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427.金殿詭宴戲奸佞毒局妙破驚江都
江都宮闕的琉璃瓦在暮色中泛着血色,朱雀大街盡頭的“醉仙樓”張燈結綵,十二面描金蟠龍旗獵獵作響。石飛揚晃着繪有“天下第一才子”的摺扇,故意踩得皁靴上的銅鈴叮噹作響,腰間鹿皮袋裡的《萬毒歸宗》殘卷隨着步伐輕輕撞擊,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李公子請留步!”宇文成都橫刀攔住去路,刀鋒映出石飛揚嘴角玩味的笑意。雕花木門轟然洞開,滿堂絲竹聲戛然而止,隋煬帝斜倚在沉香木榻上,鎏金酒樽裡的“夜光釀”泛着詭異的碧色。
宇文化及甩動象牙笏板,綢緞官服帶起的風將案上詩箋吹得嘩嘩作響:“陛下,聽聞李公子才高八斗,今日宴上,何不以‘隋室昌隆’爲題,賦詩一首?”
石飛揚突然誇張地打了個噴嚏,摺扇“唰”地遮住半張臉:“宇文大人這是要考校小爺?早說啊!”他踩着鼓點繞場一週,突然抓起酒壺灌了一大口,“有了!隋室江山萬里長,陛下威名震八方。宇文相國心似鐵,不如我這酒壺香!”
滿堂死寂瞬間被憋笑的咳嗽聲打破,隋煬帝撫掌大笑,鎏金酒樽裡的毒酒濺出幾滴,在波斯地毯上腐蝕出焦黑的孔洞。宇文化及麪皮抽搐,袖中暗釦悄然解開,三百刀斧手藏身的二樓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石飛揚突然捂住心口,踉蹌兩步:“哎呀!這酒裡莫不是摻了……”
話未說完,七竅突然滲出黑血,癱倒在地。
楊靜好花容失色,撲過去時卻被石飛揚偷偷捏了把掌心。
宇文化及獰笑起身,象牙笏板指向“屍體”:“妖言惑衆者,當誅!”剎那間,石飛揚突然鯉魚打挺躍起,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晶瑩剔透的玉壺:“宇文大人別急着收屍啊!”
他晃了晃玉壺,壺中解藥化作流光,精準地落入宇文化及酒杯,“這‘七日斷魂散’的解藥,小爺我從《萬毒歸宗》裡現學現賣,好東西自然要與大人分享!”
宇文化及臉色驟變,揮袖打翻酒杯,暗藏袖中的透骨釘暴雨般襲來。
石飛揚怪叫一聲,施展幻魔步在桌椅間穿梭,竹棒舞出萬千碧影。
他一招“獒口奪杖”使出,竹棒挑飛三道寒芒,天蠶絲如銀龍出海,瞬間纏住五名衝來的刀斧手。觸網者慘叫着倒飛出去,七竅噴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猙獰鬼臉。
緊接着,石飛揚又一招“撥狗朝天”使出!石飛揚竹棒橫掃,冰棱隨着棍影迸發,將前方三人凍成血紅色冰雕。二樓埋伏的殺手結成“八卦鎖魂陣”,長刀揮出的凜冽刀罡竟將樑柱劈出裂紋。
石飛揚卻突然掏出個竹筒,往空中一撒——竟是移花宮秘製的“醉仙粉”,粉末遇熱化作五彩煙霧,嗆得殺手們涕淚橫流。
“宇文老匹夫,接招!”石飛揚握着打狗棒揮出一招“落水打狗”,整座酒樓劇烈震顫,青磚如炮彈般激射而出。繼而,石飛揚左手掌心吐出的天蠶絲化作萬千細針,右手竹棒施展出“蜀犬吠日”,針尖沒入殺手要害。
血肉橫飛間,石飛揚突然瞥見隋煬帝袖中寒光一閃,竟是失傳已久的“孔雀翎”!
“陛下小心暗器!”石飛揚大喊一聲,身形如鬼魅般撲過去。左手掌心吐出的天蠶絲織成的銀網堪堪擋住毒針,卻見宇文化及趁機掏出個漆黑的藥瓶,倒出的綠色粉末落地即燃,整座酒樓頓時陷入火海。石飛揚攬住楊靜好的腰,竹棒點地躍起,在空中施展一招“幼犬戲球”,借力躍上屋頂,飄飛而去。飛離三裡,這才放下驚魂未定的楊靜好。
江都西市的青石板被夕陽染成血色,石飛揚叼着半根糖葫蘆,肩頭蹲着只鸚鵡,牽手楊靜好,慢悠悠地往城門口晃。
忽聽得身後傳來震天響的馬蹄聲,街邊小販嚇得扁擔都扔了,只見宇文成都騎着踏雪烏騅馬如黑雲壓城般衝來,手中那柄鎦金鏜足有磨盤大小,在暮色中泛着幽光,鏜刃上還沾着未乾的血跡。
“李二!納命來!”宇文成都暴喝一聲,聲如驚雷,震得沿街店鋪的窗紙簌簌作響。
鎦金鏜帶着千鈞之力橫掃而來,所過之處,街邊的槐樹竟被生生劈成兩半,木屑紛飛間還夾着幾片未落盡的槐花。
石飛揚抓起楊靜好往半空中一拋,又一個趔趄差點摔個狗啃泥,懷裡的鸚鵡撲棱着翅膀飛到他頭頂,扯着嗓子學他的腔調喊:“媽呀!這大鐵叉子能烙大餅了!”
石飛揚一邊佯裝狼狽地跳開,一邊從鹿皮袋裡掏出面小銅鏡,對着宇文成都晃得飛起:“宇文將軍,您這黑眼圈比鍋底還黑,昨晚是不是熬夜數星星了?”
宇文成都怒不可遏,鎦金鏜舞得虎虎生風,竟使出“鏜打九州”的殺招,九道鏜影如烏雲蓋頂般壓來。石飛揚怪叫一聲,施展出“幻魔步”,身形如泥鰍般在鏜影間穿梭,還不忘順手抓起街邊攤位上的芝麻燒餅往嘴裡塞:“救命啊!有人拿平底鍋打人啦!”
天蠶絲突然從他掌心激射而出,在空中織成一張銀光閃閃的大網。
“銀絲縛魂!”石飛揚大喝一聲,左手掌心吐出的蠶絲精準地纏住鎦金鏜的月牙刃。
宇文成都只覺手臂一沉,數百斤重的兵器竟不受控制地偏向一旁,“轟”的一聲砸進街邊的豆腐坊,瞬間將整間屋子砸成廢墟,雪白的豆腐腦混着泥土濺得到處都是。
“將軍好功夫!這一鏜下去,江都城的豆腐腦都得漲價!”石飛揚站在屋頂上,晃着手裡的竹棒,故意用揚州小調唱道,“宇文將軍力氣大,一鏜砸出個豆腐花,東家哭來西家罵,不如回家抱娃娃——”宇文成都氣得七竅生煙,催馬狂奔,鎦金鏜施展出“狂龍擺尾”,鏜尾橫掃之處,瓦片紛飛。石飛揚卻不慌不忙,從鹿皮袋裡掏出個鞭炮,用火摺子點燃後精準地扔向馬腹。
踏雪烏騅馬受驚,突然人立而起,將宇文成都掀翻在地。
“將軍這是要表演‘鷂子翻身’?小爺給您打個十分!”石飛揚一邊喊,一邊施展“打狗棒法”中的“撥狗朝天”,竹棒點在鎦金鏜的鏜杆上,借力躍起三丈高。
半空中,他突然掏出個裝滿墨汁的水囊,對着宇文成都劈頭蓋臉地潑下去:“送您個‘墨染乾坤’,省得您黑得不夠徹底!”
宇文成都渾身墨汁,活像個從染缸裡撈出來的鐘馗,氣得哇哇大叫,重新翻身上馬,鎦金鏜舞得密不透風,竟施展出宇文家失傳已久的“鏜影千重殺”,無數鏜影將石飛揚團團圍住。
石飛揚卻突然從懷裡掏出個風箏,線軸上纏着的正是天蠶絲:“將軍,咱們來玩個‘高空飛人’!”天蠶絲如靈蛇般纏住鎦金鏜,石飛揚猛地發力,宇文成都連人帶馬被拽上半空。在衆人的驚呼聲中,石飛揚還不忘對着目瞪口呆的圍觀百姓大喊:“各位看官看好了!這可是免費的雜技表演,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把手裡的包子扔兩個過來!”
正當宇文成都在空中狼狽掙扎時,石飛揚施展出“落水打狗”,竹棒重重砸在地面,激起的氣浪將宇文成都和他的踏雪烏騅馬一起掀翻在地。
塵埃落定,宇文成都灰頭土臉地躺在糞坑旁,鎦金鏜也不知飛到哪裡去了。
石飛揚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從鹿皮袋裡掏出個寫着“認輸”的木牌,掛在宇文成都脖子上:“將軍承讓,這場‘人獸大戰’小爺我贏了!下次要再比,咱們比誰吃的江都炒飯多!”
說罷,哼着小曲,帶着他的鸚鵡,牽手楊靜好,慢悠悠地消失在夕陽裡,只留下宇文成都的怒吼聲在江都城裡久久迴盪。
殘陽如血,石飛揚望着懷裡驚魂未定的楊靜好:“公主殿下,這出‘酒樓驚魂記’可比話本精彩吧?下次宇文老賊再請客,咱們得帶個打包盒,把他的陰謀詭計都打包帶走!”遠處傳來追兵的呼喝,他拉着美人的手,踏着漫天晚霞,消失在江都的街巷之中。
暮色將江都的青石板路染成蜜色,石飛揚牽着楊靜好的手,指尖輕輕摩挲着她掌心的薄繭,忽然在“濱江客棧”的鎏金招牌下駐足。
檐角銅鈴叮咚作響,倒映在他眼底的燭火比天上星子還要明亮:“娘子,聽聞這家的蟹黃湯包能鮮掉眉毛,不如……”楊靜好還未答話,已被他半拽半擁着跨過高高的門檻。
雕花木樑上懸着的八角宮燈將兩人身影拉長,石飛揚故意在她耳畔呵出熱氣:“掌櫃的可是收了我十兩銀子,特意留了臨江的小閣樓——說能看見最圓的月亮。”
他眨眨眼,竹棒挑起她耳畔碎髮,“不過在我眼裡,再圓的月也比不得娘子的笑靨。”
二樓雅間的雕花窗櫺半敞着,江風捲着晚潮的氣息漫進來,吹動桌上紅泥小火爐。石飛揚親自爲她斟了盞桃花釀,酒液晃出的漣漪映着她泛紅的臉頰:“這酒叫‘相思醉’,據說喝了的人……”
他突然傾身,鼻尖幾乎要觸到她的,“會想和心上人一生一世不分離。”蟹黃湯包端上桌時,楊靜好剛要伸手,石飛揚已用竹棒輕輕敲開她的手背:“別動!”
他小心翼翼地戳破湯包薄皮,待熱氣散去才夾起,“燙着我的新娘子可怎麼辦?來,啊——”見她咬下一口,湯汁沾在脣角,竟鬼使神差地用指腹擦去,又將手指含入自己口中,笑得眉眼彎彎:“果然,沾了娘子的味道才最鮮。”
酒過三巡,楊靜好微醺的臉頰泛着桃花色。
石飛揚突然攬住她的腰,在掌櫃曖昧的笑意中踏上木梯。小閣樓的木門吱呀輕響,月光順着雕花窗格傾瀉而入,鋪滿繡着並蒂蓮的紅綢被褥。
“原來你早就……”楊靜好嗔怪的話被他溫熱的脣堵住,天蠶絲不知何時化作銀線,在空中織出“永結同心”的光影。“從在朝堂上搶親那日起,”石飛揚將她輕輕按在牀榻上,指尖撫過她泛紅的眼尾,“就想把你藏在這溫柔鄉里。”
楊靜好又羞又惱地捶他,卻被他反手握住手腕按在枕邊。窗外江濤聲隱約,他低頭吻去她眼底的星芒:“別惱,你看這江月爲媒,天地作證——”掌心涌出的天蠶絲化作萬千流光,在帳幔上勾勒出他們相擁的剪影,“我李二這輩子,生是楊靜好的人,死是楊靜好的鬼。”
一個晝夜後,石飛揚抱着楊靜坐好起來,沐浴更衣,然後下樓去吃飯,兩人都餓了,點了滿桌子酒菜,把肚子撐得圓圓的。然後,石飛揚牽手楊靜好,出去逛街,享受市井生活。江都夜市的燈籠如星子墜地,將青石板路染成暖金色。
石飛揚握着楊靜好的柔荑,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練武留下的薄繭,突然在綢緞莊前駐足。
不等她反應,已扯下匹月白色雲錦裹住她肩頭:“我的新娘子怎可穿這征戰時的舊衣?這顏色襯得你比皇宮的冰蓮還剔透。”
楊靜好被他拽進胭脂鋪時,還在發怔。石飛揚卻已捧着各色口脂在她面前晃悠,鸚鵡蹲在他肩頭學舌:“好看!好看!”“試試這支‘紅梅映雪’?”
他突然傾身,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畔,用竹棒挑起口脂輕點她脣瓣,“這樣才配得上我在朝堂上搶來的新娘子。”然後抱着楊靜好,迴歸“濱江客棧”。
客棧雕花木門吱呀輕響,石飛揚突然將楊靜好攔腰抱起。她驚呼着摟住他脖頸,鳳冠上的東珠撞出細碎聲響。“小心!”她話音未落,已被輕輕放在繡着並蒂蓮的軟榻上。
石飛揚單膝跪地,解下她的珍珠繡鞋,指尖不經意擦過足踝,惹得她渾身發燙:“公主殿下的腳比玉笛還精緻,可不能累着。”
燭火突然搖曳,楊靜好才發現他不知何時在屋角擺滿紅梅。
花瓣上還凝着夜露,在燭光中泛着微光。“知道你喜歡皇宮的梅花,”石飛揚從鹿皮袋掏出個白玉瓶,“特意用天山寒玉存了花蜜。”
他托起她的手,將蜜露輕點在她手腕,“以後每日清晨,都由我爲娘子梳妝。”
紗帳緩緩垂下時,楊靜好瞥見他腰間竹棒纏着紅綢。那上面除了“靜好”二字,竟新刻了朵歪扭的並蒂蓮。“這是用宇文成都的鎦金鏜刻的。”石飛揚笑着握住她的手按在竹棒上,“以後它不僅能殺敵,還能給娘子削水果、挑花燈。”更漏聲裡,石飛揚忽然翻身將她圈在懷中。
他掌心吐出的天蠶絲不知何時化作銀線,在空中織出“永結同心”四字。
“別動,”他鼻尖蹭着她泛紅的臉頰,“要把公主殿下的模樣,永遠刻在我心裡。”
窗外月光漫進來,映着他眼底比星辰更璀璨的情意,還有楊靜好嘴角藏不住的甜蜜笑意。
三天之後,天空飄着細雨,石飛揚牽手楊靜候,走出客棧,出來逛街,感覺和楊靜好整天躺在被窩裡陶醉,挺累人的,得出來放鬆放鬆。
此刻,他咬着半塊桂花糕,竹棒敲打着街邊貨郎的銅鑼,驚得擔子裡的糖人“嘩啦啦”直晃。他望着街角三步一崗的皇宮侍衛,那些玄甲上的蟠龍紋在雨幕中泛着冷光,突然用竹棒挑起楊靜好的下巴:“公主殿下,您爹這是把江都翻了個底朝天找女婿呢,這陣仗,簡直是‘內卷’到極致,生怕漏過任何一個角落呀!”
楊靜好紅着臉拍開他的手,珍珠耳墜隨着動作輕晃:“定是宇文成都那廝在父皇面前進讒言,說你……”“說我拐帶了金枝玉葉?”石飛揚突然掏出面小銅鏡,對着侍衛們照去,鏡中映出他故意擠成包子狀的臉,“小爺我這模樣,可比御花園的錦鯉還討喜,那是妥妥的‘顏值擔當’,怎麼會被當作壞人呢,真是絕絕子!”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馬蹄聲。
石飛揚眼疾手快,拉着楊靜好閃進綢緞莊。掌櫃正要招呼,他已摸出一錠銀子拍在櫃上:“來十匹最豔的紅綢!本公子要給娘子做件能把月亮比下去的衣裳,讓她成爲江都最靚的崽!”
待侍衛的腳步聲遠去,他突然掀開布簾,竹棒挑起雨中的水花:“走!送我的小鳳凰回巢,不然老岳父得急眼啦!”
宮牆下,楊靜好望着朱漆大門,眼眶突然泛紅:“你當真不和我一起見父皇?”
石飛揚笑着颳了刮她的鼻尖“你爹那眼神比移花宮的冰魄銀針還嚇人,等他消了氣,小爺我再帶着八擡大轎來接你,到時候必須安排得明明白白。記得想我,想得吃不下飯、睡不着覺的那種,妥妥的廢寢忘食級別的想念!”
看着楊靜好一步三回頭地進了宮門,石飛揚晃着空蕩蕩的酒葫蘆哼起小調。雨越下越大,他卻故意往人多的朱雀大街走。街邊茶館裡的說書人正拍着驚堂木:“諸位可知?那李二公子武藝高強,一人獨戰瓦崗五虎將……”
“停!”石飛揚突然躍上茶桌,竹棒敲得桌面咚咚響,“說書的,李二公子哪有這麼威風?分明是被我——”他突然壓低聲音,“被我用半塊燒餅就收買了,這操作,簡直是‘秀兒,是你嗎’!”
滿堂鬨笑中,他瞥見角落裡有雙眼睛死死盯着自己,那人穿着灰布長衫,腰間卻彆着把透着寒氣的長劍。石飛揚跳下茶桌,故意撞了撞那人肩膀:“這位兄臺,借個火!”不等對方反應,已摸出火摺子點燃手中的紙鳶。紙鳶上歪歪扭扭寫着“楊廣老兒快來抓我”,在雨中搖搖晃晃飛向皇宮方向。 灰衣人臉色驟變,長劍出鞘卻只劈到漫天雨絲——石飛揚早施展幻魔步消失在人羣中,留下一句“溜了溜了”。
夜幕降臨時,石飛揚蹲在城隍廟的屋脊上,望着滿城火把如流螢。他掏出懷裡的《萬毒歸宗》殘卷,指尖劃過泛黃的書頁:“真正的李二?莫不是被哪個山頭的女大王搶去當壓寨夫君了,這劇情,簡直比小說還離譜!”
正想着,瓦片突然發出細微的碎裂聲。
“誰?”他竹棒橫掃,天蠶絲如銀龍般射出。
黑暗中傳來金屬相撞的脆響,三枚透骨釘擦着他耳畔飛過。
石飛揚怪叫一聲:“偷襲算什麼好漢!有本事和小爺比猜燈謎,來呀來呀,互相傷害呀!”話音未落,屋頂突然落下十餘名黑衣殺手,手中彎刀泛着幽藍的光。
“來得正好!”他施展一招“獒口奪杖”,竹棒挑飛兩把彎刀,“嚐嚐小爺的‘江都炒飯十八式’,保準讓你們吃得‘嘎嘎香’!”他左手掌心吐出的天蠶絲在空中織成大網,觸網的殺手頓時慘叫連連,七竅噴出黑血。
正殺得興起,他突然瞥見街角閃過一抹熟悉的白衣——竟是楊靜好!
石飛揚心急如焚,竹棒舞得密不透風。
他一連施展“反戳狗臀!”“落水打狗!”隨着招式變幻,殺手們紛紛倒地。他剛要追向楊靜好,卻被一道黑影攔住去路。來人手持鎦金鏜,正是宇文成都!
“李二!你胡作非爲,無惡不作,論罪當誅,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宇文成都的怒吼震得屋檐瓦片簌簌掉落。
石飛揚卻突然掏出個嗩吶,對着他吹起喪樂:“將軍這是來送葬的?可惜小爺我命硬,閻王爺見了都得倒貼兩壇酒,我就是這麼‘拽’,你能拿我怎樣!”
說着世人聽不懂的怪話,卻是身法奇快而夢幻,避開了宇文成都的致命一擊。
宇文成都氣得七孔生煙,鎦金鏜又帶着千鈞之力砸下,石飛揚施展“幻魔九變”,身形如鬼魅般在鏜影間穿梭。他突然從鹿皮袋掏出個裝滿辣椒粉的皮袋,迎風一撒:“送你個‘仙女散花’,這特效,是不是很哇塞!”宇文成都頓時涕淚橫流,鎦金鏜“哐當”一聲砸在地上。
趁着宇文成都狼狽不堪,石飛揚一個鷂子翻身躍上城牆。
江都的夜色中,他望着皇宮方向喃喃自語:“李二啊李二,不管你是人是鬼,咱們遲早得見上一面——到時候,小爺我非讓你請吃十頓蟹黃湯包不可,這波‘羊毛’必須薅到!”
雨還在下,石飛揚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而此時的皇宮內,隋煬帝看着那隻寫滿挑釁話語的紙鳶,氣得將玉盞摔得粉碎。
楊靜好倚在窗前,望着雨幕中的江都,手中緊握着石飛揚留下的那根紅繩。在江都城的一個陰暗的角落,有個灰衣人正對着手中的密信冷笑,信上赫然寫着:“李二已經現身!”
江都皇宮的夜色被火把燒得通紅,琉璃瓦上的蹲獸在火光中張牙舞爪。
石飛揚咬着半塊桂花糕,倚在承天門的朱漆廊柱上,竹棒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銅釘門環,活像在給閻王爺打節奏。
忽聽得西北角傳來瓦崗寨特有的牛角號聲,他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糕點渣像子彈似的噴出去老遠:“我的個乖乖!單雄信這老小子帶的人比江都城的螞蟻還多,該不會是把瓦崗寨食堂的鍋碗瓢盆都扛來了吧?”
話音未落,三十六道黑影如蜘蛛般倒掛在飛檐之上,正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血手十三鷹”。爲首的禿頭大漢晃着三尖兩刃刀,刀環相撞聲震得廊下宮燈跳起了霹靂舞。“李二!單家兩條命遂來索債了——”
“停!打住!”石飛揚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蹦起來,摸出個比臉還大的銅鏡,對着月光玩命兒晃,“這位光頭大哥,您這腦門反光都能當探照燈使了!說!是不是偷偷往頭上抹了三斤豬油?”
話沒說完,竹棒“嗖”地飛出去,使了招“獒口奪杖”,那三尖兩刃刀就跟被勾了魂似的,“哐當”一聲插進三丈外的漢白玉欄杆,刀身還在那兒抖個不停,像是在打擺子。
天蠶絲從他掌心“滋溜”竄出來,在空中織成一張銀光閃閃的大網。
“銀絲縛魂!”石飛揚怪叫着一扯,觸網的鷹爪門高手瞬間慘叫連連,七竅噴出的黑血在空中畫了個歪歪扭扭的鬼臉,活像被踩扁的章魚。
楊靜好飛身而來,長劍一揮,劍花比煙花還漂亮,劍氣把飛來的暗器都劈成了碎渣。
石飛揚卻突然從鹿皮袋掏出個破風箏,衝她擠眉弄眼:“公主殿下,快給小的來個愛的小火苗!”火摺子點燃風箏線的剎那,漫天紙鳶裹着辣椒粉衝了出去,活像一羣發了瘋的辣椒精。
“瞧見沒?這叫‘滿城盡帶黃金屁’!比江都城最辣的火鍋還帶勁!”石飛揚施展幻魔步在煙霧裡亂竄,竹棒專挑敵人癢癢狠戳,被點中的壯漢笑得在地上直打滾,手裡鋼刀亂揮,他們把自家兄弟的褲子都給劃開了襠。
正鬧得歡,承天門“轟隆”一聲被撞開,單雄信手持棗陽槊,身後跟着烏泱泱一大片瓦崗精銳,氣勢洶洶得像是要把皇宮拆了蓋豬圈。
他的槊尖挑起一盞宮燈,火星子噼裡啪啦濺在石飛揚肩頭:“李賊!今日必取你項上狗頭,報我父兄之仇——”
“慢着慢着!單二哥先消消火!”石飛揚像變戲法似的掏出個算盤,噼裡啪啦撥得震天響,“您算算這筆賬,帶這麼多人來,草鞋都得磨破多少雙?要不我給您指條發財路——”他突然指向隋煬帝的寢宮,擠眉弄眼道,“那屋裡的夜壺都是純金鑲玉的,您搶了去,保準能在瓦崗寨開三家賭場、五傢什麼樓,連壓寨夫人的胭脂錢都有着落了!”
單雄信氣得暴跳如雷,棗陽槊帶着風聲砸下來。
石飛揚施展出“落水打狗”,竹棒重重砸地,整座城門抖得跟篩糠似的,青磚像炮彈一樣亂飛。
他左手掌心吐出的天蠶絲化作萬千細針,和楊靜好的“龍翔九天”劍法配合得那叫一個絕,在火光裡織成了一張死亡蹦迪網。
“公主殿下,來段宮廷華爾茲!”石飛揚一把摟住楊靜好的腰,兩人背對背轉圈圈,竹棒和玉劍舞得那叫一個眼花繚亂。“橫打雙獒!”“白虹貫日!”隨着兩聲喊,衝在前面的八名瓦崗勇士胸口炸開血花,臟腑碎片濺在宮牆上,活像一幅抽象派潑墨畫。
殺得正起勁兒,石飛揚突然盯上了單雄信腰間的酒葫蘆,眼睛都直了:“好傢伙!這不是杏花村的二十年陳釀?比移花宮的桂花蜜還香!”他竹棒虛晃一招“引狗入寨”使出,單雄信腳下一滑,不由自主地往前踉蹌半步。
石飛揚指尖勾住酒葫蘆的紅綢,身形如游魚般從宇文成都鎦金鏜的鋒芒下掠過,掌心天蠶絲暴起纏住葫蘆頸口,順勢扯入懷中。
“好個‘獨樂樂不如衆樂樂’!”他仰頭灌酒,喉結滾動間酒水順着下頜線滑落,在玄色衣襟暈開深色痕跡。
突然,他手腕一抖,葫蘆如流星般墜入瓦崗軍陣,“這壇杏花釀權當投名狀!日後到江都報‘李二爺’名號,澡堂子的貴賓閣隨你們挑!”
瓦崗衆將先是一愣,繼而爆發出震天響的鬨笑。
單雄信望着在人羣中穿梭的翠綠身影,氣得棗陽槊重重杵地:“豎子!休走——”迴應他的卻是石飛揚從城頭拋來的飛吻,竹棒挑起楊靜好的腰肢,兩人如並蒂蓮般旋上垛口。
天邊突然傳來清越的鳳鳴,赤色霞光中,朱雀舒展着遮天蔽日的羽翼破空而來。它尾羽掠過宮闕,帶起的勁風將檐角銅鈴震得叮噹亂響。
石飛揚左手掌心吐出的天蠶絲,翻飛間織成三丈見方的銀網,精準兜住俯衝而下的神鳥。
“娘子,抓好了!”他攬住楊靜好盈盈一握的腰肢,藉着朱雀振翅的氣浪躍上鳥背。
朱雀背上,石飛揚早備下一頂鮫綃帳篷。那帳篷以千年冰蠶絲爲骨,綴滿夜明珠,在暮色中散發柔和光暈。他掀開帳簾時,指尖不經意擦過楊靜好泛紅的耳垂:“據說在裡頭說的情話,連月老聽了都要多系三根紅線。”
神鳥沖天而起,雲層在腳下翻涌如棉絮。
楊靜好倚在石飛揚懷中,望着窗外飛速掠過的晚霞,忽然伸手接住一片被氣流捲起的雲絮。那雲絮觸到她指尖,竟化作晶瑩的水珠:“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淚’?”
“比天淚更珍貴的在這兒。”石飛揚扳過她的臉,溫熱的呼吸拂過她顫抖的睫毛。
帳篷外,朱雀馱着他們穿過七色虹霓,陽光透過鮫綃在兩人身上投下斑駁光影。
他突然解下腰間竹棒,掌心吐出的天蠶絲將其化作雕花大牀的支架,“雖說在半空,但咱們的洞房花燭,也得有模有樣。”
楊靜好臉頰滾燙,卻伸手撫上他胸前的舊疤:“那日你爲我擋箭,我就在想……”話未說完,已被石飛揚的吻封住。帳外風聲呼嘯,朱雀振翅的轟鳴卻掩不住兩人急促的呼吸。
石飛揚掌心涌出的天蠶絲在空中織成連綿不斷的“囍”字,隨着神鳥的飛動流光溢彩。
當夜幕降臨,朱雀已飛到崑崙雪原上空。石飛揚掀開帳簾,滿天星斗如碎鑽般傾瀉而下,竟比移花宮的寒玉殿還要璀璨。他掏出懷中珍藏的桂花糕,掰下最甜的一角喂進楊靜好口中:“娘子你看,這漫天星河都在爲我們賀喜。”
楊靜好靠在他肩頭,望着腳下蒼茫雲海,忽然輕笑出聲:“若不是遇見你,我這輩子怕是做夢也想不到,會在神鳥背上與夫君共度良宵。”
她的指尖纏繞着石飛揚的髮絲,“以後不管天涯海角,只要有你在,哪裡都是我的移花宮。”
朱雀似通人性,適時發出一聲長鳴。
石飛揚將她摟得更緊,在她耳畔低語:“何止天涯海角,便是上窮碧落下黃泉,小爺我也要把你捧在手心。”話音未落,帳內夜明珠突然齊明,將相擁的兩人染成鎏金色,恍若畫中仙。
幾天之後,朱雀可能累了,飛回江都行宮。
金鑾殿內,龍涎香混着沉香木的氣息縈繞不去。
隋煬帝斜倚在九龍沉香榻上,鎏金酒樽輕晃,碧色酒液映着他眼底算計的光芒:“李卿家武藝超羣,智謀無雙,朕願以靜好公主下嫁,不知卿意如何?”話音甫落,滿朝文武交頭接耳,玉笏板相擊聲細碎如秋蟬振翅。
石飛揚搖着繪滿歪詩的摺扇,突然上前一步,竹棒點地發出清脆聲響,驚得階前銅鶴振翅欲飛:“陛下這算盤珠子,怕是從女媧補天剩下的五彩石裡挑的!”
他挑眉望向丹墀下的楊靜好,見她緋紅的臉頰藏在團扇之後,睫毛如蝶翼輕顫,笑意更濃,“不過公主這朵嬌花,早在江都瘦西湖畔,就被小爺我連盆帶土預定了!只是陛下可得想好了——”他忽地轉身,摺扇挑起蟠龍柱垂下的珠簾,“您這女婿,可是拴不住的野馬,籠不住的蛟龍!”
楊靜好又羞又惱,玉足輕跺,珍珠繡鞋踏碎滿地光影:“休得胡言!”可話雖嗔怒,藏在袖中的指尖卻不自覺絞着絲帕,那絲帕邊角,還繡着半朵未完工的並蒂蓮。
隋煬帝見狀撫掌大笑,鎏金冠冕上的東珠晃動,映得滿殿生輝:“好!好!朕便賜你們金玉良緣,三日後完婚!”因爲石飛揚這個樣子,太符合楊廣貪圖享樂、放浪不羈的性格。若是石飛揚一本正經的,楊廣反而不喜歡。
三日後,行宮張燈結綵,紅綢如霞。
石飛揚身着玄色喜袍,腰間卻仍掛着那根碧綠竹棒,惹得贊禮官頻頻側目。他大搖大擺跨過火盆,忽覺袖中一緊,低頭見楊靜好白玉般的手指勾着他的袖口,指尖微涼:“當心燙着。”輕聲細語,比移花宮的瓊漿玉露更甜三分。
洞房內,紅燭搖曳。石飛揚挑開紅蓋頭的剎那,燭火映得楊靜好面若桃花,鳳冠上的珍珠流蘇輕顫,似落進眼底的星河。“原來公主殿下藏得這般深,”他突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畔,“那日在御花園,是誰說‘江湖兇險,莫要亂跑’?如今倒好,把自己賠進了這兇險江湖。”
楊靜好別過臉,卻掩不住嘴角笑意:“誰要賠給你……”話未說完,已被石飛揚握住雙手,掌心傳來的溫度順着經脈直抵心間。“那便罰小爺生生世世守着公主殿下,”他突然從鹿皮袋掏出個布包,裡面竟是半塊風乾的桂花糕,“你瞧,連定情信物都備好了。”
楊靜好噗嗤一笑,眼眶卻微微泛紅。她伸手撫上他腰間竹棒,指尖劃過刻着的歪歪扭扭的“靜好”二字:“那日你爲我擋下幽冥教的毒箭,我便知……”話音被窗外突然炸開的煙花掩住,石飛揚趁機將她攬入懷中,窗外月色如水,映得這對璧人仿若畫中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