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事情,總是不會按着桑默的心願去沿走的。
就像現在,桑默他們一行人,興高采烈的出發,由着店小二帶路,來到了一出風景優美的山間小寺廟之上,小寺廟有個很大衆化的名字,觀音寺。
桑默他們是坐着馬車上小寺廟來的,所以,一路上也沒用多少時間。因爲不是初一十五那種良辰吉日,所以,來小寺廟敬香的人也不多,寥寥幾人而已。
一下馬車,万俟珩便領着桑默要先進去寺裡,給觀音像上香。桑默本不是信佛之人,但是想到万俟珩即使祭司身份,想來應該是信神明所在的。所以,也沒有拒絕万俟珩的心意,跟着上了香。
之後,桑默便同亓官夙以及四婢女們四處的繞着小寺廟參觀,前前後後,最後,竟讓他們找到了一處好地方。是小寺廟的後山,居然是一片大竹林,秘密蔥蔥的,隨風搖曳,稀稀疏疏的陽光,也隨着竹葉晃動,真是好不動人心脾。
万俟珩倒是先在竹林的另一處找到一處別亭,讓馨梅和綠竹收拾了一下,將帶來的糕點甜點都擺上了石桌,隨後才人馨梅去將桑默他們請過來休息,一路走走逛逛,說說笑笑的,也該渴了累了。
“嗐!這地方可真清靜悠然,乾脆我們跟寺廟的住持說說,多捐點香火錢,讓我們就在這小寺廟住下得了,你們說怎麼樣?”
桑默是真的很喜歡着寺廟後山的竹林子,沒事在裡面逛逛,聽聽風動作響的竹葉沙沙聲,真是人生一大美事啊。
“默兒,若真的喜歡,此辦法也不是不可行,單看寺廟住持同意與否了。”
万俟珩聽得出桑默是真心喜歡這竹林,而他自己也是喜歡的,所以,對於她的提議是贊成的。而且,這寺廟出得城鎮上也不遠,行人總是少些的,也不必顧忌太多。
“哈!那好,等會兒,我們就去找住持問問,可以的話,我們就住這裡了。”
桑默看見臉万俟珩都贊成了自己的提議,於是便加的開心起來,因爲,既然是万俟珩開口同意了,就表示住進這寺廟裡時沒問題的事了。
畢竟,連她這點小要求都辦不到的話,他又如何能將律音殿裡的大小事處理得有條不續呢。
“嗯,桑默你所住這,咱們就住這了,等會兒,讓人直接將行李搬過來就成了。”
亓官夙也是一臉的高興,出門他就叫桑默的名字,在屋裡沒有外人的時候,亓官夙就會叫桑默默兒姐,這是他們都說好的。不然,要在大街上,也叫桑默默兒姐,估計會被人當成妖怪看。
“好吧,既然大家都這麼高興,那我就給你來段即興表演吧,看着啊你們。”
趁着大家都這般高興,桑默也放縱起來,從石凳上站起身,走到一處竹葉下面,抓過一枝竹葉,從中挑選出幾片中意的竹葉摘下,然後走回來坐下。
在衆人不明所以又緩緩期待的眼神下,桑默將摘下來的竹葉擺弄好,用兩根手指夾住中間,擡眸衝着大家一笑,然後將夾在兩指中間的竹葉放置嘴邊,鼓起兩腮,輕輕用氣一吹,接下來,一段清脆歡快的曲子,隨着陽光下搖曳的竹葉一樣舞動晃盪起來,傳遍了整個竹林。
桑默其實沒有吹什麼很特別的曲子,就是一首簡單的快樂頌,應景應心,隨着心情就這樣的想到了這首曲子。吹的時候,桑默的臉上和眼裡,都是慢慢的喜悅洋溢,燦爛無比。
而突然的就聽見桑默這樣即興而來的演奏,還是用的一片竹葉演奏出來的,所有人都被她的才藝震撼住了。而且,那樂曲聽起來是一片歡樂的感覺,不似他們聽過的樂曲,獨特又新穎,加上桑默臉上洋溢的燦爛笑顏,讓他們的心不禁也跟着歡快的樂曲飛舞起來。
“怎麼樣,很棒的感覺對不對?大家聽着享受到快樂沒?”
桑默歡快的吹完一曲作罷,將手中的竹葉扔飛出去,隨即迎上衆人的沉醉,詢問他們感覺如何?
畢竟,這是她一時的興起,這用竹葉吹曲,是中學時,一個教聲樂的老師教他們吹的,因爲只是簡單的曲子,所以,桑默也很快的就學會了。這會兒來獻醜,怕讓他們見笑。
不過,反正也已經吹完了,在難聽,他們也受過了,總不至於能把她怎麼樣吧。桑默是很會給自己找安慰的。
“好棒!我從沒聽過這麼還挺的曲子,桑默,你居然能用竹葉吹奏的這麼好聽,你有給了我一個驚喜!”
亓官夙最先搶着表達自己的感受,看着桑默的深色棕眸也張得的大大的,好像看見了桑默頭頂上長了兩隻角一樣的吃驚神情,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
“嗯,真好聽的曲子,默兒,你有給了我新的體驗,我也從不曾聽到過誰用竹葉吹出這般歡快的曲子,很應此刻的風景和心情。”
万俟珩之前多多少少還是聽過桑默唱的歌,所以,大概的也都知道她的曲目風格,都是他們不曾見識和聽聞過的曲子,但卻又都是那麼的貼合有新穎,讓人聽過之後,覺得都美不勝收難絕於耳。
“呵呵,我也只是隨便的吹吹而已,來來來,大家都來喝茶,吃糕點甜點吧。”
桑默被誇得有些不敢當了,畢竟曲子不是她做的,她只不過是拿來吹吹,用竹葉也不用講究什麼樂法理章的,只要知道大概的節奏,就能吹出來了。以前的老師也是這樣告訴他們的,畢竟不過是閒暇的玩意兒罷了。
衆人見桑默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所以也沒有在說什麼,都喝茶的喝茶,吃糕點的吃糕點,一時間又回到了之前的快樂氣氛。
“呵呵,原來桑公子在這裡閒樂得忘記了我昨天的話,不過,聽過剛纔的曲樂,我大概也能想到桑公子出遊的心情了,也不枉費我親自尋來了。”
就在桑默等人一邊吃,一邊聊得正歡騰的時候,突然的一道男聲傳來,聲音中還帶着絲絲可惜的嘆息。然後,隨着人聲的道來,一抹紫衣也隨之自空中飄然而下,一撩錦袍,落在別亭之外。
不用看,桑默也知道來人是誰,那聲音加上那字裡行間的話意,除了那鮮于千瀾還會有誰。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這人居然還能找到這裡來,當真是水月國的王爺這麼閒啊?在酒店沒見着她,還親自找到這寺廟後山來?
桑默,此刻最想問的不是鮮于千瀾爲什麼會到這裡來,而是想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執着?難道他會看不出來,她只是純粹的故意要躲開他?還是他真的以爲她會恭敬的在酒店房裡等着他上門道歉?
做夢了吧,他?她桑默是那種人嗎?真是有夠可笑的。
一切的歡愉笑聲,因爲鮮于千瀾的到來而終止。然後,肇事者似乎沒有那種自覺,居然好心情的走入別亭中,坐在了桑默的對面,嘴角含笑,面帶春花的樣子。
桑默像是沒看見此人一般,只將注意力放在糕點上,當某人是空氣,雖他怎麼說,反正她不答話便是,她就是要擺明了不待見他的樣子,看他還有什麼可說的。
“嗯?大家怎麼都靜下來了呢?莫非是因爲我的突兀到來破壞了你們的心情?”
然而,鮮于千瀾嘴上隨時再問着衆人靜下來的原因,但是,至始至終他那一雙深邃紫眸都不曾從桑默身上移開分毫過。
“王爺既然有自知之明,又何須再問?難道還希望我等也像你水月國的子民一樣,見着你來三跪九叩感恩戴德?”
這一次,亓官夙沒有再像昨晚那樣一言不發,而是很直接的將擺在眼前的事實說了出來,甚至還不忘諷刺一把,完全的恢復到以前的狂傲不羈狀態了。
“那倒不敢當,想來亓官小神醫也是堂堂棕族族長之子,有貴爲神醫谷老神醫鍾愛之徒,身份地位並不比本王低廉半寸,本王實難受的起你的跪拜。如若真的如亓官小神醫說的那般,是本王擾了你們的雅興,本王先在這給你們賠禮了,是在非常抱歉!還請原諒纔好!”
鮮于千瀾一開口,便點出了亓官夙的身份地位,可見,他的確已經是在調查過他們的身份了,並且堂堂正正的說出來也不怕他們知道。這樣的坦誠勇氣,確實別人難以做到的。
“瀾王爺言重了,我等也不過是在此娛樂而已,多一人加入,並不妨礙什麼,亓官公子也只是直爽性子,難免心直口快,還請不要見外。”
聽見鮮于千瀾對亓官夙身份的瞭解,万俟珩適時的站出來爲他們調解一下維和的氣氛。他從來都不懷疑這人的能耐,只是,現在的他想知道,這人有沒有查出他與桑默的身份。
畢竟,万俟珩知道一些事實是他知道,而這個人卻不知道,如若這個人因爲知道了他們的身份而要有些什麼深念,那麼他們將藏無可藏。
因爲,他們在明處,而這個人目前爲止,是在暗處。這怎可提防得了?
所以,不管怎樣,現在不是跟鮮于千瀾挑明的時候,一切要等到他顯露真正的目的時,這樣,他們纔能有進一步的行動。
是敵?是友?端看他鮮于千瀾的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