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天蘭草?!”
就在桑默回身試圖安撫暴走的暖暖時,突然一直只是坐在那兒不出聲的亓官夙站起身來,盯着花蔓菁的懷裡抱着的那東西,不敢置信的瞪大眼驚訝道。
“咦?小夙公子認識這是迴天蘭草!”
亓官夙的驚訝也換來了花滿樓的詫異,他以爲,這東西沒幾個人認得,若是桑小子認出來,他到不覺得奇怪,畢竟那小子有雪迷猴在身,知道迴天蘭草也是理所當然的。沒想到一個小小公子竟能一眼就認出來。
看來,這些人都不是簡單的平常人了。
“這該我問你纔是,迴天蘭草只有系屬神醫谷的虎琅山纔有,而且也不爲外人隨意上山,更別說讓人不經允許將山上的一草一木帶走。你這回天蘭草是如何得來的呢?”
這時候,亓官夙已然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氣勢,似是認定了花滿樓這回天蘭草是用不正當的手段得來的。
其實,也不怪亓官夙這樣斷定,因爲,整個虎虎琅山都是他和小白在守護,竟能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將回天蘭草偷走,這不等於在他的臉上打了一巴掌麼?這教他如何認得下這口氣。
“哦?小夙公子這話說來,意思是老頭子我這回天蘭草是偷的咯?那請問小夙公子又是如何知道的這般清楚呢?莫非,你是神醫谷的人不可?”
聽完亓官夙類似指控一般的言辭,花滿樓依舊是面不改色的帶着笑意,睨着亓官夙的小臉,不動聲色。但是,認真的看,就會知道,花滿樓此刻的眼神裡有着從不曾過的認真。
早在,這位小公子說完之際,花滿樓就可以肯定,這人一定是從神醫谷出來的人,不然他又怎會用着這樣理所當然的氣勢來指責於他?
“虎琅山是我的地盤,你這般不問就取,難道我還說錯了?”
亓官夙並沒有直接的回到花滿樓的問題,但是也間接的道出自己是神醫谷的人了,不然,又有誰這般膽大的說神醫谷的所有物是自己的地盤。
“哦?可是,我看小夙公子年紀也不大的樣子,我這回天蘭草可是在二十年前就採了回來的,試問一下,當時的虎琅山真的就是你的地盤?”
這邊,花滿樓並沒有說亓官夙的話有說錯,而是將女兒手裡捧着的迴天蘭草瓷盆接了過來,放在石桌上,送到亓官夙的面前,帶着戲謔的笑意,隨意的問道。那話裡的意思,彷彿是吃定了亓官夙的樣子。
“吱吱,吱吱吱。”
只是,還不等亓官夙開口,原本就在石桌上的暖暖,在看見花滿樓將回天蘭草放到桌上來時,立馬的有沸騰了起來,但是,礙於桑默在一旁用手抓着它頭頂的茸毛而無法蹦跳上前,所以,只能在一旁幹叫着。
“你!……”
而亓官夙在聽完花滿樓的話之後,一臉的憋屈樣兒,話也被堵在喉嚨裡出不來,只能憤憤的怒瞪着眼前這似老非老的老頭子。
“噗--!”
“哈哈哈,小夙,你就別再瞪了,花大叔的話很明顯的沒有錯,你的話呢,也並沒錯,錯就錯在,二十年前你還沒來到這人世間,所以,你不能說花大叔的迴天蘭草是沒有經過允許而盜取的。所以,你該向花大叔道歉。”
桑默終於是忍不住的噗了,因爲她覺得這花滿樓說的話太給力了,完全的將小正太死死地定住了。但是桑默也將是是非非都分辨清楚了,所以,她讓亓官夙給花滿樓賠禮,做錯了事,就該道歉。
“我!……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說完,亓官夙衣袖一甩,將手背到身後,將臉也轉到了另一邊無人的方向。剛纔,他本是想要再爲自己狡辯幾句,甚至也不想道歉的,可是,在看見桑默那做錯事就該道歉的眼神時,只得僵硬着臉頰道歉。
是的,他不敢在那個女人認真的時候放肆,因爲他知道,若是不服,她會給他更難堪的教訓。而且,她教訓人從來都不會有所顧忌的,管他人多人少或是在哪兒,她都會下得去手。
“呵呵,花大叔啊,別介意啊,我這好友脾氣有些頑劣,都是被他家人和師父慣的。他因爲從小在虎琅山上待大的,所以,就有些佔山爲王了,還請花大叔不要跟小輩計較了啊。”
桑默見亓官夙那樣兒,就知道他又在玩不高興了,但是看在他有道歉的份上,桑默也就沒去跟他計較。只呵笑着同花滿樓解釋了幾句。畢竟是亓官夙無禮在先,她多少還是要幫襯着說兩句的。
“哦,他也是在虎琅山長大的,那他是?”
花滿樓倒是沒有去計較亓官夙的無禮,反倒是對他在虎琅山長大的這事兒比較感興趣,就因爲這個,花滿樓還特意的瞥了將臉轉開的亓官夙一眼,帶着絲絲認真。
“呵呵,他是神醫谷古木老神醫的劣徒亓官夙,人稱火爆小神醫的就是說他了。他因爲不喜與人相處,所以就常年待在虎琅山上鑽研醫術。”
桑默見花滿樓並沒有介意亓官夙的無禮,所以,也就放下心來,順道的也將亓官夙的身份說了出來。反正小神醫的身份也不是不能說,告訴花滿樓應該是沒事的。
況且,桑默並沒有忽略花滿樓剛纔話裡的那個‘也’字,可見,這裡面一定是有重點在的。
“原來他就是小神醫啊,世間傳言,小神醫脾性乖僻,看來是真的。”
聽完桑默說的,花滿樓眼裡的笑意就更加的真切了,而之前的無視之意,似乎也淡了些,看着亓官夙,雖然嘴裡的話依舊帶着一抹調侃,但是眼裡卻顯現出一抹接受的神色。
“花大叔,也是神醫谷的人?”
桑默這話說是問話,但是卻帶着一定的陳述語氣。而桑默盯着花滿樓的眼神卻是帶着滿滿的笑意的,就那麼直視着對方,好似認定了對方是不會否認的神情。
桑默當然沒有錯過花滿樓剛纔知道小正太就是小神醫的眼神變換。若是說,剛纔還有一絲的不確定,那麼,在那個眼神的變換之下,桑默便有了十足的把握,自己不會猜錯。花滿樓就是神醫谷的人。
“什麼--?”
聽見桑默的話,原本臉朝着另一邊的亓官夙立馬詫異的迴轉過來,盯着桑默一臉的吃驚。
“哈哈哈,我說桑小子你怎麼這麼深得我心嘛,原來就是衝着你着直率而又敏銳的洞悉力來的。好,很好,直率又有頭腦,老頭子我今天真是遇到寶了啊。”
花滿樓說着大力的在桑默的後背拍了拍,深表喜悅和喜歡。雖然,他的話沒有直接的回答桑默的問話,但是,卻真的沒有否認,這已經在表示,他的確是神醫谷的人沒錯。
“啊!你,你真的是神醫谷的人。可是,我怎麼從來都沒聽師父提起過谷裡有姓花的人,你是哪位師叔伯門下的門徒嗎?”
亓官夙有些接受不了這花滿樓竟是神醫谷的人的事實,所以,很快的,他就想到了問題的所在,忙不迭的問道。
神醫谷的人有不少,就他師父古木老人就有十幾個師兄弟,而那些師叔伯們收的徒子徒孫更是不少,在加上他自己師父收的徒弟,整個神醫谷裡的人就顯得更加的繁多了。
但是,按照花滿樓這個年紀,應當只在同他一輩的師兄弟裡面的,亓官夙卻記得,好像從不曾聽師父提起過,他們這一輩徒弟徒侄裡沒有花姓的人在。
“哈哈哈,你師父沒有說嗎?那他是不是經常跟你們提一個姓樓的人呢?而且每回提起的時候,都是咬牙切齒捶胸頓足的呢?”
花滿樓大笑而起,對着亓官夙說起話來也更加的帶着一股似是回憶的玩笑之語,好像在想象着古木老人給徒弟們言教的時候的爆笑樣子。
“樓姓……啊!難道,你,您就是那個到神醫谷拜師卻不是爲學醫,而是隻爲能在虎琅山自由行動,在神醫谷四十年生活卻連最基本的人爲病理都搞不懂,但是卻能將整個虎琅山上的花草樹木屬性瞭解透徹,而後撇下神醫谷谷主的重任,把一切都丟給我師父而出谷逍遙度日的樓滿花樓師叔!”
亓官夙越說臉上的神色越是驚訝,直到一口氣說完自己所在師父那裡聽到的對樓師叔的所有事蹟。而後,便是死死的盯住花滿樓,對比這心裡師父曾經說過的那些屬於樓師叔的特性,慢慢的,亓官夙的臉色越來越平靜了。到最後,已是有了跟當時師父臉上一樣的憤憤不平之色,但是卻又有着一絲淺淺的欽佩在眼底流露。
因爲,師父也對他們說過,樓師叔對花草樹木的瞭解,在世上,是無人能及的。而且,樓師叔,爲人很直爽,很善良,他會用各種花草樹木研製出各種對人身體有益的東西出來,例如花蜜、蜜粉、食療等等。
而且,就是因爲樓師叔有着這樣懷柔的仁德,所以,師公纔會要將神醫谷谷主的位子交給他,結果,樓師叔卻因爲生性自由,在繼任谷主儀式的當天,拋下一切的偷偷離開了神醫谷,逼得師公不得不臨時另選人繼位。
真是好不任性的人啊。
“哈哈,原來大師兄是這樣跟你們介紹我的啊,想想,離開神醫谷也有二十多年了,除了在二十年前去虎琅山挖迴天蘭草那回與大師兄見過一次,真的是好久沒有見過大家了,沒想到大師兄還會這般的記仇於我啊。呵呵,真好啊。”
花滿樓一聽完亓官夙一連串的話,不用想他也知道這是大師兄的原話,但是卻不覺得生氣,因爲他知道,那是大師兄對他的唸叨,證明他們都還記着他。
當年的事,雖是自己做的不對,但是,花滿樓知道,其實大師兄是最瞭解他的,所以,纔會幫着他一塊兒助他成功離開神醫谷,並且躲過師父的追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