徹營地。
衆人望着石飛揚堅毅的面容,心中的激憤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豪情壯志。“好!總舵主說得對!咱們雄櫻會願隨總舵主一同前去,斬了楊應龍那老賊!”
廖培大聲說道,拳頭緊握,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朗聲道:“不錯,總舵主,我們聽你的!”
衆人紛紛響應,聲音響徹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