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高啊!”
一下馬車,桑默纔看清楚身在何處。循着眼前的樓門,擡頭往上看,才發現,這登月樓真的不是一般二般的高啊。這要放在她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估計也有十五層樓高啊。
所以,就連桑默也忍不住的要驚歎一聲,畢竟這是她在這個世界看見的最高的樓了。
也的確是出乎了桑默的意料,她怎麼也沒想到這登月樓會高到這種地步。這樣想來,這個世界的建築業算是先進得可以了。
“呵呵,你一定沒見過這麼高的樓吧,是不是很值得一看?”
見着桑默驚歎的樣子,鮮于千瀾像是在等着看她這樣子的吃驚一樣,眼中有着不自覺的自豪在彰顯。
“是啊,的確是沒見過這麼高的鼓樓。只是,我現在關心的是,這鼓樓有多上層?我們怎麼上去?我希望你不是說走樓梯上去。”
桑默訕訕的只說自己沒見過這麼高的鼓樓,至於有沒有見比這還高的樓層,那就只有她自己心裡明白了。但是,現在桑默唯一想知道的是,這樓,究竟要怎麼上去?
如若是用走的,桑默會直接轉身回到馬車上,當做自己不曾下來過。
“你若想要用走的,我也奉陪。”
好在鮮于千瀾的回答給了桑默留下來的理由,不然,她還真的就沒了觀月的閒情逸致了。
“其實,尋常百姓都是自己動腳走上去的,但是爲了方便君主觀月,朝廷專門在鼓樓裡裝置了人力搖籃的。正巧我們也可以享用這一特別服務。”
鮮于千瀾領着桑默走進登月樓的一樓,樓道中央是鏤空的,停放着一個能容得下好幾人的筐籃,用四根粗大的繩索綁定着吊起。不遠處的一旁,站着十幾個家丁打扮的人,每人手裡都捏着同一根高高垂下的粗大繩索。
桑默走進擡頭仰望,卻沒有看見頂部,但大概的也能猜出來,用該是用人力滑輪把他們拉昇上去。
看着筐籃邊的人,見着鮮于千瀾行完禮後,將筐籃的一面門打開,鮮于千瀾率先進去,然後轉身朝着桑默伸出來一隻手,示意她也進去。
桑默看了一眼鮮于千瀾伸過來的手,想了一下,還是將自己的手放在了那大手之中,由着他將自己牽引進去。但,在筐籃裡站穩後,桑默便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扶在了筐籃的邊沿上。
一切準備好之後,筐籃慢慢的開始上升,有些微的晃盪,但並不到搖晃的地步,所以,桑默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只雙手扶穩了邊筐,便不覺的有什麼可怕的。
“你是第一個我看着坐上這搖籃而面不改色的女子。以往,陪着皇兄一行人來,免不了有些大臣之妻女也會隨行,但那些個小姐夫人,包括睎皇后在內的,她們都是一待這搖籃開始上升便無不驚叫呼天的。”
倒是一旁的鮮于千瀾率先忍不住開了口,盯着桑默像是無事人一般的神態,便將以前來的女子們的驚天動地與桑默做起了比較,說與她聽。
他想看看,這個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名女子。
“是嗎?正巧我膽大又不畏高而已。”
桑默雲淡風輕的口吻,聽不出任何的懼怕之意,甚至,她還將頭微微的伸出去,朝下看了看下面的那些拉昇的人,看他們是怎樣一致的拉着繩索,讓他們享受着上升的滋味。
“我想也是,不然你就不是桑默了。”
鮮于千瀾的話,響徹在桑默的一側耳邊,仿若在近身之處。他也早就知道,她斷然是不會像那些女子的,看她也不是會大喊着驚叫的人,她的鎮定遠比一般男子還要自若。
“我把這話就當做是誇獎的收下了。”
桑默也不去細想鮮于千瀾話中的意思,只針對字面上的意義接收,不做他想,那無非是一些似有若無的試探罷了,她自是知道的。
十幾層高的鼓樓,在歷經不到半個時辰,便將桑默他們送至到了最頂層。守在頂層的人,將手裡的繩索一拉,搖籃就被拉至到了一旁的格空裡落實,停穩之後,纔打開筐籃的門邊,讓桑默和鮮于千瀾出來。
“咦?怎麼沒有其他人上來?”
到了頂層,桑默才發現,這上面居然沒有其他的觀客,只有他們兩人而已。不過,在走至迴廊的邊緣處,往下看過之後,桑默便明白了其中緣由。
從這高度往下看,居然只看見底下人頭點點而已,而這搖籃又是隻爲皇家人開放,尋常百姓怕是也沒幾個有那樣的好閒情逸致吃飽了撐的爬這麼高的樓,只爲了觀月。
“想來你也看見了,且不說這最頂層只給皇宮達官上來。單隻說這麼高的距離,也沒什麼人用腳力登上來,所以,沒什麼人上來是可以理解的,也正好我們可以樂得清靜些。”
鮮于千瀾見桑默也看出了其中原因,便開口說起玩笑來。但,其中的真假也只有他自己知曉了。
“說的也是,不過,在這上面看月亮,的確是近了很多,也覺得這月亮也大了很多。”
桑默擡首,望着掛在夜空中的圓月,感覺這登高望月的心境確實是不同些,好似月亮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一樣,讓人忍不住的想要伸手去抓。
桑默也伸出了一隻手,但是,她卻不是要去抓,而是五指伸張,大開,視線穿過自己的指頭間的間隙看月亮,彷彿月亮就在自己的一手掌握之中。
“你這是在看什麼?”
看着身邊的桑默陷入出神,鮮于千瀾忽的出聲詢問,想要打破她的兀自沉浸,讓她記得這裡還有他的存在。
既然,在她的眼裡,他鮮于千瀾是容易被忽視的存在,那麼他不介意一再的提醒她,他的存在感。
“我在看,廣寒宮裡,是不是真的有着嫦娥仙子抱着玉兔在閒庭散步,畢竟這是難得的近距離呢。”
桑默餬口亂諏的回答着鮮于千瀾,只爲自己片刻的寧靜被打擾了,心情有些不爽,所以,信口胡謅來了。
“廣寒宮?嫦娥仙子?玉兔?這些是什麼?他們跟月亮有關係?”
只是,桑默的信口胡謅卻換來的鮮于千瀾的興趣心來,一定要桑默給他講解一下其中的緣由。
“對,相傳月亮裡有座宮廷,叫做廣寒宮,廣寒宮裡住着一位冠豔仙界的嫦娥仙子,而那嫦娥仙子成天抱着一個寵物兔子,叫玉兔。而這月亮,就歸嫦娥仙子管的。”
桑默簡單那的將嫦娥玉兔的月亮傳說介紹了一遍,然後興致缺缺走至另一邊,從高處觀望整個湑城的燈火輝煌美麗夜景,倒也是片不錯的景觀。
“桑默,你這傳說是在哪裡聽來的?我怎麼從來不曾聽說過?”
無奈,桑默前腳一邁,鮮于千瀾後腳就跟着她過來了。只是,他並沒有去關注湑城的夜景美不美,他只對桑默口中的傳說很感興趣,想要知道的更多。直覺的,他認爲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傳說。
“這是,我家鄉……呃我們銀族不外傳的神話傳說,你一水月國王爺怎麼可能聽說過。”
桑默險險的改口,因爲,知道她不是銀族人的,只有律音殿裡的人和她身邊的那幾個人,若說家鄉,這鮮于千瀾怕是又要多問,乾脆又胡編胡謅好了。反正,也沒有他知道她是不是在說謊。
“原來如此,那麼既然這是一個傳說,那麼它必定是有一段經人流傳的故事吧。”
鮮于千瀾狀似不經意的說着,眼睛也往下望着湑城大大小小的燈火街道,來來往往的行人,心裡卻在等着桑默能接下他的話茬。
“你想聽?”
桑默回首望着身邊的鮮于千瀾,銀眸藉着月亮的光芒,銀光晃動,像是不確定鮮于千瀾的話意。
“願聞其詳!”
桑默的不確定在聽見鮮于千瀾那略顯着隱忍的四字箴言時,忍不住的咯噔了一下。她感覺,鮮于千瀾像是在等着她說那三個字一樣,所以,她的話纔出口,便被他給送了回來。
不是吧。她只是隨便問問而已,他還真的是想要聽她給他將嫦娥奔月的故事啊?桑默忍不住的在心裡哀嚎。可是,他想聽,並不表示這她就想說啊。這人怎麼這麼不懂謙虛客氣呢?
“我既說了,這傳說是我銀族的不外傳的傳說,有怎麼能說與你聽?你是在害我出賣族人嗎?”
好在,桑默想起了之前說的話,於是便堂而皇之的拒絕了鮮于千瀾的願聞其詳,也順便保留了自己的口水。那嫦娥奔月的傳說,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不能說嗎?既然這樣,那就作罷了。”
聽到桑默的拒絕,鮮于千瀾心裡的失落雖有,但是卻被他掩藏的很好,只露出不甚在意的淺笑,提語作罷。既然令她爲難,他總是不能強迫她說的。
“時辰不早了吧,我們回吧。”
桑默不自然的頷首,然後移開視線,望着天上的月亮,漸漸的都快要升到正空中了,所以時間應該也不早了吧。
“再看一會兒吧,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上來觀月,也難得同你一起來,就帶久一點吧,可好?”
鮮于千瀾卻沒有應允桑默說回去,擡頭望了望夜空的圓月,只說着,要在待一會兒,之後,便一直的望着圓月,沒在同桑默交談,仿若入迷了一般。
其實,在之前爲桑默解釋登月樓的由來的時候,鮮于千瀾還有一個值得紀念的原因沒有說出來。這登月樓在很早的時候,有過一任水月國的君主與平民女子的相遇一見鍾情的美麗傳說。
雖說是傳說,但其實是事實。而那事實的君主是鮮于千瀾長了三代的君主爺爺與皇后奶奶的愛情故事。那時候的君主,在一次十五月圓的日子,閒來無事,便登上這鼓樓,想要一觀美麗月色,卻不想在鼓樓頂層遇見了同樣來觀月的平民女子。那平民女子相貌並不是很出色,但是,她的文采卻很出衆,而且也很有膽識,深夜敢隻身一人登高樓只爲望月。平民女子並不子君主的身份,只一位是爲富家公子,便也沒有顧忌,與君主詳談甚歡的暢談了一宿,之後兩人便相互心生愛慕,經過種種之後便被君主喜結良緣,成了一國之後。
於是,民間便有了這樣一段佳話傳說,但凡未婚男女,一同登上這鼓樓觀月,在午夜月圓的鑑證下,誠心祈求,便可成就一段佳話。
這傳說,雖不可全信,但是,卻能讓人忍不住的想要一試。
所以,鮮于千瀾在決定帶這桑默來這觀月樓之時,心裡已經在暗暗的相信了這個傳說,想要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