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是關心你嘛。”
聽見桑默類似受不了的語氣,亓官夙埋首隻盯着自己的雙手看,反駁的聲音喃喃而出,卻透露着無比的委屈。
只是,雖然覺着自己很委屈,但是,亓官夙卻沒有斷過要爲桑默繼續調養身子的想法,補藥補湯,他是一定會繼續爲她研製的,這也是他唯一能爲她做的事情了。
“我知道,我知道,好了,我們不要再糾結在這個上面了好不好,嗯?”
桑默是在是拿這小正太沒轍了,也算是服了他了,也知道他是一片真心,所以,也不願多做推辭,只想一心的將話題轉移,其他的,他愛怎樣就怎樣吧。
“好。”
見桑默是真心不願再說下去,也不想真的惹起她對自己的不耐,所以,亓官夙小心的望了桑默一眼,點了點頭,沒在繼續說什麼了。
也正好在這時候,馬車停了下來,一片喧譁聲起,讓桑默和亓官夙才瞭解,他們已經到了目的地了。
挑開簾子,跳下馬車,桑默一擡頭便看見了高懸的牌匾裡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折翼樓。
折翼樓門前的大街道是一條主幹道,所以,來來往往最是熱鬧非凡,趕在今晚又是折翼樓的一個大日子,其熱鬧程度更是非比尋常。
這時間,正有這絡繹不絕的達官貴客上門,怕是都是受邀請的客人。而折翼樓門前也有着一批侍衛站崗,以及幾名迎客的侍從,這排場,看上去的確是有些場面。
桑默待亓官夙也跳下馬之後,便同他並肩走隨着進去的客人前行。只是,在進大門之前,桑默他們卻被站在門外迎客的侍從給攔了下來。
桑默沒有說話,只是,挑了挑英眉,不解這人爲何獨獨就攔下了他們?
“這位公子,我們折翼樓現在不招人。”
攔下桑默他們的那名侍從甲,將桑默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的看了幾個來回之後,眼裡閃現出來的是一抹很明顯的瞧不上眼的光芒,說出來的話也更是不屑盡顯。
聽完這人的話後,桑默低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着裝,嗯,她今天穿的是一身青灰色的素布男裝,長袖短衫長褲束腰,長靴裹腿,全身上下沒有哪裡破也沒哪裡髒,很端正乾淨的樸實裝束,跟她平常穿的都是一個樣的。
可是,這人怎麼就會認爲她是來招工的呢?難道,她的臉上有寫着她缺錢吃放的字樣?
“這位小哥,我也沒說我是來找事做的吧。”
桑默最終還是很心平氣和的否定掉這人強加給她的事兒,想來着人應該也明白了自己的話意的。
“那你就不能進去了。”
侍從甲一聽桑默這話,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心裡想着,這人原來是想進去混吃混合,看着她的眼神也更見的不客氣,甚至還多了一抹不耐和了然。
“爲什麼?”
桑默這下是當真的不明白了,怎麼就這一會兒,她就成了不能進去的人了,難不成,這鮮于千瀾請她來是耍着她好玩的啊?
“你不知道,但凡進我們折翼樓的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麼?而且就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那也必須是有受我們折翼樓邀請的人才能進的去的。敢問公子是哪家府上的公子呢?”
說着話的人,不是攔下桑默的侍從甲,而是同他站在一起的另一位侍從乙。侍從乙說話的口氣更比侍從甲還要來得尖銳,雖然,他的話說的很是有禮,但是誰都聽得出他話裡的嘲諷之意。
只因爲,他在說話的同時,眼神也一邊從桑默的身上來回上下的看着,臉上的勢利可見一斑。甚至,就在侍從乙說完話之後,其他的幾個侍從也是強忍着一抹不甚明顯的嘲笑之意。
哈,原來是被鄙視了。桑默這時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些人是因爲她的着裝而才攔下她的,這真真是讓她好生訝異了一把。
原來,這狗眼看人低的勢利之氣無論在哪裡都是一樣一樣的,看來,她還真不能對着世界抱有什麼不一樣的期望。
“哦?嗯,我呢,既不是什麼達官公子,也不是什麼富甲之貴,就如你看見的,我就是這樣的市井小民一個。”
桑默挑眉一笑,朝着這羣侍從們攤了攤手,將自己一清二白的家底,攤在他們面前,不做任何的抵賴。也成功的引得那羣侍從們更加肆意的鄙視眼光。只是,桑默接下來的話,卻叫他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是不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可是呢,既然你們說我不能進這折翼樓,我就偏要進給你們看,而且,我不僅要進去,我還要你們當家的老闆親自出來迎我進去。所以,現在你們可以去告訴鮮于千瀾,就說我在這等着他恭迎我這大駕。”
桑默的話,就那樣的放出來了,沒有絲毫的拿槍論調,但是眼神卻在認真不過了。好嘛,既然這些人喜歡狗眼看人低,那麼她就讓他們看看,他們的主人也被狗眼看人低的對待是怎樣的生趣場面。
“大膽!休得胡說!你一介平民,竟敢直呼我家主上的名諱,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幾名侍從一開始被桑默的話給震懾住了一會兒,但在回過神之後,侍從丙突然的大聲喝斥,直指着桑默的鼻子,斥言相向。
“是嗎?我是不是胡說,你何不去問問你家主上呢?”
桑默偏着頭,移開被人指着的方向,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用手指指着她了,所以,桑默的心情有些些不爽了呢。所以,鮮于千瀾最好祈禱他能給她一個很好的交代呢。
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怎樣不給他面子的事情作爲回報了。也希望這些人能最好識時務一點,趕緊的去找他們家主上出來吧,免得遭受池魚之殃呢。
“你!……”
侍從們被桑默的淡然怔住,一時不知道要怎樣回答,看着桑默的眼神裡也是衝滿了懷疑之色,但是,他們卻依舊派了一位侍從進門去請示確認,但他們心裡其實更像是在等着看桑默的笑話的樣子。
這時候,折翼樓的大門前也因爲這一出攔路戲碼而停留了很多的圍觀之人,而且,大多數都是折翼樓的受邀客人。他們當然也聽見了剛纔桑默的豪言壯語,都駐足的等着,有的人臉上戴着同那些個侍從們一樣的嘲諷之色,有的人是純屬看戲,有的人倒是爲桑默有這樣的勇氣而刮目相看……
總之,這些人一時半會兒是不會離開就是了。
桑默倒是很無所謂的樣子,這些人愛看就看唄,反正她也不會少塊肉。只是,桑摸着在無意間側首看了身旁的小正太一眼時,頓時,心下一驚,有些愣住。
因爲,此刻的亓官夙一臉的陰沉樣,紅眸裡閃現出來的是一片怒火,熊熊燃燒着,但他盯着的人卻不是桑默,而是那些個侍從們,彷彿要將他們挫骨揚灰一般的狠戾樣子。
“小夙,沒事兒,別想太多。”
看着這樣的亓官夙,不知道爲什麼桑默一下子就想起了上次那個被亓官夙下藥弄得七孔流血的中年大漢來,心下不禁一哆嗦。桑默當機立斷的一把抓住了亓官夙的手,安撫似的拍了拍,希望他不要又用上次那招,那嚇人了,她可不想再讓自己被噁心一次。
“乖!”
桑默對着亓官夙揚眉一笑,滿意他的這般聽話,握在手裡的手也不禁緊了緊,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樣子。
亓官夙也因爲她一時的溫柔情淺而沉醉在自己的悸動之中,只癡癡的望着桑默的笑顏,沒了任何怒意。
“桑默!怎麼了?來了怎麼不進來?”
在桑默與亓官夙難得的溫馨中,突然的,鮮于千瀾的高聲詢問插了進來,而他那眉眼帶笑的神情,以及他話裡的喜悅之意,讓等着看好戲的圍觀之人都瞪大了眼,不敢置信。
“哦,不是我不進去,是進不去。”
桑默倒是很輕鬆愜意的聳了聳肩,單手彈了彈衣服並不存在的灰塵,然後無事人般的說道,僅一句話,便將所有解釋了清楚,也將一切推的乾乾淨淨。
“怎麼回事兒?”
將視線從那相握在一起的兩隻手上面移到一旁的侍從身上,剛纔還展眉的面容一下子被微怒青面取代,深邃的紫眸裡震懾出來的冷光,讓目光所及的人,頓時哆嗦害怕的跪在了地上。
“王……爺……饒命,奴才……不知這位公子是您的邀請的客人,他……他沒有出示邀請柬,所……以……”
跪在地上的侍從們顫抖着身體,哆嗦的說着自己的解釋,語不成調半天才也沒講話說完,想來是被嚇破膽了吧。
怪只怪他們有眼不識金鑲玉,錯把貴客當拒之門外。
“你,沒帶請柬來?”
聽完侍從的回答,鮮于千瀾又將視線調回,只望着桑默的眼睛,問道。
“哦,有帶,只是,你們也沒說要出示請柬才能進去啊。給,在這呢。”
桑默臉上是無辜的表情,一邊說着,一邊從懷裡摸出一張金色紅邊的請柬遞給鮮于千瀾。
原諒她,她是真的不知道這社會參加一個展示宴居然還要出示請柬爲憑,真的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所以,表怪她。桑默默默的在心爲那幾個跪在地上被嚇得渾身哆嗦顫抖的侍從們祈禱,他們要是早說要請柬的話,也不會有這些事了。
所以,真的不能怪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