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老夫人請我們來,難道就爲欣賞您誦經禪佛?”
桑默實在是忍不住了,而且作爲現代人的她,從來都不信佛,因爲她不是教徒,所以,什麼宗教思想於她而言都是空洞虛無。
只是,自跟着亓官老夫人進了她這珠簾裡來後,從進來傳過得珠簾數的話,他們起碼有過了五道珠簾,停在了這個只有一尊如來佛祖像的屋子。
亓官老夫人正背對着他們,跪坐在一個蒲團上,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串玉佛珠,而原本攙扶她的婢女已經退了出去。除此之外,這屋裡再無其他一物。
從進屋之後,他們四人就沒有出聲,桑默本以爲亓官老夫人既然把他們叫了進來,就應該是有話要說的,可是,她卻自顧自的在跪坐在那裡,自上一張一翕的無聲念着,像是在誦經的樣子。
這樣子,真的讓桑默很是惱火。說了莫名其妙的話的人說她,要他們進來的也是她,可是,這會兒閉口不開的人還是她。搞什麼飛機,是閒她時間多嗎?
“殿主大人,您的知道爲什麼夙兒執意非你莫屬嗎?”
聽見桑默的問話,跪坐在蒲團上的亓官老夫人身未動,靜候了片刻,說出來的話,很柔和的聲音,但是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爲之一憾。
不爲別的,只爲她嘴裡的那一聲,殿主大人。
“或許,我應該這樣說,爲什麼他們一定要非卿不娶呢?”
在所有人都爲亓官老夫人嘴裡的稱謂震驚的時候,她的下一句話,無疑又是一個天雷,哄的他們如雷灌頂,外焦裡嫩。
這些話裡的信息已經足夠證明,桑默的身份,她知道,而且還知道桑默自己所不知道的事。
“老夫人,您,您……”
同樣震驚的万俟珩爲此發現而無法言語完整,只能張嘴吐出一字單音,不絕於耳。這不能怪他大驚小怪,他一直都以爲,知道桑默的身份的人,只有律音殿的人,何時竟有着麼多人知道了桑默的存在?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律音殿的人傳出的消息?律音殿有內奸?
“祭司大人,您不必驚訝,我會知道這些,並非是出自律音殿,而是我認識一個你所不認識的人,而那個人也不是律音殿的人,他是殿主大人的朋友。”
亓官老夫人站起來,回過身,望着站在桑默身邊的万俟珩,雖看不見他的面容,但是說出來的話,卻透出她已經明瞭他想要說什麼。
“默兒的朋友?”
是誰?還是他不認識的。万俟珩的心裡在不斷的吶喊着,但是卻怎樣也只能壓抑在心裡,因爲,他知道,那是桑默沒有告訴他的一部分。
“老夫人口中的人,是指雲逸老人嗎?”
桑默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從震驚中回神,也因爲亓官老夫人的話而思緒清明起來,從她說出來的種種,桑默沒有多想的就想到了之前古木老神醫知道她身份是說的人。何況,既然亓官老夫人把古木老神醫也叫了進來,可見事實是擺在那裡的。
“嗯,就是雲逸。”
沒想到亓官老夫人毫不猶豫的就點了頭,然後看着桑默,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欸。這雲逸老頭的朋友還真多啊,嘴巴也夠大的。”
桑默抽搐着嘴角,很是無語的憤憤低喃。她真的沒想到那黑髮白鬍子老頭兒會是這樣一個多嘴多舌的老頭,居然滿到處的跟朋友說她的事,真是有夠八婆的。
“呵呵,雲逸的朋友不多,就兩個,全讓殿主大人給遇上了。只是,這也是上天註定的事情,因爲我們是夙兒的最在乎的親人。”
亓官老夫人的話,有開始深奧起來,說的桑默滿心滿腦的問號,真的是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只是,她臉上的神情卻並未改變,依舊的平靜着。
“老夫人,您有話就直接說吧。”
桑默不想在爲難自己的腦細胞,於是下定決心,很是乾脆的直接用問的,讓別人來給她答案,她只要等着聽就好了。
“我一直都很直接的再說,古木也很明白的告訴夠殿主大人,只是,殿主大人不願意去接受,所以,我不在乎再請一個人來加深殿主大人的確信度。”
亓官老夫人的話說完後,很直接的對上桑默的視線,認真的表情沒有絲毫的玩笑意味。
“老夫人口中的直接是指亓官夙這件事?是上天決定了我非接受亓官夙不可?忘了告訴你們,我從來都不信上天這種事的存在,我只相信我命在我不在天。”
桑默的話也同樣的認真,無比的認真,她從不相信這種事還能由天來強壓着她接受不可。更何況,她實在是不能理解這些人,三番兩次的將亓官夙推給她是爲哪般,而且還要藉着上天的旗幟來使她接受。
“不,我所說的,並不是當只爲夙兒一人,也是爲了往後的人,那些殿主大人必須接受的人。殿主大人可以不信上天,但是卻阻止不了上天真的存在,以及上天爲你安排的命運。”
亓官老夫人並沒有爲桑默的獨特的宣言而另眼相看,只是依舊的堅持着自己的初衷,而且話裡的意思一點一點的透露出更多的信息來。
“那些?老夫人的話,讓桑默匪夷所思。”
桑默從亓官老夫人的話裡抓住了一個不敢置信的重點,依那話裡的意思,那些,是在說,不止亓官夙一人,往後還有更多的人,而她必須要接受?
這怎麼可能?還不如殺了她痛快一些。
“關於這一點,我想無論我與古木怎樣說,都是白費口舌。但是,我相信,祭司大人說的,一定會讓殿主大人相信的。”
桑默滿臉的不相信,讓亓官老夫人有些無奈,索性將視線移到了桑默身邊的万俟珩身上,說出來的話,也讓兩人不約而同的一愣,怔住了。
“珩?”
桑默側首,也將視線移到了身邊的万俟珩身上,一時間沒有明白亓官老夫人的話是什麼意思。
“珩,你知道老夫人話裡的意思。”
桑默的話並不是在問,而是在陳述事實,想到剛纔老夫人的話,桑默按捺住有些失律的心跳,很認真的望着身邊的人,雖然看不見他的雙眼和神情,但是,她還是想要這樣望着。
因爲,只有這樣,她才能讓他看清楚她眼裡的真切。她,要他說實話。
“歷來出現在每一位律音殿殿主的天星範疇裡的其他天星,就是殿主的宿命星,也叫姻緣星,註定了是殿主的伴侶,毫無例外。而,默兒,屬於你的那顆天星範疇裡,出現了三顆其他天星,其中一顆是我的,一顆是聞人魄的,還有一顆,是亓官夙的。”
万俟珩僵硬着身體將自己知道的說出,只是,聲音有着過分的直硬,進而顯得一板一眼的毫無生氣。只有万俟珩自己知道,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心疼得快要停止呼吸了。
“珩,你的意思,是指,我將有三個丈夫?”
桑默說不出在聽完万俟珩說的天星命理之說之後是什麼感受,是麻木還是窒息,她已經完全的沒有了感覺,只能愣愣的無知覺的想要確定着什麼,又希望能迴避寫什麼。
“……更準確的說,出現在默兒天星範疇裡的,是五顆其他天星,有兩顆離得很遠不是很亮,而且我不知道他們的生辰,所以,我不知道他們是誰。默兒,你的伴侶,可能不止這些,我……”
“夠了!別說了,無稽之談,我不相信!”
万俟珩蒼白着臉咬着脣說着鑽心的事實,卻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桑默大聲的打斷了。隨即,只見着桑默雙手捏着拳頭,怒瞪着万俟珩被面紗遮擋住的雙眸,似要將眼前的面紗瞪穿一般。
桑默從不曾覺得有什麼事能真正讓她從心底生氣的,但是,這一刻,她深深的感覺到自己心底最深處的怒火,已經熊熊燃燒了起來,不爲別的,只因爲万俟珩說的這些話。
這要她怎麼去相信,這種類似天方夜譚的事情,要她怎麼去接受?而且万俟珩怎麼可以說的這般的詳細,就連一絲的隱瞞都沒有,明知道她不相信這些,卻偏偏還拿他不可不信的能力來告訴她這些都是事實。
她,怎能不氣,怎能不火。而且,他怎麼能對着她說出這些,他忘記她只要他一個人了嗎?
“默兒,我……”
万俟珩還想要說些什麼,只是卻怎樣也說不出來,真的是心疼得的再也沒力氣開口說出什麼其他話來。所以,算了吧,他只希望她能感受到他的感受,因爲他正在感受着她的感受。
他知道,她不相信命運這種事情,但是卻相信他說的話,無論什麼。只是,對於這一次的說法,她不願意相信而已。或許,也可以說,她只是不願意接受而已。
看着万俟珩睡下去的面紗,桑默伸出一隻手,握住他的一隻手,然後緊緊的緊緊的與之手指交叉掌心相貼,傳遞着她心裡對他的在意。然後回首望向對面的兩位老人。
“老夫人,古木老神醫,無論之前還是現在,你們說過的,都是雲逸老頭跟你們說的,是不是?”
“是的!”
“嗯,丫頭,你……?”
隨着亓官老夫人的點頭之後,古木老神醫也點了下腦袋,隨後想要向桑默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想要安慰,卻找不到言語。儘管,他不想見着這丫頭拒絕自己的徒兒,但是,他也不忍心逼着她去接受。
因爲知道,這樣的結果下,很可能會兩敗俱傷的。