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你還爲他洗過澡?!”万俟珩再也忍不住的大聲吼道,完全的沒有了之前的平靜溫和樣子,瞪着桑默的那雙銀眸裡,怒火一下子就騰昇而起,燒的桑默措手不及。
“是啊!那會兒是他的隨身小廝,侍奉他沐浴是小廝份內的事啊。”桑默很認真的盯着万俟珩說道,只是桑默沒說清楚的是,聞人魄也就只是讓她侍奉沐浴了一次而已,後來都是點名讓小信侍奉他沐浴的。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對於万俟珩的怒吼,儘管這是他第一次衝她大吼,桑默覺得自己竟然一點也不會怕,因爲,她想到了一個蠻有趣的事情,所以,看着万俟珩的銀眸裡有一抹促狹閃過。而在盛怒中的某人,正好錯過了這一發現。
“默兒!你的意思,是說,是說你那會兒還經常……!”心中的氣來的是又快又猛,而桑默的話又那麼的石破天驚,万俟珩絕色傾城的容顏上一時間是青紅交替着變換,氣到最後,万俟珩只能黑下臉來,顫抖着嘴脣心痛的說不完話,頭垂了下去。
“這有差別嗎?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看了。其實,看了也沒有什麼關係,我也沒多長一個頭,聞人魄也沒少塊肉,幹嘛那麼計較這些俗塵世俗。”桑默嘴上是越說越沒關係,但是,那無垠的銀眸裡的閃光卻是愈見的光亮了,嘴角的笑意也慢慢的上揚起來。
“默兒?!”但是,万俟珩卻對於桑默的不在乎很在意,所以,情不自禁的喝斥出聲,希望她能正視自己的存在。
因爲,他的身份不只是她的夥伴,還是她的未婚夫婿。
“呃,那個,珩啊,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桑默因爲万俟珩的呼喝,突然一本正經的向身邊的人問道,那樣子好不認真的,讓人以爲她有什麼很大件的事情要請教一樣。
“嗯?……默兒,你問吧,什麼事情?”万俟珩看着桑默這副表情,不做他想的立馬也跟着認真起來,剛纔還生氣的情緒立馬壓到心底角落去了。
“就是,我想問一下,你這麼生氣我看見別的男人的身體,是不是表示,你是在吃醋呢?”話一說完,桑默銀眸裡的促狹一涌而出的盯着万俟珩的柔光銀眸,促狹的笑意掛在嘴角,一副做好準備等待答案的樣子。
呵呵,剛纔突然腦子裡閃現電視劇裡的情節,男豬不停的質問到最後兀自生氣,女豬卻依舊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真的跟剛纔万俟珩跟她的演繹很像。而這種情況的出現,往往都偏向於一個結果,那就是,爲莫名的事執着到生氣的那一方,很可能是在鬧情緒。
而剛纔,万俟珩一直都在執着於她看了其他男人的身體而對她大吼出聲了,眼眸裡明晃晃的寫着在意,最後到生氣,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他嫉妒了,她看了除他以外的男人的身體,所以,他吃醋了。
“……我……我只是生氣,哪有吃醋!”沒想到桑默要說的居然是這個,万俟珩一時沒有防備,被桑默的話給剎得幾乎沒辦法回駁,輕駁兩句後覺得有欲蓋彌彰的嫌疑,只得一甩衣袖,轉身向牀邊走去,不理會桑默的戲侃。
“哦,是嗎,原來是我多想了,你根本不在乎。”桑默跟在万俟珩身後走着,一邊伸手摸了摸下巴,一邊點點頭故意大聲的說道。
呵呵,生氣難道不是在乎的一種?在乎不就代表着吃醋了麼?桑默盯着万俟珩那愈見鮮紅的耳根時,眼眸裡的笑意是有如奸計得逞一般的開懷,而走在前面的万俟珩卻無暇看見。
“……”万俟珩當然不會再出聲,保持緘默的走到牀邊,拿起放在一邊的藥瓶,繼續假裝心無旁騖的樣子爲牀上昏迷這的聞人魄上藥。
他又不是笨蛋,當然知道桑默是在捉弄他,而打破桑默的計劃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加以理會,讓它不攻自破。
而且,他剛纔的表現,連他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呢,只是一切都情不自禁的就那麼說了,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快一步的說了出來,這叫他怎麼好意思去承認。
“對了,珩,他怎麼樣了?傷得很重麼?”見万俟珩不再理會自己,桑默也沒再繼續瞎鬧下去,轉問起牀上人的情況。
靠在牀上的聞人魄看起來臉色很不好,俊美的臉上白裡泛着青色,連她這種什麼都不懂的人都能看出來聞人魄的情況似乎不樂觀,所以,桑默有些擔心這人能不能挺過去。
“嗯,默兒,我只能說,我盡力了,但是,他的傷真的很重很重,駙馬爺打在他身上的掌印,我是可以用藥爲他消去,但是我爲他號過脈,可是,他的脈象很混亂了,甚至在他體內好像還有一種毒素在入侵他的心脈,至於是什麼毒素,因爲我的醫術只是跟藥醫婆婆學了點皮毛,所以,我號不出來。”万俟珩一邊將藥瓶裡的藥油倒在手心貼上聞人魄的胸膛慢慢的推拿,一邊低聲解釋着給桑默聽。
對於桑默的正大光明看着聞人魄身體的事情,万俟珩也不再提什麼了,免得到時桑默又捉弄他。強迫趕她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他希望她時刻都在自己身邊纔好呢。所以,他只得忍下心裡的醋意,選擇最好的方法就是無視了。
“嗯,這樣啊,那有找駙馬府裡的大夫來看看麼?”桑默一聽万俟珩這話,便又出聲詢問道。
“現在,駙馬府裡已經是一片遭亂了,駙馬爺被救你的人擊敗後,被皇帝抓了起來,嫦親公主因爲失去兒子而傷心欲絕,而且,聞人公子如今的身份又有些懸殊,所以,駙馬府的大夫都不敢前來,因爲嫦親公主沒有下令。不過,我有讓馨梅到外面請過一位大夫來看過,但是他也說不出是什麼毒素。”万俟珩擡頭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人,搖了搖頭,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隨即又低下頭一邊動作,一邊說道。
其實,万俟珩是希望桑默跟他說說帶走她的白衣人的事的,可是,桑默從進屋到現在去隻字未提,怕是還不想告訴他,所以,他就只能等了。
“那怎麼辦?沒有人能檢查得出來是什麼毒麼?”桑默有些焦急的問道,她雖然不是很喜歡聞人魄這個人,但是,她和他之間好像有一種很奇怪的緣分,他一直都在生死邊緣徘徊,她卻一直都在最後的關頭出現救他一把。
所以,說真的,她其實不希望看見他死的,好歹自己也救了他兩次性命了,再無恥一點,也可以說,他這條命可以說是她的了也不爲過。
“有,有一個人應該可以檢查得出來的。”万俟珩沒有擡頭的說道,手裡的動作卻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像是在考慮這什麼。
“誰啊?我們認識的人麼?”桑默不解的問道,隨即腦海裡想到了律音殿的那個醫術很高明的老婆婆,“珩,你說的不會是藥醫婆婆吧?”
如果是藥醫婆婆的話,桑默相信,那個老婆婆的醫術的確是精湛,而且還高超,什麼疑難雜症都會醫。呃,當然,這些桑默都是聽紫菊丫頭說的,是不是真的,還有待考究吧。
“不是藥醫婆婆,是追風,她的醫術不高,但是她對是毒很有研究。”万俟珩搖了搖頭,說出了追風的名字,而且還說了一個桑默一直都不知道的追風的特長。
“追風,出來。”万俟珩的話一落音,桑默這邊就開口喚人了,因爲她從來都不是拖拖拉拉的人,既然知道有人有這能耐,而且還是自己人,她爲什麼還有等?
“主人,大人。”桑默的話音一落,追風閃現在桑默的身後,向桑默和万俟珩俯首行禮。
“追風,幫忙看看這人中的什麼毒,好麼?”桑默轉身看着追風,一手指着牀上的人,略帶拜託的口吻,緩緩的問道。
對於,不是保護自己安全的事要追風幫忙,桑默都是帶着請求商量的詢問的,畢竟這不是追風分內的責任,人家沒義務幫忙是可以拒絕的。所以,桑默很是尊重追風的個人意願的。
“好。”追風回視着桑默的銀眸,點了點頭,靜若止水的聲音應道。隨後,走到牀邊,伸出兩指搭在聞人魄垂在牀沿的手臂上,靜靜的號着脈。
桑默和万俟珩退到一邊,沒有出聲打擾,等着追風查出結果來。
“是迴天蘭。”一刻鐘後,追風收回了搭在聞人魄手臂上的兩指,回身對着桑默說道。
“呃?……什麼是迴天蘭?這種毒很厲害?”桑默在聽了追風的答案後,是一臉的莫名,因爲沒聽過,所以,沒法子理解其中的嚴重性。但是在看見一旁的万俟珩在聽了追風的答案後微皺的眉頭,讓桑默忍不住的想要知道這東西了。
“迴天蘭,是一種慢性毒素,毒性隨着時間的長短來決定大小,時間越長,毒性就越大,這人體內的毒,怕是有十幾二十年了,所以,已經很嚴重了,如今又受了這麼重的內傷,他的五臟六腑,奇經八脈已經全都嚴重受損,如不快些解了這毒,恐怕是活不過一個月了。”追風平靜的爲桑默解答迴天蘭的疑難,說完還回身看一眼牀上的人,眼眸裡沒有任何的波動的陳述事實。
“那,這個毒要怎麼解?追風你能解嗎?”桑默一聽追風說聞人魄的身體傷況和毒性,想了一下,又向追風問道。桑默相信,既然這毒能製出來,那麼就一定會有解藥和解毒的方法的。
桑默沒想到聞人魄竟傷得這樣重,還得加上體內的毒,只剩一個月的生命時間。雖然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但是,桑默還是想要盡一下力,救救這個男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