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你們……”
站在房門口的是剛到的小正太亓官夙,原本滿懷喜悅的心情,在看見房間裡相擁熱吻的兩個人時,小宇宙瞬間爆炸了。
看着他們分開又摟在一起,再次的分開,亓官夙爲他們之間的默契驚惶,整個人也猶如掉進了冰窟一樣,徹頭徹尾的冷得發顫。
“咳,亓官夙你回來了啊,有什麼話就進來說吧。”
桑默借扶着万俟珩的手臂,走到一旁的椅子邊坐下,假裝輕咳了一聲,然後若無其事的將視線迎向房門口那突來的客人。
其實,並不是桑默臉皮厚或是開放不怕人看,而是,她料定這晚上的燭火照明一定比不上現代的白光燈,所以,沒人能看的出她此刻臉已經燒的不行了,滾燙滾燙的。
“他是誰?你們孤男寡女的,剛纔,剛纔怎麼可以做那種事情?”
小正太亓官夙一經桑默的提醒,纔想起自己應該進屋,便很直接的走進屋裡,然後站在桑默的面前,看也不看的一手指着坐在桑默旁邊的万俟珩,頤指氣使的瞪着桑默那明顯有些紅腫的朱脣,尋要着解釋。
“他是万俟珩,他,他是我未婚夫君。我們做什麼事情不需要得到你這般的斥責吧。”
桑默雖然不指望這小正太會有規矩禮教什麼的,但她沒想到他會這般的無禮,竟這般直晃晃的用手指指着比他年長的陌生人,還問得那麼的理直氣壯。
他把他們當什麼了?她有必要接受他這樣的斥責嗎?他是她的誰啊?真是不知大小的小鬼頭。桑默越想越不甘心,忍不住的在心裡腹誹一遍又一遍。
“什麼?你,你有未婚夫君?你們定親了!你爲什麼沒告訴過我!?”
小正太亓官夙聽見桑默說的話後,聲音急速飈高,飈到最後,幾乎是用吶喊的陣勢在標榜自己的不滿。這件信息太超出他的大腦負荷量了,他完全的沒有準備。
好不容易遇見這樣一個可以敞開心扉交談的人,爲什麼她已經不是獨身一人,她已經屬於別人,這樣他要怎麼,怎麼不惱火!亓官夙此時滿心滿懷的都充斥着這個令他氣憤的認知,甚至都恨不得當場砸了所有能砸的東西泄憤。
“我爲什麼一定要告訴你?你也沒問不是麼?對了,你來找我是有事麼?”
桑默很不爽的睨着眼前的人瞄了瞄,拉長了臉。她實在是不想再忍受這小正太的小孩脾性了,什麼都說得那麼的理所當然,活像她就不該這樣對他一樣的口氣。天知道,他這是抽的哪門子瘋!真想直接趕人。
“我,我不是了找你的,走錯門了,再見。”
被桑默的話堵得說不出一句話來,亓官夙很沒種的逃了。
“喂,亓官夙,你發什麼瘋,沒敲門就跑來,現在又見鬼似的又跑掉,到底,喂,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喂!”
桑默起身追出房門,試圖追上小正太的步伐,卻不想這小子沒有一絲停留的意思,越叫跑得越快,最終跑出了院落,不見了蹤影。
桑默是真不明白這小正太是在搞什麼了,來的時候突然,走的時候更突然,這小正太究竟是怎麼了,大半夜的跑來她的房間,就只爲走錯門?真是有夠奇怪的。
“默兒,這小孩是誰?你們是舊識?”
跟在桑默後面而來的万俟珩沒有阻止什麼,只是在亓官夙跑得不見蹤影后,纔將滿心的疑問問出口。雖然,他嘴裡是把剛纔那個人當小孩,其實從那人剛纔看着桑默以及質問桑默的口氣來看,他覺得那已經不是一個小孩該有的情緒了。
“哦,他是亓官夙,老神醫的徒弟,我在採藥的山上遇見的任性小孩,相處過幾日,脾氣跟火爆猴一樣,一不爽就爆炸噴火。他也是今天回神醫谷的,只不過,我是讓追風直接送我回來的,所以,他比我晚到。”
桑默簡略的回答了一下万俟珩的問話,便聳了聳肩的轉身回房了。對於這小正太,她自己也不是很瞭解,相處也不過幾日而已,所以知道的也不多,更何況那會兒,她一門心思撲在找草藥的事情上,就更沒用心去注意這小正太的一切了。
“亓官夙?原來他就是古木老神醫最得意的徒弟,火爆小神醫。”
聽完桑默的解釋,万俟珩透過她說的名字立馬想到了外門弟子傳回的資訊,有關於這個人的簡述,只說亓官夙是老神醫這輩子唯一一次破例收入門的徒弟,也是他最後一次收徒。而且,這亓官夙最擅長的也是研究毒,能耐甚至比老神醫還要略勝幾分,這就是所謂的天資了。但是,這人的脾氣真的是很不好,從小時候起就是一火爆的性情,就像是一座移動活火山,不爽就噴發,搞得人雞飛狗跳的。
“哦?他還有‘火爆小神醫’這個稱號啊,這誰給取的,真是太貼切了。哈哈哈!”
桑默一天聽万俟珩這迸發出來的稱號,立馬就樂了,也來了興致想要探聽一下這小正太的傳聞了,便隨即拉着万俟珩的手臂,重新入座,倒上茶,準備洗耳恭聽的樣子。
“沒有具體的說是誰取的,只大家都這樣就傳着稱呼起來了。因爲,這小神醫的怪癖與他師父老神醫比起來,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很少出手救人,但是但凡被他救過的人,都會因爲他的火爆脾氣而被整得比被救之前還要悽慘,原因是他們都或是不小心的觸犯了他的一些怪癖,或是反駁了他的一句話什麼的,然後就付出了比血還慘的代價。久而久之,就成了這樣的一個稱號了。”
万俟珩將自己知道的都說給了桑默聽,只是具體實情,他並沒有參與,所以,也不能斷定這些就是真的。只是,天下間這樣傳聞的就是了。
“不過,傳言他很少出世,幾乎常年都在某座山上研究醫術和毒術,甚少過問天下事。所以,剛纔我沒有帶斗笠緯紗遮面,他也沒有多看我一眼的原因了。他不知道我是誰。”
看見桑默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万俟珩也不禁多說了些事情給她聽。畢竟像這樣閒聊的時間,以後怕是不多了,所以,他想要珍惜與她獨處的每一刻時光,以便將來作爲美好的回憶回想。
“哦,我倒是有聽他說過,他在那山上待得最長的時間有七年不曾下山過,嗯,他的確是很怪咖,不是我們所能理解的。好了,時間很晚了呢,你是要回房睡還是要留在這一起睡?”
桑默說着很不雅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揉了揉眼睛,睡意上襲,便腦子有些迷糊的說出一句讓兩人一時間都有些緊繃的話來。
天知道,她真的只是隨口問問而已,並沒有想着要一起同牀共枕的念頭啊。不過,話既然說出去了,如果他真的要留下,她也不會趕他離開,反正他們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只是,她怕他睡不好而已。男人嘛,沒有幾個會真的同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女人睡在一張牀上而不想些什麼的,更何況她還是他依戀的女人。
但是呢,她相信,只要她不願意,他就不會強迫她的。所以,桑默真的是怕他會睡不好而已。不是說不想把自己給他,而是,她覺得還不是時候啊。
“不了,我回自己屋裡睡,你快去休息吧,我先回房了。”
說着,万俟珩就起身走向房門口,準備回房休息。
其實,他很高興,因爲桑默留他的話說的一點也不是在敷衍他,而是認真的在問他。還有剛纔,她向亓官夙介紹他是她未來夫君的時候,他差點要歡呼起來,因爲這是第一次,他聽見她親口承認他們的之間的婚約,而且還是當着外人的面承認的。
這就代表着,他真的擁有了她這個未來的娘子,不管將來怎樣變化,至少他會是她最先承認的夫君。真的,這些就夠了,他不奢求更多的奢望。
“嗯,你也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神醫谷,反正草藥我已經採了回來,離開也沒關係了,至於那東西,或許會多花上一些時間,但也只是多花一些時間而已,總會找到的。所以,珩,你不要再想太多了,要好好休息知道嗎?”
將万俟珩送到房門口,桑默再一次的將自己的決定告訴他,只爲能安他的不安的心,可以讓他好好的休息一晚。她早就發現,他眼睛下的陰影很重了,一定是睡眠不好又不足的原因。而能讓他如此睡不好的人,也就只有她有這能耐了。
所以,她責無旁貸啊!
“默兒,我,謝謝你這樣爲我。”
万俟珩回身再一次的輕摟住桑默,將頭抵在她的肩窩處,低低的爲自己的自私向她道謝。他會永遠記得這一晚的所有記憶的,這將是他最美好的珍藏。
“傻瓜,我能給你的,才這麼一點而已,你就謝來謝去的,那以後我哪敢還對你好啊。快進去休息,做個好夢。”
將万俟珩輕推開來,自己後退兩步站定,桑默微笑着佯裝不敢的樣子打趣着,然後等着万俟珩進屋。她從來都知道,這個男人很容易滿足,只要是賦予她的真心,他就滿足了。
“嗯,你也進屋吧,我進去了。”
推開身側的房門,万俟珩回頭給了桑默一記傾顏微笑,差點將桑默給迷倒,爾後無良的走進了自己的屋裡,任由桑默怔愣在原地。
待桑默回過神來時,發現万俟珩的房門已經關上了,屋裡也亮了燈火。桑默只得姍姍一笑,轉身走進自己的屋裡關上門,睡覺去。
其實,兩個人的房間,也就隔着一堵牆而已。
跑出桑默屋裡的亓官夙,聽着身後的呼喚,並沒有一絲的停留,直到跑出桑默的院落,直接跑回自己住的院落,進屋關門,這一刻,亓官夙纔敢停下來。
再無力氣多走一步,他直接的背靠在門板上,慢慢的滑坐在地上,嘴裡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心臟似乎負荷不了剛纔的急速奔跑,現在突然停了下來,每呼一口氣,就立馬疼得撕心裂肺般。眼睛也熱熱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刺激着眼腺。
想着剛纔在那裡看見的一切,聽着她說的一切,眼睛就愈加的滾熱起來,終於,還是將頭埋進了搭在腿上的兩臂間,讓那快要溢出眼眶的液體淹沒,起碼這樣他可以騙自己,這不是在哭,他沒有哭,他不會哭的。
從來都是這樣,他想要的東西,從來都不是屬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